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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发了一大盆的面，然后就去后山了。 她先给小鹿换药又喂了药，小鹿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骨头还要养半个月才行。 后山的野鸡今天没往陷阱里跳了，明月有些失望，后山的野果也被他们摘的差不多了，明月就挖了些春笋回来。 她回到家时，面已经发好了，她昨晚自己做的面引子，发面的效果还不错。 她杀了一只鸡，剩下那只她要带去镇上给李达，人脉要时常去维护一下。 她用鸡胸肉、胡萝卜、木耳和蘑菇调了馅儿，蒸了一锅包子，又把剩下的鸡炖在了锅里。 等她吃过早饭，王大哥和王大嫂子已经借着蒙蒙亮的天色来了。 三人把卤大肠装进瓮里，抬上车，用棉被捂好，明月给三人一人带了两个大包子，他们就出发了。 今天，明月说先去镇上，在集市上卖卤大肠，顺便送李达和那个屠户两碗，先在镇上打出名气来。 明月说的胸有成竹的，王大哥跟王大嫂子对她深信不疑。 他们到集市的时候，屠户刚把摊子摆出来，李达也刚带着小弟们打着哈欠走到集市。 见到李达，明月抓起竹筐里的野鸡笑着上前，对他说：“李达哥，我给你送野鸡来了，顺便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王大嫂子已经很有眼色地盛了两碗卤大肠端了过来。 因为明月已经交代过，王大哥也端着一碗去找屠户了。 李达让小弟把野鸡收下，他试探着尝了一口碗里的东西，然后……他就连吃了两碗，顺带着还吃了明月的两个包子。 吃饱喝足，李达抹着嘴上的油笑着说：“妹子啊，你这手艺简直是一绝，你放心，你以后就来这摆摊，我保证没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明月笑着把李达拉上了牛车，小声耳语道：“哥，我没打算在这摆摊，我这是跟别人合伙一起的生意，我做好了用他们的牛车拉出来卖，我们是要去各个村子里卖的，今天是专程想来看看你，这才来了这。哥，见你吃得很开心，一看你就喜欢，但是我又不能分身每天来给你送，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点手艺了，我实在是愧疚不能让你每天都吃到，要不……” 明月顿了一下，做出思考状，然后说：“要不，你每天派个小弟去王家村取，如何？” 突然，明月拍了一下大腿，眼眸晶晶亮地说：“我们这卖的也不贵，一定好卖。哥，要不咱们合作吧，反正你每天也都在集市，你就安排一个小弟每天去我家取货，然后拿来集市卖，那么多小弟，总有谁家的婆娘或者老娘是闲在家里的，拉一个过来看着摊子，支上几张桌子，有你们在也没人敢吃了不给钱。” 李达被明月说得很心动，可是……“我这不是占你便宜吗？不行。” 明月又摸着双下巴做出思考状，“那这样，哥，你派小弟专门负责每日去取货，我让王家婶子跟着过来看摊子，啊，就是这牛车的主人家的婶子，到时候卖了钱咱们三家平分，你看如何？” 李达一拍大腿，“好！” 他那大嗓门，这一声好整个集市上的人全听见了，吓了一跳，以为这人又要加收保护费了呢！ 王大嫂子站在牛车旁默默给明月竖了个大拇指。好丫头，我就知道你才不会是专门来看什么李达的，嫂子以后跟定你了。 等王大哥跟屠户打好关系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家牛车前已经不知何时支起了四张桌子，桌子上已经坐满了客人，他婆娘正从地上的一个瓮里往外盛东西呢，旁边还站着一个李达的小弟帮着收钱。 不是，啥情况？生意还没做呢，就被地头蛇给兼并了！ 他疾步走到王大嫂子身边，压低声音问：“咋了？李达的小弟咋在这？” 王大嫂子小声把明月的安排给说了。 王大哥兴奋地差点原地蹦起来。好，好啊，这样他们岂不是又多了个摊子，还是不用怎么操心的摊子。 他四下找明月，“明月呢？” “明月小姐跟我大哥去保济堂了！” 这话是收钱的那个小弟说的，他就是那日在巷子里被明月坐吐血的两人之一，他叫狗四，是李达的心腹，以后就由他每日带着人去王家村取货，卖完之后还会负责把王婶子送回去，顺便也把每日买的猪下水和调味料送去王家村。 被明月收拾的另外一个人也没闲着，此时正马不停地把镇上的屠户家跑了个遍，帮忙给明月订猪下水。他出面，没人敢不卖，也没人敢多收钱。 保济堂，李掌柜正在大堂里算账，看见明月又来了，他的笑容就是一僵，看见明月身后的李达时，他整张脸都不知该放上什么表情了。 明月在李掌柜面前站定，把竹筐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那个鹿角，笑眯眯地递给他，“给，二百两，不讲价！” 李掌柜无奈又激动地伸手接过鹿角，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很难得到的。 “好，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把我们的药材价格给摸清楚的。” 明月指了指李达，对李掌柜说：“给他拿十瓶金疮药，要最好的，要成本价，这是我大哥，他手下的小弟多，用药也多，多拿些给他备用，他以后来拿药，你都要成本价给他，还有昨天我小叔子买药的钱，你都从这二百两里扣。” 李掌柜觉得明月的心是黑芝麻馅儿的，而且专门对付他，不过，不是李达来抢药他已经烧高香了。 他叫伙计拿来十瓶金疮药，给了李达。 他边算账边念叨，“二百两，扣除昨天的五两一百文，金疮药十两一瓶，再扣除一百两” “等等！”