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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床上的尸体，没有犹豫，伸手在她冰凉的脸上摸了摸，随后在耳后位置，果然发现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痕迹，他循着那痕迹，用力一拽。 人皮面具落到他手上，他盯着床上与萧荭芸身量相似的尸体，蓦的大笑了一声：“哈！我就说，她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第188章 她的一腔真情是假，孟棠，你可真能装 盛怒之下，连李常福都不敢接近他，远远的跪在地上面，浑身都打着颤。 褚奕站在这具陌生尸体前，他道：“当真好的很，好一个金蝉脱壳，将朕耍的团团转！” 褚奕声音放柔，然眼神里，却藏着滔天之怒，他说：“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每一哭都哭在朕的心上，将朕都给蒙蔽了。” “回乾清宫。” “是。” * 南门。 萧继扬和孟赟站在一起。 萧继扬得知萧荭芸死讯的那刻，险些要不管不顾闯进宫。 好在孟赟去了萧家一趟，告知了萧继扬真相，便道他们今晚就离开京城，问萧家愿不愿一同。 萧家不是孟家这种百年世族，他们在京中扎根不久，根浅，若是被褚奕发现萧荭芸私通孟赟一事，必是会被满门拔除的。 与其如此，不若满家跟着孟赟离开，连同曾经交好的武将一起。 那些武将里，唯剩一个燕微云没肯与他们一道。 萧继扬知道，燕微云是陛下安插在燕南军的一枚棋子，燕微云这段时间以燕北军的名义，行事嚣张的很，陛下本是打算利用这颗棋子，让萧家犯错，好顺理成章的削了萧继扬手上的兵权。 却没想到萧继扬为人细心，他自知自己恐是第二个孟衍，因此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哪怕女儿入了冷宫，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可即便如此，陛下却仍旧不打算放过他们。 萧继扬看见女儿随婢女一同出来，他猛地抱住了她，说道：“荭芸，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父亲，阿母呢，阿母他们呢。” “你阿母他们已经提前随孟老将军出城了。” 孟赟道：“南门这个时辰的看守被我调换了，我们须得趁此赶紧离开。” “好小子，真没想到你神不知鬼不觉，竟糟蹋了我女儿，好罢，这账等此劫过后，定找你算。” 孟赟恭敬的抱了抱拳，说：“赟届时任凭处置。” 说完，他握住萧荭芸的小手，眼神也跟着柔和了下来，“荭芸，我们走。” 这是自打秋猎后，他第一次见到萧荭芸，她真的吃了苦头，瘦了好多。 因一时贪欢，搅的两家人鸡犬不宁，可孟赟并不后悔，孟赟从未体验过心动二字是什么感觉，他本以为自己要碌碌无为一生。 可为了棠儿，为了萧荭芸，他也得搏一搏。 “皇后娘娘怎么办？”萧荭芸问。 “棠儿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她已经安排好，等出了城，便会与我们会合。” “皇后娘娘告诉你的吗？” 孟赟颔首，若非孟棠做出了承诺，他又怎忍心将孟棠独自一人留在宫中，面对褚奕的怒火呢？ “好，我们走。”萧荭芸心稍稍放下。 * 乾清宫内，进了乾清宫的门，褚奕反倒是不急了。 他一步一步踏上石阶，走进大殿，瞧见她跪在蒲团上，正在念佛经。 褚奕走到她身后，唤了一声：“棠儿。” “陛下回来了？” 孟棠起身，转过身，她眼睛还是肿的，又红又肿。 褚奕说：“朕方才又折回去看了萧妃。” 孟棠笑的凄楚，她道：“萧妃妹妹去的那样突然，陛下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褚奕却道：“棠儿，伤心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有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偷偷难过，而有的人，面上悲痛欲绝，心底还指不定怎么遭。” 孟棠眼中泪光闪烁，她问：“陛下是在说臣妾吗？” “朕没有那么说。”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陛下是觉得，我这伤心来的太假，萧妃妹妹去了，我连哭也不能哭，哭了就是做作虚假。” 褚奕道：“朕说了，朕没有那么说过。” “那陛下为何要与臣妾说这话呢？难道陛下不是说给臣妾听的么？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后不会再当着陛下的面流泪，省的碍陛下的眼。” 孟棠一只手撑着桌，娇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若是不知真相，看到她这样，他定然又要心疼了。 她太会装了。 她将伤心装的这般出神入化，褚奕不禁开始怀疑曾经，曾经她对他的那些好，那些深情，会不会也是这样装出来的。 “孟棠，萧荭芸若当真去世，你伤心难过是应该的，我怎会怀疑你和萧妃之间的姐妹情？你对萧妃的情意，指不定比对朕的还要深呢。” “我与萧妃自然姐妹情深，可对陛下也是一腔真心。”孟棠道。 “好，既你说是一腔真心，那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褚奕将袖中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 他道：“你看着朕，亲口告诉朕，这是什么？为何安宁堂那具尸体上，会戴着萧荭芸的人皮面具？朕差点就被瞒过去了，只差一点，孟棠，你装的可真像啊！” 第189章 朕已经不信你了，孟棠 孟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安宁堂那具尸体不是荭芸的吗？这么说荭芸还活着？” 她得为兄长和萧荭芸争取离开的时间。 