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骇人的数字让众人心底瞬间一凉,就算加上吴兴从中州带来的五万中州军,武靖也才十五万将士,对上西凉的三十万大军,他们真的有胜算吗? 诚然,不少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心里惶恐,不少小兵面上也藏不住,只是当众人看向马上的将军们时心中稍稍平稳些。 李成梁手握神威枪,抬手一指对面的大军,高声道:“武靖世代戍守边境,从无西凉军攻破我城,今日!他们同样不能破城!” “将士们!你们的身后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儿,这道城门就是守护他们的堡垒,而我们!就是他们活的希望!” 李成梁声音坚定激昂,冲击着在场每一位将士:“为家人!为武靖!众将士随我杀敌---” 武靖军中霎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为家人!为武靖!!” “为家人!为武靖!!!”挲 “冲啊---” 烟尘滚滚,黄土满天,铠甲兵器的碰撞声瞬间充斥在这一处空地上,鲜血混进泥土中,不断的有人倒地,有人死去。 而其他两处城门处,亦是如此,方申率领一众老将御敌,威武不减当年,他们更清楚守住城门的重要性,驻守中原的中州军第一次明白原来守卫边境这样艰辛。 吴兴抬手一刀抹了西凉兵的脖子,大喝道:“谁敢堕我中州军的威名,老子让他留在此地种一辈子的树!给我冲---” “冲啊!!!” 城中百姓虽然惶惶不安,可他们没有哭没有闹,因为他们的父兄,丈夫,儿子此时就在城外御敌,不少人自发组织到城门口去接退下来的伤兵,去照顾他们,不管那里有没有他们的亲人,那些将士都是为他们而战。 玉少绾一身男装站在城门内一排搭建的棚子内,她身后是她从江南高价请来的几十位大夫,都在带着徒弟和军医一起为伤兵看诊,解了军医的燃眉之急。挲 在来之前玉少绾便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对众人讲了,有人是为了钱,毕竟玉家出手阔绰,有人则是仁义。 耳边是城外的喊杀声,鼻尖是各种药香,玉少绾神色淡然,可无人知晓,她手中握着的一方锦帕早已被汗水湿透。 傍晚时分,西凉军退了,城门一开,城内百姓忍不住开始小声啜泣,相携着回家,这一日,又平安过去了。 武靖军不住在城内,一直都是驻扎在城外,为武靖城竖起一道屏障,除非他们全军覆灭,否则,就是剩余一名武靖军也不会让西凉军入城。 一队传信兵骑马飞奔在城内,玉少绾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示意身后的近卫去请人。 守拙脸上还带着血污,没顾得上清洗,他是要去城中的王府送信的,姜奉然逢战必上,每一战后他都要向京城传信报平安,京城再将姜奉然的消息传去北境。 “玉九……公子。”守拙擦了一把汗,他见玉少绾着的是男装,便话音一转改了口。挲 “你家公子无事吧?” 守拙抹了一把汗,“手臂有些擦伤,无大碍。”他还要急着去王府送信,回去还要看着姜奉然包扎伤口,没有他看着,姜奉然一定不当回事,准是胡乱包扎。 他知道玉少绾要问谁的情况,犹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压着声音说道:“钟灵公子肩上中了一箭,他不愿意退下来,留在了军营,军医稍后就为他拔箭,他不许我往京城传信,玉姑娘可别说是我说的。” 守拙仓促说完就跑了,留下原地脸色有些发白的玉少绾,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对后面的侍卫说:“派人去城外军营请见李成梁将军,就说……玉家为武靖军送伤药来了。” “是!” 退回城中的都是重伤的士兵,而一些轻伤的则留在军营,不愿意退下来,就算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们也不愿意退。 自从玉少绾来了武靖以后,每日银子如流水般的砸向武靖,不是粮食布匹就是伤药,武靖知府黄觉先看到她都觉得像是在看财神爷,对她毕恭毕敬,无所不应。挲 可是玉少绾除了要求几次要去武靖军中探望伤兵,为武靖军增添棉衣棉被外,没什么大的要求,以至于黄觉先现在见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再怎么砸钱总得有所求吧? 没人给黄觉先解惑,明白的人都明白,玉少绾每一次去武靖军中都会单独和一个人说会话,众人会意,可谁也不敢拿那个不开窍的人开玩笑。 亥时。 夜色笼罩着大地,春风浮动,掀起帐帘,随即又落了下来,钟灵肩上的箭已经被取出来了,他喝了药便睡了。 迷迷糊糊间,他总感觉帐子内有人,一直在看他,奈何药中放了安神的药材,钟灵怎么也睁不开眼,只鼻尖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莫名的熟悉。 良久,他听到帐内一声叹息声,随后帐内掀起一股风,那灼热的视线便消散了。 一盏茶后,李成梁亲自送裹在斗篷下的玉少绾出营,他看向玉少绾,眼底带着感激,抬手一礼:“玉姑娘大义,我代武靖的百姓谢谢你。”挲
