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楚暮只有八岁,那孩子估摸还只有四、五岁吧?不大清楚,总之来路不明,听外祖母说是于她有救命之恩的一位游医的孩子,说是只寄住在那一阵子,结果整整拖了一年都没时间接走。” 至于其中的细节,程楚修也不大清楚,大抵便是他的弟弟年纪小小的便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小姑娘,他除了知道小姑娘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书房门口打开,阳光从门窗缝隙进入。 程楚修一路将自己弟弟幼时的糗事都揭了出来,最后说到那个“未婚妻”的名字,他回想了下,不确认道:“好似叫什么姜唯洇,还是姜唯一的。” 程楚修摇了摇头,“殿下也觉得可笑吧,小孩心性罢了,才多大就满脑子情情爱爱,那小丫头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住了一年被她父亲接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谁知道如今那丫头还记不记得他。” 一路上都是程楚修在说,谢斐一句没回,本身程楚修不觉得奇怪,直到此刻,他隐隐察觉出身旁男人似神色不对。 谢斐的桃花眸在听到姜唯洇时,微不可察地缩了一瞬。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 “殿下?” ** 程楚暮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先去了东宫的花园赏花,赏了片刻实在有些无聊,他一向不喜有人盯着他,便有意支开随行的小太监。 “你忙活去吧,我自己随处看看。” 小太监只好道:“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奴婢再来。” 程楚暮颔首,等小太监走了后,他挺拔的身形才懒散了起来。 他自由自在惯了,实在学不来兄长那板正的做派,能维持半日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程楚暮寻了个凉亭纳凉补眠,嫌日头太晒了,便随意摘了张芭蕉叶盖在头顶,便靠在凭栏处迎风打瞌睡。 姜唯洇走到这处时,便看个身形颀长的陌生男人躺那睡觉,皱眉走上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喂,你醒醒。” 程楚暮已是进入了梦乡,她轻轻的戳了两下也丝毫没有动弹。 姜唯洇为难了起来,全因这个男人躺下的地方有她方才折的纸蝴蝶,那纸蝴蝶还是她找宫女姐姐们学习了许久才叠出来的一个最像的呢。 她方才被人喊走,那纸蝴蝶也放在原处忘了取。 “喂!”姜唯洇声量拔高了些。 男人仍是没醒。 她顿时万分为难,想上手把他推下来,就怕若是把这男人惹怒了,会不会气急了打她? 此处没有宫人,若是打她,也没人帮她,想想还是她吃亏。 在被挨打和偷摸摸取走之间,姜唯洇选择了后者。 那纸蝴蝶在男人的腰背下,还好只压了一半,她若小心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走,应当不会将人惊醒。 姜唯洇猫着腰,从另一边绕了过来,她提起裙子爬了上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小心翼翼地盯着男人的腰背。 纸蝴蝶轻轻的拉扯,还差最后半截翅膀时,男人总算有了动静。 程楚暮不悦地睁开眼,从不久前他就觉得睡得不舒服,总感觉有只小麻雀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等他睁开眼,感觉身边站了个人,这才明白并非错觉。 他将脸上遮挡的芭蕉叶取下,姜唯洇吓得心跳加速,趁他分神的动作连忙要抽走这纸蝴蝶。 奈何男人手速还是快过她,将她的纸蝴蝶按了下来。 程楚暮刚睡醒,加上这处的阳光实在过于浓烈,他眼睫颤了颤,暂时被光线遮挡,看不清明面前的人是谁。 “你是谁?怎么偷袭本公子?” 姜唯洇皱眉道:“我没有偷袭哦,你把我的东西压到了,我要取走,怎么都喊不醒你,我只好偷了。” 东西?程楚暮往自己的身下看去,但见他的腰侧下方正有一只小小的纸蝴蝶。 这种孩子的玩意,怎么会在东宫。 程楚暮愈发觉得怪异,他抬起头,正要看清楚是谁,这时转角处走来两道人影。 “楚暮。” 是兄长的声音。 程楚暮也顾不上看身旁的人,便老实地站起身,“太子殿下,阿兄。” 殿下?姜唯洇吓得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太子含有疏离感的冷漠双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这是殿下不高兴的前奏。 姜唯洇也顾不上那纸蝴蝶了,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程楚暮听闻动静,扭头一看,方才还站在这的人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身上这条粉色纱裙,不正是他前不久在清月殿门口看到的那个姑娘? 奔跑的背影似有几分眼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感到熟悉了。 谢斐走近,冷淡无波的眼神第一时间锁定在程楚暮手中的纸蝴蝶上。 程楚修面无表情地冷笑,“我就知道你会躲懒,这才特地来抓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啊。” 