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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从上官雪的眼角流下, 挣扎的双手缓缓放了下去, 道：“祁褚, 若我不答应, 你是不是不光会把碧香杀了，连我周围所有的人, 包括我，都会葬身于此。” 祁褚轻抚着她的头，用最温和的语气道：“雪儿，你没发现这些侍卫连刀都没有带吗？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他放开了她，嘴角扬起阴鸷的弧度，笑着看着她道：“但是，他们是我精心挑选的人，就算没有武器，对付你的那几名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上官雪红着眼眶，道：“祁褚，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一阵风吹过，她的发丝变得凌乱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无助破碎感。 祁褚伸出手，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妖冶的笑着道：“除非我死。” 他看着上官雪这么执意的要离开自己，内心如千万根针同时扎着，短短三月之中的平稳的心绪瞬间被打破了，原本病态中带着的偏执又重新显现出来。 上官雪闭上了双眼，泪水滑落，她知道自己无法走了，妥协的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周围的人，包括碧香！” 祁褚扬起嘴角，示意侍卫将新的马车牵来，然后牵起她的手道：“好，我答应你。” 上官雪任由他牵着，回头看了碧香一眼，上了马车。 祁褚随着她的目光，抬头瞟了一眼，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了。 当年，他赶到悬崖边的时候，正好看见雪儿从悬崖上落下去，但是碧香站在一旁安然无恙。 后来不知怎么，她也掉落了悬崖，祁褚觉得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但是他并没有证据。 找到碧香以后，他问碧香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先是支支吾吾的说头疼，后面说就记不清了。 军中的大夫说她确实是撞到了头，但是祁褚总觉得不对劲，就一路将她带回了盛国都城。 如今，她竟然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瞒过他的人带她进宫，说明事情本身就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独独绑了她，就算答应雪儿不伤害她，他也绝不能放过他。” 马车上，上官雪看着马车朝陌生的方向走去，问道：“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祁褚依旧紧紧握着上官雪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光，像是期盼已久的样子道：“我们回王府。” 听到‘回’一字，上官雪觉得自己成了宁王妃的替身，一股气从心间涌出，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转头看向车外。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来了，上官雪下车顿住了脚步，望着金色牌匾上的‘宁王府’三个字，庄重而威严。 她知道，只要自己走进这个门，就踏入了未知的深渊之中。 “怎么了，觉得牌匾的样式不好看？那以后你喜欢的样子怎么样？” 祁褚在她一旁，习惯性的想再次牵她的手，却没想到上官雪先一步走了进去，让他扑了个空。 “我让小厮先带你回房间，等我处理完公务，再来找你。”祁褚紧跟在上官雪的身后道，示意下人带她回夫人的房中。 ————— 上官雪走进了一个淡雅的房中，首先进入眼帘的，一副女子的画像。 那画像上人的模样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她的内心十分的震惊。 上官雪走向前去，用手轻触着画像，根据墨迹可知道，作画的时间至少是一年以前了。 所以，这画上的人应该不是自己。 那么像自己，是——宁王妃吗？ “这画上的人是谁？”上官雪回头问带路的小厮，却没有得到回答。 她皱着眉头，又问了门口的另一位小厮，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上官雪‘哼’了一声，故意对他们说道：“你们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和王爷说，将你们发卖了，如何？” 两名小厮听后，吓的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道：“夫人，是王爷不让下人们和您说话的。求求您网开一面，发卖的事小，小的要是惹您生气了，被王爷知道后，恐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啊！” 上次发放孔明灯后，王爷就将管家狠狠处罚了一顿，不准他们再和她说话了。 上官雪看见他们的样子，知道祁褚恐是做了什么杀鸡儆猴的事，安慰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和他说你们的，退下吧。“ 随后，她将房门关上了，转过身，静静的望向那副画。 不知为何，上官雪觉得画上的女子虽然在笑，但是眉眼间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感。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公主，我们要不要把此时告知王爷啊？”念儿看没有人了，在上官雪耳边小声的道。 上官雪摇了摇头，对她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盛国都城之中，到处都是宁王的人，我们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她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低落的接着道：“就算告诉了皇兄，最后的结果也许是两国纷争，我们倒是不会如何，受苦受难的是百姓们。” 念儿听后，红了眼眶，问道：“那我们难道此生就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突然，门被打开了，祁褚走了进来。 