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用衣袖擦了一把脸:“没事,你家姑娘呢?” 翠儿掐腰:“成婚在即,我家姑娘筹备婚礼用品去了,您也知道,九皇子身份矜贵,婚礼上自然不能出岔子,我家姑娘自然要好好准备。” 沈星语:“应该的,那我晚上再来见表表姑娘。” 到了晚上再来,又上演了同一幕,沈星语照旧一句:“我明日再来。” 沈星语从这边回去,换了一套衣衫,提了点心去阅微堂,站了一个时辰,潭嬷嬷出来道:“少夫人,公子今日公事繁忙,没空见您。” 一连三日,沈星语处处吃闭门羹。 淇韵掀了帘子进来,盛如玥目光从外头收回来,“姑娘,少夫人已经走了。” 盛如玥淡淡一声:“嗯。” 翠儿笑:“姑娘,您是没看到,少夫人现在的脾气可真够好的,冷水泼下去,一点脾气也没有,叫她跟您嚣张。” 盛如玥手里的拳头攥紧,瞪过来:“你用的冷水?” 翠儿:“是啊。” “反正姑娘很快就是皇子妃了,别说少夫人,就是世子,以后也得仰仗您呢,少夫人可真够不长眼的,现在还不乖乖来给您赔” “罪”字还没说出去,盛如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嫂子再不济也是出生公侯之家,是世子妃,轮的到你一个婢子嘲笑她?” 翠儿脑袋是懵的,直到被卖到牙婆手上,她也没弄明白,盛如玥为什么要将她发卖了。 “嫂子今日又去大厨房亲自做点心了?”盛如玥修剪着花枝道。 淇韵道:“是的,大厨房里下人多,今日又装似随意问了烧火的梅儿,问了引吉一些家事,可能还是不死心。” 盛如玥指尖拨了拨嫩黄的菊花瓣:“人是好人。” “没人罩着,以后吃多了苦头,自然就知道,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最合适。” “灯芯草的事,”她迟疑了一瞬:“她也该知道了。” -- 一连吃了七日的闭门羹,沈星语这晚终于得到顾修的允许,进了他的书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被允许进来了,顾修还是将她当做空气,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公务。 沈星语小心走过去,抱住他胳膊,身子贴过去,带着讨好的声音:“爷,该休息了。” 顾修将她推开,“滚!” 粟圣公俯的嫡出姑娘,怎么可能没有自尊,沈星语被推开,面上难堪,心里酸楚,一瞬间,她很想问一句,是不是他永远不会为自己低一次头? 他这个脾气,能不能为自己改变一点点? 罢了,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性子,何况是自己惹他生气的。 最终,吸了吸鼻子,又贴过去:“对不起。” “我不应该说跟你和离的话。” 这一次,顾修没有推开她,但也没动。 沈星语主动坐到他腿上,将自己送到他怀里,吻他唇角:“你不要跟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修脸偏开,避开她的吻。 沈星语嘴巴落空,又道:“在我心里,您才是最重要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心中只有您一人。” 顾修僵持了一瞬,目光转过来,“是你送上门来求我碰的。” 沈星语扯着衣襟,低声:“嗯,是我这个玩意,求你纡尊降贵来睡。” 他的手掌这才卷着裙边,雪白修长的腿一点点暴露出来。 一番亲密,顾修将她的衣服扔过来,重新扣上衣服,从那个声色犬马的世界里剥里出来,清淡一声,“你该回去了。” 沈星语怔楞了一顺,捡起凌乱散了一滴的肚兜,诃子,大袖衫,穿好,温温柔柔一声,“我回去了……” 顾修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俯钞,目光低垂,唇瓣微微抿着,没有出声。 一连三日,还是停留在这个进展,沈星语愈发焦躁,他知道顾修从来不是好哄的人,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阿迢似乎是被他给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不知道任何消息。 她努力剥除心里的芥蒂,她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他还在生那句话的气,这些羞辱,是她该受的。 是她失了分寸,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她像过去那样和他欢好,亲吻他,任由他摆弄。 用温润的声音,和着他最爱的旋律,春日化雨般的温柔。 顾修,我这样爱你,你能不能,也谅解我一次? 她手抱紧他的脖颈,终于,控制不住问出来,“爷,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阿迢?” “就一小会就好。” 顾修眼里染上的一点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气,“滚。” 他下了床,起身穿衣服,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背。 沈星语从身后抱住他,哽咽的哭:“你就不能,对我好一次吗?” “就这一次。” 顾修冷冷的掰开她的手:“你明天不必来了。” 沈星语心脏揪扯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上衣服,走出阅微堂的,直到被白大夫的药童丁芷撞上,她一团浆糊的脑袋才稍稍恢复理智。 “少夫人。” “这个时辰,是谁生病了吗?” “世子爷常服用的一味药没了,我来送药。” 沈星语心中奇怪,顾修身强力壮的,他哪有什么常用的药? “治什么的?” 