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剑光闪动在眼前炸开一道绚丽寒光,温扶轻一剑挑开化照狐的爪子,剑锋划开皮肉,溅落的血珠与她坚毅的侧颜一同映照在梵音瞳仁之中。 被救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从入秘境之时起,她想的就是如何顺理成章地脱离他们去寻八方镇魂钟。 召来化照狐让它挟持自己离开是临时起意,按理来说她不该失算。 可温扶轻会出手救她,这确实有些不讲理了。 明明她横插一脚抢了她的心上人。 望着挡在身前的坚定背影,梵音沉眉思索不出她为何要这样做。 化照狐吃痛被激起凶性,“不识好歹!” 目光看向梵音,阴冷道,“如何?” 梵音自温扶轻身后缓缓抬起眼皮,秋水眸中冷如冰霜,薄唇轻启,做出一个口型,“杀。”
第三章 接收到指令,化照狐不再隐忍,长尾一甩将温扶轻扇飞出去。 黑色身影迅速腾起,接住重重坠落的温扶轻,“你逞强管她做什么!” 温扶轻一言不发,抬手擦干嘴角血迹,举剑飞身,周遭温度骤降,空气中冰霜之气凝结成无数道冰刃,随着主人一剑挥出,冰刃尽数朝化照狐飞射而去! 化照狐抬尾一扫,漫天冰刃在空中凝滞,随着一道道裂纹出现,瞬间化为冰渣散落。 与此同时它的身后一道黑色剑影逐渐凝结成实,以迅雷之势劈刺而来! 这出乎意料的一剑差点击碎化照狐的护体真气,崔泽一击偷袭不成迅速退开,与温扶轻一左一右互为犄角。 化照狐此刻才意识到这二人并非寻常修士,打起精神专心应对。 一声低吟,他身后一道更为庞大的金色身影显现,这是化照狐一族血脉传承的天赋技能,召唤法相对敌,自身不伤不灭。 金色法相在雾气中熠熠生辉,化照狐尾巴扇动,卷起一股灵力乱流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袭而来,饶是温扶轻和崔泽再如何惊艳绝世,在绝对力量面前也抵挡不了分毫,皆是身受重伤晕死过去。 梵音理了理被波及到的裙摆,抬手扶正鬓旁发簪,“解决他们竟逼的你动用法相。” 化照狐收敛法相,看着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两人,踌躇不决。 “到如今你还想留他二人性命。”梵音声音漠然。 “不愧是出身罗刹阁,跟你那个师父一样冷血无情。” 梵音倏地眼神一冷,身形几乎瞬移,雾气中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瞬化照狐已经被她单手掐住脖子。 身形纤瘦的女子神情异常冰冷,寒潭般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一方大妖如今被锁住脖子动弹不得。 “不该说的话,要学会烂在肚子里,管不住嘴巴可是要被挖掉舌头的。”轻缓柔弱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眼前女子恬静柔美,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 凝滞的雾气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化照狐尚未来及表态,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七留陆五令八巴儿吴梵音已经迅速松开手无力倒在地上。 化照狐连疑惑的机会都没有,一道破空声袭来,劲风横穿过雾气,银光闪现一枚银针直逼咽喉!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化照狐周身灵力催至极致,在银针没入咽喉的前一秒召唤出法相抵挡。 “哥,原来是只狐狸作祟。” 朝着声音来处望去,一道颀长身形立于树端,眉眼狭长精致,神情睥睨不屑。 化照狐在秘境中蛰伏数年,自然认出来人是仙盟之中最招惹不得的疯子,钟离聿。 而能被他称一声“哥”的人,只有那一位传闻中的少主,钟离宴。 雾气深处慢慢走出一人,玄黑色暗金长袍将他身形衬的极为冷厉,袖口花纹精致繁琐,一头乌黑墨发束于脑后,墨染般的眉毛斜飞入鬓,眸色冷然,脚步沉沉。 随着他走近,周围雾气霎时消融,男人有着一张蕴藏寒锋的冷峻面容。 钟离宴独身而立,静默坚毅的身影无端压的人不敢喘息,凉薄冷眸淡淡扫视一周。 “你做的。”低沉的声音辨不出情绪起伏。 化照狐察觉到情况不妙,转身欲逃。 一把锋利长剑在它匆忙转身时悄无声息出现,剑尖直指它那双妖冶猩红的狐狸眼。 钟离聿不知何时从树上飞落,执剑的手苍白冰冷,阴测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跑一个试试?” 化照狐心有不甘地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梵音,她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紧锁的眉头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肩甲处被抓伤的血迹更是弥漫半边衣衫,任谁都想不到她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一个。 “二位大人,是他们先动的手。”化照狐修为几近化形,口吐人言对他来说并不难,只看对象是谁。 钟离聿扫一眼地上几人,讥诮道,“区区几个筑基,敢主动招惹你?” 化照狐两只前爪拱在身前,神情万分委屈,“小狐也是百思不解,此地突现落魂花,钟离大人您是知道的,小狐一族与落魂花乃是伴生,擅离沼渊是血脉指引,并非有意。” 钟离聿视线环视一周,果然在附近发现一朵盛开的黑色落魂花,阴沉的眸子半眯起来,“不对。” “不对?”化照狐颤声问。 “魂香未散,从落子到开花不足一个时辰。” 他走近,在已经盛开的落魂花旁边弯腰捡起一颗毫不起眼的黑色种子,阴沉俊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笑,“有人故意引你来。” 