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身上没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方才将人给放进来。 对盲女留在自己身边的事儿,景禾倒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对于盲女究竟有没有危险,她还是持怀疑意见。 但她也不至于因为怀疑对方,而不叫盲女在身边做事。 景禾这人一向心眼多,看人做事都谨慎得紧,压根就不怕盲女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民女向娘娘请安。” 盲女叫齐倓领着到了景禾面前,一双眼睁着目视前方,福了福身行礼。 “免礼。” “听齐指挥说你医术好得不得了,这不,好说歹说才叫他割爱把你让给本宫呢。” 景禾露出笑容,招手叫盲女过来,从发上拔了一根簪子,轻轻放到她手上。 “这簪子,就当做见面礼,若真能调理得当,叫本宫孕中舒坦一些,旁的赏赐少不了你的。” 盲女呆呆的,闻言欣喜地笑起来,忙跪下谢恩,想将簪子收起时,又摸不着地方。 齐倓赶忙上前接过簪子,为她簪上。 “皇后娘娘赏的,直接簪上吧。” 盲女循着声音来处,朝齐倓的方向点了点头。 景禾打量着二人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多瞧两眼后,心中便是了然。 若盲女没什么问题,安安稳稳过了这段时间,还伺候得好,便给他们赐婚吧。 齐倓走了之后,景禾叫盲女过来试试。 “刚开始还好,本也只是胃口不好,有些嗜睡罢了。可没过多久呢,便烦躁起来,腰也不舒服,腿也不舒服,总觉得有些水肿,叫人心烦意乱的。你是医女,医术有一手,瞧瞧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好叫这些症状缓和缓和,别那么折腾人。” 盲女走到景禾身边,先为她把脉,又半跪下来,摩挲着她的腿,找准穴位搭上手,并未立刻动作。 “娘娘,待会儿可能有些痛,您忍忍。” 盲女朝着景禾的方向,犹豫着说了这话。 景禾点头之后便不再看盲女,也不说话,瞧着像是忘了她看不见。 盲女也不动作,等了良久,才犹豫着喊了一声。 “娘娘?” 景禾这才露出抱歉的笑。 “瞧本宫,都忘了你看不见了。你按吧,本宫没事。” 盲女这才点头,轻轻朝穴位按了下去。 真是没骗人,这疼得,景禾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腿上水肿酸疼,整个儿是不通的,可本就酸疼难受,叫她多走走路也走不了几步,只能先按通了,再每日散散步。 好在景禾本就是会忍痛的,自从被送去庄子上,她便是喊疼也没人理她,久而久之便学会了忍痛。 当然,怕疼是肯定怕的,能忍也是真的能忍。 等了不知多久,仿佛过了一整日,盲女才算是结束了。 冬池忙递上干净的手帕,再次擦了擦景禾额头的汗,又给了盲女赏钱,叫她先在院里厢房住着,待明日再来。 送走了盲女,冬池回来瞧景禾时多了几分担忧。 “娘娘,这么疼,叫皇上瞧见了,还当她乱治呢。”冬池说。 “倒没有乱治,这毛病就这样。皇上来了可别乱说,本宫自己与他说便是。”景禾喝了口温水润喉,眼睛一闭,芳草便上前为她按按头。 晚膳时候,陆远寒终于抽出空到凤仪宫来,临走时严令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许来打扰,便匆匆赶往凤仪宫。 景禾瞧着陆远寒紧赶慢赶进来,又怕跑快了惊着孩子,又慢下脚步的模样,掩唇轻笑。 陆远寒伸手将景禾揽入怀中,问:“怎么样?今天那盲女如何?” 景禾道:“按得不错,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还得再瞧瞧,虽说你们查过,但……到底是太干净了些。” 陆远寒眯起眼,似是想到什么,良久笑出声来,什么都没说出口。 但二人只一个眼神,便会意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 渐渐入了夏,盲女在凤仪宫做了小几个月,与众人更是熟悉起来。 这其中便包括景禾,说话都热络许多,还许她随意走动,瞧着倒是全然信任起了盲女。 这日,宫人说鲁王妃和福安县主来了。 景禾与这两位打的交道并不多,一时间摸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将人给放了进来。 “皇后娘娘这身子,可是愈发重了。” 行过礼后,鲁王妃笑着与景禾说。 景禾也笑,“是了,走起路来也不大方便,腿脚总酸疼着,得亏有盲女给我时不时按一按,否则还得难受些呢。” 盲女听见景禾提起自己,循声颔首行礼,又继续做自己的活。 鲁王妃随意扫了盲女一眼,便不再看。 她只爽朗大笑两声,提起她今日来要说的事:“娘娘,要说之前是中宫无所出不好广纳后宫,那现在您都怀孕了,怎么也该选几个妃嫔到皇上身边吧?这怀着孕也不好行房,难道这么长时间,都叫皇上忍着吗?” 景禾闻言挑眉,“怎么?这么些时间忍不得吗?” 鲁王妃仿佛没听出景禾不高兴,说得起劲,“哎呀!皇上也是男人嘛!那男人怎么忍得住这么多个月不行房呢!” 景禾道:“皇上从前忍得了,如今定然也是忍得了的。总不能从前不是男人,这几个月又突然是了吧。”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火药味,鲁王妃听出了端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的好。 福安县主出声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得,从前是皇上没尝过,如今尝过了,自然是忍不得了。” 