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筠被那烈日刺的留下了泪,是啊,她也应当有自己的生活的。 一个山匪之女都能做到事情,她又何必畏首畏尾。 而就在李元朗还想方设法怎么与何启简坐下来何谈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突厥竟然毫无预兆地进攻了。 西北地界战争一触而发。
第106章 醒悟 从西北传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每一封关于战争的急报都可窥见其中的艰难。 但如此艰难的时局却并没有让朝臣团结起来, 反而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每个人都在对西北之战提出自己的看法,而各自又都在攻讦对方的漏洞。 李元朗冷眼看着,大多都是在为自己的权利所争, 妄图能从此间获利, 甚至连之前势颓的梁奇正党羽也在这混局中有蠢蠢欲动之象。 而一直报病称恙的何启简终于在这乱局中现身回朝了。 景元帝现在很是心急,等何启简一上朝就急问他想法:“何老, 这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啊?现在突厥来势汹汹,您有何良策啊?” 何启简毕竟是这里年岁最大, 声望最高的, 更何况十几年前和突厥之战也是他与和当年的老将联手打胜的, 他说出的话最有分量, 也是此刻景元帝最想要听的。 之前一直吵得不可开交的朝臣现在也都安静地等着何启简的回答。 但何启简却似是当真被病痛磨了心气, 气色差了不少,连在这般大事上竟然也不再固执己见了, 只说: “圣上, 老臣恐难负所托 , 蒙将军一家已经亡故, 元将军与老臣无旧, 况且元将军本也是蒙将军手下的得力主将,臣也无甚建议能给到他了, 还是再听听大家的建议吧。 ” 朝臣内心腹诽,不知何老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底下的人便都拿着笏板谏言起来, 一说得换人, 二说要增兵, 三又开始互相攻击上了。 还有的甚至在谏言舍城。 总是七嘴八舌, 听起来没有半点用处。 景元帝听了头疼,这样的场面已经来回轮了好几次了, 他这次上朝可不是听他们车轱辘话的,景元帝皱眉让他们停下,捂着脑袋眼含希冀地看着何老再一次诚恳问道:“何老,您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何启简同样在观察着站在金銮殿的文武百官,即使战火都已经烧到了脚下,他们却还在为了那些蝇头小利争论不休。 但面对景元帝的真心提问,何启简仍是摇头,实诚道: “圣上,臣不是故作谦虚,只是现在的战局比起十几年前实在相差太多,臣看了这几次的军报,对面突厥的将领是个新人,手段风格都与之前完全不同,甚是利落狠绝,臣若仍以沿用旧式,那必定无甚希望,再者,十几年前,臣能帮蒙将军的也只是稳定朝廷君心,让他能在前线安枕无忧,除此之外,臣所做的也再无其他。” “不过元广城绝对不能破。”这句话是对谏言舍城的人说的,何启简面容憔悴,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掷地有声,与之判若两人:“若那地破了,突厥便能直取茂州,绕龙城夺济州,京城便彻底袒露在突厥面前,到时候就彻底回天乏术了。” “刚才大家说的话,老臣也听了,相较而言,老臣还是觉得朱大人的话更有道理,让许州还有通州的兵马都先去支援西北,派元常石调遣,他毕竟与突厥交手几十年,不管是对突厥还是对当地的形势也更为熟悉。” 这番话与李元朗的不谋而合,景元帝叹气,看来即使何老来了,能给到的策略也只有这样了。 —— 整整三日李元朗一直宿在宫内,一直探讨西北之战,几乎未曾合眼。 等再回到府里的时候,李元朗已经心力交瘁了。 但他还不能躺下,李元朗在刚收到开战的消息时就写了信递往西北,等了这么久,应当也该有消息回来了。 李圭知道自家大人心思,看他一回来就眉头紧蹙,还没等李元朗开口,就先将西北的信递到了他的手上。 “大人,这是昨日刚到的来信,西北来的都在这里了。” 李元朗抿唇,一一拆开展信亲启,之前他曾发了两封信,一封是询问西北那边的探子岑青茗过得如何,另一封则是他让人假扮西北元广城里的富户给予当地百姓遮蔽也好让岑青茗他们放下戒心,安心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他先拆开的是假扮富户的回信,一目十行以后竟然没有一丝他想要的信息,只说城内确实有许多人来寻求庇护,但是并未有岑青茗几人,并且再去探寻,他们几人仍住在之前的地方,似并无搬离的打算。 另一封…… 李元朗哪还有心情再看另一封啊,他没想到都到火烧眉毛了,岑青茗竟还没打算离开。 他想不明白,她又不是真的要为朝廷卖命的性子,何必留在那边平添危险。 更何况,他放她离开,也不是让她去送死的。 本来岑青茗上次这样决绝地离开,李元朗是真的不想再当她的面去做什么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事情了,只是现在他哪还能再纠结于此,比起这些,李元朗怕的是他连她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既是气又是恼,李元朗匆匆写下给岑青茗的书信,便忙差人送往西北。 