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个月前,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每日配合着这个人玩这些过家家般的游戏。 可是对于姜芜来说,明显是真情实感的,她还在掉眼泪。“你杀了我的父兄,我必须要报仇,可是……”她看起来难过极了,“大人,我爱你,所以,我也不会独活。” 楚凌在听到那句“爱”时,心狠狠一动。 他想他大概知道了自己乐此不疲地陪她演戏的原因了,那只有姜芜能够发给他的,胸口的酸涩满胀感,让他似乎是有些上瘾了。 他将人拉进了怀里,听她又说了一段与以往不同的故事。 故事的曲折让他有些失笑,还好埋在他怀里的女人并没有发觉。 甚至在他去亲吻的时候,在姜芜的认知里,大概以为他快死了,而这是最后的亲吻,所以很乖地迎合着。 小可怜,楚凌怜爱的眼里,有片刻的深思。 他是应该想,原来是爱到了即使是杀父仇人,也要一起死的程度吗?还是应该想,即使这么爱,也会毫不犹豫地想让他死吗? “你放心,”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姜芜在向他保证,“你死了,我会给你守寡的。每年……每年都给你烧纸。” 楚凌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你不是要一同死吗?” “你不是说想让我活着吗?”姜芜这会儿明显已经退缩了,她又不想死了。 楚凌唇角弯起,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她最终都会回归到姜芜本人的性格。 “好。”他将人抱起,“让你活着,那就陪我最后一晚。” 姜芜是到了后边,才觉着哪里不对劲,推着身上的人疑惑:“你怎么还没死?” “马上,马上就死了。”楚凌很快就让她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了。只是某一瞬间,他觉着自己是快要死了,死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 翌日,姜芜果真又给自己换了个身份。 今日的她总是离楚凌远远的,楚凌做自己的事情时,她又会偷偷拿眼神瞥。被逮到了,又受了惊一般,慌乱地离开。 楚凌放下了手里的书。 这人就算是一句话不说,也能让他静不下心。他看过去,那明亮又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别的角落,耳朵却在听着这边。像小狗狗似的。 “过来。” 他这么一说,姜芜虽然面露纠结,眼里却藏着笑意,慢腾腾地挪了过来。 楚凌在心里猜测着,这次他俩在这人的脑海里,又该是怎样的恩怨情仇。 “坐过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这次姜芜犹豫的时间长了一点,但也还是乖乖地坐下了。 坐下后,就没那么乖了。 她拿过一旁桌上的葡萄喂楚凌:“张嘴。” 楚凌其实并不是腻歪的人,可他不讨厌现在的感觉。他张嘴,女人纤细的手指捏着葡萄送进了他的嘴里。 “不是应该剥皮吗?”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楚凌好歹也见过。 姜芜眨了眨眼:“好麻烦啊。” 好吧,楚凌差点忘了,属于姜芜自己性格的那部分,总会在这种时候显露出来。 又一颗带皮的葡萄送到了他嘴边。 楚凌张嘴的那一刻突然觉着,怎么倒像是自己更像狗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姜芜将葡萄塞进了他的手里。 “哥哥,该你了。” 那一声哥哥,叫得楚凌心口莫名一酥,于是在女人笑着说:“要剥皮”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到底是照做了。 等他不喜欢她了,再来算这些账好了,他想着。 最后一个葡萄喂进去,他也该享用自己的大餐了,可这次,乖顺的女人却侧过身子躲过了他的吻,表现得尤其抗拒。 “不行,哥哥,”她小声地抗议,“我们是兄妹,不能这样。” 楚凌一愣,原来哥哥还是亲哥哥?他失笑,没好气地手指点点姜芜的脑袋:“这里边装的都是什么?” 姜芜委屈地抱着自己脑袋:“不是哥哥你,从我刚及笄的时候,就每日拉着我,做……做那种事情,吃嘴嘴,还说我的胸太小了,要揉……揉大……” 后边的话,被楚凌手指堵住了。 “别说了。” 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女人分外无辜,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饶是楚凌,脸上都被她说出了热意,好在他的脸天生严肃,并不显,落在姜芜的眼里,仿若还生气了一般。 她就更委屈了。 她也是才知道,兄妹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嘛。 “哥哥?” 知道了哥哥的意思后,楚凌被她叫得身体更热了,可到底也没顶着这样认知的关系做什么。 *** 到了冬里的时候,姜芜的记忆,才终于趋于稳定。 那日楚凌一进门,便看见向自己奔来的女人。 地上积着雪,有些打滑,楚凌看她奔跑的动作,心仿佛都提了起来。 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稳稳接住撞进了怀里的人。 他看见怀里的人抬头,仰望着自己,那爱意,仿若更浓烈了一些。 “夫君,你去哪里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担心死了。” 他们明明早上才分别的。 夫君…… 这是姜芜失忆的这几个月里,第一次用上这个称呼。 楚凌突然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是彻底替代到了梁谦的位置。 “抱歉,”他轻抚过女人的发顶,“被公事缠住了。” 