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稀罕这皇后之位,更不稀罕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一想到这个男人同崔郦有染,她只会觉得脏。 她往旁挪了挪,想要坐得离魏颐再远些。 可只因崔郦的一句话,魏颐便起了杀心,她也差点被废了双手。 这双能弹琴作画,会调香的手。 她定会想方设法地不让崔郦如愿。 崔莺突然起身,双手捧起了酒盏,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后背疼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难看极了。 她的双手不停的发抖,险些连酒杯都端不住。 “皇上,臣妾初次进宫,难免礼数不周,若是惹怒了皇上,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之前的过错,从今日起,臣妾必会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 违心地说了这番话,她有些恶心想吐。 魏颐咪眼看向崔莺,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小皇后倒是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尽管她怕得要死,但却不只是忍气吞声,而是用那微薄的力量去反抗。 昨晚还在嘴硬,今日这突如其来的请罪示好,是猜到了他要将她献给荣王了? 她倒是聪慧,能屈能伸。 魏颐突然觉得将她留在宫中,看着她挣扎求活的样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慵懒抬眸,“皇后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看着她手里的那杯酒,淡淡一笑,“喝了,朕便不再追究皇后对朕的不敬。” 他的皇后好像滴酒都不能沾,一喝就会醉。 崔郦见崔莺艰难地将酒杯将送到嘴边,她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 这酒下肚,崔莺,也让你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崔郦混进长清宫,便是想要亲眼看着崔莺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知死活阻拦自己进宫,便早该预料到会有今日之后果。 崔郦放下手里的银托盘,得意地往门口走去。 “荣王殿下到——”内官在殿外高声通传。 崔郦好奇抬头看了一眼大步迈进殿内的荣王。 荣王也与崔郦对视了一眼,待走到崔郦身侧时,突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抗在了肩头。 吓得崔郦大声地尖叫。 崔莺刚抿了一小口酒,也随之望向了荣王。 只见荣王抗在肩头的那个宫女竟是崔郦,心中大惊。 崔郦怎会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裳。 她混进长清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宫女都有佩戴香袋的习惯,如今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天气依然炎热,为了掩盖出了汗会散发的气味,她们会用些味道清新的香粉和香料。 但方才为她上酒菜的宫女的身上并没有香味,而那个宫女一定是崔郦。 可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才发现已经晚了。 糟了,这酒定然被崔郦动了手脚。 她手中的酒杯滑落地,发出哐当地一声响。 魏颐以为她是被崔郦的叫声吓到,便没再理会她。 “皇上快救救郦儿。” 魏颐突然站了起身,认出被荣王扛在肩上的是崔郦,大怒:“荣王,这是在宫里,宫宴之上不可无礼放肆。” 荣王一把将崔郦扔在地上,崔郦摔得头晕眼花,跌坐在地上,委屈地看向魏颐,魏颐却皱了皱眉,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崔郦便猜想魏颐定是不喜她假扮宫女,不请自来,撞上了好色荣王。 魏颐对崔郦开口训斥,“还不快滚。” 崔郦虽心里委屈,但也吓得不轻,她顾不得被荣王摔得生疼,赶紧爬起身朝外跑去。 “慢着!”荣王赶紧抬手阻止。“她与皇兄所赠画像中的那女子长的颇为相似,这便是皇上要指婚给本王的王妃吧?” 见皇帝黑沉的脸色,又指向坐在皇帝身边的同样与画中女子相似,更美艳的崔莺,露出了猥琐的笑,“难不成,皇上是要将皇后指给本王不成。” 都是绝色的美人,皇后比这宫女生得更貌美。 席间有位大臣实在看不惯荣王粗鲁无礼的举止,高声道:“荣王殿下慎言,身为臣子怎可对皇后娘娘无礼冒犯?” 荣王剜了那言官一眼,都是皇子,凭什么他是君,自己却是臣,只能屈居魏颐之下,他从容坐下,自个将酒杯满上,饮尽了杯中美酒。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荣王府也是美人如云,一眼便能分辨出,哪个是闺阁女子,哪个又是已经成婚的妇人。 他看了崔郦一眼,“也是,皇上要为本王赐婚,断不会指给本王一个已经成过婚的妇人,对吗?”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竟然还有个妇人混进了宫里,身后十几双眼睛一齐落在崔郦的身上。 崔郦慌忙抬起衣袖遮脸,害怕在座的大臣将她认了出来。 毕竟她在一个月前才死了夫君,如今又出现在宫里,她害怕有人提及她被齐国公府休弃,害怕有人对她的过去指指点点,议论她克夫。 赵玉晴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还在苦思如何才能同时除去这对崔氏姐妹,可没想到崔郦竟这般蠢,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这对姐妹,一个霸占了皇后之位,一个霸占了皇上,都该死。 赵玉晴用帕子掖了掖嘴边的酒渍,轻笑了一声,“哟,殿下弄错了,这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是已故齐将军的遗孀,不对,前不久啊,齐国公夫人亲自给了崔家娘子一纸休书赶出府去。