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坤宁宫可发生了什么?”陆庭筠仍是不放心。 潇鹤觑了一眼陆庭筠,这会公子倒是知道关心了,“也没什么大事,据说皇上为了弥补娘娘大婚未曾圆房的缺憾,今夜点名让皇后娘娘侍寝。” 陆庭筠哑然失笑,枉他还在担心崔莺的处境,皇帝回心转意,人家帝后夫妻情深,关他何事? 他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崔莺已经入宫,成了尊贵的皇后,又何需他来操心。 “公子的模样是真的很吓人,公子知道吗?公子这副想哭又想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闭嘴,你哪只眼看到我要哭了?” 潇鹤神色幽幽地道:“公子别笑了,公子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潇鹤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拾起落在地上的帕子,“这帕子是皇后娘娘之物吧?” 雪白的帕子上绣着梨花,帕子上有一股极淡的梨花香气,也不知是用何种香料所调制,这帕子上仍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依公子那挑剔矫情的毛病,又怎会将这沾了香气的帕子留在身边,还时时贴身带着,还有这盒药膏,公子舍不得用,不正是因为这药是皇后娘娘所赠吗?” 陆庭筠心头好似被猛地一击,他怔怔地看了眼潇鹤,为自己找了理由,“我不过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想尽可能多帮帮她,我不喜这些香气,这帕子也是偶然被我拾得,又一时寻不到机会归还罢了。” 他将帕子交给潇鹤,“你说的对,她是皇后,这帕子留在我身边实在不妥,你替我还给她罢。” 潇鹤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陆庭筠的话,“听说昨夜沉香为娘娘出头,惹怒了皇上,皇上踹了她一脚,她后背撞伤,伤及肺腑,吐血身亡。” 陆庭筠突然变了脸色,神色焦急,“快入宫,只怕她会出事。” 沉香死在皇帝的手中,崔莺和沉香主仆情深,情同姐妹,沉香伤重,皇帝下了禁足令,紧闭坤宁宫宫门,无法请来太医及时为沉香医治,沉香这才无辜惨死,这个时候让崔莺侍寝,哪会是什么夫妻恩爱情深,分明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将她逼上了绝路。 况且那日他看的真切,皇帝喜爱的是崔郦,崔莺替嫁入宫,她顶替了皇帝心上人的位置,这才会被百般折磨。 * 沐浴之后,崔莺换上了薄透的寝衣,又披了件宫裙,藏了只金簪在手心。 坤宁宫众人都退了出去,寝殿的门被关上了,殿内便只剩下她和魏颐。 还有那股令人窒息的酒气。 只听“砰”地一声响,魏颐摔了酒壶,身子摇摇晃晃,一脚踩在碎瓷片上,瓷片被踩碎,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殿内灯烛昏暗,他径直走向床边,伸手触碰到崔莺的脸,“郦儿……” 不知是醉酒认错了人,还是故意为之。 崔莺挡住他伸来的手,更觉厌恶至极。 “皇上,是臣妾。” 魏颐却笑了,“原来是皇后啊,皇后昨夜睡的可好?朕听说皇后身体不适,竟然晕倒了,朕很是担心,特来探望。” 崔莺咬了咬牙,“皇上又何必明知故问!” “啧。”魏颐轻笑了一声,大步走向床榻,居高临下地看向崔莺,手指抬起了崔莺的下巴,“初见皇后,朕以为皇后胆小怯弱,后来宫宴之上,皇后违抗朕的旨意,竟当众直谏言,倒是有几分勇气,令朕刮目相看。” 魏颐粗糙的指腹在崔莺娇嫩的唇上反复的摩挲,那粗糙茧子磨得她的唇生疼。 崔莺挣扎了一下,避开了魏颐,侧脸躲过。 “而今日,皇后竟敢与朕做对,当众驳斥朕,皇后当真是每一日都能给朕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啊!” 崔莺紧紧地咬着有些红肿的下唇,“皇上得不到姐姐,将气都撒在臣妾的身上,皇上既然对臣妾厌憎至极,又何必再来坤宁宫,臣妾蠢笨,只会徒惹皇上心烦。”她说完又对殿外高声地道:“皇上醉了,劳烦周总管送皇上去玉桂宫。” 殿外却毫无动静。 后半夜下起了细雨,天色暗得彻底,雨水扑打着窗棂,细雨似雾洒在牡丹花上,饱满的花朵娇艳欲滴。 崔莺正要起身出去喊人,却被魏颐紧紧地抓住了手臂,她挣脱不开,反被用力握住,魏颐的力道很大,钳住她的手臂,她动弹不得,手臂是又麻又疼。 “皇后之位是崔郦的,你既是替她入宫,那侍寝一事,便也一并替了吧?” 他突然起身,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既然抢了姐姐的荣华富贵,还装什么贞洁烈女,皇后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陷害,又在朕面前装什么无辜,郦儿被陷害,身陷囹圄,凭什么你抢了她一切,还能心安理得接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从今日开始,这座坤宁宫便是你的牢笼,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郦儿手中抢来的,日后也得百倍千倍地还给她。” “这是姐姐告诉皇上的?”崔莺的嘴角勾了一抹嘲讽。 崔郦便是如此,在任何时候,都不忘给自己留条后路,分明是她自己不愿进宫,她选了齐渊,在齐国公府受了委屈,反将自己说成这天底下第一委屈之人。 一贯地颠倒黑白,一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 崔莺使劲地挣脱了魏颐的手掌,跌坐在地上,只不过她的肌肤实在娇嫩,肤白胜雪,脸上被掐出了一道红痕迹,脸颊上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皇上当真是对姐姐情深似海。” 崔莺不禁在想,若是魏颐得知崔郦的真面目,得知真相,又会如何,在江山社稷面前,他对崔郦的感情又该如何抉择。 “你不配提她!魏颐脸色阴沉,幽深的眼眸也越来越冷,“脱了。” 崔莺捏紧了手里的发簪。 “朕让你脱了!” 魏颐不耐烦地一把扯下她的外裙,“记住,在这宫里没有崔莺,没有崔家次女,你顶替了崔郦的身份入宫,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日后你便只能以她的身份留在朕的身边,到死都只能如此。” 他的手抚上崔莺苍白的脸颊,笑得扭曲,“郦儿,你可记住了?” 他撕碎了她身上的外裙,俯身而下,而就在此时,崔莺握在手中的簪子用力地刺进了他的腹中。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行刺朕。”魏颐疼得蹙紧了眉头,他拔出刺进身体里的发簪,一巴掌扇在崔莺的脸上,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昨夜沉香死了,今日皇上又来逼迫本宫,皇上恨本宫,想要本宫死,但不该杀了沉香,她是无辜的……” “你敢谋害朕,你找死。”魏颐神色痛苦,捂着小腹,满手的鲜血,“朕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他踉跄地爬起身来,想要杀了崔莺。 崔莺吹灭了殿内唯一的一盏烛火,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她方才豁出去了,她被魏颐逼入绝境,若此时还不知反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委曲求全,苟且偷生,沉香在天上看着,也会难过的吧。 她不堪忍受,刺伤了皇上,已经再来不及想后果,她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此刻离开坤宁宫,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陆庭筠承诺在今夜入宫,她要赌一把,赌赢了,她便能在这皇宫里活下去,挣扎求存,若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但凡有一条生机,她都要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 就像那个雪夜,沉香背着她去找外祖母,在她耳边说的话,“小姐,再难你也要活下去。” 漫天的雨雾铺天盖地朝她涌了过来,雨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格外冰凉,她却觉得无比畅快,沉香的话仿佛再次从耳边传来,“皇后娘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不觉泪流满面。 直到她跑出了坤宁宫,跌入一个人的怀中,她惊慌抬眼,她终于等到他了。 崔莺一把抓住了陆庭筠的袖袍,“陆大人能不能扶本宫一把,本宫走不动了。”她抬眼,满眼的恳求。 崔莺衣衫不整,被雨水淋湿的衣裙贴在身上,隐约可见面前的柔软,纤腰,圆臀,身段窈窕,裙摆下两条修长的腿若隐若现,紧紧地并在一处。 细长的脖颈,裸露在外的雪白玉肌,上面似有水珠滚动,是真正的肤若凝脂,欺霜赛雪。 比那晚在宫宴之上的那件露腰舞裙,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陆庭钧的眼眸幽深,目光也变得滚烫而灼热,甚至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干哑。 夏日的衣裙本就薄透,隔着那件薄透的寝衣,他甚至能感受到怀中美人的身娇体软,那股淡雅的香气,更是摄人心魄。 陆庭筠见她长发披散而凌乱,脸侧红肿,嘴角还有伤,赤足跑了出来,而足上不知被何物划伤,正在流血。 他不忍再看了,一把将崔莺打横抱起。 惊得崔莺小声提醒,“陆大人快放本宫下来,若是被旁人看见,会给大人惹来麻烦。” 陆庭筠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大概他是疯了。 “既然娘娘担心被人瞧见,那娘娘便再靠近臣一些。”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此处是宫中侍卫巡逻的必经之处。” 崔莺点了点头,头贴靠在陆庭筠的胸口,“本宫明白的,陆大人是担心被人察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6 21:06:07~2023-04-07 21:1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376358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yre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第20章 ◎他的唇快要吻到她的足尖◎ 虽昨夜她昏迷不醒,被陆庭筠抱进了寝殿,可如今她尚在清醒的状态,她从未和男子有过如此亲密,被陆庭筠抱在怀里,她觉得身体僵硬,脸红心跳,勾着陆庭筠脖颈的手心直冒汗。 尤其是那禁军首领远远地对陆庭筠行礼问安之时,她攥紧了陆庭筠的衣袍,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从坤宁宫到延明宫并不远,但她觉得在陆庭筠的怀中的每一刻都分外难熬。 进了延明宫,陆庭筠将崔莺抱进了寝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崔莺急着下床,可脚踩在地上,却是一阵钻心似的疼。 “别动,娘娘的脚受伤了,脚上的伤口需清洗了再上药。” 陆庭筠打来了水,撩袍蹲下,轻握住崔莺的脚踝,用手轻柔地替她清理脚底的伤口和割破皮肉的碎石子。 崔莺疼得蹦紧了脚背,蜷起了脚趾,“唔,疼……”又见陆庭筠盯着她看,她脸更是红得发烫。 “会有些疼,接下来臣要将这些嵌入皮肉的碎石子都拔出来,若是娘娘觉得疼,可咬着臣的手臂。” 崔莺抿紧了唇,“本宫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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