李达揣着金疮药上前，“你这药怎么这么贵？我之前买的才一两一瓶。” 李掌柜收敛苦大仇深的表情，换上一副笑脸才抬起头，“那是最差的药，这个是最好的，疗效不一样的。” 李达把药全都放回柜台，“那还是要之前的那种。” 明月拦住他，不容置疑地说：“不，就要这个，李掌柜，算账。” 见李达皱眉，明月笑道：“哥，你之前帮过我，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保济堂是跟我娘有合作的，我这也刚刚卖了钱，就是举手之劳，你别拒绝，否则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一起做生意了。” 李掌柜一脸惊悚地把一百两银票递给明月，这丫头是怎么还跟李达一起做生意了！ 明月看看被默默无声递到自己手里的银票，转头问：“其余的散银呢？” 李掌柜又递给明月一个荷包，“给，都在这呢，你数数。” 明月并没数，把钱一揣，跟李掌柜挥挥手拜拜了。 李达到家还在跟自家的老娘和婆娘说：“明月丫头也太大方了，也很念恩，我起初就给了她一百文，那还是因为拿了她的野鸡回来给你炖汤，可是她今日直接就给我买了一百两的药啊！” 李老娘给李达的后背涂着药，微微叹气说：“你呀，就是命好，当年生死关头遇到了她娘，如今重伤之下又遇到了她，等你的伤好了，把这一百两一定还给她，你不是说她嫁的不好吗，咱们帮不上也就算了，可不能给她添麻烦。” 李达受伤了，是很严重的刀伤，整个后背从上到下斜斜的一条大口子，胳膊上也有，十几处伤，皮肉都外翻了。要是不及时医治，很快就会感染发炎，到时候会很严重。小萌告诉明月的时候，明月已经来不及自己给李达配药了，于是就只能去保济堂买给他。 李达的婆娘方氏扶着九个月的大肚子坐在床上抹眼泪。她怀的是双胎，肚子很大，现在行动都有些不方便了。她马上就要生了，要是李达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 别看他家住着大房子，还有车，但那都是表面光。家里的银钱盖了新房子，又因为给她保胎用光了最后的积蓄，前几日新得的三十两当家的执意要留着给她生产时请稳婆和请大夫，幸亏遇到了好人，否则当家的肯定舍不得花钱去买药。 靠收保护费一共也赚不了几个钱，那些还要分给别人的，如今他们家竟然还有了摊子，有了一项稳定收入，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坐月子了，她要努力，一定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不请大夫不给家里添花销。 李达转过头，微微一笑，“你别哭，我没事儿。” 最后目光落在方氏的肚子上，他开心地看了半晌，他的崽崽们马上就要出生了。 “对了，明月妹子说，等你生产那日她会过来，她跟王婶子学了医术，保证能让你跟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方氏闻言小声抽噎着说：“当家的，我知道你是个仁义的，你以后要是为了报恩去给明月当牛做马” 方氏擤了一下鼻涕继续说：“那我也跟着你去。” 方氏当初甘愿跟着一穷二白的李达就是看上了他侠义心肠，所以，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第27章 荷儿 明月回到集市的时候，卤煮都已经卖完了，猫三也带着今日份的猪下水回来了，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三个大瓮。 王大嫂子不会算账，但是王大哥会，他正跟狗四坐在牛车上分钱。 猫三看见狗四手里的钱口水都快出来了，惊讶道：“就一个时辰，竟然赚了三两多！” 狗四一把捂上猫三的嘴，“嘘，别嚷嚷！你这五桶猪下水才花了十文钱，要是被屠户知道咱们这般赚钱，猪下水要涨价的。” 明月已经知道，猫三是个老实肯干的，狗四是个机灵脑子活的，他们都是孤儿，当年是靠着讨饭和吃别人家倒掉的泔水活下来的，后来被李达收了编，现在都住在李达家，十四五岁的小子，李达说是他们的大哥，但其实更像他们的父亲。 她坐到桌前，朝着邻桌的狗四招招手，“你过来！” 听见明月的声音，猫三和狗四身子就是一僵，被明月打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他们心肝直颤地转过头看向明月。 明月微微一笑，“狗四，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你。” 狗四垂着头，起身，站好，同手同脚地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到明月身前。 王大哥跟王大嫂子都笑出了声，这人这么怕明月的吗？ 明月让狗四坐下，狗四在明月对面，隔着桌子，乖乖坐下。 明月有点不耐烦了，指着自己身边的凳子道：“过来，坐这！” 猫三在一旁替狗四捏了一把汗，完了，胖子不高兴了，等下不会要扛着狗四去医馆吧！ 等狗四胆战心惊地坐下，明月压低声音跟他说：“你现在就去找你大哥，告诉他这般……” 看着狗四撒腿就跑，猫三赶紧叫道：“狗四，你去哪儿？今天还没看着摊贩们收拾他们自己的垃圾呢！” 他们可是很有良心的地头蛇队伍，他们不是白白收保护费的，他们既要维持治安，又要负责管理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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