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还是她未婚夫呢。 若非洇洇现在失忆了,他不敢冒然将此事说出来吓着她。 姜唯洇疑惑了会,在程楚暮的灼热眼光下,缓缓启唇:“楚暮哥……” 话未说完,便被谢柔打断了。 她盛气凌人地走过来,冷声道:“什么楚暮哥哥,恶心死了!” “洇洇,不准这么喊他,你若喊他哥哥,我皇兄会吃醋的!” 姜唯洇“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吃醋?” 谢柔用力地点头,“没错!” 她走到姜唯洇身旁,小声道:“我皇兄吃醋定是会生气,他一生气,那我们所有人都会倒霉的。” 姜唯洇没明白殿下为何会吃醋,但她听懂了生气的意思。 殿下若是生气了,那她准会倒霉。 她鼓了鼓脸,朝程楚暮摇头,“我不能这样叫你。” 程楚暮怔了一瞬,心里酸酸涩涩的不舒服,他很想多问几句她为何这么在乎太子的心情,但现在身旁有个碍事的公主在。 未免给姜唯洇添乱,他淡淡地笑了声:“好,你想怎么叫都行,但不能再那般见外了。” ** 康华坊一座二进二出的宅院。 孟时景从大理寺出来后,便回到了此处。 这院子是当初他买来给自己不想回孟府时遮风避雨的地方,没料到如今却起到了作用。 宅院不算大,所以只请了几个洒扫的下人。 孟时景转身关门的那瞬,又一次感觉有一道黑影在角落看他。 并非他的错觉,自从从崇山回来后,他便时常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的举动。 那人似乎并无恶意,目送他进了屋子便离开了。 书房内,孟时景的侍从琥珀推开房门回禀道:“公子,如您所料,那个男人今日又来了。” 整整五天了,一天都未曾落下过,日日都来看孟时景,却从不现身。 孟时景沉吟了片刻,道:“你与我的身形相似,穿上我的衣服出去一趟。” 琥珀道:“公子是想把那人引出来?” “总被人暗中盯着不反击,你公子我还没那么懦弱。” 夜色浓重,街道静到只能偶尔听到夜工行路的脚步声,琥珀听从孟时景的吩咐,换了他的一身青色长袍,用披风的兜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便神神秘秘地出了院子。 少顷,一道黑影犹夜风似的掠过。 琥珀将男人带到了孟时景定好的位置,便转过身来露出面容。 男人也丝毫不惊讶他假扮成孟时景,仍旧沉静地站在原地。 孟时景缓缓从后现身,淡然从容地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容貌。 孟时景蹙了蹙眉,透过皎洁的月色将目光落在男人的面容上,“我未曾见过你。” 男人深深看了他片刻,眸中情绪让孟时景心神不定,随后他飞身一跃,丢下一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邀孟时景明晚这个时辰,石岭山坟地一见。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陌生的贪恋。◎ 夜色已至, 月华如烟雾朦胧。 谢斐刚回了东宫,尚未踏入清月殿,福公公便迎了上来, 回道:“殿下,今日程小公子来了一趟东宫, 说是来见您, 但一直没能见到您的人, 下午便回去了。” 谢斐脚步一顿,“他何时来的。” “临近午时。” 午时来的,下午才走。 这小子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特地挑了个他不在东宫的时间。 谢斐眼尾衔了抹冷笑, 睨梅良心一眼:“吩咐王将领,千机营这几日太闲了,明日起训练的体量加倍。” 梅良心应是, 接着道:“殿下, 郑太医到了。” 谢斐进殿时, 姜唯洇正十分乖巧地坐在书案后看书, 一脸认真刻苦,无论是谁都看不出来,她此时在背一些淫.秽的内容。 谢斐的脚步声靠近时,姜唯洇正背到紧要关头,她跟做贼似的心都时刻悬着, 当那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下那瞬间,于她而言犹如平地一声雷, 将她吓得不轻。 姜唯洇猛地将书本合上, 深吸一口气抬头道:“殿下, 你吓死我了!” 谢斐没注意看她手中的书, 将她拉了起来,道:“过来,让郑太医给你看看脑子。” “啊?”姜唯洇稀里糊涂跟着他走。 她为何要看脑子啊?殿下是在嫌弃她很笨吗? 她不情不愿地落坐,等郑太医提着医药箱坐在她对面后,姜唯洇抽出空一脸幽怨地盯着谢斐的脸庞。 一句话没说,但那水盈盈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灵动。 谢斐险些失笑,不知道她满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便也难怪,她竟是会将那种市井中上不得台面的书籍内容都当真了。 谢斐没理她的幽怨,吩咐郑太医给她把脉,再检查检查后脑先前被撞伤的位置。 片刻后,郑太医十分严谨地道:“这位姑娘的确是脑部有淤血,才导致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记忆。” 姜唯洇一愣,原来殿下不是嫌弃她笨才给她看的脑子,她焦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呢?” 郑太医看了谢斐一眼,心领神会道:“恢复记忆之事没人能说出一个准确时间,姑娘只能耐心的等。” 姜唯洇眨了眨眼,懵懵地问:“等什么?” 郑太医笑道:“等老天的安排。” 姜唯洇:“……” 您不如不说。 ** 月色如水,琉璃瓦顶折射月华,六角宫灯迎着夜风摇曳。 