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河边,二人并不往人群中靠近,只寻了个偏僻些的地方,远远望着前方绚丽的焰火。 “新年安康。” “新年安康。” 二人对视,说出这话后,恍然想到,这是他们一块儿过的第一个新年。 “远寒,我……” 景禾睫毛轻颤,正要说什么,却叫陆远寒整个儿拽进怀里,死死按住。 一道皮肉被刺穿的声音尤其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一瞬间的,她心中只余下慌乱,努力从陆远寒怀中抬起头,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陆远寒受伤了? “不怕,没事的。” 化妆成寻常家丁、百姓的锦衣卫很快反应过来,刀剑交手声在不远处传来。 没过一会儿,锦衣卫便带着刺客过来,向陆远寒禀报。 “皇上,刺客已活捉。” “秦喜,让你的人带回去审。” 陆远寒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虽唇角流着血,后背也淌着血,神色却无半点变化,好似刀子不是扎在他身上一般。 景禾难免担忧,仍与他靠得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反应辨认出什么来。 “我没保护好你,叫你吓着了,都怪我。” 陆远寒突然这么说,听得景禾一愣。 景禾冷下声来,“快快叫太医瞧瞧,强撑着做什么。” 说完,景禾给一旁两名锦衣卫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过来扶陆远寒。 一行人没看完焰火,便回了皇宫。 太医叫派出去的锦衣卫架着跑来,到福宁宫时模样好似去了半条命。 景禾开口安抚两句,又催促着进去瞧瞧陆远寒。 太医连忙进去,为陆远寒处理好伤口之后,又开了几贴药,叫太监快些去抓药来煎上。 景禾躲在离陆远寒最近之处,怕挡了大家伙忙碌,又担心他的情况,不敢远离。 陆远寒瞧着十分精神,就连处理伤口时都不皱一下眉头。景禾知道他定是痛的,可他觉着的痛似与旁人不同,也可能单纯不愿叫她担忧,反正瞧着比她还没事人。 “不担心,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陆远寒朝景禾看,伸出手去,勾勾她的手指,安抚的话随口就来。 景禾走近一步,牵起陆远寒的手,目光停留在他背上的是伤口,怪他谎话张口就来。 陆远寒笑起来,胸口一震一震的,惊得景禾忙按住他的肩膀,怪他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陆远寒也不笑了,只勾勾唇角,告诉景禾自己高兴得很。 景禾白他一眼,想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受伤了,还那样高兴,比好好的还高兴。 “你那样担心我,我好高兴,便是多受伤十次百次都值了。” 陆远寒还这样说。 景禾瞪着陆远寒,叫他把这话收回去。 陆远寒连连应好,神情却带着玩笑意味,像方才那玩笑般的话是真,此时答应的话才是真玩笑。 景禾也不再与他说话,甚至要出去,叫他好好休息。 陆远寒这才收敛起来,作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意思十分明确,就是要景禾留下来陪陪他。 “你看我都受伤了,好疼的。” 陆远寒不知何时还学会撒娇了。 一想到威名在外的暴戾君王撒娇,景禾便觉脊背发寒,怪得很。 但实际瞧陆远寒的模样,又觉得有种怪异的和谐。 好像他就是会说这话的人,会对她,也就是会对景禾说这话的人。 因着受伤,陆远寒也不再出门,只安心留在福宁宫养伤。而为了陪陆远寒,景禾也从凤仪宫暂时搬到了福宁宫,与他换了个地方同吃同住。 “只是暂时,待你好了,我还是要回凤仪宫去的。” 景禾又一次提醒陆远寒。 而陆远寒看似听进去了,但景禾打量着他那模样,仿佛在说既然如此,那就晚些好算了。 景禾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盯着不叫陆远寒把药倒掉,又亲手为他换药,以免他偷着漏去几回不换,故意叫伤口好得慢一些。 这期间,以东厂的办事效率,自是很快审出了个结果。 刺客是受雇的江湖杀手,不知道他的雇主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们当时在城东草庙交头。 对方蒙了面,看不清模样,也不说话,只将写了目标信息的信递给他。 至于信,知道目标是谁之后,那江湖杀手便将信给烧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有城东草庙一个线索。 这样的线索,跟断了倒也没什么区别。 景禾知道后有些担忧,但到底也是有好消息的。 万幸陆远寒身体底子本就不错,加上太医用了极好的药,景禾也一直盯着他上药、吃药,恢复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年后开印时,陆远寒已经基本大好。 景禾也不再留宿福宁宫,嘱咐陆远寒注意身体,便搬回凤仪宫去忙即将到来的元宵一事。 作者有话说: 新工作大小周,还加班,尽量更,更不了会请假 下本应该会先开现言,看灵感,也可能先开别的 不开的也会慢慢做大纲存稿,就是存稿进度会很慢