景禾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福安县主一番,笑道:“福安县主这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对房中术这般了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传出去……可有些不好听啊。” 福安县主脸色一白,忙看向鲁王妃。 鲁王妃赔着笑,“娘娘,是我们不懂事,胡乱说话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这……这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景禾也无意再应付他们,摆摆手,便叫他们退下。 盲女刚好为景禾按完了腿,行礼过后依照着记忆徐徐退下,行走间还有些磕磕绊绊。 景禾盯着盲女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当中。 冬池从屏风后绕出来,走到景禾面前,俯身问:“娘娘,感觉似乎……没什么问题。” 景禾摇头,“太完美了,一切都像是设计过一样。盯紧一些,别叫她发现了。” 盲女回到屋内,瞧瞧打开柜子,拿出香料,仔细看了许久,才放了回去。 她想,也许她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 “娘娘,她果然有问题!” 冬池挥退所有宫人后进了屋,打开香炉,让景禾瞧里边的香。 景禾也是精通香料的,一瞧便知怎么回事。 “熄了,换个味道差不多的进去。” “是。” 冬池动作很快,马上换好了香料,回到景禾身边来。 冬池问:“娘娘,怎么办?现在要拿她吗?” 景禾摇头,“看看她还想做什么,抓个现行。” 冬池又问:“那……奴婢是否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景禾又是摇头,“再等等,抓了人给他送去。” 于是,景禾没有抓盲女,而是等,等盲女再次露出马脚,看看她还有什么目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陆远寒闲来无事,到凤仪宫坐坐。 恰逢景禾瞧着天气好,带着芳草出去逛逛,这凤仪宫内,便只剩下陆远寒和盲女,与一干宫人们。
第56章 暗棋 ◎我爱你。◎ 景禾赶回来的时候, 陆远寒坐在正殿内,气得不轻。 而盲女叫人摁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熄了的香炉, 外边是东厂的番子,将整个凤仪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倒是意料之中, 趁着景禾走开动手。 只是景禾不知道,盲女究竟想做什么, 做了什么。 所以踏入正殿时,陆远寒那个责怪的目光,在景禾看来,是颇为莫名其妙的。 “怎的?抓住人了还不高兴?” 景禾走过去坐下, 笑。 陆远寒瞪眼, 似是没想到景禾会这样说。 不仅如此,他还摇着头,活脱脱像景禾辜负了他,去外边找情郎一般。 “怎么回事?她做了什么?” “你是故意借我的手除去她?” 二人同时开口,倒是叫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景禾眨了眨眼, 皱起眉, “你这脑袋瓜子想的什么?我是想着离开一会儿, 放松一些,好瞧瞧她到底想做什么, 却从未想过利用你去除掉她。除掉她?我自己不会除吗?” 陆远寒叫景禾劈头盖脸一骂,愣愣地看着她,似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景禾瞧他这模样,抬手指了一下他的额头, 又问了一遍。 “赶紧说说, 盲女做了什么?” 陆远寒看景禾一眼, 见她如此坦荡,丝毫不觉得别扭,一时自己别扭起来了。 景禾又瞪他,“快点,有什么不好说的,究竟做了什么?” 陆远寒叹了口气,指着那边熄了的香炉,“瞧瞧,她点了那个,想爬我床上去,叫我先察觉了。” 景禾恍然大悟般点头,“哦,又不是爬成了,你别扭什么?” 陆远寒看景禾,笑了笑,“这不是怕你心里膈应,说实话,我也挺膈应的。” 景禾不接话,只走到香炉旁,打开瞧了瞧,又走到盲女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眼睛是好的,不瞎,对不对?” 景禾直接问。 盲女眼眸一抬,倒是不装了。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盲女直视景禾,眸中似有不甘。 景禾笑了,她仔细想了想,若换成她是盲女,精心谋划到只差临门一脚,却叫人抓住,说一早就瞧出她不对劲了。 可她又确确实实隐藏得很好,不曾露出半点马脚,陡然被抓,心中定也是不甘心的。 “你的破绽,就是没有破绽,一切都过于完美,显得刻意。” 景禾回到陆远寒身边坐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盲女的反应。 盲女瞪大眼,模样瞧着像怎么都想不到一般,自嘲地笑了。 她摇着头,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是败在了这里。” 陆远寒也懒得再听盲女说什么,给秦喜使了个眼色。秦喜立时会意,带着东厂的番子上前,押走了盲女。 宫女们早被赶了出去,秦喜与盲女等人一走,殿内便只剩下景禾与陆远寒二人。 景禾转头去瞧陆远寒,打量着他的模样,只当是还为盲女一事恼火,便问:“方才不都说清楚了,还有哪儿觉得不舒坦?说一说,我瞧瞧能不能把你这气理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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