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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夫人扬起巴掌还要再打，被闻声赶来的卢老侯爷一把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卢老夫人指着卢梦涵，咬牙切齿地说：“你问她，问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凤凰泪，太皇太后的凤凰泪，她竟然送给了明月！” “什么？”卢老侯爷难以置信地看着卢梦涵。 卢梦涵苦笑，“怎么了？太皇太后既然给了我，我就有权处置，我送个礼物给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卢老侯爷一噎。的确，那不是卢家的东西，凤凰泪只属于卢梦涵自己，她有权利送人。 卢梦凡静静地站在一旁看戏。姐姐，你不是一直高傲不可一世吗？哼，在祖母面前不一样是任她羞辱。 卢老夫人的优雅仪态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指着卢梦涵咆哮，“去，把凤凰泪要回来，我答应了孙家，你跟孙家大郎成亲的时候，凤凰泪是陪嫁，庚帖已经换了，礼单也定了。” “什么？哪个孙家？”卢老侯爷惊愕。 卢老夫人淡道：“就是京城那个皇商，说起来还是牧云开的外家。梦涵她不是喜欢牧云开吗？如今牧云开已经成亲，那就嫁给他表弟也一样，表兄弟应该很像。” 这是一个祖母能干出来的事儿？卢老侯爷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他攥紧了拳头，怒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做主，梦涵可是郡主！” 卢老夫人淡淡掸了掸衣袖，“郡主也是我的孙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的路上跟孙家的老太君同路，这件事是我们二人定下的，所以还没跟大儿子和大儿媳说，不过，我做祖母的做主也一样。” 卢梦涵大笑出声，眼角有泪无声落下，“哈哈哈，卢老夫人，你这次竟然是又要偷偷把我卖给孙家了，我这个郡主真不值钱，太皇太后的遗物更不值钱，竟然要成为我这个低贱郡主的陪嫁。” 她笑得癫狂，笑得辛酸，竟是连祖母都不叫了，“哈哈哈，卢老夫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东西我不会要回来的，我也不会嫁到孙家，除非你杀了我。” 说完，她倔强地逼退泪意，抬腿就走，她决定以后不回侯府了，只要是卢老夫人在的地方她都不会去。 陈鹏是跟着卢老侯爷出来的，看见这一幕，他才知道，原来那么洒脱敢爱敢恨还有大局观的郡主平时在家过的竟是这种日子。 当初，卢梦涵对牧云开那么愧疚，说是她的喜欢害了牧云开，害了牧家，他不理解，他以为自己旁观者清，还分析说那都是巧合，牧家的事也另有原因，此时此刻，他突然懂了，懂卢梦涵那种无法改变现状的自责，还有深深的无力。在寻梦而行的年纪，她却不敢有梦。 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躬身给卢老侯爷行了一礼，然后直接追了出去。 明月和牧云开坐在福顺楼的后院，看完侯府这场闹剧，二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 明月想打破沉寂，但是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牧云开拉住她的手，让小萌调出了他第一天坐飞机的时候拍摄到的录像。 视频里，两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正坐在车里聊得开怀，其中一个是卢老夫人，另一个想必就是孙老太君了。 卢老夫人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当初我并不知道杨家会找了你大孙女做牧家的内应，否则我怎么会绕开你让杨家在中间赚差价呢？杨家如今倒了，咱们可以直接合作，条件就参照我开给杨家的，我把梦涵嫁到你们家，这样凤凰泪顺理成章的就是你孙家的了，我的条件也不变，我只要牧武卒的令牌牧武令。我嫁个孙女不难，你二孙女就是牧启的正妻，你拿到牧武令应该也不难。” 孙老太君比卢老夫人大一旬，她顶着满头银发笑着点头，“好，成交。我此番去西岭县就是去教训那个二孙女的，她大堂姐这般被处以死刑，她都不说帮忙找人求情，做人怎么能这么冷血，皇家没追究牧家的罪过，明显是看在牧启当年军功的份儿上绕过了他们，那她这个做妹妹的就该出面去把她大堂姐保释出来，哎，我那可怜的大孙女啊。” 小萌都听不下去了。丫的，没追究牧家，那是因为你大孙女绿了她相公，她实际的男人是吴参将，她的儿子女儿都是人家的，太上皇可怜牧家那个愚蠢的王八这才免了死罪，罚他们去做了军户。 见孙老太君开始哭天抢地，有些跑偏，卢老夫人赶忙拉回正题，“对，老太君说的是，这孩子啊多大都是孩子，有时候想法难免不周全，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个家族的人怎么能不互相扶持呢，就像我家，不瞒你说，牧武令我是给我二房的大孙子的，他能力弱了些，我那大房的大孙女就想不到去帮一把，所以还是要当祖母的去好好教教，你此番去西岭县，顺便把令牌拿来，等年后去南疆，咱们两家就把亲事办了，你们以牧武令为聘礼，我们用凤凰泪做陪嫁，两全其美。” “靠！”这段视频小萌看一次骂一次，这次依旧没忍住。 第238章 以牙还牙 看完那段视频，牧云开见明月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不由问道：“你不惊讶？” 