念儿赶紧擦了擦泪水，低着头站在一旁。 上官雪瞟了他一眼，嘲讽的道；“怎么，现在不装做温文儒雅的书生了，进门连门都不敲一下的吗？” 随后，她摆了摆手，示意念儿先退下吧。 祁褚知道上官雪肯定很生气，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坐在一起。 上官雪见状，努力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继续冷冷的说：“我没有猜错的话，房中画像上的人应该是宁王妃吧，所以这是的的妻子房间，对吧。” 说道这里，她觉得这床铺也碍眼的很，立马站起了身，低头看着祁褚道：“我不想住在这里。同时，也请你记住，我是上官雪，不是宁王妃。就算我们二人长的很像，也是两个人，我更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祁褚皱着眉头，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着急看着她道：“雪儿，你就是宁王妃，是我的妻子，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上官雪挣扎的想离开，却被祁褚抓住了双肩，被迫看向他，眼泪又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 祁褚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用手擦去她的眼泪。 “你别再碰我了！”上官雪将头扭过去，刚刚亲口听见他说自己是宁王妃，她心里的委屈感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 虽然知道自己很可能如碧香所说的，是宁王妃的替身，但是真的亲耳听见的时候，难过的情绪瞬间被放大了。 祁褚收回了手，松开了她，内心的不安感加深了。 他害怕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会彻底厌恶了他。 祁褚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急忙解释的道：“真的，我没有骗你，当年你和碧香一起进的军营，你做去了医帐，她去了火头军那边。” 听到这里，上官雪委屈感渐渐的变少，疑惑却逐步的加深，她将头转回来，看着祁褚。 他看着她愿意看自己了，知道她至少愿意听自己说的话了，有些激动的接着道：“当年，你和我说，你的名字是裴雪，所以那日的戏文里，宁王妃的假命才被我命名为衣雨，分别取你名字两个字的一半。” 祁褚发现她的眼神里，满是半信半疑的样子，身子不自觉的像她靠了靠，接着道：“两年前，我让赵廷，就是我的副将，前左相赵昭之子，护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走。我发现他和北国有勾结以后，马上就赶过去，却不想晚了一步，亲眼看见他用剑刺进了你的胸口，还将你推下了悬崖。” 上官雪听后，胸口的疤痕处隐隐的如针刺一般作痛起来，她下意识把手覆在上面。 胸口上疤痕的事，只有她的皇兄们知道，连慕容烟都不知道。 祁褚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从碧香那处得知的？ 他和碧香说的话，到底哪个是真的的？ “那我问你，那时候的碧香呢？”上官雪想知道在祁褚的版本里，碧香是如何的。 祁褚听到‘碧香’一词，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道：“她就站在你的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当时气急，一剑刺入了赵廷的胸口，然后没有太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知怎的，她就忽然掉下悬崖了。 事后，我派人在山崖下寻你，没有找到你，却发现了她。细想之后，我觉得此事有问题，所以才将她带回了都城。” 上官雪听后，还是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于是试探的问道：“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带她回都城的吗？没有其他的原因了吗？” 祁褚看着她的眼睛，坦诚的回答：“还有一个原因，我当时以为她是你的妹妹，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在都城里安了家。 因为她和你关系很好，你也没有和我说她是你的侍女，而且她在你面前从不以‘奴婢’自称，所以我就自然的认为她是你的妹妹。 那日遇见她之后，我才得知你二人真实的关系。” 上官雪脑中乱作一团，若是按照祁褚的说法，到是也说的通，同时也解释了自己对于碧香的话的疑问。 毕竟，若祁褚把她当作宁王妃的替身的话，以她现在发现他的性子来说，应该是不会让她嫁给哑巴夫君的。 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她想的头有些疼，尤其是看眼前的人，还是觉得有些烦，于是‘赶人’道：“我知道了，今日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祁褚点了点头，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红细绳，将二人的一只手绑在了一起。 上官雪有些不知所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祁褚道：“我今日和你一起睡，这细绳是怕你半夜有有急事——” 上官雪听后，不可置信的打断他道：“什么？！你要和我一、起、睡？？？”
第27章 表明心迹 祁褚看上官雪的模样, 指了指一旁的卧榻，解释道：“你睡床上, 我睡榻上，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上官雪直接点破了祁褚的想法：“你是怕我半夜跑了吧，所以才如此做吧。” 她站起身，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做的事还少吗？” 祁褚也站起来, 眼神真切的道：“今日之事，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 但是你要记住，此生, 我对你, 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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