第373章 推一把 玉少绾忙侧身避开,无声的笑了一下,“武靖为大雍守边境,玉家理当出手相助。”肵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一眼军营,低声道;“更何况我目的并不纯,将军……不是知晓吗?” 玉少绾这般坦然,李成梁着实没想到,他笑了一下,说:“那就预祝姑娘早日得偿所愿。” 起初武靖的将领并不知道玉少绾来武靖的目的,还以为是景慕笙在京中和玉家达成了某种协议,玉家才让玉少绾过来的。 可是后来,众人逐渐发现不对,要说玉少绾是来和武靖做生意的吧?那也不像,哪有做生意一直往里砸钱的? 后来,还是姜奉然喝醉说漏了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玉少绾都会找机会和钟灵说话,大家还以为她是想通过钟灵给景慕笙传信,谁知她就是冲着人来的。 可惜的是,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知晓,姜奉然即便醉了,也清楚钟灵志不在此,他如果不做将军,那一定会专心剑道,总之,不会停留在儿女情长上。 是以,尽管私下有人议论此事,可当看见钟灵时,众人默契的绝口不提,在武靖将领心中,钟灵的身份是极其高的,听闻跟随顾岸回武靖的侍卫说,景泓对钟灵向来都是称呼“哥哥。”肵 只是,众人看到玉少玩绾如此情深,又见钟灵心静如水,便都觉得玉家九姑娘任重而道远啊…… --- 远在北境的镇远侯收到京城的来信后,笑着和姜成业说:“这小子现在有长进了啊,都扬名武靖军了,跟着李成梁就是不一样。” 姜成业含笑道:“听闻能得李成梁亲自教的人只有三人,一位就是还在书院读书的小世子,一位就是之前跟在郡主身边的钟灵,还有就是奉然。” “虽说奉然是捎带的,可是如今看来他去武靖的决定是对的。” 镇远侯哈哈大笑几声,“那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能学得几成,就算有三成我也知足了,李家兵书啊……” 他那愉悦的神情看得越国公心里泛酸,越国公视线移到自家不争气的小儿子身上,深感有些无力,早知如此,他也将儿子送到武靖了,如今却只能跟在后面押运粮草。肵 冯世坤忽然脖子一凉,瞥见他爹不善的目光,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脚控制不住的往他大哥那移了移,越国公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平江城内,再一次击退南越军后,众将领汇集在平江城内的王府中议事,梁禅招呼众人喝茶。 崔经年几口将杯子中的茶喝完,递到桌上,看向梁禅,笑道:“我们都是粗人,世子不必如此招待我们,有口水就行。” 有人笑着附和,这种时候一口好茶不如一口好酒,可平南军军纪严,不允许军中饮酒,即便小胜一场也不行,谁能保证敌人不夜袭。 梁禅一笑,眼睛微弯,吩咐齐阳,“吩咐厨房,一会给诸位将军上好菜好肉!” “是!” 崔经年虽是徽州主将,连日以来众人也是对他刮目相看,他行军有度,谨小慎微,可每当抓住敌人的踪迹,必定咬定不放。肵 平江城和其他两处战场不同,平江城后面就是大黎山,除非兵临城下,否则战场几乎都是在大山内,其作战的难度为三方战场之最。 可是崔经年就好似极为擅长山林之战,麾下的将士也是勇猛异常,经常能在树上不吃不喝待上一日一夜,直到敌人出现在山野间,出其不意的将敌人斩于刀下,其定力,耐力令人咋舌。 饭饱之后,梁禅在桌子上摊开大黎山的地图,他抬手指向一处,说;“这几处布防比较薄弱,我猜想他们一定x会从此处突破,明日崔将军带人从这里穿行……” 夜已渐深,烛火摇动,摘星楼内,景慕笙正在桌案前雕东西,室内只听到刻刀在玉石上雕琢的声音,忽然外间传来走动声,舒卷推门进来。 “战事焦灼,朝臣惶惶不安,已经有人开始奏请陛下立太子了。” 京城发生地动后,有言官上奏,不该以举国之力抗击外敌,还是和谈最妥,还说地动就是上天在预警,这一言一出,可笑的是竟然有其他官员附议,明德帝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几岁,一场春雨后就病了。 本是风寒,这可吓坏了朝臣,大雍在打仗,还是对抗三国,明德帝这一病,众人瞬间没了主心骨,等明德帝能早朝时,便有言官开始上奏早立太子了。肵 景慕笙头也没抬,烛光打在她脸上,只见她轻启唇,说了三个字:“推一把。” 舒卷怔然,不是因为景慕笙的这句话,而是景慕笙说这话的神情,那般无关紧要,好似立储这天大的事对于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不管是不是因为景慕笙提前预知了未来龙椅上的是何人,还是因为她压根不在乎是谁,舒卷都觉得她太过淡然了。 她就好似这京城权利漩涡中的看客,任由风浪在京中翻滚,她都是那一个独坐小舟上安然无恙的旁观者。 在几次早朝后,明德帝没有和任何朝臣商议,定下了六皇子萧元琢为储君人选,虽然不少老臣早已猜到,还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风浪。 三皇子出身高贵,其母出自越国公府,暗中自然有不少人拥护,四皇子文才武略样样皆备,也是皇子中的翘楚。 如今明德帝选了出身不显的萧元琢,暗中拥护其他皇子的朝臣自然不乐意了,明德帝在每日处理军报的同时还要面对各位朝臣的进谏,着实是有些心力交瘁。 他也清楚现在还不是立萧元琢为太子的最好时机,萧元琢还太小,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分府,便很难有自己的人。肵 不像其他皇子,早已出宫,能私下和朝臣接触,手中握着的东西都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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