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抵了抵腮,叶长风忽然玩味一笑,果然,她依然是她,即便没了记忆,骨子里她那副执拗与坚持,仍旧没变。 温婵打了他一巴掌,却并不害怕,她本就是这样烈性的女子,若非姜行用她儿子,她亲人的性命拿捏住了她,她本是要跟那些厉城军同归于尽的,如今在叶长风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她,能拿捏她。 她怎么可能妥协! “长风哥哥,你真的是我记忆中那个长风哥哥?你我二人纵然过去有旧,也一定是发乎情止乎礼,可现在,你却不顾我的意愿,想要轻薄于我?” 失忆前脑海中那些旧事,她记得模糊不清了,清楚的记得跟叶长风的交集,的确只有醒过来的那一个月。 他虽然是她过去那位青梅竹马,爱的要死要活的情郎,但从未越雷池一步,甚至叶长风都不敢牵她的手,不敢正面看她,现在却要亲她? 叶长风勾起嘴角,反而是笑了:“婵儿觉得,我变了吗?” “对,你变了,你变得不像是你,不像是叶长风,让我怀疑,这个不顾我的意愿,设计我假死,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记忆里温柔的长风哥哥。” 温婵言辞激烈的很,因为无所畏惧,便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真是痛快。 高大男人低头看着他,将她挡在自己身体之下,两人的影子,好像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体。 “我怎能不变呢?明明是你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先在一起,可国公爷硬生生拆散我们,将你另嫁他人,又用手中权柄,将我流放岭南,倘若没有变故,你我此生便不复相见,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在想着你,念着你,就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你面前,能配得上你,我一日都不曾忘记你,婵儿。” 叶长风这话说的无比痴情,痴痴的望着她,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我的位置,还是你变了心,把我们的过去,都给忘了?” 温婵一噎,她这人的性格,向来吃软不吃硬,叶长风说的如此凄楚,像是在控诉她有多么的负心,而这些年,叶长风所作所为,的确是不曾忘了她的样子,纵然远在岭南,也时常会给她送东西,后几年的时候,若非叶长风送来的粮米银钱,王府、还有萧舜麾下的兵马,是支撑不了那么久的。 她的确欠了他的。 受了他的好,欠了他的情,现在却对人家不假辞色,说人家是人品多么低劣之人。 她这种行为,跟利用叶长风有什么区别呢。 知恩不报,她温婵就是如此,仗着叶长风爱她,喜欢她,却不愿付出好处? 果然,她的脸色黯然,开始愧疚起来。 真是个傻丫头,别人都不必使计谋,只是装一装可怜,她就开始心软,开始原谅他的轻薄唐突。 姜行那厮大概也是看准了婵儿这一点,才慢慢软化了她的心的吧,真是狡猾。 让婵儿曾经最爱的是他还不够,重逢后又成了婵儿的夫君,让人如何能不嫉妒,不恨? “长风哥哥对我很好,这么多年……也帮了我。” 温婵话锋一转:“可是,即便长风哥哥对我有恩,也不能让我以身相许报答,更不能不由分说的轻薄我。” “我是因为爱你,才会情不自禁,我也只是个普通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想要抱她,想要亲她,不是很正常吗?婵儿已经见识过男人到底有多么卑劣,还以为我是圣人不成?” “我在问你一次,你爱萧舜吗?” “不。”温婵回答的非常坚决,然而被叶长风问这种话,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过去有旧,温家是对不起他的,倘若梁朝没有经历交替之乱,他没有因为被爹爹打压而来到岭南,按照他出众的领兵才能,早已是二三品的大将军。 可也正是因为被爹爹打发来到这种偏僻地方,他才逃过与梁朝共存亡的下场,如今萧舜的势力没有被灭,岭南置身事外,居然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爹爹当初一定没想过,叶长风来了岭南也会有这样一番造化,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那你爱上姜行了吗?” 温婵脑海中,闪过姜行那张脸,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双比女人还要妩媚的桃花眼,若不是过于凌厉的气势,可能会被人认成是女扮男装。 那样对别人冷酷无情,不苟言笑,连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的人,对她却总是很温柔。 调戏她时带着得意的笑,看透她伎俩包容宽和的笑,甚至在床榻上,坏心眼看着她越发沉沦的笑。 最后画面定格在广陵山,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看那漫山的雾凇,她在看景色,他却在看她,转过头时,被她抓到他的偷看,这个男人,居然露出了几分羞赧。 温婵回答的停顿,让叶长风笑容消失了,他忽然捏住她的腰。 温婵吃痛,叫了出来。 “他碰你了?” 他说的是谁,自然是姜行。 看着他略带嫌恶的表情,温婵从震惊过后,就慢慢平静下来:“我在他身边呆了一年多,长风哥哥不是最了解男人是如此的卑鄙,姜行有没有碰我,长风哥哥不应该有心理准备吗?” 叶长风的痛苦,不是作假的。 虽然知道,落入别的男人手里,以她的美貌很难保住清白,而姜行更加不可能对一直爱着,求而不得的爱人,压抑得住□□。 