程楚暮为掩尴尬,呵呵一笑:“阿兄,弟弟知道错了,回去便将那套功法打个几十遍。” 程楚修狠狠地剜他一眼,“你方才在这做什么?那姑娘是谁?” 程楚暮摇头,“我也不知,我在这睡得好好的,那姑娘自己过来了。” 应当是东宫的人,但没穿宫女的衣服,那想必是太子的女人了。 兄弟二人想到一处去了,太子的东宫有女人,想必是东宫藏娇了…… 兄弟俩默契地噤声。 谢斐不在意他二人如何想,对程楚暮道:“你手中的东西给孤。” 嗯?程楚暮晃了晃手中的纸蝴蝶,有些难以置信,“殿下说的是这个纸蝴蝶?这是殿下的?” “没错。孤的。” ** 入夜了后,姜唯洇耷拉着小脸进了清月殿。 谢斐坐在书案后翻阅书册。 她熟稔地坐到了谢斐身旁,兴致蔫不唧地道:“殿下,我好倒霉哦。” 谢斐没理她。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诉苦:“我千辛万苦叠的纸蝴蝶没了,可我想重新叠一个,又忘了步骤,那纸蝴蝶实在太难了,我又不好意思让宫女姐姐再教我一遍。” 谢斐仍旧没理她。 姜唯洇已经难过地头发丝都委屈了起来,她想必是才洗漱过,身上幽幽的香气又来扰他。 那头披散的乌发,几缕调皮地搭在了书案上,发尾弯弯曲曲堆在一处,谢斐不经意看了眼,挪不开视线。 她小声地念叨,谢斐不知何时放下了书册,伸出指腹捻了捻她弯曲的发尾,这发尾无论他怎么捻直,也很快会弯曲起来。 倒是颇为有趣。 “殿下?” 姜唯洇感到头皮有些不对劲,侧眸去看谢斐,正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将她搭在书案上的乌发无情地拂了下去。 虽一句话都没说,但眼里的嫌弃倒是毫不掩饰。 姜唯洇没忍住撇了撇唇。 没一会儿,谢斐站起身,挺拔的身影将姜唯洇覆盖,只听她头顶传来一道极其清润的嗓音。 “哈哈。” 姜唯洇楞了一会儿,“?” 她看着谢斐这张冷峻的面容,在心里几番挣扎,还是不要命地提醒道:“殿下,你这样笑真的很怪。” 哪有人这么生硬的说哈哈,面上却一副冰冷如霜的模样。 谢斐脸色微黑:“……” 姜唯洇鼓着脸看他,眼里的惊悚简直要溢了出来。 谢斐更冷了:“哈哈,过来。” 姜唯洇吓得脖颈一缩,闭了闭眼,小声嘟囔:“殿下,我过来就是了,你别这样笑。” 她好害怕。 随后,还没等她朝谢斐走去,便感觉一道软软的物体从她的肩头踩过,直奔谢斐的怀里。 是一只花色的小狸奴。 谢斐拨了拨这小狸奴的脑袋,冷声问:“这阵子你去哪儿了?” 福公公进来回禀道:“殿下,老奴总算在小阁楼寻到了哈哈的踪影。” “好在哈哈并未受伤。” 姜唯洇:“……” 她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只小花猫,不知说什么好了。 作者有话说: 纸蝴蝶,孤的。 你的未婚妻,也是孤的。
第32章 32 ◎哄她。◎ 福公公不知何时也退了出去, 殿内便只剩小狸奴奶呼呼的喵喵叫,姜唯洇盯着看了片刻,心都软化了。 她在东宫住了也有一阵子了, 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只叫“哈哈”的小花猫。 “殿下,这是你养的吗?” 谢斐单臂抱着这只小狸奴懒散地落坐, 也不搭理她。 看样子还在生气她方才的口无遮拦…… 那, 那也不能怪她, 她哪里知道东宫养了只猫,那猫还有个这么离谱的名字,莫不是福公公取的? 谢斐不理她, 姜唯洇也不觉尴尬, 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厚着脸皮继续问:“殿下,我能抱一抱它吗?” 她每回讨好他时,都会不自觉地放轻了声调, 软绵绵的, 尾音微微有些勾人。 谢斐不动声色地垂眸, 长指拨弄猫儿的下巴, 挠得猫儿舒适地喵喵叫。 姜唯洇越看越馋,她太想抱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站在了谢斐身旁,垂着小脸请求道:“殿下, 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谢斐抬眸,慢声道:“哈哈认生。” 简而言之不是他不让抱, 而是这只猫儿挑人。 姜唯洇才不信他, 仍是软语相求。 那本在谢斐怀里舒适到将要睡着的猫儿, 感觉身旁有陌生人贴进, 本警觉了起来,奈何那人逼近后,身上的气息也令猫儿下一瞬间变脸。 只见它灵巧地从谢斐怀里溜出来,直接扑倒了姜唯洇身上。 猫儿伸出小爪子按在了她软软的鼓起之处,她生得曼妙,那处更是饱满,小猫爪子似乎上瘾似的轻轻踩了许多下,整只猫身都贴了上来。 “喵~” 姜唯洇笑逐颜开,怀里抱着猫儿喜不自胜地炫耀。 “殿下你看,它也亲近我哦。” 谢斐拧着眉宇,这是他养的猫,他不可能不清楚是什么性子,一般情况下它绝不会亲近陌生人。 除非…… “啊!” 果不其然,姜唯洇下一刻惊叫一声。 猫儿已经调皮地开始在姜唯洇身上乱蹭,算不得锋利的爪子,一下扒她的衣襟,一下扯她的腰带,不过片刻,她本就单薄的衣裳霎时间松散开来。 香肩微露,露出优美的脖颈,极那精致的锁骨,肌肤光滑白皙,烛光下如同泛着诱人的玉色。 姜唯洇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登时僵在原地,脑子也空白了起来。 谢斐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衣裳穿好。” 姜唯洇反应慢一拍的“啊”了一声,才红着脸将露出来的地方都遮住。 顾头不顾尾的,肩膀是遮好了,可腰带也被猫儿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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