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载欣就着他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贺峻鸿先前一个人惯了,加之在雨州时他们也是各过各的样子,他还真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但今日忙里偷闲时他也想她的。 “照你这么说现在又是我的不是了?”他还记着今天早上的事呢。 贺峻鸿伸手拿起汤勺给她盛了碗板栗鸡肉汤放到她面前,还温着的。 “当然是你的不是。”害她空着肚子白白等了他那么久,这怎么不是他的不是。 “你还想赖不成?”杨载欣看了眼汤再看他,心里再就没了气就是肚子现在很饿罢了。 贺峻鸿失笑宠溺的看着她“是为夫的错,以后我日日回来陪娘子吃饭,娘子可满意了?” 杨载欣满意的扬起下巴,眼神示意贺峻鸿“你喂我。” 贺峻鸿照她说做拿起汤碗,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喂她,杨载欣低头喝着汤余光却落在他身上心里甜丝丝的。 “徐太医今日来可有说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他回来的晚,今日都还没去给岳父岳母请安。 “我正要与你说,徐太医说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只要再卧床静养些时日就可痊愈。” 她说着就要接过贺峻鸿手里的碗勺,哪能真要他喂自己,谁知贺峻鸿不肯了,他舀了一勺汤递过去“我喂你。” “肉麻死了你。”杨载欣含情蜜意倪了他一眼,心里俞发的享受。 “父亲的病能有所好转我就放心多了。” 贺峻鸿突然正经说着,其实老爷子病时他就有在偷偷向太医院打听老爷子的病情和消息,他还曾托礼部的好友赵思慎来帮忙探望过。 这两年老爷子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贺峻鸿也很担忧,还是希望能请到神医上京来为老爷子和杨载欣看看有没有法子治好。 贺峻鸿想到徐太医的话,胸口就像是堵了块石头很是难受。 他害怕,害怕她的心疾无法治愈。 害怕失去她,所以就算她不爱自己也要再娶她。 杨载欣吃饱了以后就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贺峻鸿转去净室沐浴了,禄娴和禄桃给姑爷小姐铺好了床被以后就都退了下去。 杨载欣盘腿坐在长椅里看话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沐浴好出来,杨载欣需要药浴,等了片刻她才进净室。 贺峻鸿去从大理寺带回来把放在她书房的案卷拿进了卧房,边看边等她沐浴好。 净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贺峻鸿没法专注看手里的案卷不得不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净室的方向。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那天晚上她穿着的那件颜色艳丽的小衣和面前一片细腻的肌肤,狐毛毯披在那双修长的玉足上又不完全盖好,要掉不掉的样子。 还有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庞,一双秋下盈盈的圆眼欲语还羞的望向他,此刻他都能想到杨载欣光滑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水珠,身上是清洌的草药味。 贺峻鸿反应过来耳朵不觉就爬红了,他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克制着不再去想,继续埋头看案卷。 然而听着里面的水声,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他放下案卷起了身去开窗想要散一散热。 过了大半晌杨载欣从净室里出来,见他站在窗前吹进来的寒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在贺峻鸿身后轻咳了几声。 “贺峻鸿,你不冷么?” 贺峻鸿听到咳嗽声连忙关了窗,他回头看见杨载欣想到刚刚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莫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多此一举的解释道“我刚刚在炭盆旁烤了会火太热了,就想开窗吹吹风。”说罢,他上前扶着杨载欣坐好来。 杨载欣念及此还瞥了眼炭盆里烧得通红的银炭,再看身旁跟着坐在对面的贺峻鸿脸颊的红晕早就消散,表情也已经恢复如常。 可她为什么觉得贺峻鸿在掩饰什么呢? “就算是热,也不能开窗对着风吹呀,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杨载欣惯性的咳了咳,贺峻鸿立既就给她递上了手炉还夹带着几分歉意“我晓得了,倒是你没被冻到吧?” 自是没有,她身子是弱却也没有被灌进来一点风就不行了,她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贺峻鸿放下心来转而继续看起了案卷,杨载欣就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他微微垂着脑袋,薄唇紧抿神情专注。 这些天和他相处的多了,杨载欣倒是喜欢贺峻鸿处理案卷的样子,比平日里看着还要好看。 杨载欣不由得低头轻嗤一声,贺峻鸿闻声抬头“你笑什么?” 烛光下她更显清丽温柔,她手托着腮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自己嫁了两回的俊俏夫君,目光亮晶晶。 “贺峻鸿,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比八年前还要好看?” 更沉稳儒雅了。 八年前他十九岁,中了探花与十五岁的她第一次成婚那年。 “马上就有了。”贺峻鸿灼灼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一眼就看穿了眼前人的小心思。 “杨载欣,事实证明岳父比你会看人多了。” 他这是自卖自夸呢,还是在损她? 杨载欣本来想借机撩拨贺峻鸿的,又被他给拆穿了,她不甘心的努了努嘴。 贺峻鸿手里拿着案卷,眼睛却是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杨载欣越来越有趣了。
