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耳畔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姜唯洇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 谢斐侧眸看她,“是吗。” 没什么才有鬼了,他再了解他母后不过,方才在坤宁宫定是母后说了什么,她才有这样反常的样子。 谢斐懒散地靠坐在车壁上,随后长臂一伸便将姜唯洇捞进怀里,低声问:“告诉孤,母后同你说了什么?” 姜唯洇紧抿着唇,摇头。 谢斐:“不说是吗?” 不说!坚决不能说!皇后娘娘对她那么好,她可不能出卖娘娘。 姜唯洇蹙了蹙眉,往下一扫发现搂住她腰的那只手好像越来越烫了,真怪,今日可冷了,车舆内又没有地龙,殿下怎么会热? 谢斐温香软玉在怀,现在抱着她就连方才想问的话都不想知道答案了,他低脸看她,轻声问:“今早孤帮洇洇穿好了衣裳,怎么没有奖励?” 提起这件事,姜唯洇还忘了抱怨,她不开心道:“殿下亲地那么用力,将我小衣上的珠子都弄丢了还好意思要奖励啊?那件小衣我可喜欢了,现在珠子都没了,它就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衣。” 谢斐想起临出门前的荒唐,委实是他下手不知轻重了。 他道:“孤回去就帮你把那珠子弄回原位,这样还满意?” 姜唯洇撇了撇嘴,“珠子都不见了,怎么弄回原位。” 谢斐瞧她小脸气鼓鼓的,低声笑了笑:“怎么会不见?” 说罢,他从衣襟里取出几粒漂亮的珠子摊开在姜唯洇面前。 她楞了会,惊喜道:“怎么在殿下这里?” 今早出东宫敬茶之前,那珠子本身被葛嬷嬷收捡起来要带下去的,他想起那是出自她小衣上的亲密东西,便要了过来。 “哪想你如此喜欢。” 琉璃珠找回来了,殿下也答应会给她弄回原位,姜唯洇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心情好就不生气了,谢斐眸色愈发幽暗,捏着她的下巴问:“现在孤可否要奖励了?” 姜唯洇羞赧地小声道:“好吧……” 说完,她飞快地在谢斐的唇上啄了一口,正要快速逃离时,谢斐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姜唯洇是坐在他怀里的,这般缠.绵亲吻到底愈发过火,她细细地喘了几声,谢斐神色一变,白皙的指尖下意识搭上她的后颈。 冰凉的指腹温度瞬间让姜唯洇清醒过来,她急忙推开他制止道:“可,可以了。” “嗯?”谢斐嗓音嘶哑,眸色迷离。 姜唯洇坐地离他远了些,“这不好。” 娘娘说了,不能太由着殿下乱来,如今还在车上,正要回东宫呢,怎么能做这种事。 谢斐也极快恢复理智,伸手整理好她微乱的衣裙,一句不言。 只是坐回去的时候,神色不自然地换了个坐姿,无论姜唯洇问他什么,他始终都情绪冷冷淡淡,一眼都不看她,也不抱她了。 这种奇怪的现象,直到回了东宫,谢斐才稍微缓和点。 按理说太子大婚有七日的婚假,今日白天嘉兴帝商议政事也不会把谢斐喊去,但因他在徐州处理匪乱,前日傍晚才赶回长安,一切实在匆忙,直到今早才将在徐州剿匪的成果皆回禀了上去。 徐州的事彻底忙完,谢斐才有时间好好休息。 作为常年无休且最为勤勉的太子,这大抵是谢斐二十来年,放过最长的假。 ** 舒皇后特地赏赐了四名宫女贴身服侍姜唯洇,回到东宫后,她看着面前这四个生疏的面孔,一时也觉得很难办。 她一向不习惯有太多人服侍她,身旁有小梅一个人就足够了,小梅什么都会做,宫女们不会的,小梅也会,在她看来小梅一个人都可以抵她们四个了。 姜唯洇特地问过谢斐这些人该如何安排,他说随她喜欢。 姜唯洇想了半天,还是将四人喊到面前来,问道:“除了服侍我之外,你们可有另外想去的地方?”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都不知这位看起来极其面善的太子妃为何要说这种话。 难道是觉得她们伺候的不好,要把她们赶出东宫? “太子妃饶命……奴婢们定会安分守己服侍太子妃,请太子妃不要赶奴婢们离开!” 四个宫女齐齐跪地求饶,弄得姜唯洇窘迫不已。 为何这么害怕?难道是她方才太凶了? 她尽量放轻了语气,道:“我没有要赶你们,你们还是可以留在东宫的,只是我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所以想问你们要去向何处,我好让福公公为你们安排。” 宫女们渐渐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好在是还留在东宫,不是赶走。 很快其中两个宫女已经想好了去处,姜唯洇吩咐小梅记下来,一会就让福公公安排下去。 但剩下两个宫女却迟迟没有说话。 姜唯洇又问了一遍,其中一个名唤翠冬的宫女低声道:“奴婢愿留在太子妃身边服侍您。” 翠冬说的十分真诚,姜唯洇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了。 她又看向另外一个叫秋竹的,“你呢?” 秋竹身躯微微轻颤,以额贴地回道:“奴婢想去伺候太子殿下。” 她这句话落地,在场几个宫女和梅烦恼同时脸色一变,姜唯洇也下意识蹙了蹙眉。 怪了,怎么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她问:“为何要去伺候太子殿下?” 秋竹紧张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伺候殿下就如同伺候太子妃,所以这才……” 姜唯洇嗯了声:“也好。” 