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白笑了,「不是。」 他撩起眼皮,静静看着她,「我想杀蔡源易如反掌,杀太子可能要费些心思,但也不是做不到。可杀了他们,并不能洗清我父亲的污名,也无法救出连鹤。我并不想撼动大周的朝局,太子野心勃勃,玩弄权术,但魏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他成为储君,局势可能更糟糕。」 青檀把伏己刀递给他,好奇道:「你不打算挑明自己的身份?」 李虚白接过她的刀,云淡风轻道:「我根本不在乎朝廷的抚恤,更不想特与录用入朝为官。李修林的儿子李琎还是下落不明最好。而我,李虚白,不过是幽城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夫。」 【ߓ⤽쨀妜騯��䣀ፊ 我感觉全文到此结束好像挺好的。(主要是下面到了愁人的感情戏环节,作者很想到此结束,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80章 80 青檀莞尔,「平平无奇?李大夫也太谦虚了吧。」 李虚白也笑了,「承蒙夸奖。」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虚白毫无隐瞒道:「先回益州拜祭父母,然后再去朔州,把那边的事情作个了结。」 青檀忍不住逗他,「了结什么?不会是在朔州有情债吧?」 她本是玩笑话,李虚白却立刻严肃地否认,接着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榷场还有一些生意,我想让无极看看是否愿意接手,若他无心经营,那就变卖转让,处理干净。我在朔州有居所,连叔可暂且在朔州呆两年,有萧元盛在不会有事。」 青檀心想难怪他要定个半年之约,益州和朔州分处南北两地,相距甚远,一来一回,加上处理榷场的生意,差不多需要半年时间。 「你让韦叔走之前把铁匣留下。玉玺的事我不会告诉师父,反正他也不知道里面有玉玺。其他的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铁匣已经放在我家里。里面除了玉玺,就是墨家的机关术和守城攻城要略。」 青檀立刻道:「那我现在就去拿。」 两人走下高坡,回到李虚白家。铁匣就放在他书房里,表面已经生了锈,比青檀记忆中要���很多。 她不自觉地嘀咕,「咦,我怎么记得铁匣很大。」 李虚白失笑,「那是因为你当年还是个孩童。」 青檀打开铁匣的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书简和古旧的图册上放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木雕莲花,花瓣薄如蝉翼,娇艳欲滴。 她举起那朵并蒂莲花,故意道:「不愧是在榷场做买卖的人,用一片木头,换走传国玉玺。可真是赚大了。」 李虚白窘笑,「等我清算了榷场生意,把所得收益都补给你。」 「那也不够,玉玺可是稀世珍宝。」青檀上下打量着他,正色道:「你得把自己赔给我。」 李虚白脸色微红道:「韦叔他们明早天不亮就走,你晚上带莲波来一趟,让他们父女再见一面。我顺便把刀还给你。」 青檀好奇问:「你到底借用我的刀做什么?」 李虚白卖了个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青檀见他不说,也没再逼问,拿着铁匣直接去了风云镖行。 江进酒见到铁匣,吃惊道:「你从哪儿来的?」 青檀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回答是韦无极给的。 江进酒一怔,「韦无极就是佛狸?」 青檀不便告诉他李虚白才是,顺势点了点头。江进酒恍然道:「难怪这小子擅长机关术!我被神仙的事搞的头昏脑胀,迷三倒四,居然没往他身上想!」 青檀道:「我在他家里住过几日,和他相处过,感觉人也不坏,他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到他因神力丹而短命,我有些不忍心。想请师父打听一下段思南的下落。」 提到神力丹,江进酒就有些尴尬,「你想替韦无极弄到解药?」 青檀点了点头,「以前没有解药,也许过了十几年,段思南制出解药了呢?」 「好,我这就请人打听,一有消息就送信给你。」江进酒说着,叹了口气,「幽城的事已经了结,我和张夼他们马上要走了。」 江进酒养的那只大白猫悠悠哒哒地晃了进来,围在青檀腿边蹭了蹭,好像知道分别在即,对她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青檀弯腰摸了摸白猫,轻声道:「师父,其实我早有退出风喉的打算,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铁匣,总觉得亏欠你。今天终于交还给你,可以彻底放下这个执念。」 江进酒了然道:「我知道。其实,你和阿松都不算是真正的风喉,我没有把你们的名字报上去去。」 青檀一怔,「为何?」 江进酒道:「我救过阿松,他跟着我替我做事,只是想报答我的恩情,不是为了封赏和身份。他这人无欲无求,一天到晚不吭声,还真是人如其名,跟一棵树差不多。」 青檀莞尔。 「至于你……」江进酒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她,「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我思前想后,觉得让你当风喉有点太对不起你,良心过不去。我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嫁个好郎君。」 青檀恍然,「难怪你一直劝我把封赏都让给张夼。」 江进酒窘笑:「我知道你无心于此,你和阿松一样,不在乎封赏和身份。」 青檀:「所以,我和阿松的俸禄都是你自己掏腰包?」 江进酒心疼的点头。 青檀撇撇嘴道:「难怪你这么抠门。」 「抠门?」