如今这位崔家大小姐和齐国公府也没啥关系了。” 在座的众人皆小声地议论着,那刺耳的声音钻进了崔郦的耳朵,她的脸色青白交加,羞愤欲死。 身上的宫女的衣裳被她扯得皱皱的,她此刻只想杀了赵玉晴。 “她怎会出现在宫里,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裳。” “难道她混进宫是想要勾引皇上。” 崔郦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摇头,背后传来的讥笑质问,令她几乎崩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眼泪汪汪的望向皇帝,她想求皇帝帮她善后,她想要尽快地逃离此处。 皇帝见崔郦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他一脚踹翻身边的周全,怒道:“废物,连个宫宴的宫女都安排不好,要你何用,还不快将崔家娘子带下去,国公府的千金,是朕请来的贵客,怎可如此轻忽怠慢。” 周全从地上爬起来,“奴婢遵旨。” 魏颐言语中的暗示,崔郦虽然是被休弃的,但她的身份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不容旁人轻视。 崔郦被人扶下去时连腿都软了。 但荣王却不依不饶,“既然是场误会,那皇上此番宣本王入宫,不知陛下要将崔家的哪位贵女指给本王?” 他看得出皇上对那崔氏长女尤为看中,还找借口帮她善后,他从一开始便知道皇帝所赠画像中的女子便是崔莺,崔莺分明比崔郦生得更美,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娇艳牡丹,行为举止更是端庄得体,有母仪天下的雍容气度。 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日后他荣登九五,站在他身侧的也该是崔莺这样的女子,而同为国公府嫡女,崔郦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他故意当众戳穿崔郦的身份,便是从一开始便想要得到崔莺。 且他能看得出崔莺仍是处子之身,皇帝放着这样一个宝贝在身边,去宠那相貌气度都不如崔莺的崔郦。 魏颐生母出身卑微,就算被推到龙椅上,穿上了龙袍,也没有那慧眼识珠玉的能力。 荣王端着酒杯起身,缓缓走上前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崔莺,“本王此前一直在青州,没有什么机会回京,皇兄大婚,本王在外征战,遗憾不能前来道贺,这杯酒敬皇兄。” 那直勾勾打量的目光,让崔莺觉得极为不适,方才的那杯酒,她虽只饮了一小口,此刻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浪翻涌,心里难受发痒。 而荣王方才说的话,还有那直勾勾打量,她便什么都明白了,昨夜皇帝提剑闯进了坤宁宫,临走时说有好戏要陪她玩,便是要将她献给荣王。 只不过崔郦突然出现,打乱了皇帝的计划。 而这杯酒,只怕也是皇帝默许的,是想将她灌醉了,送到荣王的床上,事成之后,她被荣王带去青州封地,而崔郦则顺理成章地顶替她在宫里的位置,反正她也是替嫁进宫,借的也是崔家长女的名号,如今正好将皇后之位物归原主。 崔莺觉得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往外钻。 她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绣牡丹花的立领宫裙,那立领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她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那股凉意,让她觉得好受了些,但正是那股凉意让她想要将身上的这件宫裙脱了。 强忍着心里的燥热,她的指尖用力地掐着掌心,想要用那锥心的疼让自己保持清醒。 魏颐饮尽了杯中美酒,见崔莺的举止有些异常,见她面色坨红,身体微微发颤,摇摇欲坠,便一把扶住她的后腰。 却被崔莺突然大力一推,推得脚下一个踉跄。 “不要碰本宫。”崔莺突然发了怒。 她已经头脑昏沉,连人都看不清了,只是凭着最后的理智和本能推开了魏颐。 “皇后真是长本事了?嗯?”魏颐气得不轻,心底的怒火直往上窜。他好意去搀扶,小皇后竟不识抬举。 先是崔郦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改变了主意,好心将崔莺留在身边,让她不被荣王的糟蹋,崔莺竟然毫不领情,居然无礼推开了他。 更令他觉得心烦的是反被荣王逼问要挟。 他身为君王,最不喜的便是被人要挟,崔莺是皇后,也是他的女人,是去是留,也该由他来决定。 那荣王就是个难缠的疯子,他心眼极小,若是不占点便宜,只怕不会轻易返回青州。 “皇上,臣妾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回宫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被咬得退去了几分血色,额上渗出晶莹的汗珠。 她忍得实在辛苦。 赵玉晴将崔莺的这些异常举动都尽收眼底,知晓这是醉里欢已经生了效,一想到自己的阴谋将要得逞,她的心里带着几分窃喜。 这药只要沾上一点,便会慢慢地吞噬了人的理智,渴望与男人欢好,而这药最厉害之处,便是它根本无药可解,每旬便会发作一次。 是那烟花之地对付那些初入青楼女子的手段。 赵玉晴入宫前曾在教坊学艺,这种鬼祟阴私伎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崔莺的头越来越晕,心里更像是烧了一团火,脑子里竟开始冒出一些荒唐的画面。 她拥着男子衣衫半褪的后背,那男子转过身来,出现的正是陆庭筠的脸。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酒里被人动了手脚,她极渴望男子的触碰,倘若当真要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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