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听了,也觉高兴非常。 她忙招呼宫女们去准备一番,为景禾换了身轻便的衣衫,才一同离开凤仪宫。 景禾带的人不多,只芳草、孔嬷嬷与冬池三人。 至于冬鸢,则是叫她留在凤仪宫,也免得底下的宫人见主子不在,便偷奸耍滑。 景禾入主中宫之前,最常去的,也就是御花园。 这回她也不往御花园走,只从凤仪宫出发,将东西六宫都看一看。 冬池在一旁为景禾讲讲,这些宫殿都有什么过往。 大多是先帝时的事情,再往前的,冬池自也是不知。 行至一座宫殿前,本滔滔不绝的冬池微微顿了顿,将前边的话讲完,便不再言语。 景禾直觉此处有所不同,抬头看去,只见那院门上写着蕙兰宫三字。 她心中闪过几个猜测,朝冬池看去,问:“蕙兰宫,与皇上有关,对不对?” 先帝妃嫔之时,没什么不好告诉景禾的。 之前什么都说了,也不差这一个。 所以,若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那只能是与陆远寒有关了。 冬池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露出笑容,道:“对,皇上的生母苗婕妤,从前便是住在此处。” 苗婕妤…… 景禾记得,陆远寒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只是,究竟如何去世的。 她也不甚清楚。 事关人家的母亲,陆远寒不说,景禾自也不好细问。 “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想来也与娘娘提过。苗婕妤……是产后血崩而亡的,那日正是八月十五。”冬池只当此事不是秘密,便说与景禾听。 景禾听到苗婕妤的死因,却是微眯了眼,心中顿觉不对。 虽说生产是走一趟鬼门关,但……宫中之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可是说不清的。 之后陆远寒的遭遇,想来也不会好。 否则,也难以养成那样的性子。 还叫人赶去了微山行宫,也不知用的是什么理由。 将已是孤身一人的陆远寒赶走。 “蕙兰宫原先还住着一位赵答应,苗婕妤生产那日,为她四处求人。后来……死在了皇后手上。”冬池提起宫中秘事,重重叹了口气。 冬池说的这位皇后,当然不是景禾。 而是先帝时的皇后。 听人说,陆远寒杀回宫时,亲自动手,将先帝夫妇斩于刀下。 是怎样的过往,叫他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要这二人的性命。 景禾垂眸沉思片刻,不禁想起自己来。 若没有陆远寒,自己想也要走那样偏激的路子,为母亲报仇的。 至于后果…… 若是为了母亲,景禾不在乎后果。 “回去吧。” 景禾胸口发堵,没有再逛下去的兴致,只转身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回到凤仪宫,景禾才刚跨过门,便听见陆远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小禾苗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存稿,危!
第20章 下地狱 ◎小禾苗,便是下地狱,也有朕陪你。◎ 陆远寒来了? 景禾有些惊讶,她很少在这个时间见到陆远寒。 原以为他如寻常那般,忙到入夜,才回到凤仪宫与她一同用晚膳。 景禾露出笑容,走到陆远寒身前行礼,起身才道:“皇上怎的来了?” 陆远寒视线移到景禾身上,看着满面笑容的她,心底暗暗叹气。 明明是笑着的,他却并未在景禾身上感觉到笑意。 陆远寒敛了情绪,牵起景禾的手,让她靠近自己一些,半开玩笑地说:“朕这会儿来不得?” 景禾微怔,抬眸对上陆远寒那双凤眼,分辨他究竟是玩笑话,还是真恼了。 她迎着陆远寒复杂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轻笑一声,道:“只是出去走了走,没能及时接驾罢了。” 陆远寒垂眸看着景禾的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没有接话。 说话时那样求稳,想是……只将自己当做皇后,没将自己放在陆远寒的妻这个位置上。 景禾见陆远寒不说话,掌心沁出汗来,心中思绪翻涌,正想着该如何将话再圆过来。 却见陆远寒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问起了旁的事。 “苏丙煜的案子快结了,你若是想,行刑那日便去瞧瞧。”陆远寒搂着景禾的腰,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说。 “臣妾去……是否不妥?”景禾也想瞧瞧苏丙煜二人行刑,却只是想偷偷去瞧一瞧罢了。 陆远寒这个从来没规矩的,说的也定然不是偷偷去。 想是大张旗鼓,还要那苏丙煜二人瞧见风风光光的景禾。 思及此,景禾也难免好奇起来,苏丙煜和柳姨娘瞧见如今的她,会后悔当年决定吗? 也许苏丙煜会后悔没留下她,柳姨娘……怕只会后悔当年没一块儿杀了她。 景禾唇角染上几分讥讽,在她不知不觉间,便叫陆远寒收入眼底。 