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清冷的声音,黑衣人忙回道:“处理干净了。” “三日后,去王家村的后山等我消息。” “是!”黑衣人没多逗留,闪身消失了。 不多时,西平县的一处农家院里,传出一声惊呼,“老大,你咋了?” 被叫做老大的,正是黑衣人,他一身狼狈,脸上还带着血道子,在灯笼的映照下格外瘆人,可是把院子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其中有一个膘肥体壮的,像是个屠户,瓮声瓮气地问:“老大,你是被谁打的?走,咱们去替你报仇。”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桌子,“安静,老大是去见那人的,以老大的身手,一般人可是打不到他,除非是他心甘情愿挨揍的,所以,老大是见到那人了。” 屠户眼前一亮,兴奋地问:“老大,如何?那人是不是特别勇猛,举世无双的那种?” 黑衣人老大:“……”没理他们,先是去一旁把自己洗干净,可是,他坐回位置时,还是魂飞天外的感觉,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狠狠摇了摇头。 他……竟然就是当初跟在赵二身边、特别能叭叭叭的那个小官差,当初就是他把杨伟被休夫以及贪污西江堰修缮款的事告诉给王家村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大家叫他周八,其实他的名字是周天璇。 书生拿着扇子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傻了?” 周天璇摇头,一脸一言难尽,他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见到的说给这俩人。 犹豫片刻,他还是说了。 “我见到他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大晚上的在给他婆娘洗内衣,还系着个围裙,业务很熟练的样子。” “啥?!”两个听众惊得下巴都掉了。 那可是他们的少主啊,传闻十五岁千里单骑闯北疆敌营救出了主子,还一人抵千军,不过,他不是跟敌人拼刀剑,他是带着黑火珠炸了敌军的军火库,但那也很厉害就是了,他可是无数人心中的英雄,怎么会对洗衣服的业务很娴熟?! 周天璇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个背影我见过,就在” 怕隔墙有耳,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问道:“所以,你们要不要去见见他?” 屠户和书生对视一眼,眼里有拒绝,他们不想去。 屠户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去干嘛?讨论如何洗女人的肚兜吗?” 周天璇道:“你们跟我去吧,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他就算是变了,应该也不会变成废人。” 屠户和书生又对视一眼。 书生道:“好吧,去看看。堂堂七尺男儿,就算是对他心存疑虑,也要眼见为实,要是心有不满那就当场言明,好聚好散。” 牧云开对此一无所知。 他认真地把明月的肚兜洗干净,其余的衣服都晾在了帐篷外的杆子上,把小肚兜拿回帐篷里,在小炉子旁专门给它支起了一个晾衣杆,还边在灯光下看书,边时不时翻几下,确保它受热均匀…… 明月假装自己睡着了。牧云开不知道,她却是知道那几人的对话的,更知道牧云开的所作所为,好尴尬啊,有木有,她快用脚趾抠出一个空间了。 不知死的小萌正在单曲循环: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玫瑰…… 明月不知怎么睡过去的,一大早醒来,就见枕边放着她的小肚兜,桌上摆着早饭,牧云开…… 明月差点没咬到舌头,因为小萌巴巴地给她播放了牧云开的实时监控。 却见,牧云开正拿着一大抱野花装饰着竹筏。 “你要干什么?”明月抱着两个包子出现在牧云开身后。 牧云开猛地转身,野花撒了满竹筏。 他拉住她的手,将人扯到竹筏上,二话不说撑起篙就走。 牧云开那紧张的样子,给明月的感觉就像是要私奔! 见到二人的样子,堤坝上的劳工和士兵们一起起哄。 牧云开把竹筏划得飞快,很快,耳边就清净了。 明月看看两岸的风景,不由想起了志摩先生的诗,“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牧云开听不懂,但不要紧,他把篙放在竹筏上,任竹筏随着水流慢慢向下,他坐到明月身边,伸出手,想拉住明月的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个大包子。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啊,没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包子,一阵无语。 第114章 纠葛 两岸绿柳婆娑,一只竹筏孤零零的行于西江之上,很快就带着上面的两个人一起飘进了一处芦苇荡。 小萌在明月的脑海里温馨提示,“主人,这里很安全。” 明月格外善解人意,看着牧云开,道:“想把你的东西取出来,直说就是,不用这么麻烦。” 牧云开想起昨晚两人亲密的举止,又想起自己蛊毒刚解的时候额头上落下的那个温热的一吻,不自觉地摸了一下额头,神色复杂地盯着明月。所以,当初你给我解蛊之后,不是因为喜欢我,才…… “你当初放了什么东西在我这?” 明月自动忽略某人想找她负责的表情,避重就轻地说:“我不是把东西放在你身上了,其实,你就是一个中间的媒介,我是通过你,把东西放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空间里了,而目前,存取东西都必须咱们两人配合才行。” 