但亲口听到她承认,叶长风的怒火完全爆发出来,他压抑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 “明明我们才应该在一起,就算你不能违抗父母之命,嫁给了萧舜,可现在梁朝都没了,萧舜自动放弃了你,你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他又痛苦又绝望,为什么她跟萧舜都分道扬镳了,那个姜行还是冒出来了,他为什么不去死,总是阻碍着他? 温婵吓了一跳,总感觉眼前的叶长风,暴戾又烦躁,简直像是一头困兽。 阴暗都不足以去形容他,他好像疯了一样。 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叶长风认为是在逃避,捉住她的手腕,用力扣在自己身边,凶狠的毫不留情。 叶长风武将出身,身体比姜行要高大强壮的多,姜行虽然高,但身体属于精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尤其穿一身玄衣的时候,特别显得腰肢纤细,身长玉立,眼前的叶长风,便是完完全全的壮实了。 他几乎有温婵三个宽,这么把她捉住,就像在拎一只小鸡崽。 温婵吃痛,手腕处迅速变红,感觉像折了一样的疼。 叶长风却恍若未闻,双目赤红仿佛入魔:“是我先来的,是我先爱上你的,我等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就等来一个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吗?温婵,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你跟萧舜姜行都是自愿,就跟着我,这么让你为难?” 温婵难堪万分,脸都涨红了,她确实犹豫了,可这也不是叶长风讽刺自己的理由! 他这样说她,跟说她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愿意的吗? “你要背叛我们曾经的感情?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你呢,婵儿,你可有想着我一点点?你跟萧舜孩子都生了,跟姜行也有了夫妻之实,就跟我不行?”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臂,温婵完全无法挣扎,更不能再甩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下一刻,叶长风身子都僵住,赤红从他双眸中慢慢褪去,缓缓放开她的手腕,因为他用力的缘故,她手腕已经被他攥出瘀血。 他看到,她的眼泪,簌簌流下。 温婵曾经,是个不爱哭的姑娘,在他记忆中,她总是明媚的笑着,像一朵迎风盛开的红山茶。 “长风哥哥既然这样爱我,为什么被赐婚的时候,不带我走呢?” 她那时是真的惶恐不安,什么都不记得,娘亲只会对着她流泪,那个爹爹除了要她跟宫里的嬷嬷学规矩,便是告诫她要做好皇家媳妇,根本没有半分关心她这个女儿。 要嫁给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她害怕极了。 如果当时叶长风有勇气带她走,她想,她是愿意的。 “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第96章 面对她凄哀的眼泪,叶长风冷静下来,浑身冰凉。 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打算好好待她的,为什么会伤害了她,在看到她为回答爱不爱姜行时产生了犹豫,嫉妒就犹如毒蛇,啃噬他的内心,让他生出破坏的想法。 他不想伤了她的,尤其更不想被萧舜和姜行比下去。 “抱歉,婵儿,我太激动了,抱歉。” 放开禁锢她手腕的手,她的手腕上青色淤痕及其明显,害怕的盯着他的样子,让叶长风喉间发苦。 “听到你喜欢姜行,我就失去了理智,婵儿,我不是想要伤害你的。明明我等了你六年啊,婵儿,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为什么你可以原谅萧舜,对姜行产生感情,却无情抛弃了我呢?” 温婵眨眨眼,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不知为何,她在姜行面前流泪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可在叶长风面前,却觉别扭的很,好似被他看到了脆弱的一面。 难道当真是分别太久了吗,叶长风让她感觉生疏。 “我没有……爱上,姜行。” 脑海中闪过姜行温柔跟她说话的样子,温婵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但在叶长风面前承认自己爱上了姜行,岂不是在刺激他? 她觉得,叶长风有点可怕,跟记忆里长风哥哥本应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像,也有点危险。 相比别人,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在姜行面前还可以暴露真实性情的自己,说点实话,姜行虽然看着暴脾气,实际上对她容忍度很高。 而叶长风,大概不行。 她下意识选择了谎言,也并不算说谎,她的确没有真的爱姜行,只是在不断妥协中,寻找他的优点,不然还能怎样,杀了姜行,让温家所有人一起陪葬? 叶长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张端正的脸上忽然露出奇异的笑容。 “是我误会婵儿妹妹了,对不起,婵儿妹妹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心胸也宽广,仁慈和善,一定会原谅我的失态吧。” 温婵笑的有些勉强,如果要伪装,她伪装的也习惯了:“没……没事的,可是长风哥哥,你真的捏的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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