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女也好,会武的太监也罢,全都是德妃这边安排的,现下事发,所有的矛头都只会指向她一人,冉贵妃轻易就可以将自己从中摘出去,甚至不惧她空口白话的指控。 真是太讽刺了,原本的盟友,却早在布局之初就把她也算计了进去,别说真心了,就连最基本的诚意也都是伪装出来的,明知道这两个宫女太监一旦被抓,就会成为最关键的证人,冉贵妃却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牵扯其中,诱哄着让她一个人担了此事,甚至不惜冒着计划失败的风险。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又自私。 德妃这一刻突然无比悔恨,本来只要这两人顺利脱身隐藏好了,楚修再怀疑她,其他事态再指向她,只要她否认到底,在缺失主要证据的情况下,楚修也无法重罚。 所以今日的结果,说白了就是拜冉贵妃所赐,她担心宋念知会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却选择了与虎谋皮,自断生路,其实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若早知如此,她什么都不做,不去招惹宋念知,至少还能安心当她的德妃,又何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害人先害己,这话果然不错,她生了坏心,所以报应先一步落到了她的头上,只是如此机关算计耍弄人心的冉贵妃,又要到何时才能付出代价? 德妃舒了口气,再次看向冉贵妃的目光却变了。 这次宋念知完美脱身,早晚有一天,会让冉贵妃也尝尝这种绝望的滋味。 难怪从宋念知刚进宫之时,冉贵妃就对她抱有了莫名的敌意和忌惮,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本让冉贵妃感到威胁。 时至此刻,她倒是希望宋念知能撑久一点,最好和冉贵妃不死不休,那样才有趣呢。 自知回天乏术,德妃一反常态什么都不怕了,甚至在楚修当场审问那两人之时,也都是一派平静。 她的人她清楚,都有顾忌,做不到为主殉命,而且面对楚修的压迫,也对德妃能否保护好他们的家人产生了迟疑,而在这个时候,楚修拿捏住这一点稍加威慑,并不困难地就撬开了他们的嘴,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就把德妃吩咐的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倒是茹儿和另一个宫女十分嘴硬,什么都问不出来,楚修只好把她们交给了内廷司,由专人负责审问。 事情到此,德妃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只等着内廷司和堂妹那边的结果,就能确定是否还有旁人参与其中。 于是,待高冼带着人返回主殿之时,局面已经明了了大半,德妃也已经跪在了地上,等候楚修发落。 对上德妃冰冷的眼神,堂妹突然有些发憷,若非心中那股信念支撑,她可能也要当场露了怯意,再无法维持镇定。 第186章 撒泼 审问那两个宫女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而最后审出的结果也很简单,她们本是在男席那边当差的,在楚修离席后,她们去取东西,正好看到温迢漫无目的在宫内闲逛,瞧那位置,已经距离后宫的入口很近。 根据宫女的说辞,她们并不清楚温迢会去怡月阁,只是路过那里时正好无意提起了怡月阁,堂妹又是站在远处不小心听见的她们的谈话,听岔了她们的意思,这才误以为温迢会去怡月阁。 对于这个结果,堂妹自然不认,咬定了是宫女为了推脱责任才故意这样说,殊不知当她这么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为了逼迫温迢负责,堂妹一心想着把自己的偷听和自主前往说成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陷害,可问题矛盾的点便在于两个宫女压根没和她见过面,更没有任何要引导她前往怡月阁的意思。 就算那段对话是故意为之,但堂妹若是自己没有那个心思,也根本不可能会被影响。 所以事情到此,只要一对峙,很容易就能暴露出问题,尤其堂妹的心理素质尚且不够强硬,加之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多少都受到了干扰,脑子已然不复平常清醒,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一些说辞就显得漏洞百出起来。 因此,哪怕那两个宫女模棱两可的解释,也没能被堂妹有效抓住利用,甚至因为她们毫不心虚信誓旦旦的肯定态度,到最后竟连堂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结果不出所料,在找不到任何人作证明的情况下,一方逻辑清晰内容自洽,另一方明显心虚支支吾吾,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一目了然,哪怕宫女所述的内容存有一定疑虑,在堂妹的对比下也能让人无意识忽略了这些疑点,像是无形之中增添了某种说服力,瞬间变得更可信起来。 事情最终还是发展成了最坏的样子,堂妹再如何不甘,也终究无计可施,只是正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她如今已是名节尽毁,一旦认了,就是让家族蒙羞,要么只能选择自尽来成全名声,要么只能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与荣华世俗再无关联。 可这又怎么行? 她期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距离想要的生活只有一步之遥了,进了得偿所愿,退了万劫不复,在这最紧要的时刻,她又怎么能轻易认命呢? 只是,所有的路子都已经行不通,最后的办法,似乎只剩了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这一条,堂妹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前程,是彻底豁出脸面去了,直接当场耍起了无赖,也不再提是自己主动去找的温迢还是被人引过去的了,只咬定了温迢坏了她的清白,无论如何都要温迢对她负责。 