丁芷:“没什么,寻常药,少夫人,您慢走。” 沈星语觉得丁芷的神色很奇怪,脚尖转了方向,悄悄跟过去。 “今年的灯芯草还没有下来,还要等上一个月才有新的,这次的品质不太好,记得分量要多放上两根,否则避孕效果怕是要打上折扣,另外香囊换的也要勤快些,最好两天就换一次。” 沈星语手捂上嘴巴,才没让自己出声,听见潭嬷嬷道:“知道了,爷的香囊一直换的勤快着,两天必然要换的。” 沈星语脑子里嗡嗡的,顾修一直在避孕? 她想起来顾修给的那些助孕药和避子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自己找理由,她是顾修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不纳妾,没道理不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或者是潭嬷嬷和白大夫有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是忍着怎样的冲动,摁耐一整晚,到了白天,才若无其事的甩开人,将避孕药和助孕的药带进药店去看。 普通的甘草和几味药材炮制的而已,既没有助孕的成分,也没有避孕的成分。 沈星语不信,跑了六七家药店,都是这个结果。 日头从西边落到地平线下头,沈星语像个雕塑坐了整整一天,丹桂进来禀报顾修回来了,沈星语起身朝屋外走,被门槛绊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掉下来,碎成两截。 沈星语回身,弯腰蹲下来,看见这簪子里头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张纸卷着,上面隐约还有字迹。 这支簪子是沈祈生前送给她的最后一只簪子,她平日里从来舍不得带,都收在妆匣里,今日早晨心不在焉,随意拿了簪子带。 她展开,规整的隶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女儿珍珠…… 她瞳孔一缩,手指发颤。 为父很矛盾,我既期望着有一天你能发现这封信,又希望你永远看不到……
第45章 十五年前尘封的一切, 随着这封信被展开,沈星语指尖发颤,从这些文字间勾勒出她生母的真相…… 白妧, 一个聪明有谋略,自小要强的女孩, 她九岁便经营了自己的花圃,扛起了家道中落的白家生计,并逐渐让家人过上了富裕的日子。 十七岁的时候,遇见官任司林务的沈祈,两人一见相互倾心,很快组成了家庭。婚后, 白妧并不因为成婚便放弃独立,经营着花圃,也辅助沈祈侍弄御田, 俩人一起农耕育花研究水利, 生活富裕, 感情上甜蜜,三年连生两女, 生活很幸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切的美好,在她发现, 培育好上好的稻种,再育成秧苗移栽到田地里,产量会大幅增加,并设计出了利于灌溉的筒车之后戛然而止。 当时沈祈的父亲沈远是司农令, 他一眼从这件不世之功里看到了名扬天下, 从六品官职跃入成公侯之家的机会。 他上奏折将这件事揽到沈祈的头上,没成想, 入夜,自己将这件事告知儿子,儿子却当场翻脸,他不认为自己应该去剥夺妻子的功劳。 沈远却认为儿子此举太蠢,女子又不能入朝堂,这件事算到她头上,顶天了皇帝发些银子当奖励,若是算到他头上,沈家便可以名扬天下,得尽民心,皇帝必然赏公侯爵位。 沈祈耿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妻子名扬天下有什么不好,占用妻子功劳乃是小人行径,劝父亲追回折子,半是威胁半是劝,这折子若是呈上去,上头的人下来查,他不会冒领妻子的功劳,不会骗钦差,倒时,现有的司农令官职怕是也保不住,落得个欺瞒下场。 沈远气的快呕出血,嘴上也只能答应,沈祈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当晚回房中,也没和妻子提这件事,他以为他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他不知道,这件事在沈远夫妇看来,就是错失了天赐的爵位,如何能甘心! 这儿子算是白生了! 翻转了一夜,白生生错过一个宝藏的感觉。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下了决定,花重金寻了一剂独门毒药,白妧忙碌了一天归来,毫无防备的喝下婆婆递过来的茶盏,当场便中了毒,呕出血晕死过去。 沈远用白妧的命要挟沈祈,冒领下这个功劳,他们会拿出解药,否则,上头的人怪罪下来,他们夫妇和白妧一起死。 冒领下这个功劳,父母,妻子都能活,否则,三人都死。 沈祈妥协了。 沈远出手快且狠,乘着白妧昏迷,卖掉了她的花圃,将沈祈身边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 沈祈平日里不喜官场那一套,同样做官,他只会在田地里自己费心研究,沈远轻易就抹除了白妧的痕迹,换上的人,都是沈远族中忠实的拥垒。 一跃入公侯之家,这利益足以让全族的人疯狂,他们会跟着获多少利啊! 沈星语将信纸一点点揉在手心,将自己抱成一团,身子一下下发颤…… “珍珠,你要好好待阿迢,是她替你承担了所有……” 所以,当年,两次随着父亲上京都来的人是阿迢……根本不是她,和顾修有婚约的人……也不是她。 沈祈第一次来京都,受封粟圣公的时候,他应该是犹豫不决的,想揭发这件事,又不想妻子死,当时的他,其实行动应该并不自由,随身都有人监视着。 只要情况不对,作为人质的白妧和小女儿就会没命。 只是当时的他,远远没有料到,他的亲生父亲会那样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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