秋竹面色顿喜,谁知姜唯洇继续说了句,“不过太子殿下一向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恐怕是不行的,如此若你实在没想到好去处,我只好让福公公安排你了。” 秋竹本以为这个太子妃面善又心性单纯是个好拿捏的,没料到心里门清,表面做出一副大度的贤妻模样,背地里却如此小心眼,竟是晓得直接将太子搬出来为难她。 不仅成全了自己的名声还免了殿下身旁有其他女人,真是好缜密的想法。 解决了这四个宫女后,姜唯洇只让翠冬留了下来,其他三人被福公公带走了。 姜唯洇带着小梅和翠冬回了寝殿,谢斐正倚在榻边看书,听到脚步声,他慵懒地掀起眼帘,语气淡淡:“怎么去那么久?” 新婚就敢让夫君独守空闺,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唯洇得意地扬了扬脸颊,“殿下,我方才可是安排好了几个宫女的去处哦,她们都可满意了。” 谢斐漫不经心地翻阅书册,喔了声:“是吗?” “不过有个宫女胆子很大,竟要来贴身伺候你。” 他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正一脸困惑的姜唯洇,慢声问:“她想来伺候孤,洇洇是如何安排的?” 姜唯洇坐在妆奁后自己拆下了那些贵重的金簪,总算觉得头没那么沉后才走了过来,说道:“我当然不让她来啊!” 谢斐唇角泛起浅薄的笑意。 姜唯洇继续道:“她胆子可真大,若是我让她过来伺候殿下了,殿下届时生起气还不把她赶出东宫啊?” 那她可就成大恶人了。 她赶走那个宫女只是担心他生气发落宫女罢了,并非是吃味。 得知这个答案,谢斐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他顿了片刻,又觉得没必要如此计较,便继续翻看书册了。 姜唯洇见他一直没说话并没多想,从前在东宫相处时,她已经很摸清楚殿下的脾气了,他不愿搭理人时就不回话,这很正常。 见谢斐一直在忙着看自己手中的书,姜唯洇也没闲着,她现在嫁给了太子就不能像以往那般无所事事。 皇后娘娘说如今东宫的事务都要靠她打理,她从前也没有做过这些,好在婚前在宫里住了二十来天,跟着娘娘也好好学习了一段时间,并不算完全无知的。 东宫有专门登记事务的详细册子,姜唯洇坐在书案后,认真地用朱笔记下了一些重点要务。 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形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才拧着眉抬起脸来,“殿下,你当着我光啦!” 谢斐斜倚在桌边,神色微敛:“在看什么?” 姜唯洇回了句,“东宫的这些账簿啊,方才我去找福公公要来的呢,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东宫真的好大啊。” 竟然还有许多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脑袋觉得涨涨的,迷茫道:“不行,我还是好多不懂的,得让福公公来教我才行。” 说罢,她起身正想出去唤福公公进来,谢斐慢步过来,道:“找福来临做什么?洇洇面前不现成就有个人?” “嗯?”姜唯洇懵懵地眨了眨眼:“是殿下?” 谢斐坐过来,直接将她圈在怀里坐在一块:“有哪里不懂的?” 姜唯洇指了好几处,谢斐垂眸,一下便看明白了她的为难之处,几句话便指点了出来。 姜唯洇恍然大悟,杏眸忽闪,以一种极其敬佩的目光看他,道:“殿下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娘娘不是说你从不管东宫的事务吗?” 谢斐微蹙眉宇,“是母后。” 姜唯洇疑惑了声:“什么?” 谢斐道:“皇后从昨日起已经是你母亲了。” 母亲?姜唯洇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原来殿下指的是她嫁给他的事。 她笑眼弯弯地摸着鼻尖,“好的,母后。” 谢斐唇角微微翘起,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孤从前只是没做过,不代表不会。” 姜唯洇不满地盯着他的侧脸,真讨厌,怎么有人天生什么都会呢?她怎么就学不来。 谢斐没有抬头去看,便知她在腹诽什么。 姜唯洇心里有些不平,想了半天,笑得狡黠道:“不是哦,殿下洞房就不会。” 谢斐:“……” 这件事她到底要记多久。 ** 今日是归宁之日,知道今天可以出宫回去看看父亲和兄长,姜唯洇很早便起床让梅烦恼和翠冬为她梳妆打扮。 谢斐也早日吩咐宫人准备好了回门礼。 隆重的回门礼跟着马车一路到了康华坊。 姜重阶和孟时景已等候多时了。 望着出嫁几天的女儿,姜重阶一时感慨万千,不过才两天没见,为何觉得女儿的变化如此之大? 好像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不再是那个总是爱撒娇的小姑娘了。 姜重阶不动声色地叹了叹气。 姜唯洇笑盈盈喊了声:“爹爹!” 姜重阶“嗳”了声,心中这几日的酸涩方在这声仍旧如往常一般娇憨清甜的爹爹中有了缓解。 虽说出嫁了,但还是自己的女儿,除了像是长大了点之外,性子是半点变化都没有。 谢斐过来朝姜重阶作揖,唤了声:“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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