陆远寒看着景禾的眼睛,对她说:“你想大张旗鼓地去,或是想悄悄看一眼,都可以。” 景禾闻言,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下意识问:“若是悄悄地去,如何出宫呢?” 虽说陆远寒了解景禾的过往,明白她的遭遇与痛苦,知晓她为了母亲,能豁出所有。 但景禾仍是小心翼翼,将那股恨意与算计掩藏起来。 陆远寒视线停留在景禾脸上,良久才问;“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去,叫他们瞧瞧如今的你?” 景禾抬眸,与陆远寒对视,反问:“皇上去吗?” 陆远寒垂眸,略一思衬,道:“若小禾苗想去,那朕就陪你去。” 陆远寒总将话说得尤其暧昧,让景禾恍惚间以为,他们是一对相爱多年的夫妻。 不过也没关系,能和谐一些,总比争吵不合的强。 景禾点头,笑着说:“那臣妾……就请皇上同往了。” 话音落下,景禾刚想抬眸看看陆远寒的反应,便叫他直接打横抱起。 “皇上!” 景禾被吓得喊了一声,死死勾住陆远寒的脖子,生怕掉下来。 而陆远寒则是往床边走去,宫人也在此时识趣地退下去。 “你这是……白……白日……别碰!” - 那日直至最后,景禾昏昏沉沉睡去。 隔日醒来,她赌气了小半天,没肯搭理陆远寒。 陆远寒有政务要忙,自也不好一直留在凤仪宫。 他叫人送东西,空了便亲跑一趟,怎么说都没将人哄好。 景禾也打定主意,今日一定不能给陆远寒好脸色看,免得他又那样折腾人。 得……至少得叫他知道,她……她是不喜欢的。 也不是不喜欢,景禾就是觉得羞人,没这样放肆过。 若是很喜欢的人,自也不必管那样多的规矩。 景禾喝了口茶,眼睛直盯着桌上的糕点,陷入沉思。 这时,宫女进门来,到景禾面前行了个礼。 “娘娘,睿王妃来了,说是来拜见娘娘。”宫女道。 “睿王妃?”景禾蹙眉,苏家与睿王有过那样的事,怎的睿王妃还总跑到她跟前来。 “这睿王妃怎么又来了,别是家中有什么事,来求娘娘帮忙吧?”冬鸢也是皱眉,狐疑地看了宫女一眼,知道她定也什么都不知道,也没问她。 “罢了,请睿王妃到偏殿喝茶,本宫过会儿就去。”景禾又喝了口茶,吩咐宫女道。 “是。”宫女应下,行礼告退。 待景禾收拾了一番,才来到偏殿,见见睿王妃。 睿王妃一见景禾进门,草草行了个礼,便上前来拉住她的手,道:“娘娘可算来了,妾身久不进宫,还当娘娘是不愿见妾身呢。” 景禾有些奇怪,心说久不进宫就久不进宫,为何她要恼。 但面上景禾不显露半分,只道:“怎么会呢,睿王与皇上也是极要好的,本宫自然也与皇上一样。” 睿王妃笑起来,与景禾一同坐下,才提起自己的来意。 “听说那苏丙煜、柳婷婷判了砍头呢,娘娘知道吗?”睿王妃说话间,余光观察着景禾,想瞧瞧她是什么反应。 不过,苏丙煜、柳姨娘判了砍头这事儿,陆远寒是真没告诉景禾。 景禾垂眸微笑,道:“皇上那边,自然遣人来说过了。” 睿王妃若有所思地点头,微笑着提起苏兰,说:“今晨刚有消息,我想着……到底是苏侍妾的父母,便将此事告诉她了。谁知道……她竟如疯魔一般,闹着要出来。” 景禾闻言,目光移到睿王妃身上,姿态慵懒,仿若说的这些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只轻笑一声,道:“苏侍妾出来做什么?想见父母最后一面吗?” 睿王妃摇摇头,道:“她呀!嘴里边一直嚷嚷着,说她妹妹是皇后,不许下人们将她带回去呢。且还一直说,她要见娘娘,只要见着娘娘,便能救苏丙煜夫妇了。” 见着她,就能救苏丙煜和柳姨娘了? 景禾转头,一双桃花眼带了几分冷意,只看着睿王妃。 这睿王妃的心思也太过明显,跑来说这么多,不过是觉着景禾痛恨苏兰,定是想看苏兰倒霉的。 可人总是向前看的,景禾没有兴趣去看从前的人过得如何。 若长期如此,景禾只觉厌烦。 “一个侍妾得以进凤仪宫,也是不妥,王妃往后不要再提了。”景禾微微一笑,装作没听懂睿王妃的意思。 “这……妾身也是这样想的。”睿王妃掩唇垂眸,尴尬地笑笑,又说起苏兰在王府遭遇,“那苏兰性子倔,常常忤逆王爷,有时打得险些没了性命呢。” “王妃可听过,善恶终有报。这苏兰也好,苏丙煜夫妇也好,都是恶事做尽,才有了今日呢。”景禾唇角微勾,一双桃花眼透着无辜,仿佛是无意间提起这个的。 “嗯……对,对,娘娘说的是!善恶终有报啊!”睿王妃脸色一白,霎时想起睿王和自己,捏紧了帕子,强撑着笑,“可娘娘,柳婷婷罪大恶极,您杀她是为报杀母之仇。那苏丙煜呢?他是娘娘的生父,娘娘不为他求情,还想要他的命,多少有些……有违孝道吧?” 有违孝道? 景禾心中直冷笑,应付起睿王妃,也带了几分不耐烦。 “这孝道……为母报仇是孝,弑父为不孝。不为母报仇,与那杀母仇人和谐相处,是为不孝,留住父亲性命又是孝,二者既然相悖,那换成睿王妃……会如何抉择呢?”景禾反过来问。 “这……自是保住父亲!且时隔多年,若无皇上为娘娘撑腰,寻常人哪里办得了这样久远的案子!”睿王妃想了想这等困境,心中只觉两难,更不愿多想。 “睿王没法为王妃撑腰吗?有些事情,不是能不能,是想不想。”景禾掩唇轻笑,后边这话不知是对睿王妃说的,还是对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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