第10章 外面落着雪,贺峻鸿照常一早就去大理寺上值去了,杨载欣天大亮了才起来洗漱打扮好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正院里杨屿刚喝完了药靠坐在床榻里,杨载欣刚放下药碗,杨屿想起了今日是女婿的生辰。 “欣儿,今天是峻鸿的生辰,你可有准备什么礼物给峻鸿了?” 老爷子知道她们以前感情不好,但没想到这么不好。 杨载欣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今早他出门时也没提过。 “欣儿你该不会是根本不知道今日是峻鸿的生辰吧?”江月在旁边看见女儿茫然的表情,就猜到了。 她抿了抿唇无奈的看向女儿,这小两口在雨州时究竟是怎么过的日子?认识了八年竟连对方的生辰都不知道。 杨载欣不记得贺峻鸿的生辰,估计贺峻鸿也不记得她的。 “哎呀,阿爹阿娘我如今记住了。”杨载欣对上二老“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边赔着笑边冲着父母撒娇。 老爷子趁机语重心长朝女儿说道“你与峻鸿从前没过好便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们再结为夫妻,欣儿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往后对多峻鸿上点心过好你们的小日子,爹娘也就放心了。” 杨屿想着自己哪天要是真不行了,把她们母女二人托付给贺峻鸿他是最放心的。 “爹爹这话说的不公平,我是不知道他的生辰,可这些年他也没记过我的生辰呀。” 杨载欣嘟囔着。 老爹说的这些话她听得都要起茧子了,却也是真记住了,不过杨载欣不服,明明贺峻鸿也没记住她的呀,凭什么只说她一个人。 “可见你们以前过的有多离谱,等他回来了我也说说他。”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女儿女婿哪个都不偏心,感情不好她们两个都有错,贺峻鸿那小子还写信跟他们撒谎说和欣儿感情越来越好,结果呢一个两个都不听劝,非要闹和离。 当时杨屿和江月都有劝过,两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冲动,恨不得当晚签了和离书立既就要送去榆京的姻缘祠,他们是拦都拦不住。 “这还差不多。”反正不能只她一个人挨爹娘训斥。 贺峻鸿在大理寺的议事堂和同僚们讨论最近从定州上来的黛州知府苏缺富,贪墨朝廷给定州嫩河建桥的公款,还以朝廷名义压榨数名工人,几十名工人不慎坠河身亡被隐瞒不报的案子。 不过这案子被刑部先抢了一步,他们现下是讨论加发发牢骚,这种情况贺峻鸿多数时只在一旁听,偶尔插几句话。 “贺大人,急递铺来人了,说是您家里人给您寄信了。” 外面响起衙差来通报的声音,贺峻鸿起身从议事堂出来,急递铺的伙计把一封厚厚的信转交到他手里,还说他家里人给他寄的物件都已经送去贺府了。 贺峻鸿看了信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生辰,这封信写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还有让他在榆京好好照顾自己,还说她们已经收拾好上京的东西了就等着过了年开了春就上去,还问他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去给他,最后三哥又写了家里人都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贺峻鸿看完信眼框发热,心里暖暖的。 “爷,今日您生辰是老夫人她们又给您送礼了吧。”贺峻鸿做了官以后除了家人朋友的礼,他是一概不收的,所以那些想巴结他的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巴结上。 “三哥不寄信来,我都忘了今日是我生辰了,阿惜我都有点想吃我娘做的鸡蛋面了。” 儿时家里穷,鸡蛋是个顶金贵的东西,通常都是攒着拿去镇上换钱,也就只有谁生辰时奢侈的做碗鸡蛋面,贺峻鸿家里是靠着一片很小的橘子林和几亩农田过活的,每年都是看天吃饭,收成好还好说,收成若是不好,每年缴完了税就不剩多少了,他和三哥读书的钱是靠着养猪,卖猪才得来的。 大哥二哥为了养家也曾去采过矿,建过桥,贺峻鸿想到这桩案子,那几十名民工无辜枉死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嗐,等到时老太太她们上京,您不是就能天天吃到老太太做的饭菜了。” 阿惜看出来他心情郁闷,恐怕是跟刚刚讨论的案卷有关,一个劲的转移话题想要贺峻鸿开心些。 毕竟这案子也没落到大理寺来,爷就是再忧心也没用。 等到下值时贺峻鸿就要上车回去,被王佳时,赵思慎和余幼明几个特意来给他庆祝生辰的好友给拦下。 “峻鸿,今日你生辰是去庆丰楼还是抱月阁听曲啊。” 王幼明在他们之中是最爱搞吃喝玩乐这套的,现任吏部侍郎。 几人坐在马车上掀着帘角说话,贺峻鸿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立在车前,赵思慎坐在里头逮着机会打趣道“肯定是庆丰楼呀,幼明你这么回事,人家刚新婚不久怎好去抱月阁听曲,要被弟妹知道了还得了。” “赵思慎,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赵思慎是他们中出了名的怕娘子,杨载欣会不会吃醋他不知道,但要让赵思慎娘子知道他去抱月阁,赵思慎准得跪搓衣板。 车里几人哄笑了几声,贺峻鸿丝毫没有上车的打算,王佳时连忙出声“别废话了,赶紧上车去庆丰楼喝酒去。” 他们几个可是好久没聚一块了,下一刻贺峻鸿就拒绝了“我与我娘子说好了,回家同她一块吃饭。” 赵思慎与他是一起从雨州升上来的,对杨载欣的印象极不好,记忆里是有一回他们去他府上谈事,结果谈到一半贺峻鸿被叫到偏房被质问他为什么带人回她的院子,在场的几位同僚隐约听到她们争吵的声音,透过门缝就能看见贺峻鸿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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