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圣眷正隆,又有太子和公主傍身,祝家也朝中也日益势大,哪怕将来失了势,若无大的变故,恐怕也无法撼动根本了。 相思瞥他一眼:“阿兄的心思都快要写脸上了,你巴不得这天下姓祝吧!” 先帝晚年的时候称病不朝,大事小事全落在太子身上,只不过先帝晚年并非只是不想管理朝政那么简单,兼有多疑和猜忌,因而朝局一度十分紧张。 阿兄他……虽然嘴上天天想着不做这劳什子皇帝,其实却比任何人都勤勉,他是个并不十分怨怼的人,即便现下并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他也会把当下的事做好,以求将来真的能卸掉包袱的时候,可以问心无愧。 他也就只能在她面前说几句浑话了,若从前她怕是会以为他在试探她是不是有意贪权,如今她已然不会那样想了,知道他多半是发自内心的。 因着在外面不得不端着皇帝架子,只在她面前可以胡言乱语几句。 李文翾百无聊赖道:“孤只是觉得,你若强势一些,日后才无人敢拿捏你。” 两只猫儿在他身上跳来跳去,他捉住冉冉,指着元元说:“你能不能管管它!” 冉冉白了他一眼。 相思也白他一眼,倏忽又敛了眉:“阿兄,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心情不大好?” 李文翾这才叹口气:“无事,只是最近琐事繁多,倏忽觉得少了些什么。” 相思不解:“什么?” 李文翾却只是上下打量她几眼:“你身体可大好了?” 相思懒得揣测,点头:“早好了,倒是阿兄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好彻底些。” 李文翾歪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眼珠子滚了半圈:“无妨,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阿兄这嘴里每一句正经话,前几日装疼装可怜说自己站不稳坐不直得也不知道是谁。” 转眼又区区小伤了。 李文翾摸了下鼻尖,毫无羞耻心地挑了下眉。 小殿下和小公主每日里都呼呼大睡,醒了也不大闹,李文翾每日里要往太子和公主的寝殿跑上十来回,站在那里左看右看,若相思跟去了,必能听到他一句:“长得像孤。” 相思刚开始还试图纠正他:“他们才两个多月,什么也看不出来。” 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开,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的像。 李文翾的精力确切是好,相思回了寝殿,翻看几本书卷,顺便给孩子们准备些小衣裳,等明年这时候,大约就能走路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快。 她的女红做得不好,小时候跟着徐伯在镇子上住,徐伯的娘子粱氏是个手巧的,相思却总也学不会,梁氏总是揉着她细嫩的手:“三小姐是有福气的,不会也无妨。” 后来进了宫,进学之余,太后身边的崔姑姑也会督促她学些女儿家的活计,她也并非手笨,就是不想学,不喜欢。 常常躲到阿兄那里去,明目张胆求他帮自己。 有一回挨了姑姑训斥,躲在一旁一边抽泣一边绣石榴。 阿兄瞧见了,凑过去看她:“绣的什么?” 相思给他看:“石……石榴。” 阿兄长长“喔”一句,意味深长道:“多子多福。” 相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通红,低着头,小声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阿兄盯着她看,瞧她实在窘迫,才放过她,笑了笑,伸手抽掉她手里的绣棚,扔到一边,“好了,别弄了,京中绣娘千千万,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孤都能给你找来,不喜欢不必勉强,女子学这些,无非就盼着嫁个好人家,孤不在意这些。” 相思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说得那么坦然,好似两个人已然下过定似的。 只是她那时候还是胆小,怕太后责骂,于是还是默默拿回来慢吞吞地绣。 绣着绣着又被他抽过去,“来,让孤给你露一手。” 相思捧着石榴要回去的时候,更郁闷了,因为他看起来笨手笨脚,竟比她绣出来还要细致一些。 “阿兄做什么都厉害,我比不得。”她郁闷说。 李文翾附耳轻声道:“你不必比过我,我日后是你夫君,又不是你的同窗。” 相思吓得一路逃回去的。 他这个人,真是毫不避讳的。 那时候觉得她常常一边觉得阿兄是世上最好的阿兄,一边觉得他是天底下最无耻的人。 一眨眼,过了好多年了。 她真的成了他娘子。 李文翾推开门,就看到相思在笑,他叫人去备热水沐浴,这会儿走过去把她也拉上:“陪孤沐浴吧!你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相思挽住他的胳膊,仰头道:“在想阿兄绣的石榴。” 李文翾记性好,瞬间便想起来了,于是挑了挑眉:“多子多福,倒是早有预兆呢。” 相思拍了他一巴掌:“阿兄就没一句正经话……哎,你沐浴拖上我做什么,我方沐浴过,不想再洗一遍了。” 