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听到这里,抱的更紧了一些,扶着她的后脑,目光坚定的道:“你往后都不会有事的。” 他决定,以后她的所有所触之物,他都会派人细细查验,尤其是膳食。 “至于孙答应,我们回盛国之后,为她在佛堂里立牌,佛子们会为她日日颂经文,好不好?”祁褚用温柔的语气,哄着怀中的人。 他心里很感激孙答应,要是没有她,雪儿可能也会同她一起离世。 若真的如此,他恐怕会屠尽齐国的后宫。 上官雪用力的点了点头,补充的道:“嗯,我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也会为她颂经文的。希望她下辈子,可以投到一个好人家,爱一个值得爱的人。” 忽然,门外响起公公悠长的通报声:“皇上、皇后娘娘、四皇子到。” 上官雪松开了祁褚,快速的调整了一下状态,随意的擦干了泪痕。 很快,一行人进了殿,走到了上官雪的床边。 祁褚看着满屋的人,嘴抿成了一条线,目光中带着不满。 雪儿还未痊愈,就被这样打扰,这要是在盛国,他是绝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她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动神色的揪了揪他的衣袖,眼神示意道,皇兄他们也都是好心来看望自己。 “皇妹,你怎么样了,身子还好吗,昨日是不是受惊了?”上官舟冲到了最前面,担忧的看向上官雪。 她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屋内的人道:“你们别担心了,我很好。” 随后,目光转向了皇后,真切的道:“希望皇后可以查明真相,严惩真凶,还孙答应一个说法。” 皇后正准备说话,却被上官治抢先一步,他道:“皇妹,你且安心养病,皇后会查明一切的,但是处罚一事,朕自有定夺。” 上官雪眉头紧锁,她觉得皇兄心中肯定是有了人选,但是并不会按照律法来处罚。 她面色苍白,但依然用有力的声音‘提醒’上官治道:“皇兄,孙答应她怀着你的孩子,却被人害死,这种惨无人道、人神共愤的事,还请仔细定夺。” 上官治叹了口气,道:“朕心中自然有数,皇妹你好生休息吧,我们再打扰下去——” 话说着,他将看向一直盯着他们的祁褚,接着道:“恐怕某人都想将我们赶出去了。宁王,朕念在你昨夜是因为皇妹,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你私带暗卫的事了。” 祁褚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嘲讽道:“齐帝还真是好能力,宫里这么多的人,连妃嫔和孩子都护不住。本王现在只庆幸当初没完全信任齐王宫的实力,带了几个暗卫来护雪儿。” 上官舟看情况不对,笑着站在了两人的中间,挡住了他们视线,道:“昨日也是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竟然会下毒,没有准备也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你说对不对,皇妹?” 他一边说,一边朝上官雪挤着眼睛,示意她拦住祁褚,莫要与上官治起争执。 上官雪握住了祁褚的手,摇了摇头。 “朕不想与人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皇后,你来之前不是说有些话想要问皇妹吗,那待会你就先留下,皇弟,我们就不打扰皇妹了休息了。”上官治说完,一挥袖,转身离去了。 上官舟见状,赶紧跟上,走到门口对不放心的上官雪道:“皇妹注意身体啊,为兄等痊愈再来看你。” 说完,就同上官治一起离开了。 皇后本想说什么,余光瞟向祁褚,有些欲言又止。 上官雪猜到她肯定是要问昨日她和孙答应发生的事,又害怕祁褚恼她,于是捏了捏他的胳膊道:“好啦,别那么凶啦,你坐在梳妆台那边吧,皇后她有重要的事要问我,你坐在这里会吓到她的。” 祁褚点头,对皇后道:“稍等。” 随后站起身,从柜中拿出一床软褥,弯腰放在上官雪的身后,扶住她缓缓的靠住,关心的道:“高度可还合适?软硬呢?” 她笑着望向他道:“都很好了,别那么小心翼翼了,我也不是纸糊的。” “好。”祁褚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 皇后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理清了一下思绪,道:“雪儿,昨夜本宫和皇上,以及太医都在孙答应的屋内查此事。但是,奇怪的事,孙答应的那杯见底的茶中,并没有毒。 银针已经试过了,没有变黑。然后,她屋中所有的物品,都细细的查了一遍,皆是无毒的。 只有一处,就是屋内的熏香,被人偷偷换成了麝香。 但是,雪儿,麝香它本身也是无毒的,只是会让有身孕之人小产,并不会致死。 你有孕一月有余,本就胎相不稳,而孙答应已经过了三月,因此,你感受会更为强烈一些。 此事十分诡异,所以本宫想来问问你,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官雪听后,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顿时间明白了为何昨日她会有坠痛感,原来是屋内的麝香缘故。 她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遍,缓缓的道:“本宫昨日两次到孙答应的房中,一次是上午之时,一次为下午之时。