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光是姐妹里,放眼整个锦州,也没人敢说比她漂亮。这么个漂亮的闺女,最后却嫁给了梁家那小子,姜芜她爹每次说起这个就是恨不得拍两下桌子。 倒不是说梁谦有多差,县令说起来官职不大,但那也是戴着乌纱帽的,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不得了了,就姜家来说,算是高攀了。 但在想要求娶姜芜的众多人里,就显得普通了。 所以姜芜她爹每次见了她都要念叨这事,什么那位大人可惜,这位公子她错过了,什么之前被她拒绝了的人如今怎的风光之类的。 她娘在一边也不敢吭声。 姜芜她娘是很传统的夫君为大的女人,当初在姜芜的婚事上为女儿说话,站在女儿这边,已经算是她做过的最出格之事了。 所以她爹说的时候,姜芜就专心逗弄孩子。 她家的明珠真的是哪里看怎么看都好看,那小嘴巴大眼睛,短胳膊短腿,看得人心都要融化了。 女儿带来的愉悦,让父亲的训斥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左右木已成舟,日子是她自己过,父亲愿意说,她就听听得了。 晚宴结束,她在房里与母亲说起私房话。 母亲像往常那般劝她:“只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没有儿子,你在婆家会抬不起头。” “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你以后老了没有儿子傍身,可怎么办?” “梁谦现在由着你胡闹,以后也会这样吗?男人可以后悔,女人可就晚了。” 母亲苦口婆心。 姜芜其实一直都是不喜欢与母亲争辩的,争不出个高低对错,便是真说个输赢,也没意思。 母亲这么多年的想法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可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生个儿子又怎么样?像你们这样,儿子一出生,女儿就不当人了吗?” 她语气有些重,吓得姜母一时间不敢说话了,话里的明珠也被母亲这严厉的语气吓得哭出来。 姜芜赶紧站起来,抱着明珠一边走动一边哄着:“好好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发脾气的,吓到我们明珠了是不是?” 姜母看着自己这个向来比谁都倔的女儿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她说这些除了是自己的想法,也是老爷的意思,总不能传出去说他们姜家的女儿不会生养,让老爷面上无光。 姜芜也瞥了一眼母亲。 她是家中姐妹中的老小,弟弟没出生之前,倒也是备受宠爱的。 可能方才也是想到如今这差距,才会一时间没控制住火气。 母女俩正尴尬不已的时候,还是下人打破了寂静。 “夫人,小姐,姑爷来了。” 姜芜一愣。 县里最近像是像是在调查什么案子,上面也来了人,梁谦作为县令,是要全程陪同的,早上自己走的时候,他因为确实走不开,又害怕自己生气,好言哄了好久。亲自把自己送上了马车。 其实姜芜也没有生气,梁谦平日里对这个岳父孝顺得过头了,事分轻重,心意到了就行了。 没想到这傻子还是过来了。 姜芜嘴上骂着傻子,心里可甜着呢,抱着明珠往前厅里去了。 还没走到,就已经听到梁谦温润好听的声音。 果真,她进去的时候,男人正在与父亲说着什么,哪怕是背后嫌弃,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父亲是不敢明面上有什么不敬的。所以看起来还算是相谈甚欢。 见她过来,梁谦马上起身迎了上来。 “娘子。” 男人眼里含着笑,那张看了这么多年的脸,无论什么时候再看,依然会让人心动。 他熟练地从姜芜怀里将女儿接了过去:“抱歉,我来晚了,明珠没闹你吧?” “没有。”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才辞别这一大家子往回去。 路上,姜芜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跟上级告了假,”姜芜喜欢抱着女儿不撒手,梁谦就一手揽着她,一手在她的手下拖着为她减轻重量,“岳父过生日,毕竟是大事。你一个人回来,我怕他们为难你。” 姜芜心里好笑,嘴上倒是没饶人:“什么大事?那个老顽固。哎呀还有我让你礼物别买太贵的,你就是不听,平时不是怪省的吗?” 梁谦是真的省,自己的鞋子、衣物那都是一穿穿好几年,姜芜不给他购置新的,他就不知道换。 但他对姜芜和姜芜的家人可不会吝啬。 姜芜的小嘴厉害着呢,叭叭叭得将自己在家里受到的委屈都说了一个遍,她说的时候,梁谦就笑而不语。 一直到她说完了,对着那殷红的唇轻轻点了一下。 这下红的不光是唇了,女人脸颊和耳垂都红了。 说起来,姜芜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人,他俩之间,她也更主动一些,可尽管如此,他如果做这种事,女人还是会一副害羞的样子。 梁谦也爱死了这个样子。 姜芜咬唇,感受着脸上的热意一点点散去,真是的,每次看到梁谦害羞,自己就格外想戏弄他,再等着人家主动了,自己又禁不住逗。 她胳膊碰了碰男人。 “听到没有?我娘说要让你生个儿子。” 梁谦赶紧抱着娘子表明立场:“不生,咱们有明珠就够了。” “我娘说了你们男人可以反悔。” “我明日就喝绝子汤。” 姜芜哼哼了两声,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身子往前倒去,还好被梁谦一把手抓住。 