李文翾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有一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势。 “你的伤……”小心别又开裂了,相思下意识就要说,可想到说了也没用,生生又憋回去了,只道,“李元启,你这无耻劲头,还真是从一而终。” 李文翾“嗯”了声,“孤觉得你也挺喜欢的,怪你太过口是心非,每回想做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孤拉你呢,你还要挣扎犹豫抗拒一番,仿佛孤是那逼良为娼的恶人。” 相思满头疑惑:“我哪有?李元启你别太过分。” “李元启你别太过分!”李文翾捏着嗓子,慢吞吞道,“你怕是就会这一句。” “就你厉害!就你聪明!就你学识渊博!”相思挣扎不动,索性掐他的胳膊内侧的软肉。 李文翾“嘶”了声,“孤只是想说带你微服出宫玩一玩,叫你见识一下市井是怎么骂人的,你学两句。” 相思有些意动,她不是没出过宫,但向来一群人簇拥着,没甚趣味,只很多年前元宵溜出宫和阿兄参加灯会的记忆一直留存着。 但她还是不想表现得太开心,嘟囔道:“说的阿兄听过似的。” 李文翾“嗯”了声,军营大汉打仗苦闷,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十分粗鄙,便是没人敢在他面前不敬,他也没少听。 但他哪里会放过这么好逗她的机会:“骂人没听过,讲帝后闺房之乐的倒是没少听。” 大周尚文,文人大多以风流自许,民风又开放,加上皇帝向来鼓励诗词歌赋的自由创作,京城里写话本子的都敢编排皇家事。 但讲当朝皇帝何皇后的闺房之乐倒也不至于。 李文翾只是逗逗她。 相思果然信了,愕然:“这也能讲?” 李文翾挑眉:“到时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相思单是想想都觉得整个人都烧着了,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阿兄说得信誓旦旦,过了会儿,忍不住又问:“讲了什么啊?” 水备好了,宫女和太监知道陛下和娘娘不喜人伺候沐浴,都依次退出去,关上了门,李文翾一边剥她衣裳,一边慢吞吞:“讲皇帝脱了皇后的衣衫,两个人一同沉入浴桶,身影交叠,水波荡漾……” 相思终于意识过来他在逗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李元启!!” 李元启搂住她的腰,低垂眉眼:“左右只孤想你念你,满脑子荒唐事,你却巴不得孤滚得远远的,你说,你是不是心有他属了?”
第三十七章 跟着他的思路走, 八成又是被他牵着走,最后又气又要被他调戏。 相思眼珠子转了下, 突然搂住他的腰, 贴着他,踮脚亲了他一下。 她眯着眼看他,声音低了些, 带着几分蓄意的挑逗:“那阿兄把我心剖开来看看算了。” 李文翾被梗了一下,半晌才笑了。 一瞬间心思变得有些许复杂,从前她心思纯净得很,总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被逗恼了就皱眉, 开心了就眯着眼笑, 心思全写在脸上。 那时候想,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那点不干不净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都觉得自己龌龊了些。 偏他又比她大一些,总觉得自己既做了人家兄长,也该像点样子,可装得太像了,又恨她正直纯良, 榆木疙瘩不开窍。 成了婚, 也没好多少,逗逗她脸能红半宿,脱了衣服还怕被看, 要灭了灯盏,帐幔还要遮得严严实实。 那时候总想, 若是自己过分些,她怕是要羞愤而死了,每回都要顾念她那点羞耻心,又是逗又是哄,才能放松些。 也就一年没见,在他眼里还是个青涩得不行的小姑娘,可竟也咽了苦楚,为两个人诞下一对儿孩儿。 他们之间有了更深的羁绊,她在朝堂上也能说上几句话,或许是这些原因,她比从前要放松不少,没那么战战兢兢了,仿佛也不再怕他随时会变心。 他既觉得骄傲,又觉得酸楚。 他捏着她下巴低头吻她,舌尖强硬从她齿缝里挤进去,半是强迫地吞夺她呼吸。 像是不满她也学会了拿捏人,又像是要把这一年的思念都倾泻给她。 相思衣服半褪,被亲得脸红心跳,很快就有些站不住,眼睛里被水浸过似的,波光潋滟地看他,美得有些魅惑。 李文翾倒是突然挺高兴,眉眼爬上笑意,像是在说:瞧着冷冷淡淡,你倒是比从前还不禁碰。 身子软得都要滑下去。 两个人太熟悉彼此,相思自然看得懂,他那戏谑的眼神都不带藏半分的,于是较劲似的,踩他的脚。 她赤足,那丁点重量,也没比被猫踩了一下来得重,他伸手一捞,捞起她腿弯,相思以一种怪异且羞耻的姿势贴着他。 报复不成反落了下乘。 只剩一条腿杵在那里动弹不得的感觉叫人觉得羞耻,相思胳膊用力,攀着他,把那条腿抬起来蜷在他腰上。 李文翾身体僵了片刻,亲吻的动作都迟缓了。 胸腔起伏,呼吸声渐重。 扳回一局,相思咬了他舌尖,微微挑眉看他一眼,像是在说:阿兄也不过如此。 李文翾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实在是对不住她,将人携去浴桶前,长腿跨动,将人重重拖进去,水花飞溅,相思被泼一身,眼睛都要看不清,却还没等反应,就被他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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