楚修对她这种不顾体面的行为也颇感无语,奈何德妃的罪责已经板上钉钉,自顾尚且不暇,更别说管教娘家人了,楚修犹豫之下,只得派人去把德妃堂妹的母亲叫了过来。 第187章 笑柄 可没想到,这位夫人和女儿的性格如出一辙,在知晓了始末后,竟闹得比堂妹更厉害,话里话外,都是逼迫温迢必须负责,否则便要纠缠到底的架势。 原本一个撒泼已是叫人头疼,如今来了两个,老的比小的还要哭天抢地,事情顿时更棘手了。 偏偏此事不管堂妹是不是主动去见的温迢,温迢在中药的情况下有了轻薄之举也是事实,虽然根源是女方不知检点,换做其他人早就羞愤欲死了,可架不住这位堂妹已经全然不顾脸面,楚修对此也实在不好处理。 无奈之下,他看向了温迢:“摄政王怎么说?” 温迢挑了挑眉:“皇上,臣已经表过态了,臣亦是受害者,且事实证明这位姑娘是自己心怀不轨主动来到怡月阁等着臣的,臣没有怀疑她和下药之人有关已是顾全了她的脸面,如今还想赖上摄政王府,是否太没道理?” 楚修点头,也懒得理会这破事了:“摄政王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双方都有理,且摄政王在此事中明显更无辜,既如此,朕也无法强求……” “皇上!”话没说完,堂妹的母亲已经激动地打断了他,甚至忘了尊卑之别,“我们家姑娘是女子,这事说穿了也并非全是她的错,于摄政王而言,这段插曲不过无关痛痒,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摄政王不认,皇上也不管,我们家姑娘只有死路一条,皇上便是看在大哥的面上,也不能真逼着我们家姑娘去死啊!” 楚修:“……” 莫名其妙被安上逼人去死的罪名,他不禁抽了抽嘴角,刚要说什么,就听宋念知突然笑了笑:“皇上,妾倒是觉得,此乃摄政王私事,他们双方私下商量解决了便罢,又何必上升到这个高度,反而弄得影响不好。” 堂妹的母亲闻言顿时态度尖锐起来:“容嫔娘娘此言何意?事关一个女子的命运,怎可如此云淡风轻?若是私下解决得了,我们也不必在此烦劳皇上了。” 宋念知被挤兑了,也没有什么不悦,依旧语气平静:“夫人何故如此激动,事情闹成这样,已是让人看了笑话,若继续揪着这事不放,到时候只会沦为更多人的笑柄。” “笑不笑柄,就不劳容嫔娘娘费心了。”堂妹的母亲阴阳怪气道,“事情没落到娘娘家人的身上,这种滋味您是不会懂的。” “行了。”就在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前,始终事不关己的温迢突然开了口,“你们这架势,看来本王不答应负责,便要一直闹下去,直至鸡犬不宁了?” “摄政王此言差矣,我们也不过是想讨个公道罢了。” “公道?”温迢笑了起来,在堂妹几人被他笑得发慌时,他终于停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不是想进摄政王府吗?可以,我答应你们。” “什么?”堂妹自己都震惊了,还以为听错了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温迢。 堂妹的母亲也停止了聒噪,似乎觉得温迢答应得太容易了很不真实,同样有些呆愣地看了过去以作确认。 第188章 没有 温迢不耐烦道:“进府可以,不过只能做妾,愿意的话回头收拾好东西直接搬进来,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要再纠缠不休,本王没那个耐性与你们周旋。” “这……”堂妹母亲有些不情愿,“以我们家姑娘的身份,就算做不得正妃,好歹,也能占个侧室吧?”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愿意就做妾,否则你们请便,婚嫁与否与本王无关。”温迢彻底耐心告罄,语气也十分不好。 而且,他在应承这事的时候,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宋念知的身上。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搭理这对小丑一般的母女,直到宋念知开口,他才改变了主意。 宋念知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过绝情,像是半分旧情都不再顾念,直接将他当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是,他不信,他不信宋念知真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把过去那么美好的记忆和感情说抛就抛,还抛得干干净净,所以在宋念知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就动了试探的心思。 如果他答应了纳妾,宋念知会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难过? 所以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观察宋念知的表情,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点难过或是赌气,奈何,没有。 她的目光还是那么坦荡和事不关己,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根本不在意他的身边是否还有别人。 这一刻,温迢的心情无端降至谷底,觉得自己的这番试探简直毫无意义,面对堂妹母女得寸进尺的嘴脸,更是分外索然无味。 身上的药性尚未完全散去,现在依旧头脑昏沉,宋念知的态度对他而言无异于又是一种打击,他已经没心情也没精力再掰扯下去,表明态度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堂妹母女见他油盐不进,终究也只能闭了嘴,比起名声扫地下场凄惨,能进摄政王府已是最好的结果,哪怕只能做妾。 更何况,做妾也不过只是暂时的,等她进了府,想办法哄得温迢开心,得到几分宠爱,今后再顺利怀上孩子,地位还不是迟早水涨船高。 左右摄政府没有女主人,连一个有名分的妾都没有,她进府后,至少短时间内还是独一份,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摄政王府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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