赶车的马夫很是机灵,一般不会这样,梁谦安顿好了姜芜,才出了马车去看什么状况。 “怎么回事?” “大人,前边像是躺了个人。” 姜芜隐隐听他们说着,她掀开车帘,看着梁谦与马夫一起点着灯去看了。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那边的人低语了几声,没一会儿,姜芜就见梁谦扶着一个面色清秀、身形瘦弱的年轻小伙子。 那小伙子灰头土脸,满身都是泥土,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姜芜赶紧往里让了让位置:“怎么回事?” 剩下两人将小伙子扶了上来,梁谦回答她:“像是伤着了头,还有气,得赶紧送去治疗。” 人命关天的事情,也没人敢马虎,马车的速度也一下子快了起来。 毕竟是见了血,梁谦扶着那人,姜芜则是抱着明珠躲得远远的,中途见少年因为颠簸要滑倒了,她下意识还是帮着扶了一把。 这一扶,隐约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姜芜面色狐疑,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想刚才的触感,不太确定,又伸手往胸口那里再摸了一把。 旁边某人锐利的视线一下子就扫了过来:“干嘛呢?”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抓着姜芜的手就想拿开。 但是姜芜这一摸疑惑更盛了:“别闹,让我摸摸。” 梁谦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看起来恼得很,但更多的还是委屈,抓着姜芜的手不愿意放开,又不敢用力,就这么任由她在少年的胸前触摸。 这么个豆芽菜一般又脏兮兮的男人,哪里吸引了姜芜?他心里泛酸。 但是姜芜这会儿已经确定了:“是个女人。” “嗯……嗯?”梁谦一愣,原本他是紧挨着少年扶着他的,这会儿下意识身子快速往旁边挪了挪。只剩个指尖将人稳着。 “这是做什么?”姜芜好笑。 梁谦看起来懊恼不已:“非礼勿动,娘子,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女子,方才也没碰到她哪里。” “行了,情况特殊,不要这么死板。” 姜芜又不是计较这些的小气之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熟睡的明珠递给梁谦,然后换做自己将人扶着。 少女一副男子装束打扮,透过覆盖的灰尘,倒是能看出皮肤是非常细嫩的。 姜芜又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拂了拂上面的尘土,果真,是一双一看就没有干过活的娇嫩之手。 “看起来还是个富贵人家。”她说着。“这里常有匪徒出没。她怕不是从匪窝里逃出来的吧?若真是如此,也还好扮做了男子。” 说着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惜。 就这样,他们带着这救来的少女去了最近的医馆救治。 因为来的及时,大夫好歹是将人救了回来。 其实不管躺在那里的是谁,姜芜夫妇二人自然都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在猜到这人非富即贵后,姜芜心里就已经在打着能讨多少好处的小九九了。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好不容易醒来的女子,却是睁着无辜又明亮的眼睛问:“你是谁?” 这还算正常。 “这是在哪?”也正常。 “我是谁?” 啊?这就不正常了。 姜芜被这三连问问傻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是谁吗?” 少女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摇摇头。 “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吗?” 依旧是摇头。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看得出来,少女也是被她的三连问问傻了,整个人局促不安,甚至都不敢再摇头了。 梁谦已经去处理他的公事了,姜芜不敢马虎,赶紧去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拉了过来。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40章 前尘(二) 姜芜这话里话外,都是对他医术的质疑。 那老大夫可就不愿意了,摸了一把胡子:“你带着来我这里的时候有气进没气出,如今人给你活蹦乱跳了,怎么不叫没事?” “那你看看这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姜芜又推了推他。 老大夫这才又为那女子把脉,问她头疼不疼,手脚麻不麻,都还记得什么之类的。 他的神情倒是和蔼可亲,但小姑娘一边回答他,一边拿眼神去瞥坐在那桌子旁边的姜芜。 那模样,像是害怕,又像是寻求安全感,矛盾极了。 主要是姜芜这会儿心里的如意算盘飞了,正气闷着,神情不怎么和善。但她又偏偏是小姑娘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小姑娘不由自主地就心生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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