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谢昭正把簪子放在小匣子里,而后望向姜玉珠。 “老……老爷?” 姜玉珠脑中闪过各种不宜的情节,身子有些紧绷着,同时又心跳如鼓。 谢昭指着窗边的漏刻,淡淡地道:“很晚了。” 随后,他掀开被子躺下,双眼紧闭再没有发出响动。 姜玉珠先是心慌,随后又有几分气恼。 她一个连小倌馆都逛过的人,怕什么? 想到此,姜玉珠拆开发髻,心大地搂着棉被梦会周公去了。 马车内,染着助眠的熏香。 夜已深,谢昭闭着的双眸忽的睁开。 他侧过向身旁凑过来的姜玉珠,她脸色红润,朱唇微微张阖呼吸着。 此刻,姜玉珠正抓着谢昭的衣袖,时不时地擦擦嘴。 这是……梦到了美味,把他的衣袖当成帕子了? 谢昭眼中清明得没有半点困意,眸色幽深。 随着姜玉珠的腿骑在他身上,谢昭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一脸一言难尽。 谢昭之所以克制,是他无心男女情事,不代表他是个身体有缺陷的男子。 “夫人……” 她凑过来,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花香,谢昭只感觉身子燥热,他很难睡着。 姜玉珠轻轻地“嗯”了一声,睡梦中侧过身。 这下,谢昭终于解除警报,他默念清心诀,再次闭眼。 还不等入睡,姜玉珠一个翻身凑过来钻入他的怀中。 从始至终,只有谢昭清醒,而姜玉珠睡得极为香甜。 拉扯了一夜,谢昭忍受折磨,却始终没有叫醒姜玉珠。 另一辆马车上,红绣和红锦神色紧绷。 二人对视一眼后,红绣问道:“老爷与夫人共处,应该没问题吧?” 红锦反复纠结,最后得出结论道:“夫人应该不会睡不着,如果被占便宜,也是夫人占老爷的便宜。” 二人是夫妻,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啊。 翌日一早,车队继续赶路。 姜玉珠洗漱妥当,问身边的丫鬟:“咱们今日就能到群马县?” 今日是大年三十,姜玉珠坚决不肯在郊外赶路。 出门在外,也是要过年的,这是她穿书后第一个年三十,姜玉珠很注重仪式感。 红绣回道:“夫人,您看地图,咱们距离群马县还有三百里地。” 出京城后,先到群马县的隔壁群山县。 虽说距离京城不远,两县民风却比较闭塞。 穷山恶水出刁民,附近的确有村民抱团横行,修了一条路,收取过路费打劫进京的商户。 因进京的路不止一条,村人也没有太过分,当地父母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夫人,您昨夜与老爷相处如何?” 从早上到现在,红锦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姜玉珠努力回想,她与谢昭相处如何?不记得了。 脑海里唯一闪过的画面,是谢昭的散下头发那一幕,他的脸格外清隽,美则美矣,却不带半分阴柔之气。 至于后续,昨夜点了熏香,姜玉珠睡得很踏实,梦里还吃上了脆皮烤乳猪。 “不用太防备老爷,他是正人君子。” 书中人设不崩,姜玉珠对谢昭信任,她没想过不久的将来会被打脸。 年三十晚上,马车一路行到群山县。 一行人找了一路,只有一家有空房的客栈。 客栈比较老旧,房内浮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伙计分外热情:“贵客,今儿是大年三十,客栈里负责打扫的婆子回乡下过年了,您若是入住,只得委屈一下。” 群山县里客栈多,大多数招待外地商队,客满为患。 “年里商队回去了,还有外地来等着拜佛的香客,咱们群山县的大佛寺,香火灵验,名气堪比京城护国寺。” 良安出去打听一圈,附近的客栈,大多只剩下一间房。 谢昭与姜玉珠商议道:“夫人,咱们今晚留宿,明早出发如何?” 大年三十,该准备年夜饭了。 马车走一日,颠簸得姜玉珠快散架子了,听说停下来休息,她很支持。 最主要的是有空余的客房,她可以不用和谢昭同一屋檐下。 “客人,后厨有肉有菜,您要用什么尽管用,到时候我们掌柜会把食材的银子算在内。” 伙计洗了手,用肩膀上的布巾把手擦干。 见众人上楼,伙计露出一抹阴毒的笑。 伙计和掌柜对视,做了个手势,鱼上钩了。 今日,就让谢昭和姜玉珠有来无回。 客栈内设置陈旧,刷了红漆的木地板有些斑驳了。 角落里,还有蜘蛛网。 “咱们不是宿在黑店里了吧?” 一晚住宿的费用并不便宜,这环境真是要多差有多差。 宿在客栈,还不如在宽大的马车里舒服。 红绣和红锦打扫,被姜玉珠拦下:“等一等。” “夫人,怎么了?” 红绣直起腰身,却见姜玉珠拿出一块帕子,在床旁边的缝隙抹了抹。 洁白的帕子上,立刻有暗红色的印子。 “木地板掉漆了?” 红锦没在意,看到自家夫人的面色凝重,忙凑过去。 姜玉珠嗅了嗅,又在床头附近的地板缝隙,发现几处血迹。 “夫人,这是……” 红绣和红锦面色也不好看了。 客栈的卫生环境令人堪忧,难道这间房还是凶宅? “动脉血,躺在这处的人应该是没了。” 