江进酒瞪着眼睛,「不对吧,我这明明是大方!」 青檀站起来,拱手弯腰,深深一拜,「多谢师父。等师父成亲的时候,弟子一定会送一份大礼,把这些年的俸禄都给你老人家补回去。」 江进酒呸道:「什么老人家,我一点不老!」 青檀问道:「师父,日后没人气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江进酒口是心非道:「无聊?开什么玩笑,我打算重新收一个听话的乖徒弟。」 青檀含笑看着江进酒,心里有些发酸。一直想要离开风喉,可是真的离开,却又很难过,很不舍。 她时常吐槽江进酒抠门,也知道江进酒有私心会算计,可如果有人要对他动手,她一定会挥刀上前,拼却全力替他挡下来。 所以,她很理解韦长生为何要执意替弟兄们报仇,因为那种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情分,太深,太重。 青檀心情复杂地离开风云镖行,既觉得轻松,又觉得孤独。好像有一些东西,落在了遥远的地方,明明知道它在哪儿,可想要再去取,已经不可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可以重新回头的机会。 入夜之后,青檀和莲波悄然来到李虚白家。蓬莱给她们开了门,领着她们到了李虚白的卧房。莲波从衣柜进密道去见连鹤。 李虚白把青檀带到书房里,将桌上的伏己刀递给她。 青檀接过来,眼眸一亮,刀柄上嵌了一块小巧精致的白玉,握刀时,玉恰好就在她拇指下。伏己刀秀致细薄,玉也同样小巧轻透,犹如点睛之笔。 他柔声问:「喜欢么?」 青檀欢喜地点头,「喜欢,很喜欢。」 李虚白低头看着她如花笑靥,心想,喜欢就好,当她握刀的时候,一定会想到他,永远会记得他。 青檀抬起头,眼里含着爱慕,夸赞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李虚白心里一甜,慢慢道:「赵振根本不配得到玉玺,若不是为了复仇,我不会把玉玺给他。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痛快,索性敲下来一个角给你镶嵌在刀柄上。」 青檀先是惊讶,没想到玉竟然来自玉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琎有玉石之意。她的伏己刀几乎不离身,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愿意时时刻刻陪着她。 这人明明张着一张嘴,却比女人还要害羞,只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告白。 青檀抿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青檀刚想说这么快,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换成,「你早去早回。」 李虚白嗯了一声,迟疑片刻,期期艾艾道:「如果半年后我没回来,会让蓬莱把我的资财带回来交给你。」 青檀不解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未婚妻,为何不回来?钱财都送给我?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需要了。」 「为何不需要?」 李虚白含糊道:「我没有什么亲人,留着钱财对我无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送给你正合适。」 青檀没好气道:「为何不需要?你打算找个富家小娘子入赘啊?」 李虚白见她生气,忙道:「不是。」 青檀冷着脸追问:「那是什么?」 李虚白只好说:「如果半年内我不能突破枯木逢春第十阶,我就出家为僧。」 「出家?」青檀怔然道:「你即便不能突破第十阶也没有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 「据说吃了红伥会死的很难看,都是吐血而亡。」 青檀气道:「呵,你最难看的样子我早就见过了。你在古墓里饿的像是一根被煮过头的烂面条,路都走不动,还是我抱着你。你不会都忘了吧?」 「还有,你在耳孔山那个木屋里,在我面前脱的精光,」李虚白脸色泛红,急忙去捂她的嘴,「蓬莱在外面。」 青檀气呼呼地掰开他的手,「你活到三十六岁死掉也没关系,我才三十出头,再嫁就是了。像我这样年轻貌美,腰缠万贯的女郎,随随便便都能找个俊俏的小郎君,用不着你替我担心。」 李虚白脸上褪了红晕,黯然不语。 青檀目光灼灼道:「你要是不想,那就你就比我活的久,到时候你可以娶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我也不会吃醋。」 李虚白神色低沉,「激将法没有用,韦叔说,枯木逢春能练到第九阶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练到第十阶几乎不可能。」 青檀冲口道:「练不到那就更应该及时行乐啊,为何会想要出家?」 李虚白欲言又止,「……」 青檀冲口道:「干脆今晚就让你破了色戒,我看你还怎么出家。」 「你别胡说。」李虚白脸上再次泛红。 青檀抓住他的衣襟,「恶声恶气」道:「我不仅要刀上的那块玉,我还要你这块玉。」 李虚白想要抓住她的手指,青檀比他动作更快,手往下一滑放到他腰带上,啪嗒一声解开了腰带的玉扣,李虚白惊慌失色地握住她的手腕,脸色通红道:「你再这样我就喊救命了。」 青檀噗嗤笑了出来,挑衅地看着他,「你喊啊,我看谁来救你。」 李虚白被激将到这个份上,只好假装要喊,弱弱的只说了一个「救」字,青檀踮脚堵住了他的唇。 李虚白的双臂像是被卸去了力道,他鬼迷心窍地松开青檀的手腕,手臂不听使唤的将她搂在怀里,低头意乱情迷地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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