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你别说了。” 姜苓抓着崔莺的手,不肯起身,啼哭着苦苦磕头恳求,“臣妇知晓是崔家对不起娘娘,娘娘要怪就怪臣妇……莫要怪郦儿,不管怎样,娘娘是后宫之主,身份地位已是无人能及,不像郦儿,她嫁过人,死了丈夫,才是真的没有指望了,求娘娘怜惜郦儿,娘娘打我骂我都行,莫要怨恨郦儿……臣妇知晓娘娘善良又孝顺,娘娘一定会答应的,对吗?” 崔莺紧抿着唇,在母亲的眼里,只有崔郦这一个女儿,母亲为了崔郦,可以付出一切。 她冷眼苦苦哀求磕头的母亲,心里只剩一片漠然。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往下掉。 “再说娘娘既然不想入宫,那便和郦儿换过来好了,就像当初那样,郦儿入宫为后,只要娘娘答应,臣妇便将娘娘接回府中,从今往后,娘娘便是崔家的大恩人。” 崔郦也跪下恳求,“对,既然妹妹从来都不想入宫,不想当皇后,母亲和父亲便将妹妹接回家,妹妹不是一直都想住在崔家,渴望得到父亲母亲的关爱吗?” 崔莺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以前她做梦都要得到父母的关爱,做梦都想被接回崔家,但她头一回听说,在崔家,亲情竟然是需要来交换的。 而她只有和崔郦换回来,才能得到那可笑的亲情。 姜苓母女那期待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她的手从姜苓的手里抽了出来,冷笑道:“母亲,姐姐,京城中正在传,齐将军之所以会醉酒坠崖,是因为姐姐背着齐将军私会外男的缘故,姐姐竟不知吗?” 崔郦的脸上挂不住,紧紧地拧着帕子,脸色青白交加,她紧紧地咬着唇,狠狠地瞪向崔莺。 崔莺却并未理会她,又道:“若我是姐姐,便该连夜避风头,出去躲一阵子才是。若是被人知晓姐姐私会皇上,只怕会有损皇家颜面,皇帝觊觎臣妻,齐将军不堪受辱,悲愤坠崖,滋事体大,姐姐这个时候,更应该要避嫌才是呀。” “你,你竟羞辱我!”崔郦气得哭倒在姜苓的怀中,“母亲,那日,我什么事都没做,我是被人陷害的。” 姜苓将崔郦搂进了怀中,“母亲相信你的。” 崔莺看了崔郦一眼,便不再理会,她们那母女情深的戏码,她也已经看够了,也不想再看了。 “天色已晚,本宫要去延明宫看炎儿,便不再留姐姐和母亲用晚膳了。” 崔郦和姜苓面面相觑,她们也没想到崔莺会晾着她们直接走掉,崔郦看着崔莺远去的背影,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看来她因先前替我入宫之事,一直记恨着我和母亲,早知如此,母亲也不必去求她……她根本就没把我当成她的亲姐姐,同取笑我的那些人一样,她只会落井下石,羞辱于我。” 姜苓也对崔莺很是不满,但她因京城中的流言,着急上火,根本无暇顾及崔莺的冷漠态度,姜苓急得六神无主,又犯了絮絮叨叨的毛病,“郦儿,京城已经传出了那样的流言,再嫁已再无可能了,你才十九岁,往后的日子还那般的漫长,你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母亲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魏颐原本选中的就是她,还有这皇后之位,也该是她的。 她都要一一夺回来。 她整理了身上的素色衣裙,这几日她吃不好也睡不好,轻减了不少,清瘦的脸庞,尖尖的下巴,弱不经风的柔弱模样,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 她知晓男人都爱这娇弱模样。 她要自己去找皇上,依皇上对她的偏爱,对她定是无有不依的,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了,她定要为自己争一回。 崔郦正要去紫宸宫,却被姜苓拉了回来,“郦儿这是要去何处?” “既然崔莺不答应,那我便去求皇上,母亲不也是想要我进宫吗?郦儿现在只有这唯一的出路了,成为皇帝的女人,得到本该属于我的这一切。” 姜苓面色担忧地点了点头,“待此事成了再让你妹妹知道。” 她又叮嘱了几句,“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 崔郦去了紫宸宫,但皇帝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召见,就在她打算失望离开,一个小太监交给她一件太监的衣裳,让她换上,引着她去了一处别院等候。 崔郦女扮男装成了个太监跟在那小太监的身后,“公公,皇上当真会在此处召见我吗?” 小太监谄媚一笑,往前一指,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中负手静立的身影。 此处海棠花团锦簇,繁花似锦,芬芳袭人。 崔郦心中一喜,走向魏颐,进了凉亭。 那小太监也退守在不远处,守着不让人靠近。 “臣妇见过皇上。” 魏颐亲自搀扶崔郦起身,崔郦趁机倒在了魏颐的怀中。 又故意将自己的领口往下拉开,露出一对漂亮的锁骨。 她自信以自己的容貌姿色,定能让魏颐对她侧目,一举得到皇帝的恩宠。 “是臣妇君前失仪了。”崔郦盈盈抬眼,脸上泪痕未干,泛红的眼尾,一副我见尤怜的柔弱做派。 “臣妇的夫君走的实在太过突然,令臣妇措手不及,这几日总觉得浑浑噩噩的,精神恍惚,方才是臣妇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魏颐握住崔郦的双肩,一只手举起酒杯,将酒送到崔郦的嘴边,“都说崔大小姐酿酒的技艺一绝,这梨花酿清甜,还请郦儿品尝。” 崔莺接过酒一饮而尽,“果然清冽甘爽。” 见她唇上沾染了酒渍,魏颐的唇吻了上去,含住了崔郦的唇。 * 玉璧提着宫灯走在前头,见崔莺眼神迷离,就连路也走不稳,时不时地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不过一杯米酒,崔莺便染上了几分醉意,脸上也像是着了胭脂,染上了浓重的红晕,比三月的桃花更艳丽三分。 “娘娘小心。” 清风馆的内布置了假山池水,上有一座木桥,那木桥狭窄,崔莺本就步伐不稳,此刻更是差点掉进了水里。 直到陆庭筠突然出现,从身后环着她。崔莺靠在陆庭筠的怀里,醉酒朦胧,脸颊染上浅浅的笑意,“陆大人来了。” 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娇媚,又带着几分期待,那清亮的眼眸含着笑。 引得陆庭筠的心噗噗直跳。 今日的崔莺又与往常不同。 难得她露出少女的娇憨明媚。 陆庭筠本就对气味尤为敏感,他嗅到崔莺的身上的淡淡酒气,有些吃惊的道:“娘娘这是醉了?” 崔莺嘟哝着嘴,摆了摆手,“本宫没醉,本宫看的真切,只是脚滑了。” 崔莺伸伸手指,戳了戳陆庭筠俊美的脸颊,“咦,陆大人的脸怎的红了,哦,原来是陆大人醉了。” 眼眸弯成了月牙。 陆庭筠的脸更红了,美人的身体好似柔若无骨,崔莺身上那股极淡的梨花香萦绕在鼻尖,他虽未喝酒,却也觉得自己有了几分醉意。 甚至忘记了此刻他该回避崔莺的触碰,忘了他是臣,崔莺是君,而君臣有别,不容逾越。 “陆大人的伤可好些了?本宫想看看陆大人的伤势。” 崔莺便要动手去扒陆庭筠的衣裳,玉璧从未见过自家娘娘这般模样。 玉璧心中懊悔,她知晓娘娘酒量浅,方才娘娘心情不好,要喝米酒,她便应该要拦着让娘娘少喝一点的, 果然醉酒误事。 她低头退了出去,“娘娘,奴婢去外面守着。” 她答应过皇后娘娘,定要助娘娘达成心愿。 陆庭筠担心被人看见,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在大掌中,却不料,崔莺轻咬住了他的襟口,柔软的唇瓣轻触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喉结。 陆庭筠身体一僵,脸顿时烧得滚烫。 他的衣裳被拉的松垮凌乱,柔软的唇瓣贴上去时,陆庭筠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脖颈间那温热的气息掠过,肌肤也变得灼热,像在点火。 直到那唇瓣移开,陆庭筠还僵直着身体,甚至不知该先迈哪只脚了。 崔莺轻咬着饱满红润的唇,眼里含着一层水雾,仰望着陆庭筠,额头抵靠在他的胸口,“陆大人能放开本宫了吗?这样箍着本宫的手,本宫该如何给陆大人上药?” “哦,哦......”陆庭筠赶紧放开崔莺的双手,连说话都结巴了,他又担心崔莺摔倒,扶着她的双肩,“娘娘有些醉了,臣扶娘娘进屋。” 崔莺笑着点了点头。 她倒是乖巧,醉酒之后,她的声音也变得轻柔娇软,软软糯糯的嗓音,像是在撒娇。 他哪里能抵抗得住,眼神竟不舍得从崔莺身上移开。 那饱满红润的唇轻轻地嘟起,陆庭筠满脑子都是方才那柔软的唇轻擦过肌肤的那种柔软湿滑的触感。 就像是中邪了似的。 他将崔莺扶坐在床上,分明醉酒的是崔莺,他却像是最不清醒的那个。 “醉酒之后,难免口干舌燥,臣去给娘娘倒水。” 他刚要离开,崔莺却拉着他的袍角,“陆大人,姐姐进了宫,现在和皇上在海棠别院。” 她眸中似有泪,她低垂着眼眸,虽看不清神色,但说话嗓音低哑,听上去有些落寞。 原来是这个缘故。 皇帝心仪崔郦,崔郦刚丧夫,便迫不及待地宠幸崔郦,这翻举动,定会寒了忠臣的心。 但陆庭筠的心里不禁会去想,她是因为皇上在海棠别院宠幸了自己的亲姐姐,因为伤心难过这才借酒消愁吗? 他的心里多了几分酸楚异样的滋味。 她是皇后,也会有寻常女子的喜怒哀乐,多愁善感,夫君心里有旁人,她又怎会不伤心难过的。 他看向崔莺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 他义正严辞地道:“君王一言一行皆是是朝臣和百姓的典范,怎能如此荒唐。为臣者,当规劝君王的言行。” “之后呢?皇上心里的人是姐姐,便是陆大人去上奏劝谏,能劝得皇上回心转意吗?” 陆庭筠哑然,帝王薄情,不会将心思放在一人身上,他知崔莺在宫里处境艰难,崔莺的问题就好比是在问他,若是夫君移情别恋,还能劝夫君改变心意,与夫君重归旧好吗?寻常夫妻都难以做到,何况是难以琢磨的帝王心思。 但他还是不忍让崔莺难过。 “臣愿为娘娘分忧。” 他其实不知该如何帮她,也深知感情一事,他根本帮不了她。但他却不愿看到她这般模样,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今日的处境,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崔莺淡然一笑,眼中像是有泪光闪烁,在陆庭筠看来更像是在强颜欢笑。 “陆大人能做什么?是救本宫脱离火坑,还是娶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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