这些可都是她的筹码,关键时刻能拿出来跟人交易,换取更多的好处。 不得不说今年是一个很冷的年,进入十二月后天天鹅毛大雪,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几乎没有停过。 京城的大街几个时辰就会有人清理一次,否则连通行都会变得困难。 地面上的雪好说,屋顶上的雪就难了,腊月初八还没过,不少地方就传来新的灾情,很多老百姓的房子被雪压垮了,没有地方可住,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情况不容乐观。 老皇帝这阵子非常低气压,后宫很久没去了,上朝看着文武百官吵来吵去更烦躁,等大家吵累了才有条不絮的安排赈灾。 文武百官:“……” 第108章 光明正大的中饱私囊 他们争了那么久,皇帝照着自己的模式走,感觉一群当官的都成了一桩笑话。 争,自然是争赈灾的领头名额。 不仅有油水,还有功劳可领,赶不回来过年算什么? 有了功劳,来年有机会才好进一步。 就算自己去不了,也得给自己派系争取,才能此消彼长,日积月累终会壮大的。 然而,皇帝不声不响的将事情派给了大皇子惠王为主,四皇子宏王为辅,文武百官心里恍然。 皇帝这是要培养接班人了吗?所以还是看好大皇子? 惠王不仅是长,还是嫡出,中宫皇后所生。 只可惜皇后驾崩了,还死得不太光彩,连带惠王做错了好几次事让皇帝给擦屁股,这个储君人选就暂时搁浅了下来。 相反,宸妃出生好,二皇子燕王能力强,倒是缓缓成了夺嫡的热门人选。 可这次皇帝依旧将任务交给了惠王,难道还没有死心么? “啪!” 宸妃宫里,燕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显然气不过。 “父皇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儿臣站在旁边他就是看不到?这样的事情他依旧交给华元炽,不是摆明给他刷功劳?” 雍容华贵的宸妃淡定的喝了一口玄悲冷梅,看了一眼旁边不停哈欠的小儿子,眉目溢出些许无奈。 “熔儿,不可妄议君主。” 燕王华元熔收了收怒气,忿忿不平的说道:“母妃,这样下去,我做得再好,那些朝臣也不会站在儿臣这边的。” 宸妃挑眉:“那些朝臣不过是墙头草,不足为惧,何况,快过年了,你若是跑去赈灾要留母妃一个人在宫里冷冷清清的吗?看皇上这样子,若是派你去就还得带上煜儿。” 揉了揉眉心,宸妃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态:“宫里从来都不消停,本宫就两个儿子,都走了,留下本宫一个人对付那些牛鬼蛇神,想累死母妃吗?” 华元熔讪讪的,内心不以为然:“母妃,后宫再不消停,谁还敢招惹到你的头上?儿臣只是生气这种摆明捡功劳的事情总是没本王的份儿。” “今年出了几次任务,哪次是容易的?父皇就是偏心。” 华元熔觉得老天真会开玩笑,惠王为大,却只比他大一个月,偏偏皇后不在了人家也是中宫嫡出,他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怎么加倍努力都很难让父皇另眼相看,私下怨气颇重。 偏偏宸妃一直是宸妃,中宫无人这么多年,谁也坐不上去,包括宸妃。 曾经一度,华元熔想让自己变成嫡出都快魔怔了。 宸妃眼神冷了下来:“也就是在本宫这里,出了这个殿,你还敢说这样的话,是嫌我们所有人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华元熔一顿,低眉顺眼:“儿臣只是气不过,不会乱来的。” “气不过也要忍,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功劳也值得你这么咋呼呼的?”宸妃是真的不太看得上:“救灾需要银子,你觉得你父皇能给多少银子?没银子救不好灾,银子多了事儿多,未必就全是功劳。” “何况,煜儿替你办事,一年出去了大半年,这才回来多久?就不能让你弟弟好好过个年吗?” 燕王一噎,觉得宸妃最后一句才是真心话,内心有些泛酸。 总觉得父皇喜欢嫡出的长子,母妃喜欢亲弟弟多一些,他怎么就那么难呢? 当然,燕王不过是一时不忿引起的想法,倒是没有多少怨念,因为平日里宸妃维护他多一些,而且睿王对他这个哥哥也尽心尽力,是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为了不兄弟阋墙,宸妃坦诚的谈过,她以及她这一系都希望燕王能成事,早早就绝了亲弟弟的想法,两兄弟感情还算不错。 或许正因为如此,只要不涉及到政事,宸妃对小儿子的疼爱就多了一分,燕王明白理解这是一种补偿心理。 不管怎么说,燕王对华元煜的信任从没打过折扣,甚至超过身边的谋士。 华元煜缓缓说道:“母妃,今年不会离开的,大哥到底是嫡长子,无论做什么父皇都得率先考虑,二哥不开心,却不得不承认,若是直接将事情交给二哥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与其那么麻烦,不如好好过个年吧,指不定大哥他们还得羡慕我们呢!” 被亲娘和弟弟一通安慰,燕王心里舒服多了,很快将这点不愉快揭过:“母妃,今年还是我和弟弟去陈家送年礼吗?” 宸妃点了点头:“你们去我库房挑挑看,尽可能的多讨你们外祖母欢心,今年陈家为了你的事儿,有好几个身在要职的人被撸了官职,你多少表示一下,拉一拉人心,将来记得还回去,今年的年礼就厚一些吧!” 上半年的时候,燕王和惠王斗得厉害,在皇帝面前也差不多撕破脸了,各有胜算,双方都付出了一定代价。 燕王这边,首当其冲就是宸妃的母族陈家。 