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伤口都在右臂上,”阿衡目光闪烁:“但伤口,没有及时治疗…..” 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仍然感觉到,他炯炯的目光,她自是知道,自己躲不过便一咬牙,全都说了出来。 “后来伤口化脓,我便连着烧了几天,那几日胃口,也不佳也没有察觉,等到烧退了后,却发现味觉出现了问题。” 高孝瓘的目光又锋利起来:“孤带你去找大夫,不管如何,定要治好你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衡拽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太迟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像一把利剑忽的一下,插进了他的胸膛,良久后。、,才缓缓的说道:“孤不信” 阿衡抬起头,迎着他复杂的目光:“殿下就是世上最好的良药,不管殿下,相信不相信,我以后的每一餐,都能感觉到它的味道。” 她笑着说:“最讨厌喝药了,殿下那么心疼我,肯定不会让我喝这么苦的药汁的。” 看着故作轻松的阿衡,高孝瓘皱着眉头,听她继续说道:“也许这世间真的有神医,能治好我的味觉,但是万一呢?” “那便是在殿下结痂的心口上,再捅上一刀,那时阿衡的这里,也会疼。”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殿下,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高孝瓘紧紧的抱着她,最后叹了一口气:“你啊…….” 虽然高孝瓘,明里答应了阿衡,但是他暗中,开始在天下遍寻神医。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分,他们二人,在后院散步。 “阿衡,孤记得,你是在寺中长大的?”高孝瓘突然问道。 “是啊,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来了?” 高孝瓘整了整,她被风吹乱的发角:“孤碰巧发现,这附近也有一座寺庙,你去收拾一下,孤带你去看看。” “今天?” “对啊,难得天气这么好,孤带你出去走走。” 阿衡自从离开郑家,就没有出去逛过,听到他这样的提议,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那殿下等我一下。” 片刻之后,一身穿的素的不能再素的阿衡,站在他的面前。 高孝瓘微微蹙着眉头:“你是在哪里找到,这般模样的衣服的?孤到不晓得你,还有这样的衣衫。” 阿衡自然是不会,让他知道这些素净衣衫的来历,她笑嘻嘻的上前一步,挽着她的胳膊:“殿下,这就不知道了吧?佛祖怜悯,自是不喜奢华。” 高孝瓘疑狐的问道:“真的?” 她重重的点点头,“当然了,殿下若是不信,去了便知道了。”她忽然调转目光看着他问道:“殿下难道你之前都没有去过寺庙么?” 高孝瓘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孤又不信这些。”说完盯着自己的衣衫问道:“孤需不需要去换一件衣衫?” 但阿衡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殿下这般俊秀,就算穿了素净的衣衫,也掩不住殿下的风采,那殿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素来讨厌别人,以相貌来评判他,但阿衡这番马屁,拍的他不但没有丝丝恼怒,相反却带着丝丝得意:“那这是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中?” 阿衡听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殿下比花还漂亮。” 本意只是打趣一下,结果却噎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堂堂的郡王被说成一朵花:“好了好了,我们快出发吧。” 阿衡看着眼前威武的殿堂,又想起自己之前住过的,被付之一炬的寺庙,心里之前欢喜的落了几分。 她想,若不是当年的那把大火,她也不会流落街头,不会阴错阳差的进了军营,若不是进了军营,她也不会遇见殿下,冥冥之中,会不会上天都有安排。 “姑娘,我看你,眉清目秀非普通人,可否让老夫给姑娘,看看手相?”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位老人,忽然叫住了阿衡。 阿衡先是错愕了一下,摇了摇头,刚要拒绝时,却听到高孝瓘说道:“哦,阿衡你让他瞧瞧,我倒是之前不晓得。” 阿衡觉得殿下有时候真的挺矛顿的,明明说不信这些的是他,现在让人给她算命的又是他,但是看到他一副兴趣颇高的模样,又不忍扶了他的兴致,只好将手递过去。 老者虚虚的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摸着他的八角胡子,半天都没有说话。 阿衡奇怪的问道:“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老者叹了一口气:“姑娘啊,不是老夫不想说,只是不知如何说,即使老夫不精于此道,但也可以从姑娘的手相中,看出来姑娘的情路坎坷……” 阿衡笑笑抽回自己的手,挑着眉看着站在一边的高孝瓘,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不准的。” 高孝瓘虽被打趣了一番,也不恼:“恩,既然如此,你便先进去吧。” “不一起么?” “我说过,我从不信这些。” “那为何,还同我一起来此?”阿衡奇怪的问道。 高孝瓘柔柔的笑着答道:“陪陪你,好了,莫要再在此耽搁了,去吧。” 阿衡想了想,笑着对他说:“那我就先进去了。”转身的一瞬,她掩去了脸上所有的笑容。 “如何?”高孝瓘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过头,问刚才的那位老者。 “殿下,姑娘的脉象正常,老夫找不出发病的原因,无法医治。”那位老者不卑不亢的答道。 