化照狐心中一紧,狡黠的脸上硬是逼出震惊憨态,“竟是如此!是谁丧心病狂要害小狐?” 钟离聿眼底漫出幽暗,视线落在地上三人身上,声音里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们来审一审。” 钟离聿疯名在外一是因为他行事宛若疯狗,说话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更不将除钟离宴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二则凡是落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能熬得过第二天,手段作风比起魔族也不遑多让。 化照狐此刻竟有些同情梵音,谦卑弯下腰,狐狸趋利避害的狡黠本性尽显,“有钟离大人在,事情真相必然水落石出,小狐私自离开沼渊不合规矩,这便回去了。” 它脚步一抬正要退去,却一头撞上一堵高墙,空气中一道金光闪现,密密麻麻的金丝织成一间樊笼,将它围困其中。 化照狐小心翼翼抬眼,与钟离宴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对上,听见他声音淡淡又不容置疑,“你来指认。” “大人何出此言,小狐怎知这恶人是谁?” 钟离宴眸色一冷,空气中杀意无形蔓延,明明身形未动分毫,樊笼却仿佛得到指令般慢慢收紧。 “我哥的金象樊笼莫说是你这狐精,便是你祖宗九尾来了也只能落个神魂碎裂的下场,招与不招你可想好了。”钟离聿抱剑而立,低沉阴冷的声音夹杂一丝期待。 樊笼收缩只在瞬间,化照狐再是狡诈,金丝勒进皮肉也叫它痛不欲生,更何况这樊笼是连同神魂一起割裂,任谁也坚持不了片刻。 “招了招了!大人停手,小狐知无不言!” 钟离聿冷笑一声,“自讨苦吃。” “说。”钟离宴声音淡淡。 樊笼渐松,化照狐看着浑身血线心有余悸,刚要坦白,一声痛苦呻/吟响起。 梵音缓缓睁开眼,视线在看到化照狐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手费力撑住地面瑟缩着朝后退去。 直到后背撞上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她讶然抬头,小鹿般惊恐的眸子里映出一张淡漠凉薄的脸。 钟离宴垂眸与她对视,女人有一双楚楚可怜的眼,澄澈眸中盈满泪光,朱唇皓齿忍不住发颤。 她怕极了,素白染血的手紧紧抓住他衣摆,声音怯懦,“那只狐狸好可怕,我不会死在这吧?” 化照狐:?你装什么可怜 “你很害怕。”钟离宴声音平淡无波。 梵音点头,黑色发丝飘动间暗香袭来,清冷月光下更显她肤如凝脂,软弱可欺,“你不害怕吗?” 一只手突兀横亘过来,梵音只觉抓着钟离宴衣摆的手腕快要断了。 钟离聿拽住她手腕将人半拎起来,阴鸷的声音几乎贴在她耳边响起,“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我哥可不吃这套。”,玩味的声音慢悠悠继续说,“看来还是不够疼啊。” 梵音害怕地往后退,想要抽出手腕,却只是徒劳,她声音轻颤着说,“你弄疼我了,快放开。” “我如果不放呢。”钟离聿恶劣一笑,“你要哭吗?” 梵音眼尾泛起红来,贝齿紧咬下唇,努力克制抽泣。 “钟离聿。”钟离宴声音冷沉,凉如冰霜的目光淡淡扫来一眼。 钟离聿冷哼一声甩开她,手腕一松,梵音无力跌在地上。 脚步声沉沉响起,钟离宴在她身前蹲下来,骨节分明的手中递来一方素白锦帕,“我弟弟不懂礼数,伤了姑娘。” 梵音颤抖着手接过帕子,凝脂白玉般的手腕上红痕明显,“多谢公子。” “化照狐是你引来的。”男人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梵音不解抬眸,瓷白的脸上还残留一抹泪珠,“我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我哥的意思自然是要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钟离聿在一旁冷声道。 “公子疑心我吗?”她说话时已是泪盈于睫。 钟离宴不为所动,冷沉的眸子仿佛要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 “你醒来的时机太过巧合。”他淡淡道。 梵音自然知道,可她若不醒,以化照狐趋利避害的狡诈性子,必然会将她供出来。 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我是穆宁公子的未婚妻,家门惨遭罗刹阁屠戮,只身一人前来投奔,怎会有别的心思?” 闻言,钟离聿嗤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今日你落在我手里出门可看黄历了?” 他动动手指,一条碧青色小蛇从衣袖中钻出,缠在他指尖嘶嘶吐信,“哥,把她交给我,保证她知无不言。” 梵音惊恐后退,却被钟离宴扣住肩头,浓墨般的眸子深不见底,“你选择主动坦白,还是…” 他语意未尽,可她已经明白那未尽之意。 晕红的眼尾使她平白多上几许妩媚多情,柔弱的声音轻颤着,“公子还是不信我吗,既如此那我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她猛地拔下鬓边花簪欲要刺向胸口,指尖不动声色拨动簪上暗扣,只要簪中毒雾漫出,她就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钟离宴面色微沉想要拦她,一片裹挟刃风而来的翠绿叶子先他一步打掉梵音手中花簪。 眸中冷意闪过,素白的手悄然按住腰间软剑,今日的意外来得有些多了。 梵音仓惶抬头,在看到匆匆赶来的穆宁时,松开了腰间握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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