姜芜哼了一声,尤为不解气,又捏捏他的手:“你不知道,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梦见你出事了,”后面这句话,大概是觉着晦气,她声音很低,拽着楚凌的手却是收紧了,仿佛在后怕一般。 楚凌牵着她往回走。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便是与从前相比,算是柔和了许多,也做不来梁谦那样的温柔。 可姜芜就像是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样不同。 “也是,”她笑,“毕竟只是梦嘛。” 楚凌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被他拉住的姜芜往回看:“怎么了?”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半晌,突然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姜芜一愣,她的脸上有片刻的迷茫,但也只是很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就面露无奈:“你这问得是什么话?你是我夫君,我还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吗?” 她笑了:“楚凌,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第71章 反驯服(二) 暖阁之中,恰如其名,外面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屋里却是暖意升春。 作为寻欢作乐之地,今日的雅间里,却有些不同。 不是平日里地歌舞升平,或是男女欢笑之声,却是一个小倌,在雅间的众位客人面前讲解着什么,仔细听,才能听出讲解的竟然是怎么取悦女性。 “这女人得趣,最少不了的就是男人的耐心。” 屋里不少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们多是达官显贵,哪里需要学这些东西?耐心?怕是床上他们最没有的就是耐心了。 于是有人开始不满了。 “这妓院,难道不应该好生给女人讲讲,怎么伺候男人吗?” “就是,王大人,这节目有什么意思?自古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 被他提到的男子微微一笑:“非也,比起取悦,钟大人可以理解为……征服。能让女人在身下愉悦到忘乎所以,可也是人生一大趣事。” 及至那小倌拿出一个仿制的模具,示范着该如何抚慰各处时,不少人纷纷别过视线,一副不耻的模样。 但也有人在颇有兴味地往那边看着,还有些遗憾:“模具有什么意思,倒不若真找女子来试试。” 呵,还真以为他是安排给他们看的?王大人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抱怨,而是不着痕迹地偷瞥了一眼沉默着的上位者脸色。 上方的灯光不是很亮,楚凌的脸就隐藏在阴影里。再加上他在这种场合,大多是沉默的,其余人也就不会也不敢去探究。 从那张肃穆深沉的脸上,情绪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显然,对方的视线并没有离开过那边。 王大人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揣测楚大人的心意,倒是很成功。他甚至顾忌楚凌平日里的不近女色,才没有让真女子上来。 至于楚大人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就不是他该探索的了。 作为下属,揣测心意也得点到为止,再猜多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 楚凌确实看得很认真。 前两日他第一次与记忆稳定后的姜芜行房。 结果不太愉快。 当时只听姜芜突然呼了一声痛,随后楚凌甚至没有缓过神,便被一脚踢了下去。 姜芜用了十足的力气,当然也有他失了神猝不及防的原因,所以确实被踢下了床。 从没有被如此对待的男人下意识间升起几分戾气,看过去的眼神中更是带上了不悦。 结果一眼就对上了姜芜含泪的眼睛。 女人根本没怕他的黑脸,也没觉着把他踢下床哪里不合适了,反而不解气地伸腿恨不得再踢他两下。 楚凌一把抓住了那伸过来的白嫩嫩脚丫子,他没用力,事实上在方才对视的那一刻,看到对方的脸,那下意识间的戾气,就已经消散得没有踪影了。 他是消气了,姜芜还没有,一边含着泪,一边凶巴巴地吼他:“放手!” 手上滑腻的触感让人有些不舍,楚凌一放手,那脚丫子便狠狠踹了他两脚。 也不疼,他就任着姜芜踹了。 虽然这种坐在地上被人踹的画面,放在以前,他肯定想都没想过。 “我都说过了,不许弄疼我。我都还没准备好,你急什么?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现在怎的变了?怕不是现在已经腻了我,在外边有了新人,就不必顾忌我了是么?” 床上的人还在埋怨他。 楚凌沉默了好半晌,被她这样使小性子的经验有些新鲜,看着泪眼汪汪控诉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解释什么,到最后才像是憋出了一句:“没有。” 他其实所有的房事经验就只有与姜芜的,在那之前连春宫图都没有看过,接吻也没有过,如何来的经验? 而与姜芜的房事更是多在她的不配合中临行的,她疼了、不舒服了,也倔强着忍着,不会给出反应,让他甚至觉得男女之事便是如此了。所以楚凌确实是第一次被她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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