姜玉珠凭借多年经验,确定地道。 客栈里发生凶案不多见,一般这样的客栈被认为不吉利,不会再有生意。 其他客栈客满,只有此间客栈有空房,倒也解释得通。 姜玉珠仔细回想,察觉到伙计也有些不对劲。 “夫人,咱们怎么办,告知老爷离开客栈?” 周围没有客房,两个丫鬟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告知谢昭。 姜玉珠压低声音对红绣道:“你去找良安说,别表现出异常。” 出门在外,得打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发生凶案的客栈只是晦气点,若此处是黑店,一行人有性命之忧,今晚便会有麻烦了! 第33章 水很深 红绣告知良安,良安作为传声筒,马上对谢昭回禀。 房内,谢昭与姜玉珠做法一致,他对着帕子上沾染的血迹皱眉。 “如果人死了,不超过三日。” 房内已经被人打扫过,那一层灰尘是后来很刻意地开窗通风造成。 谢昭听闻姜玉珠也有发现,沉吟片刻道:“你去告知夫人小心一些,那个伙计是衙门通缉的死囚,尽管乔装打扮,脖子上带毛的黑痣却把他出卖了。” 事情重大,良安怕自己传话有误,提议道:“老爷,不如您去告知夫人?” 夫人到底是女子,出门在外惹上亡命之徒,这会儿估计很恐慌。 万一被伙计察觉到,那伙人保不准会提前动手。 谢昭顿了顿,认为良安说得有道理。 等他到房内,只有红锦一人。 红锦对谢昭施礼道:“老爷,夫人带红绣去后厨了。” 大年三十,年夜饭还是要准备的。 离京那日,姜府送来几道半成品的菜色,诸如炸肉丸,鱼丸,虾仁都需要二次加工。 谢昭辗转来到后厨,只见姜玉珠正对着盆里的肉发呆。 “夫人是准备炖肉还是做水饺?” 年夜里,京城习俗是吃饺子。 出门在外,谢昭一切从简,但是考虑到不委屈姜玉珠,他来后厨帮忙。 吃饱喝足,夜里有的忙活。 姜玉珠给红绣使了个眼色,红绣立刻会意,到门边把风。 “老爷,妾身是想包饺子,就怕你不敢吃。” 姜玉珠指着盆里的肉,露出一抹深思。 入住客栈的时候,伙计随口提一嘴。 原本,她没放在心上。 在房内发现血迹后,姜玉珠到周围查看地形,已经有所警觉。 谢昭抿唇,用手摸了摸盆中肉,并且查看其中的纹理。 “夫人是如何发现的?” 肉已经被水洗过,血腥味去了。 如姜玉珠所说,谢昭不敢吃,若他没看错,这一块是人肉,还是屁股的位置。 “老爷,妾身说过喜欢看您书房的杂书,不是说说而已。” 夫妻俩同一屋檐下,有些改变不可避免。 一直藏着掖着很累,还要不断为谎言找借口,姜玉珠没打算隐瞒。 谢昭不再追问,二人默契地移开视线,在厨房内再次寻找血迹。 最后在水缸边地面的缝隙里,又找到几处。 厨房的门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姜玉珠很慌。 她虽说帮忙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却从没有与穷凶极恶之人正面打过交道。 很显然,她与谢昭都在这伙人的算计中。 如果被看出,伙计连同背后之人提前下手,更是杀己方个措手不及。 “红绣姑娘,你怎么站在厨房门口不进去啊。” 伙计笑着打招呼,眼眸深处露出一抹探究之色。 红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大方方地道:“我家老爷和夫人在里面。” 夫妻俩找地方独处,旁人不好打扰。 伙计明显不信,就要往里闯。 眼看人即将进来,姜玉珠一把搂住谢昭的腰身,低声道:“得罪了。” 话毕,她埋入谢昭的怀中,面色娇羞。 以姜玉珠的角度,可以看到谢昭下颚冷硬的线条。 谢昭的呼吸灼热,姜玉珠也变得难耐起来。 伙计闯入后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有生人在,谢昭和姜玉珠好像没有发现一般,旁若无人。 二人的面庞距离极近,姜玉珠唇上泛着微微水光,如可口的樱桃,谢昭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眉眼深沉。 “打扰了。” 伙计看到这一幕,乐滋滋地退出门。 做个风流的死鬼也好,今晚就送夫妻俩上路! 伙计离开好一会儿,谢昭这才回过神。 姜玉珠紧张的心扑通扑通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以为谢昭要有所行动了! 然而,并没有。 或许,他不喜欢女人?也可能唯独不喜欢她。 书中谢昭实打实的禁欲,姜玉珠不再多想,而是问道:“老爷,您有什么计划?” 性命攸关,姜玉珠不得不重视起来。 客栈内,只有掌柜和伙计二人,如果他们背后的人手多,硬碰硬风险大,逃是最好的办法。 “夫人,今夜要委屈你和为夫共处一室。” 谢昭内心苦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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