第51章 行刺 ◎太子没死。◎ 没能直接揪出幕后凶手, 陆远寒近些日子一直情绪不高。 只有遇见景禾的时候,脸上才显露几分笑容。 景禾也知道他心中烦躁不堪,也没在他面前提起除夕那夜的事。 又逢元宵将近, 景禾忙着把分发的赏赐清点好,又瞧着时间差不多, 叫人到永昌侯府慰问一番,赐下许多补品金银。宫中也要叫人准备元宵佳节那日赏下的元宵, 又要盯紧了采买之人,以免利用节日采买来中饱私囊。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一点油水都不叫人捞,恐生异心。但越是节日越是不能叫人钻空子胡乱来, 否则谁知道会出什么差错。 “娘娘, 冷宫那边来传话,说是陆彩云情况不大好,想是……时日无多了。” 冬池匆匆进殿来,朝景禾行了一礼。 景禾皱眉起身,来到冬池面前, 问:“这陆彩云……是先帝与皇后所出的公主?皇上登基之后, 扔进冷宫那两位?” 冬池点头, “就是他们,一个叫陆彩云, 一个叫陆月云,都已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的。” 先帝时的嫡公主,一朝宫变被送进冷宫。 景禾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 这两位公主曾对陆远寒等人做过什么, 但外人也不知道, 他们不像景禾这般会考虑甚多。 他们只会觉得是陆远寒冷血嗜杀,连懵懂无知的公主都不肯放过。 这般扔进冷宫已是遭受非议,更何况是人突然暴毙于冷宫。 管他是不是真的病死,人家只会觉得是陆远寒杀了他们。 “请太医过去,本宫先去瞧瞧。” 景禾松开紧握的拳头,带着芳草赶往冷宫。 冷宫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怎么样了?” 景禾快步往那边赶,小一会终于赶到,一进门便急着问。 冷宫管事的太监走过来,满面愁容,正要磨叽着说什么,便叫景禾推开。 等这些人说完话,景禾早自己瞧完了。 “人在哪?”景禾沉下脸问。 管事的一听便知不好糊弄,忙领着景禾到角落一间破屋前,犹豫着指了指。 “娘娘,可不是奴婢怠慢,是皇上他……” 景禾抬手截住管事后边的话,只叫他到外头接一下太医,准备好叫太医救治。 芳草有些不解,她大约也能猜到这位公主从前与皇上有什么过节,为何娘娘还要救她。 景禾听了芳草的话,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她在外头怎么死都与我们无关,不能突然病死在这里。就算救不回来,也得救,还得大张旗鼓地救。” 芳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景禾先一步进去,赶忙跟上去。 本就是冷宫,更别说这二人也曾是欺辱陆远寒之人,底下的人一贯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如何会给他们好日子过。饶是知道这些,进到那破屋内,景禾还是叫屋内的情景惊得一呆。 破破烂烂的,四处漏风,要什么没什么,连张床都不能说有,也难怪陆彩云病了。 屋内二人见景禾进来,纷纷朝她看来,只是神情相差甚远。 躺在床上的那位,想就是陆彩云,看景禾的眼神都带着仇恨,想来若不是她躺着动弹不得,是恨不得扑上来吃景禾的肉,喝景禾的血。 坐在床边那位,若没有旁的人会到这儿来,那想来就是陆月云了。她瞧景禾倒是没多少敌意,只是目光中满是警惕,像是害怕景禾做什么来加害他们一般。 “太医马上就来了,再坚持坚持。” 景禾的语气生硬,例行公事一般嘱咐一番,也不靠近,只余光一瞥,见陆彩云还算有一口气撑着,转头叫芳草出去催一催。 陆月云似是不敢相信般,上下打量景禾一番,犹豫着问:“你不是来杀我们的?” 景禾挑眉,不解陆月云的逻辑,冷笑,“杀你们做什么?要杀当年早杀了。” 陆月云还是不大相信,但明显也算是放心些许。 景禾瞧见她死死握住陆彩云的手,只当她是害怕陆彩云死,出声安抚:“太医应该快到了,瞧她的模样,应该能撑到太医来,且宽心。” 陆月云点头,还未说什么,便听得陆彩云先开口。 “皇后,你想知道为什么父皇那么恨陆远寒吗?” “彩云!” 陆月云一愣,忙出声打断。 景禾直觉其中还藏了什么秘密,皱起眉靠近,问:“说说看,为什么?” 陆彩云笑起来,声音有些哑,又带了几分阴森。 陆月云抓紧陆彩云的手,朝她摇摇头,目光中带了几分警告。 景禾打量着陆月云的反应,更对陆彩云知道什么秘密多了几分信任,毕竟若不是不能说,陆月云怎么会那般紧张。 但景禾心中又有几分隐隐不安,一时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那陆彩云所说涉及陆远寒,她还是想听一听怎么回事,便又走近一些,在床边停下脚步,朝床上的陆彩云投去询问的目光。 谁知陆彩云突然朝景禾扑来,手中抓着碎瓷片,惨白的脸带着渗人的凶狠,嘴里呜呜叫嚣着什么。 景禾也是反应快,迅速后退,却明显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时,景禾感觉手臂被人从身后抓住,整个人被往后拽去。 她立时猜到来人是谁,也不回头,只默契地往对方身后钻去,留出最大的空间让他对付陆彩云。 景禾站定回身时,陆远寒已经掐着陆彩云的脖子,把她死死摁在地上。 陆彩云确实命不久矣,本就是强弩之末,叫陆远寒这样一掐住脖子,瞧着像是要一命呜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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