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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叔领着王大哥的四岁儿子虎头跟着抬猪的四人来到明月家的门口。 虎头两眼放光地盯着野猪，然后转头奶声奶气地问明月，“姑姑，能分给我点肉吃吗？” 王大叔一听，立马收了脸上的笑。 明月家如今已经不同往日，明月不仅没了娘，爹跟姑婆还带着全部的积蓄跑了，如今还摊上这样的婆家，一个病弱的婆婆，一个更弱的相公，还有两个不知事的小叔子，全家都靠明月采山货打猎维持生计，两个药罐子吃药很费钱不说，牧家还欠着村里人一百两呢，哪有闲心杀猪吃肉，这猪肯定是要拉去镇上卖的。 王大叔严肃地告诉虎头，“虎头，这是你明月姑姑猎来的，想吃肉，等你爹回来给你买，不能跟你明月姑姑要东西。” 虎头很可爱，也很乖，闻言失落地低下小脑袋，“哦” 明月笑着蹲下身子，捏了捏虎头的小胖脸，“好，等下姑姑就分你。” 王大叔赶忙拒绝，“丫头啊，可使不得。你留着卖钱。” 明月站起身，对王大叔说：“王大叔，这猪拉去镇上还要费一番周折，我打算直接在村子里卖了，我印象中，您是会杀猪的，就麻烦您帮忙杀了。” 王大叔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劝劝明月。 明月已经对围观的人群喊道：“谁家想要猪肉可以称点回去，大家之前借给我家钱应急，之前又对我很好，所以，这猪肉我比集市上便宜十文卖给大家。” 集市上的五花肉要二十文一斤，瘦肉便宜些但也要是十五文。 大家没想到明月对他们如此厚待，个个高兴地回去拿盆来准备称肉。 牧老娘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牧云开因为担心明月，一直站在门口等他，他消化完刚刚的信息，又看看明月身后背着的竹筐，竟然还有两只野鸡。他的眸色深了深，这丫头究竟是不傻了，还是换了个人？！ 王大叔见状，也不劝了，交代一句让人把野猪抬到河边的杀猪棚，他就回家去拿杀猪刀了。 明月把身上的竹筐递给牧云开，“先拿回去，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回家再做饭。” 在牧云开怔愣的目光中，她抱起虎头，跟上了王大叔的步伐。 到了王大叔家，明月才说：“王大叔，到时候您记得自己留二斤五花肉，给今天帮忙抬猪回来的各位大哥也一人留两斤瘦肉，再给村长家和梦大娘家各留二斤五花肉，这些是给你们的，不收钱。” 虎头实在是可爱，她没忍住又捏了他两下这才把他放到地上。 王大叔去厨房的步子一顿，转身，很是不赞成地看着明月，“孩子啊，我知道你懂得感恩，可是你这样要少卖不少钱啊，你家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 明月开口打断王大叔，她不想因为这事儿再浪费时间，“王大叔，就这么定了。等下我会让牧云开到河边负责收钱，麻烦您帮忙给乡亲们称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猪皮都给我留着，大骨若是没人要也给我留着不必贱卖，我家留着吃。” 王婶子站在一边听明月说完，一脸担忧地拉住明月的手，“孩子啊，本来一头猪也不够你还乡亲们的钱，你再这样可怎么是好啊，你答应了大家两日还钱的，说出去的话就要算数，否则会影响你的名声的，听婶子的，你别冲动。” 明月感激地回握住王婶子的手，把自己挖到人参的事说了，她要让大家知道钱的来路，否则更会传出闲话。 “婶子，放心吧，等吃过午饭我就去镇上的药铺，把人参卖了，回来就能还大家的钱了。” 王婶子放心之余更有惊喜，“好孩子啊，你的病好了果然不一样了，不再是之前那么胆小柔弱了，你跟你娘一样厉害，看见你这般婶子就放心了，牧家那些人应该欺负不到你。” 王大叔拿着杀猪刀出来，“孩子，你放心去镇上办事，家里交给我们。” 何氏这时走了进来，她刚刚路过，把院子几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当然，她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不是偷听，她用她那专属的大嗓门道：“明月丫头，你去办事吧，伯母帮你去河边看着，保准不会出岔子。” 何氏不屑偷听，但是有人却喜欢。王大叔的二儿媳李氏趴在自家院墙上把隔壁的对话听了个全须全尾，她眯了眯眼，满是算计的笑着进了屋。 明月回到家，见牧云开已经把两只鸡栓到了院子里，他正在厨房烧火热剩下的最后一碗折箩。 小萌简直惊呆了，折箩这种东西这么耐吃的吗？ 明月可以喝粥，但是牧云开不行，牧云开每顿饭都要吃好。 明月手脚麻利地煮了一锅阳春面，还在灶坑里埋了两个红薯，想着牧云开下午也要劳动，明月担心他会很容易饿，她下午若是回来的晚牧云开可以先吃些红薯充饥。 做饭的时候明月把自己的安排跟牧云开说了。 大家都在河边帮他们家忙活呢，他们哪有时间细嚼慢咽，她跟牧云开快速吃完就开始各忙各的。 面是不好放得太久的，明月在出发前还给牧老娘煮了粥。 牧老娘一觉醒来，家里又只剩她自己了，她去厨房开锅一看竟是粥和折箩，她嫌弃地直皱眉，闻了闻烧红薯的香味儿，牧老娘果断把灶坑里的红薯扒拉出来给吃了。 其实她很想发火的，吃饭都不知道叫醒她，老大被明月带得越来越不孝了，但是家里没人，她发脾气也没人搭理她，她就只能默默地凑活着吃了午饭。 第9章 公•主/号[闲•闲/][.书.