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他又不了解,至少也得等会进去问问姜容怎么回事再说。 但眼下这一桩,他亲眼所见! 亲耳所闻! 沈文渊,长歪了! “你若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你也可以不认我这个爹。”沈太傅并没有强压着沈文渊跪下,丢下这一句话,就不再理他,而是望向姜容与姜清荣道: “大家快请进去吧。” 姜容没多看沈文渊一眼,冲着沈太傅点点头,一道走了进去。 今日来客众多,在前厅宴客。 沈太傅却请姜容去后院茶室,又吩咐随从:“去请夫人与柏亭兄妹过来。” 前厅宴客,但茶室,是见亲友的。 不过片刻。 田氏便与一双儿女过来了。 “老爷,我听闻你罚了文渊,这……”田氏一脸焦急。 沈太傅打断道,“先不提他。我与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清远兄弟的女儿,姜家丫头。当年我们走的时候,她才刚出生……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柏亭,璃儿,你们上前来与姜家丫头见礼。她便如我们自家人一样,你们不可轻慢她。” 有了沈文渊的前车之鉴,沈太傅特意强调了一下。 田氏身旁站着的两人立即上前。 沈柏亭是沈太傅的长子,二十出头,自幼随父流放岭南,性子沉稳,温文儒雅。 沈璃则与姜容年龄一般大。 是沈太傅在岭南与田氏又得一女。 沈璃从未离开岭南,第一次来京城,看什么都怯生生的。 但听闻眼前这漂亮美人是姜家女,她眼中满是亲近。 她小时候因瘴气生了一场大病,便是一枚百草丸治好的。那时父亲便与她说了,他们沈家与姜家的交情,两家亲若一家人…… “父亲言重了。我和璃儿自不能如此。”沈柏亭望向姜容,拱手一礼。 双方互相见过礼。 田氏心中十分担忧小儿子的情况,但知道沈太傅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担忧,望着姜容和蔼笑道: “你小时候,我抱你才那么大一点儿,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听说太后赐婚……可惜你与文渊没有这个缘分,若能是我的儿媳该多好啊……” 沈太傅直接道,“虽不是儿媳,但姜丫头与我们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当年清远拿文渊当亲儿子养的,我们也理应如此。” “老爷说的是……”田氏点头。她心中对姜家也满是感激。 姜容浅浅一笑,“多谢沈伯父的关心。家中有一卷琴谱,是您所书,特来物归原主。” 翡翠呈上三个锦盒。 姜容继续道,“有一事,需向沈太傅道歉。家父去的早,姜家有负您的所托,未能照顾好令郎。时至今日,已是积重难返。” 田氏听的一脸迷茫,“姜丫头,怎么说这种客气话,姜家可从未亏待过文渊。” 纵然姜父去世,但姜清荣也不可能把兄长好友托孤的孩子赶出去…… 那不得被人说闲话吗? 所以,沈文渊这些年衣食无忧。 即便常氏曾经打算悔婚,把姜容卖入勋贵家,但没来得及,便遇上“贵人”换了计划,所以姜家明面上,没有亏待过沈文渊一丝一毫。 沈太傅望向姜容,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托付的孩子,姜家没教好。 “你们已经对他尽心了。子不教,父之过,这是我的失责,我会好好教他。”沈太傅道。 姜容没有多言。 身为人父,沈太傅不会轻易放弃沈文渊。纵然见他有一些不好的地方,也希望自己能让他改好…… 这是人之常情。 沈太傅望着眼前的小女子,依稀能在她的眉眼间,见到几分故人的影子。 想起英年早逝的好友,沈太傅便一阵心痛。 关切问道: “姜丫头,我在路上听闻太后赐婚,回京已经来不及。如果你在北王府过的不好,我立即向皇帝求旨和离!” 姜容摇摇头,“多谢沈伯父关心,但我与世子两情相悦,琴瑟和鸣。” 前世沈太傅回京后,也问过同样的话。 她当时也拒绝了。 只是前世今生,心境完全不同。 “如此那就好……”沈太傅稍感安慰,“若清远兄弟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顿了顿,沈太傅认真叮嘱:“姜丫头,如果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他实在不擅长与小辈打交道,话说的干巴巴,像是一句客气话。 但姜容知道…… 沈太傅是掏心窝子的真诚。 前世谢家军覆灭,谢家失势,不知多少人落井下石,唯有沈太傅雪中送炭。 他帮了她许多事。 只是在沈文渊的嘴里,这些都是他求父亲办的。 当年的姜容,对沈文渊一直深信不疑。很大一方面因为他真的一直在帮她…… 当然如今姜容看明白了。 真正帮她的人,一直都是沈太傅。 姜父把沈文渊当亲儿子养,沈太傅也拿她当亲女儿对待…… 这是他们父辈之间可以彼此托孤的挚友情谊。 却被沈文渊拿来给他自己邀功。 沈柏亭和沈璃,也皆是以诚待她。唯有沈文渊混在这一堆真心实意的人之中,欺骗姜容,让她误会沈家对她的好,都来自于他。 第69章 杀人递刀小两口 “谢谢沈伯父。若您有什么事,也请不要与我见外。”