谢斐负手而立站在宫檐下,淡声问:“她还有多久能恢复记忆?” 郑太医老实道:“微臣观察那位姑娘的脉象,可初步判断她脑补的淤血已快要散了,许是因前不久也曾摔伤的冲击引起。关于恢复记忆一事,微臣也没有一个确认的时间,只知道大抵是快了。” “快了,是多快。” 郑太医道:“迟的话兴许一个月后,快的话便是在这十天内了。” 也就是说,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姜唯洇很有可能会想起她的一切记忆,她那些有任何人,却没有谢斐的记忆。 谢斐闭了闭眼,此时往常沉静无波的内心竟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以他对那小年糕的了解,倘若她恢复记忆后得知了一切真相,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也会毫不迟疑地就翻脸不认人。 谢斐站在廊下吹风,连郑太医什么时候走了都不清楚。 姜唯洇久久等不到他回来,只好自己出来寻人。 姜唯洇站在门槛处,看着他孤寂颀长的背影,那瞬间觉得心脏抽了一下。 为何殿下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悲伤,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她放轻脚步,悄悄从谢斐身侧钻出来。 “殿下!” 一道轻软带笑的嗓音在漫漫夜色中响起,谢斐眉梢微动,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在烛光下泛着娇甜笑容的脸庞。 他的心渐渐漾起层层波动,不由生出一种令他觉得无比陌生的贪恋。 “殿下在想什么,今晚风这么大,怎么不进来?” “喵!”是猫儿的叫声回应了姜唯洇的话,姜唯洇很快被转移了注意,过去将跳到了凭栏处的猫儿抱起来,笑眯眯指责道:“哈哈,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回东宫几天了都没看见你的影子。” “喵~”哈哈懒懒地依偎在姜唯洇怀里。 她笑了笑,拨它的下巴玩,还不忘记腾出手拉着谢斐进了殿内。 正好晚膳呈了上来,姜唯洇特地让厨房准备了哈哈爱吃的小鱼干,她把哈哈搁在另一张凳子上,又给它端了个装了许多小鱼干的盆子。 她蹲在旁边一边小声念叨,一边笑声不断地说话。 谢斐听不清她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让此刻的场景消失。 ** 孟时景如约而至,深更半夜独身一人来了石岭山的坟地。 夜色中弥漫着一股冷寒之气,使这座坟山在夜里格外可怖。 孟时景脸色不变独自往深处行去,只见在他到之前,便已经有一个男人先到了。 男人正在擦拭一座无名碑,夜色下他神情柔和,眼神含着浓重的爱意与思念。 就连擦拭墓碑的动作,都无比轻柔,好似那才是他心中的无价之宝。 孟时景皱着眉行到无名碑前,问:“是你让我来此的?” 男人身形一顿,默了默才回头看他,嗓音嘶哑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孟时景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男人的面容与昨晚的黑衣人竟完全不一样,“你究竟是谁?” 姜重阶轻笑了声,答非所问:“来都来了,给她上支香,让她好好看看你吧。” 她?孟时景看向那无名碑,这墓碑已被擦的十分干净,他不知这里头埋的人是谁,但面前这个男人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甚至,他大胆地认为,这个男人的长相与他竟是有几分相似。 相似到他方才看到时,都在心里一瞬间闪过那荒唐的猜想。 姜重阶语气轻缓:“这是你的母亲,她被埋在此处许久了。” 孟时景瞳仁微怔,僵硬了片刻,又扭过头看向姜重阶。 姜重阶仍旧看着那块墓碑,柔声道:“她曾说过,生时只有两大遗憾,一是未能亲眼看着我们的女儿长大嫁人,二,是对不起我们的长子。” 二十年前,他和陆渺的第一个孩子“死”地何其无辜,当初他是替孟志凯外出办事,当晚赶回来便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陆渺。 她哭得绝望,说没能力护住孩子,眼睁睁看着孩子遭了歹人的毒手。 他仇家太多,若非他的原因,那些人又怎会盯上他的妻儿。 一切都是他的错才对。 可直到多年后,他才知晓,原一切不过就是孟志凯筹谋多年的阴谋。 怪他。 怪他害得陆渺离世时带着遗憾,怪他害得亲生儿子在仇人的手底下如履薄冰地生存。 如今也怪他,女儿也是因为他才发生了那些意外,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母……母亲?”孟时景颤声道:“难道,如我所想那般……” 姜重阶转过身来,笑得悲戚:“厉尘,是我和你母亲一同为你取的名字。” ………… 晚膳用完,哈哈吃饱后也溜没影了。 偌大的房间,没一会就莫名其妙只剩下姜唯洇和谢斐二人,就连梅良心今日都很早便退了出去。 姜唯洇不免紧张,猜想,定是殿下一会儿要她背书才提前把梅良心赶走的。 他怎就这么急啊。 也是,殿下可是白天就想听这种书的大色魔,自然是入了夜就迫不及待了。 姜唯洇心里不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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