明月摇头，“见多了人性的恶，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 接着，她冷静地做了分析，“牧云开，卢老夫人在说谎。她若是只为了牧武令，当初完全可以把卢梦涵嫁给你，提出用凤凰泪做交换。” 牧云开摇头，“没用，我们不需要凤凰泪，更不会交出牧武令。” 明月拍了他一下，“你听我说完，她当初可以提出这个交换条件，如果不成，她完全可以直接找孙大娘联手，这样不是更直接？孙大娘应该很喜欢凤凰泪的，她犯不着找上杨家，兜那么大一个圈子，还差点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这次如果不是王家出面跟太上皇求情，卢家已经没了。” 明月之所以知道王家出面了，是从卢梦涵那里得知的，毕竟她最崇敬的贵妃姨母又为了她家去求情了，她很感恩，所以就跟明月抒发了一下感激之情。 牧云开点头，“嗯，你分析的虽然有道理，不过，孙大娘毕竟不是我娘，隔着一层，卢老夫人通过孙大娘间接拿到牧武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孙大娘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觉得，卢老夫人想给卢二老爷谋个从龙之功，想让她孙女母仪天下，她的野心很大，所以才看上了杨家，她根本不屑于跟无权无势的孙家来往，现在她是为了牧武令不得不放低要求才找上了孙家。” 小萌翻翻之前的记录，整理了一下，摸着下巴点点头，它终于明白当初牧云莲来西岭县为何能勾搭上张县令的王姨娘了，原来不是因为她那个跟杨家关系好的吴叔叔，而是因为卢家，卢家跟木家有姻亲，那么当初被下狱的那个继室木夫人自然跟卢老夫人有来往，所以牵线搭桥让牧云莲找王姨娘帮忙对付明月对付牧老娘自然都是小事一桩了。 “给卢二老爷谋从龙之功，让卢梦凡去慕容家做干孙女，给二房的孙子谋牧武令，让二房的嫡长女做未来皇后，这个卢老夫人还真的是偏疼二儿子有些过头了，怎么就像卢侯爷不是她亲生的一样。”明月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夜深人静。 侯府，卢老侯爷跟卢老夫人大吵了一架。 卢老侯爷也觉得卢老夫人对卢梦涵太过不公，于是坐在罗汉榻上阴沉着脸问：“你为何这般不疼惜梦涵？那孩子那么好，她是郡主，怎么能嫁到商贾之家，孙家那个公子就是个纨绔，吃喝嫖赌，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 卢老夫人冷哼，“怎么不疼惜她了？好歹饿不着她，她的身份嫁过去，孙家一定很高看她，女子成亲之后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也不会耽误了她什么前程，不像当初，你给老二选的那个李家，李家说的好听是耕读人家，不好听点那就是个农户，有那么一个岳家，老二的前程全给耽误了，连个官职都没混上。” 卢老侯爷重重一拍桌子，“李家怎么不好？李家的那个大舅哥现在可是户部尚书。” 卢老夫人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户部尚书怎么了？有世家的权势大？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偏心，为何老大就能娶王氏女？为何老二就不能跟世家联姻？你为了老大的亲事，用了十年的军功给他换了一个王氏的嫡妻，为何到了老二这里你就不上心？你但凡也给他求娶一个世家千金，他都不至于碌碌无为。” 卢老侯爷那是不上心吗？他二儿子啥样他心里有数，被卢老夫人惯得整天不务正业，哪个世家千金能看上，他又不会让儿子娶个世家的庶女，所以才找了李家，李家也是清白人家，怎么就不好了？真是，说不通了。卢老侯爷气得甩袖而去。 卢老夫人坐在桌前冷哼一声，拿起茶杯就摔在了地上，随即，她对着虚空唤了一声，“阿灿。” 一个黑影闪身落在她面前。 卢老夫人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去上面的地方，给那家的傻儿子喂点鹤顶红。” 她可不会傻傻等着白日那个老妇人去衙门状告明月，她要推她一把，最好是明月解不了毒闹出人命。 等阿灿离开，站在一旁装空气的卢梦凡这才敢有所动作。她上前给卢老夫人倒了杯茶，弱弱地说：“祖母，这样会不会不好，这样会连累牧云开的。” 卢老夫人沉着脸瞪了卢梦凡一眼，“怎么？你还惦记牧云开呢？之前让你嫁个他只是为了拿到牧武令，可是，如今你跟牧家隔着杀父之仇，你还想嫁过去？告诉你，歇了那个心思，日后，咱们跟他牧云开，不死不休。” 偏僻雅致的小院里，卢梦涵喝得酩酊大醉。 陈鹏并不阻止，也不劝慰，他就那么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阿灿动作很快，等他找到地方的时候，陈鹏刚扶着卢梦涵进了屋。 阿灿只看见窗户上映出的两个人影。 等屋子里的灯熄灭，阿灿施展轻功摸进去的时候…… 他唰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对面双手抱怀的两个鬼面人，“你们是人是鬼！” 还下个屁毒啊，一下对上两个死神来了，他倒抽一口凉气才没惊叫出声，拿剑的手都是微微发抖的。 就在这时，一个鬼面人咻的一下闪身不见了…… 阿灿：“……”这也行？难道是怕了他？看来不是鬼，是有人装神弄鬼，被他的阳刚之气震慑到落荒而逃了，哈哈哈，竟然还有一个吓得腿软到挪不动步的。 他傲娇地挺直脊背。时间宝贵，他要尽快结果了这个鬼面人，然后去给那个傻子下毒。 他刚要使出杀招，可是，才摆了一个姿势，就被一记无影脚踢在了心口，他捂住心口，倒退数步，他有些懵，难道是出招的方式不对吗？ 他凌空而起，打出一道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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