等他平息心绪后再打开下一封,正是他这几月最关心的岑青茗在军营的状况。 这段时间,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听她的消息,他也想减弱岑青茗对他的影响,只是,时间越久,却越是不安,越是辗转。 但李元朗原本以为,他就算是不管,在他帮着岑青茗进了军营之后,她不说顺心,起码也该是顺利的。 但与他预想不同,岑青茗竟从一开始就被人刁难地厉害。 李元朗差点以为自己看漏,从第一行起又回头重看了一遍,始知岑青茗在西北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他与景元帝设约,定的是让岑青茗与元常石比试,若岑青茗能赢,才有机会进入神机营,封上将军位,虽说这比试的筹码令人咋舌,但对方毕竟是元常石,是那个能以一挡十的元常石。 所以即使是李元朗提议的这个比试,他也没觉得岑青茗真能赢得了对方。 但他必须得这么做。 这是他千思万想以后的结果。 岑青茗值得最好的,她也有足够实力得到最好的。 只是世人对女子常有偏见。 所以他给她设了个槛,这个槛她若能跨过,可以让别人正视她的实力,若她不能,也能让她明白她与别人的差距。 这是李元朗自觉对她最好的法子。 他以高位赋之,岑青茗若是真的进了那军营,有能力保全自己,不至于变成了别人的话柄,最起码,别人不敢在面前嚼她是非,她可以拥有自己的营帐,可以拥有和元常石同等的地位。 她不会受到轻视。 只是没想到元常石更是无耻,竟设成了十人轮试,要赢过前面九人,才有资格与他一战。 这么苛刻的条件,岑青茗竟也应了,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没曾想岑青茗赢了以后,元常石又毁了约定,违逆了圣上的旨意,不曾按照将军之仪待她,对她手下的人也多有苛待。 可那将军之位根本就只是一个称号,元常石明明知道,他却如此容不下人! 李元朗明白上来就让一个女子为将,定然会将岑青茗顶上风口浪尖,所以他没打算真的让她拥有将军之权。 李元朗想着,岑青茗毕竟不是贪权之人,她到时身在军营,仍以普通兵士身份练起,其他人也不至于为难于她,而她在人情世故上也算有些小聪明,为了手下的兄弟和长远的发展,与元常石的交往必然也不会太差。 李元朗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元常石这样的莽夫,甚至敢违逆圣旨。 他的好心,似乎又一次成为了她的磕绊。 李元朗看着信上所写“但未曾言弃,仍每日去军中点到,练兵习武行在远处,但元将军却对她仍是有隙”忍不住将信纸拍在案上。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元常石如此苛待于她,岑青茗却仍坚持呆在那战火纷飞的边关,甚至甘愿带着她母亲犯险。 李元朗曾经只是觉得她困在京城这四方天地中觉得无趣乏闷,恰好寨中人又都在那里,所以才笃意前去。 他也曾恶意地想过,让岑青茗在那里吃到了苦头,她到时候才会知晓自己的好,才可能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但此时此刻,看到信上写的这些,他除了怒火中烧以外也才彻底醒悟,她从军这件事的决心。 李元朗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从信封上的短短几行字上滑过,好像这样一来,他就也能与岑青茗共感。 这当然是个臆想,不过却也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无望。 李元朗苦笑着摇头,看向李圭:“我还是小瞧了她,她原来当真是想要建功立业,闯出个名声来的。” 话落,想起之前她的执拗劲,自语道:“说不定,还想着要踩在我的头上。” 这样想着,李元朗不禁苦笑出声。 李圭看着李元朗这样一会摇头一会苦笑,有些默然无语,果然,一旦碰到了岑姑娘,自家大人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圭着李元朗一直盯着桌案上那封信发愣,忍不住道:“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您还是回房先休息一下吧,西北那边的信件小的也会盯着的。” “先等等。”李元朗回过神:“你先让人把刚才送出去的那封信截回来。” 那信若是真发到了岑青茗手中,她怕是又得生气。 “啊?”李圭特地明确了下:“是刚刚送走的那封信?” “对,你现在就让人去截回来,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人将孙长邈赶到元广城里,最好离岑青茗他们近些。”李元朗说完又特意嘱咐:“别让他发现了。” 李圭不解其意,不过李元朗吩咐的,他自然照办。 等李圭走后,李元朗仰靠在椅背上,若他不能改变她的心意,那他也只能望她得偿所愿,静候她归。 —— 那□□会后,离元广城最近的兵马已经全去增援神机营了,现在突厥兵营不足十五万,而神机营却足有三十万,两倍之余,所有人都在等着战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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