先前兄长问她，他们走了，她该怎么办？ 为了安父兄的心，孟棠撒了谎，说她会出宫与他们会和。 可实际上，她根本就离开不了，她走了，褚奕这好感度怎么办呢？她一辈子也逃离不了褚奕身边。 褚奕直勾勾盯着她，与她对视，她问：“你会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臣妾该知道什么？”孟棠不慌不忙。 褚奕疏的伸手，掐住她双颊，问：“既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朕，彩薇呢？她人何在，明明是个奴婢，她手上为何一点茧子都没有？” “臣妾怎么知道，彩薇刚从安宁堂出来，一身脏乱，臣妾让人带她下去梳洗了，陛下若不急，再等等，等她来了自然便能知晓是怎么回事。” 褚奕顿时冷笑，他道：“好一个下去梳洗了，孟棠，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否则……” 他眸光阴沉沉的。 一想到她联合萧荭芸，欺骗了他，他心中的怒火便翻涌不止。 他待她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好吗？ 若是真想让萧荭芸从冷宫出来，来向他求情就是，他一向都抵不过她的温言软语，她说两句好话他便缴械投降了。 何必用这种法子来欺骗他？ 孟棠眼睫轻颤，她垂目，道：“否则如何？否则陛下就要杀了臣妾吗？” “朕没有与你说笑，孟棠，你该知道，假死欺君，我是断然不会轻饶的！” 听到这话，孟棠很轻的笑了一下，说的就跟他以前轻饶过一样。 他能因为忌惮萧家在军中的威望，给萧荭芸下慢性毒药，一点一点毒死萧荭芸，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萧荭芸。 他可曾考虑过她的心情？ “臣妾自然知晓，陛下不信便罢了。” 褚奕一把甩开她，孟棠身子经不住这一推，往后踉跄了两下，重重撞在了供桌上，“咚”的一声，孟棠眉头轻轻蹙了蹙。 褚奕转身，往外走去。 好感值跌了。 又跌了。 哈！多可笑啊，她为了好感值，没日没夜讨好他，费劲心机，涨一点那样难，跌起来却果断的很，他褚奕的心果真冷硬的很，撬开的那条口子也随时都能合上。 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 “陛下！”孟棠唤了他一声。 褚奕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孟棠说：“臣妾受伤了，您不留下来看看吗？” 昔日，他抱着她满心欢喜的转圈圈，说他是她的奕哥哥，是他的好六郎，说他是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天。 可此时，他没有作答，脚步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外走去。 孟棠攥了攥拳，在内心祈祷，快跑，快跑。 跑远点，离开京城。 “陛下，您常说您喜欢臣妾，您爱臣妾，可臣妾知道，帝王的爱终究是靠不住的，就像此刻的您，您今日若踏出这殿门，臣妾此生都不会再见你，臣妾说到做到。” “好，好，不让我出这殿门，朕的好皇后，你想做什么？”褚奕气笑了，转过身，他道：“拿永不见我来威胁朕。” 褚奕怒气冲冲的朝她走来，他说：“好一句帝王的爱终究是靠不住的，朕给你的宠爱还少吗？朕昔日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真心，可你呢？你呢？” 他双目泛红。 孟棠反问：“陛下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呢？说到底，是您不肯信我罢了。” “既是真心话，你告诉朕，萧荭芸去了哪？朕给你一次机会，孟棠，朕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老实与我说，我不怪你，也不会罚你，朕想听一句实话，萧荭芸现在人在何处？” 孟棠指尖轻轻动了动，她面不改色道：“臣妾怎么知道，萧妃妹妹薨逝还是小太监来向臣妾报的信。” 褚奕大笑一声：“呵，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臣妾不知道。” “好，好，你将我留在此处，是在拖延时间罢？只怕萧荭芸已经被你送出宫了，是也不是？”褚奕问。 孟棠说：“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褚奕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面上带着疯狂，他说：“朕想从你嘴里，得一句实话，就那么难么？” 褚奕伸手，解下衣带，冷冷道：“既想留下朕，就让朕看看你有多少诚意吧，朕有顿时间没纾解了，因为怜惜皇后，心疼皇后，朕心里头舍不得，看来皇后并不需要朕的怜惜，皇后只怕是不想让朕碰吧！” 这些时日，她身子虚，他舍不得动她。 褚奕每每回想起以前，每回侍寝的时候，她也总是找借口躲开，将他往其他嫔妃宫里推。 那时他以为她羞涩，她温婉懂事。 可如今想来，只怕不是如此。 孟棠说：“太医说臣妾的身子不适合行房事，不过若是陛下非要如此的话，臣妾会满足陛下。” 说完，她小手放到他腰上。 褚奕低下头，乌沉沉的眸很是压抑，里边装着愤怒与阴鸷，他说：“朕的皇后可真是下得了本，朕每回要与你亲热，你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如今倒是自愿了。” 孟棠将他腰上的腰带抽出来，扔地上，说：“服侍陛下，本就是后妃职责。” “不惜委曲求全，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也要将我留在这儿，孟棠，你今日所做的，恐怕不仅仅只有把萧妃送出宫这么简单吧，你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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