虽然之前信誓旦旦,说能治好她的病,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高孝瓘的情绪,难免低落:“先生,可有其他的法子?” 那位老者摸着八角胡,答非所问道:“那位,便是殿下的王妃?” 高孝瓘点点头:“不错,等回到邺城,她便是兰陵王妃。” 那位老者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老夫的确治不好王妃的病,但是却可以治的殿下的病。” “孤有何病?” “老夫瞧着王妃,并不将此病放在心上,殿下可知道为何?” 高孝瓘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的说道:“她是不忍心,让孤难过罢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先生是什么意思?” “殿下自小便聪慧过人,老夫便是不说破,殿下也已经猜的不是么?” 老者含笑看着他,“进去吧,去看看你的王妃,在佛祖面前许的什么夙愿。” 说完便做了一个告辞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停在不远处说:“王妃情路坎坷,殿下莫要负了,她这番情谊。” 高孝瓘在寺庙外站了很久,如果这世间,连他都没有办法医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治好阿衡的病。 还有他,最后留下的那几句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高孝瓘此时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问题,就像打了结的麻团,缠在脑中。 高孝瓘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但当他一步步的走进来,远远的看着,阿衡虔诚的背影,他突然想信一回。 他缓缓的走到大殿之中,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心里默念道:“苍天在上,佛祖在上,我高孝瓘,愿与阿衡终于白首,一生不弃。” “阿衡,孤娶你好不好?”高孝瓘睁开眼,看着跪在身边的阿衡,突然问道。 正在虔诚拜佛的阿衡,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多想,直接回道:“殿下,阿衡在祷告,过会……” 她突然意识到殿下说了什么,“殿下,你刚刚说什么?” “孤说,孤娶你好不好?”他难得的从善如流的,重复了一遍。 “殿下,我们可是在佛祖面前,在佛祖面前,是不能打诳语的。”阿衡看着他的眼睛。 “孤知道。”他抬起头,看着大殿中的佛祖:“我高孝瓘,今日在佛祖面前,求娶阿衡,此情今生不弃,望佛祖见证。” “你愿意么,阿衡?”高孝瓘说完,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我愿意。” 阿衡忍着渐渐红了的眼眶,一字一顿的说道。 ----
第49章 从寺中出来,高孝瓘吩咐道:“你回去收拾一下。” “收拾?我们去哪里啊?”还在沉浸在殿下求婚的惊喜中的阿衡,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回家,去邺城。” “殿下,不留在此处了吗?” 高孝瓘感受着,这刺眼的阳光:“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他顿了顿:“孤的兰陵王妃。” “我真的,成了殿下的王妃了么?” 他将双手固在她的双肩上:“其实,在孤的心里你早已经是了,但是孤,还要告诉全天的人,你便是孤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阿衡瞬间红了眼眶,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闷闷的说道:“佛祖着实带我不薄,我才许的夙愿,不过须臾便实现了,早知道,阿衡早就该来参拜佛祖……” 听了她的话,高孝瓘觉得哭笑不得,明明是他不忍心她伤心,在她的嘴里,倒成了佛祖是她最大的恩人。 第二日,他们匆匆踏上了回邺城的路,这条路,若干年前是他与三哥一起,如今他身边陪着他的是,日后陪他度过此生的那个人。 而在这条归途上,高孝瓘没有想到会遇见她—皇太后李祖娥。 李祖娥上下打量着这位俊美的郡王,她自从那场家宴上,远远的看他一眼后,这十多年来,两个人都没有交集,她也没有和他兜圈子,直接淡淡的问道:“郡王可还记的闵悼王么?” “臣不敢忘。” “那郡王,可知道闵悼王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臣不知。” “郡王怎么会不知道,连哀家知道,他最后的心愿,便是托郡王完成的。”李祖娥依旧淡淡的说道。 “既然郡王听不明白,那哀家就告诉郡王,闵悼王最放心不下的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郡王也熟悉的很,郡王可记起这个女人没有?” “太后,且不说斛律昌仪已经嫁与他人,她已经……” “她并没有死,本宫将她,护在了皇宫里。”李祖娥说道:“我怎么能让她死!闵悼王挂念了她一生,哀家怎么可能,让她为其他男人殉情!” “昌仪还活着?!”高孝瓘吃惊的问道:“那大将军,知不知道?” “是,她还活着,除了哀家,你是第二个人。”李祖娥解释道:“本来哀家,是不打算将这个秘密,说给其他人,但是现在她的身份,隐瞒不住了,哀家必须,将她送出宫。” “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高孝瓘问道。 “郡王,你应该知道,内宫的事情,是你一个郡王,万万不可插手的,郡王只要答应哀家,将她送出皇宫。”李祖娥顿了顿:“以后好好护着她,让她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今日,太后来找孝瓘,想必太后,已经有了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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