虽然损失的职位不足挂齿,可人得好好安抚。 燕王严肃的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华元煜打着哈欠等宸妃和燕王交代完,然后跟着亲哥哥去了宸妃的库房,不是第一次来,依旧非常震撼。 从一堆极品中要挑出更好的也靠眼力,华元煜在燕王的怂恿和表率中也选了一些“中饱私囊”,这本身是宸妃默许了的,他若是不跟着做,只怕敏感的亲哥又要多想。 拿回去的东西给后院赏了一通,一群女人又无聊得开始各种斗,华元煜觉得无比头疼,好几次差点波及,禁不住开始认真考虑岳白云那日的提议。 腊月二十,陆琦玥居然亲自上门送年礼,路祈盼高兴之余又有点忧心。 满满两大车,虽然没有僭越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她要回礼就难了。 陆琦玥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公主府的东西太多了,尤其之前还抄了那群奴才的家。” “我库房都多开了好几个,我就一个人哪里用得了?给你弄些过来你也别多想,我什么都不缺,你别可劲的给我折腾回礼了。” 意思特别直白,家里放不下了,拉一些过来腾地方。 这还考虑到路祈盼容易计较,没有特别多,也没有选特别好的。 路祈盼轻笑:“我才不打肿脸充胖子呢,要回礼也得我给得起的,阿玥可不缺这点歪冬裂爪。” 第109章 这都欺负到头上了 陆琦玥眉眼一笑,觉得烦躁都这样飞了,整颗心安宁下来。 两人进屋,屋子中间放了个半人高的铜制炭炉,里面阵阵热气往外冒,没有丝毫烟尘,熏得整个房间无比暖和。 陆琦玥熟门熟路的坐上床榻,看着小茶兀上摆满了茶具,旁边还有一个烧着水的小炉子:“炭火够用吗?等我回去再送些过来。” 路祈盼搬家之后使用东西不必那么顾忌,陆琦玥三天两头送好的,银丝炭自然不在话下,偶尔还有一些金丝炭,让她享受了一把。 “可别,炭已经足够了,我怀疑不间断的烧,到明年开春化雪都用不完。”路祈盼也坐了上去,行云流水,动作优雅的开始泡茶:“倒是你,过年这阵子应该很忙,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陆琦玥点头:“是挺忙的,不过,清理了公主府之后反而觉得事事顺心,一样的忙碌,但是事情好做了许多,没有往年那么费力糟心。” “自然,有心思的人清理了,剩下的都被敲山震虎震晕了,不敢异动,奴才们都好好办事自然就顺了。”路祈盼点头说道:“听秋蓝说,马白凡为了见你,甚至躲在了送夜香的车上?” 陆琦玥鄙视,刚开始还有愤怒和伤感,时间一长,最后那丝感觉都散了,越发看清了马白凡这个人。 越看透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可能被屎糊了眼睛:“是有这么回事儿,也不知道他怎么躲的,把自己弄了一身屎。” “以前洁癖爱干净得很,稍微有点不对就不舒服,从来没想过他那样的人有一天也会上夜香的车。” 路祈盼嘴角微勾:“他应该以为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你不自觉弄出来的,只要你见到他就不一样了,稍微哄一哄你就会回归原来的关系。” 然而公主府戒严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以前给与马白凡方便的人已不在,他就只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陆琦玥啧了一声:“哪来的自信?他那样子我也不会见他,那日也没见,直接让人打出去了。” 一身屎尿的味道还在公主府乱转,巡逻的侍卫又不是没脑子,不当成刺客才怪。 她为了调查马白凡背后的人,还没有跟马白凡坦白,所以马白凡发现不能从公主府变现银子了,却不知道陆琦玥已经看清楚了他的为人。 毕竟公主府奴大欺主的事情都知道了,只以为陆琦玥在敲打奴才。 “其实那日在五位楼犯病,是他气我,拐弯抹角的想让我帮他介绍国子监祭酒认识,我不同意。” 注视着路祈盼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泡好的茶,陆琦玥眯着眼睛品了一口,缓缓说道。 “其实我知道的,他想认识国子监祭酒,为来年春闱做准备。” “不管皇帝舅舅年后点谁做主考官,国子监祭酒都是副考官之一。” “可笑那个时候只是劝他自己有本事就不用在意谁是主考官副考官,用不着走这种歪门邪道。” “谁知道三年来他第一次给我甩脸,我竟然在那个时候气得病犯了,现在想想未免太不值得,不是每次都能遇见一个盼盼的。” 陆琦玥说起有些唏嘘:“现在想想,总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特别蠢。” 路祈盼挑眉,听到这件事情反而松了口气,之前就担心这件事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不存在的。 对于黎一翰和马白凡这样的人来说,如果有门路不用,那才叫煎熬。 每届成千上万的考生,会试只取三百,还真不是靠真本事就一定能上的。 要不然也不会每次主考官一确定,跟主考官相关的文献书籍就会爆火一次,直接脱销。 “无妨,你才三年,我却浪费了八年,那些时间都喂狗了。”路祈盼不以为然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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