见牧云开凝眉思索,明月打了一个比方,“若说那是藏在你体内的宝库,你就是内库的暗门,我则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你内库的搬运工。要我进去把东西取出来吗?”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牧云开脸一黑,身子一僵,摇头道:“现在,那东西不出现才是最好的。” 牧云开对空间这种事接受度这么高,明月说不讶异是假的,毕竟这个朝代可没有穿越小说,但想想牧云开之前都能在梦里看见未来了,明月便释然了,他们身上都藏着秘密,所以再多出来个什么新奇的事也就见惯不怪了。 明月道:“我昨晚虚惊一场,陶唐没有明着搜查和审问,就证明那东西不是你偷的虎符,那它是什么?” 牧云开把包子还给明月,“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陶唐会来找东西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家里没事?” 明月拿起大包子嗷呜一下咬了一大口,转转眼珠子,囫囵不清地说:“东西在你这,家里当然没事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 她把小萌监控到的说成了是自己听见的,边回忆着牢里的场景,边说:“牧云莲当时哭得差点断气,说她是被冤枉的,说你偷了她吴叔叔的虎符,想举兵谋反,还说,那是她吴叔叔奉陛下之命训练的一批秘密军队,不能落到外人手上,她见自己没能力拿回虎符,也不能辜负了淑妃的嘱托,便想着直接为陛下除掉你们一家子叛贼,身为牧家人,她自己动手处置就是不想脏了别人的手。还好我耳力好,听见了,让你提前防备,否则,你真的解释不清楚。” 牧云开的拳头紧了紧,他压下一腔怒火,往明月身边靠了靠,低声说:“我先跟你说说我家的事。” 明月啃着包子洗耳恭听。 与此同时,营帐里,魏大人也正在问谢老大夫,“牧启当年年幼参军,据说得了你颇多照顾,麻烦谢老跟我说说他的事。” 谢老大夫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不悦地放下茶杯,对着魏大人哼哼了一声,“哼,脱裤子放屁。他的事户籍档案上都有,你会不知道?你自打当上了文臣,这眼睛睁开的时候就越来越少,既然你懒得看资料,我就当一会说书人,说给你听。” “牧云开的父亲牧启,西岭县人,出身耕读世家。几十年前昭国来犯,当时死了很多人,十岁的牧启,阴差阳错地被路过的定西军大将军慕容擎苍救下,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他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毅然决然地违背了祖父的遗志投笔从戎。因为勤奋刻苦,在军营里表现出色,被慕容擎苍看重成了他的义子,啊,对了,当年在对抗昭国的时候还差点万箭穿心而死,是老夫给他手术取出的箭,因为内脏受伤严重,我当时还切了他的一小片肺。” “我知道的就这些。” 魏大人看看罗大,“罗大,后面牧启为何去了京城?可是慕容老将军安排的?” 罗大对这位前辈还是很客气的,魏大人也是公务在身,没把他们叫去府衙问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想了想措辞,然后说:“后来慕容老将军觉得,不能把所有人都留在这边,尤其是牧启叔叔,要去外面才能有更大的作为,就把牧启叔叔外派到了北疆。在那里牧启叔叔成了老魏将军的得力干将,后来的事,我便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罗大停住,看向魏大人,心道:你就是从北疆魏家军出来的,你当年还是少将军呢,剩下的,你比我清楚。 “哎呀,是烤鱼的味道,还有小明找回来的调料安息茴香的味道。”谢老大夫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起身,乐淘淘的闻着味儿找去灶台旁吃鱼去了。 见谢老大夫一溜烟跑了,魏大人默默无语。这个老人家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只对军中的将士们上心,不,可能如今又多了一个明月。 他转头看向罗大,“你可知牧启在这边是否有什么仇家?” 罗大毫不迟疑地摇头,“牧启叔叔多年不曾回来,在这边就只有昔日军中的旧友,若说仇家,除了关外的昭国人,我真的不知还有谁。” 芦苇荡里,明月扯下一截儿芦苇,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信手在竹筏上随便画着。 就听牧云开说:“我爹因为平定北疆陈国战乱有功,又在京城救驾有功,被封为四品的安远将军。我爹在京城立业之后,他的同族叔伯们就都找上了门,尤其是他那个堂叔家的大堂哥牧明,也就是牧云莲的爹,哄着我爹帮他求得了一个恩荫的官职,我们牧家在京城本就没有根基,我爹本是想着牧明入朝为官日后对我们家也是一把助力,就不遗余力地帮他,当年我爹还年轻,族中的长辈又压着我爹,非要让他在牧明之后成亲,这就有了与孙家的两次联姻,孙家算是还能数上名的皇商之一,牧家的那些所谓族老就是看重了孙家的钱,不过,这些年,我爹娘都相敬如宾,就是他经常奉旨巡视边关在家的时间很少。” 明月把包子吃完。 牧云开把早准备好的红糖姜水递给她,接着说:“去年,我爹奉旨来安远城办事,结果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有两个定西军的斥候说是看见我爹勾结昭国细作,在通信的时候被他们射杀了,但是,陛下没有见到尸首,所以并不信他们的说辞。我本已经在军中谋得了官职,因为此事被撤职,牧明也被牵连丢了官。陛下觉得安远城这边的治理有问题,这才把魏大人调派到这边做知府,顺便查我爹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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