上午那次时间更长,但是并没有任何不适感,所以本宫猜测,熏香应该是午时之时换的。” 下午的那次,孙答应和本宫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然后小喜端来了茶,她打开盖的时候,说很苦,但是还是喝完了。 随后我们又聊了几句,本宫想要喝茶的时候,她就用力打翻了茶,最后说了一句‘茶里有毒’,就吐血倒在桌上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上官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惊恐害怕的余韵重新在胸口涌现出来。 祁褚看她的状态不对,站起身想要制止她们的谈话,上官雪捂着胸口,对他摇了摇头,努力笑着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深呼吸着,调节着情绪,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要为孩子变的更坚强一些。 过了一会,上官雪接着道:“所以,本宫觉得,就是茶出了问题。” 皇后低头沉思着,想起太医说过的话:“昨夜,张院判说,孙答应的脉象不是中毒,而是血崩导致的离世,可麝香的量,又不足以血崩。” 上官雪皱起眉头,不,应该不止是麝香。 若是因麝香,以她的身子,定会比孙答应更快血崩,茶中一定放了什么。 她在脑海里努力的回想着在军中辅助大夫行医之时,看过的的医书,好像有提到过什么。 麝香和什么加在一起,会让人致命? 若是纯苦味,孙答应不会没察觉,所以一定是苦中带着茶中的甘甜。 又苦又甘?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睁大的双眼,握住了皇后的手道:“蛇胆!是蛇胆!孙答应的茶中一定被被加了这个。” 蛇胆加麝香,会让有身孕的妇人血崩。 “张院判有问题,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蛇胆为奇寒之物,孙答应就算血崩也也不会立刻离世,所以他去诊脉的时候,定还有脉象,他隐瞒了这一点!”上官雪肯定的道。 既然,连院判都有问题,那其他太医,也信不过了。 “祁褚,你帮我把李明子留下的木牌给皇后。”上官雪刚到回齐国的时候,就听闻李明子一个弟子在齐国都城里开了一家医馆,她还去拜访过。 皇后拿着木牌,有些不解,问道:“雪儿,这是?” 上官雪解释道:“皇后娘娘,你拿着这个去找都城里李氏医馆里的大夫,把他们请进宫,查验茶中是否有蛇胆。本宫不信宫里的太医。” 皇后面色凝重的点头,握紧了木牌,此事牵扯甚大,若不查清,后宫之中定会永无宁日。 “谢谢你,雪儿,本宫知道后续该如何做了,最晚后日,定会有个结果的。”皇后站起身,向上官雪承诺道。 两日很快过去了,上官雪已经恢复了气色。 清晨,她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祁褚拦住了她,试探的建议道:“雪儿,要不你再躺一日,我担心——” 上官雪依旧套上了鞋,笑着道:“祁褚,我已躺了两日了,真的好了,再躺下去,我真的会浑身腰酸背痛!” 此时,念儿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头道:“公主,孙答应的事已经查明了,是贵妃所为,张院判已经被抓进了大牢之中。” 上官雪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握住念儿的胳膊,着急接着问道:“那贵妃呢,皇上说怎么处置了没?” 念儿头更低了一些,小声道:“皇上说,让她禁足在她的宫内,三年。” 上官雪松了手,后退了一步,心中的气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 “念儿,立刻为本宫梳洗,本宫要去找皇上评理!”
第81章 争吵 祁褚担心她才初愈, 身子禁不住,道:“雪儿, 要不用完早膳再去吧。” 上官雪知道祁褚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 她失落难过的道:“可我吃不下去,一想到两条人命,就换了三年的禁足,我心里就很是自责和内疚。” 上官雪牵起站在一旁的祁褚的手,神色认真的解释道:“祁褚,孙答应她是救了我啊。若我死在三日前, 你会先吃个早膳,再处理这件事吗?” 祁褚没有说话, 沉思了一会,眼神坚定的道:“雪儿, 待会我和你一起去。” 他看她现在的架势, 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人去, 万一上官治伤害她, 他还能护住她。 上官雪点头, 握紧了祁褚的手,抬头对他道:“好。我们一起去。” 半个时辰后,上官雪和祁褚到了御书房门口, 却被门口的公公拦下了。 “公主,宁王, 皇上刚刚吩咐奴才, 说今日无论是谁来, 一概不见。”御前总管面露难色, 低着头道。 上官雪手握成拳,感觉心中的气更盛了。 应该是皇兄猜到了她会来找他, 所以故意不见她。 “皇兄,你是在躲我吗?孙答应一事,你的处罚是不是太过有失公允了呢?两条人命,一条还是你的子嗣,难道就如草芥一般吗!”她站在门口,朝里喊道。 祁褚搂住了上官雪,在她的耳旁低声安慰的道:“没事儿,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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