姜容道。 沈太傅微愣,点头笑道,“好,好!” 姜清远的性子便是如此,率性洒脱,没那么多客套虚礼。 姜容像他。 沈太傅心中欣慰。 今日沈家宾客众多,姜容不打算久留,告辞。 沈太傅让沈柏亭兄妹,送送她…… 一行人刚走过前厅花园,便与在花园转悠的姜文兴父子,不期而遇。 “沈太傅!”姜清荣一看见沈太傅,殷勤迎了上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沈太傅对姜家人都十分客气,笑道,“姜丫头要回府了,让孩子们送一送。” “妹妹怎么不一起留下吃饭?”姜文兴一脸关心询问。 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只单单看外表,倒是个翩翩君子。 “妹妹?这位是……?”沈太傅惊讶看向姜文兴。 姜文兴立即答道:“小侄是容儿的继兄,姜文兴。” 继兄? 沈太傅想到清远并无儿子,过继子嗣在家族乃是应有之义,也不觉得稀奇,于是认真打量了姜文兴几眼,问道: “可读书?可举业了?” “只侥幸中了个举人,远不如父。”姜文兴谦虚道。 他是过继子,他口中的父,自然就是状元公姜清远。 “亦是不错了。”沈太傅抚须点头,“你年纪还轻,可多学几年再去考……学业上有什么不解之处,可来问我。” 他与姜清远同榜,一状元,一榜眼。另还有一探花,皆是好友。 当年三人同榜,分占前三,曾经也是一则士林佳话。 这些年虽被流放,但也没有自暴自弃,每日除了做流放分配的活计,私下都在认真读书,教导一双儿女…… 给举业的学子们指导一二,绰绰有余。 “多谢沈太傅!”姜文兴心中暗喜,没想到他想了一肚子巴结的法子,还没用上,这就已经结交成功了? “不必客气。你是清远兄弟的继子,我理应替他多照看一二。”沈太傅含笑道。 姜文兴一听这话,立即打蛇上棍,“那我便厚颜唤您一声沈伯父。恭贺沈伯父回京,官至太傅。您刚回来,本不该麻烦您,只是今日见着您,便想起了此事……我这个月中旬,将要行及冠礼,叔父正想寻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为我做主礼……不知您可否有空?” “当然有。”沈太傅一口答应下来。 姜容眸色微闪,及冠礼。 大夏律,勋贵子弟及冠后,若爵位空悬,便可袭爵。 姜文兴想要承袭她父亲的爵位…… 做梦。 姜文勉已经快回京城了。 “多谢沈伯父!”姜文兴大喜。 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姜文兴,新袭爵的忠义伯,既有沈太傅撑腰,又有个北王府世子妃的妹妹…… 这荣华富贵的一生,不必愁了! …… 沈柏亭兄妹,送姜容到府门口。 只见沈文渊一脸憋屈地跪在地上。 他哪里敢不认沈太傅? 为了有个太傅爹,他爹让他跪,他也只能跪。 在沈太傅带着姜容进去以后,沈文渊权衡利弊,思虑良久,终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中,跪下了。 心中对姜容和沈太傅都恨得牙痒痒! 沈柏亭看见他,神色几分担忧,“二弟……” 沈璃也关心地看向他。 沈文渊没理他们,看见几人出来立即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心中暗恨,沈柏亭这是故意出来看自己笑话。 他就是想打压自己! 嫉妒自己今日能主持家事,他这个嫡长子处处不如自己。 至于沈璃,一个女子,不会和他争家产,他完全没放在眼中。 姜容与沈柏亭兄妹告别,转身上了门外的马车。 并未多看跪在地上的沈文渊一眼。 …… 京城,一处茶楼包厢。 “少主,咱们的人没用上。这沈太傅倒是一个刚直之人,迎着咱们世子妃进去,让沈文渊在门外跪着。”萧南星禀报道。 谢凌熙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世子妃,被人堵在门外。 他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全京城皆知。 谁挡着他的世子妃,他把人吊起来揍一顿,大家也不会觉得稀奇。 谢凌熙随手把玩着一枚彩石,心情还不错。 有人对姜容好。 这很好。 “今日沈家还传出一个新鲜事,沈太傅要给姜文兴主持及冠礼……”萧南星继续道: “世子妃派人暗中护送的姜文勉,也快要到京城了。” 自姜文勉启程去江北,姜容便派人暗中跟着他。 当然,她手底下没人。 这人,是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向谢凌熙借的。 起初,谢凌熙只当她与姜文勉兄妹情深。 担心这一路遥远,半路上遇见山匪,派人去保护,也是做妹妹的一番心意。 但随着姜文兴即将袭爵,以及姜文勉去江北查的那件事…… 谢凌熙隐约已经明白,这小丫头,准备了一出好戏。 “少主,世子妃寻您,有事商议。”惊蛰进来禀报。 …… 谢凌熙请姜容进来,又按照她的喜好,吩咐随从再去点一壶花茶。 “夫君,你可知京中有谁,急公好义,乐于助人?”姜容轻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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