坊] 生意 第九章生意 明月背着竹筐徒步走了十几里路来到镇上的药铺。 她昨天来买药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家保济堂之前跟原主的娘有合作，还是回家后看了小萌收录回去的账本才知道的。 她到了药铺，没有见到昨天的那个老大夫，是一个小伙计接待的她。 小伙计热情地上前，“娘子，想买什么药？若是想找大夫开方得明天，坐堂的张大夫今日家中有事回家了，明日才能来。” 明月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的，那位老大夫才不是家里有事，而是潜心苦读，在昏黄的油灯下看了一晚上的医书，把自己给看晕过去了，此时正在后院呼呼大睡呢。 明月面不改色地取下竹筐，拿出用布包着的人参递给伙计，“我来卖药材，你们收不收散卖的药材？” 她知道保济堂一般都是跟药农或者药商收成批的药材的，为了保证质量，很少收个人散卖的药材。 伙计有些犯难，他没接明月递过去的布包，挠挠头，笑道：“这事儿我得先问下掌柜的，您这是什么？我先去后堂跟掌柜的报告一声。” 明月扫了堂内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百年人参。” 伙计一听，惊讶地看向明月，“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叫掌柜的过来。” 天呀，百年人参，他们药铺有很久没收到过了，五十年的都很少见了，这比买卖掌柜的一定会很喜欢。 保济堂算是镇上最大的药铺，里面的药材挺齐全的。 明月也没在大堂干等着，她找了一个小药童，让他帮忙给自己找了一些花椒八角。 小萌已经跟她说了，这些调味料在这个朝代都是药材，只有药铺有卖，恰好保济堂就有。 回头要卤猪脚还要酱野鸡，这些材料不能缺。 明月跟小伙计说话的时候，周围人都偷偷打量她。 他们这西岭县可是西部边关，前几年又遭受过瘟疫，日子可算不上好，就算有好吃的也是先给家里的男人和男娃吃的，就是有名的富裕村王家村也没谁家有能力养出这么胖的丫头，这丫头究竟是谁家的啊？看打扮还是个农户，这丫头可真好命，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啊！ 瞥见一群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明月都无语了。 伙计很快就回来了，他恭敬地对着明月做出请的手势，“娘子，我们掌柜的请您到后堂。” 明月指了指柜台上的调味料说：“先帮忙收好，等我出来一并算钱。” 明月知道后堂还有一个人再等她，就是还不知是何身份，她要去会一会。 保济堂前面是一百平的大药铺，后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晒了不少的草药，最后面是四个雅致的小院，是给坐堂大夫、掌柜和贵客休息的地方。 小伙计带着明月来到中间的一间小院，院子里，正有两个中年男人坐在石桌前喝茶。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见明月进来，站起身道：“娘子，请坐，我是这里的掌柜，我姓李，这位是我们的二东家姓马，娘子先请坐，咱们慢慢谈。” 明月也不客气，直接落座，把竹筐放到脚边，拿出里面的人参摆到桌子上，往那位矜贵的马东家面前推了推，“百年的人参，如假包换。” 马东家依旧淡淡地喝茶，很好地演绎了什么是沉默是金。 李掌柜笑着给明月倒了一碗热茶，“娘子别急，我们先看看货。” 明月接过热茶，拿起一旁的水壶，用里面凉开水兑了一下，直接扬起脖子干了。 她走了一路，真的渴了。 李掌柜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不过也没愣神多久，又给明月添了半碗热茶，想着半碗更好兑凉水。 明月却是没有再喝，她对着马东家道：“我赶时间，你们快些验货，若是看不上，我好去别家。” 马东家被明月的豪放给吸引了目光，他微微勾唇，伸手打开布包，然后眼睛都瞪圆了。 这何止是百年人参啊，还是极品。 李掌柜露出贪婪的目光，“娘子好运气啊，你这人参我们收了。你打算要多少钱？” 他心想，你一个没见识的村姑，二百文对你来说都是很多钱了，你一定不敢多要。 马东家却是看出了明月眸底是盘算。 明月按照小萌搜索的价格表往上稍微加了一成，开口道：“四百两。” 李掌柜一脸不敢置信，手上的茶碗都差点拿不稳，“什，什么？” 马东家挑挑眉，淡淡放下茶碗，“姑娘，你诚心卖，我诚心买，咱们不浪费时间讲价，一口价三百八十两。” 明月转头，古怪地看了马东家一眼。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但见马东家并无戏谑之意，明月也不扭捏，“好，成交。” 马东家看向李掌柜，“你去取银子来。” 明月道：“我还买了一些药材，大概值一两银子，一起算了。” 马东家挥挥手，“一两银子，我送你了。” 明月笑着谢过马东家，然后对着李掌柜的背影说：“给我二百两的银票，我要把银票存进钱庄，剩下的一百八十两要散银。” 牧家那样的情况，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她可不想招贼，身上留下一些够花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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