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冰凉。 宋喻生手掌用力,将人扯到了怀中,两人共骑一马。 春风和冬月在一旁看着都觉着奇怪,这还是主子第一回 这样。 今夜他不但救下了这个小道士,还给她出了气。分明在知道人把他卖了之后,还一片低沉,恨不得杀了她,怎么现在就坐到了一匹马上? 但是主子的心思,他们看不透,也猜不透,眼看宋喻生已经策马离去,马上挥鞭追了上去。 * 大半夜,他们在路上纵马,还引来了不少的管事的人来管,不过一看人是国公府那边的,也不敢再去置喙。 没一会一行人就找到了一家客栈歇下,温楚累了一日,从早上知晓宋喻生是来寻找怀荷的时候,惊恐万分,到了后来铤而走险把宋喻生给卖了,再到最后,她被林宿简抓走。 短短一日,大起大落,这会一到客栈沾了床就睡着了。 不可避免又做了噩梦。 “李昭喜,那个妖妃已经死了,你不是亲眼看着她被人掏心挖肺吗?父皇再怎么疼你又有什么用?你看看,如今有谁会救你啊!你还不是要像牲畜一样,和猪同住同眠,共食共生!将来你也会变成猪人!父皇不要你了,他不会来救你来了!我们都有母妃,都有外祖,你的母亲不过是个最卑贱的宫女,如今没了父皇,看你能怎么办!” 温楚被这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声响吵得头疼,她想要把这些吵闹的人都杀死,却发现自己被铁链锁着,动弹不得。她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好不容易,才从梦魇之中挣脱,醒来后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日上三杆。 竟又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她喘着粗气,一摸脑袋,发现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擦了擦汗后起了身,坐到窗边吹风,这会临近晌午,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人,十分热闹。 她看到了客栈底下站着两个黑衣人守着门,心中一阵思索,这莫不是怕她跑了?那何必在客栈门口守着,在她门口派两个人守着就是了,岂不更干脆利落。 她肚子饿了,也没多想,起身开门往外头走去。 一开门,门口站着两个暗卫往她这处齐刷刷看来,三人大眼瞪小眼。 温楚:....... 这宋喻生,从前没发现他这样小心眼。 温楚被昨夜的噩梦扰乱了心神,连带着脸色都有几分难看。 温楚问道:“你们两位这是?” 他们其中一人拱手道:“若是姑娘饿了,我们便去端饭菜过来。主子说了,怕姑娘又要乱跑,让我们看着你些。” 温楚觉得宋喻生这是疯了,这是想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吗?这事是她做错了的,可他也不该将事情做得这样绝情! 她气得不行,连话都不想多说,转身就要把门阖上,但不过一瞬,肚子适时发出声响,她堪堪收手,又重新将门打开,道:“我饿了。” 说罢,也不管二人是何神情,把门一阖,就去床上趴着了。 她越想越气,有必要吗,看她像是看犯人一样。不就是五百两吗?!还他也不要!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这卦象算的果然是准,当初在看到大凶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要救他回来的。 如今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 她这边在气头上,听到了门被人打开,原以为是暗卫来送饭,腾地一下起了身。 既来之则安之,即便如此,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 未想不是暗卫,是宋喻生。 温楚脸一下垮了下去。 宋喻生刚踏进房门,就将温楚一系列变化尽收眼底。 “在等饭?” 温楚不太想搭理他,但思即如今寄人篱下,还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宋喻生假装看不出她的不情愿,自顾自地坐到了椅上,说道:“刚好我也还没用饭,一起吧。” 门外,已经有人端着饭菜进门了,很快就布好了菜,退了出去。 温楚看着这些饭菜,比当初在她家里吃的俨然好出太多,光是在外面都这样,在家里想来更是了不得,也难怪宋喻生说他跟着她是在吃苦,她跟他住了两个月得是把这辈子的罪都遭了一遍。 温楚方才还说饿,但这一桌美味佳肴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却又不动筷了。 宋喻生知道温楚这会是气得不行了,不然不会连饭都不吃了。 果然,只听她悠悠道:“宋公子,你怎么能让人这样看着我呢。” 宋喻生无辜道:“楚娘,你卖过我啊,我怎么能不怕呢。” 他当然要让人看着她了,她既然能做出卖他第一回 的事情,定然还会跑走第二回,他被骗一回就够了,不会再相信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了。 温楚已经把昨日那身红色衣裳换下,重新穿上了平日里头的破布衣服。分明昨日那样更好看一些,但宋喻生觉得还是这样的温楚看着顺眼。 既然这样,他也愿意暂时纵容她一下,背叛他的事情往后再说。 好了,光是出卖过宋喻生这件事情就能彻底把温楚钉在了耻辱柱上。只要温楚想要生气,宋喻生就总要拿这件事情出来说,如此一来,再占理的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不占理了。 温楚被这事憋屈得不行,径直顶道:“我要澄清一点,那不是卖你!我只是将你恩情卖掉,又没有卖你的人!你能不能莫要一口一个我卖了你。而且,宋公子,那你不是也骗我了吗?你同我说你是国公府的亲戚,可我昨个儿都明白了,你是世子爷,才不是什么去上京投奔的旁支。” 严于律她,宽以待己,说得便是宋喻生这样的人了。他自己不也是欺骗了她吗?凭什么他就一直抓着自己的事情不放。 宋喻生被拆穿了也没有羞恼,他笑了笑,声音竟然带了几分朗润,他道:“我起初是怕你有不轨之心,可谁知道呢,我同你说我是旁落的亲戚,你也能待我这样好,我一开始想着啊,楚娘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楚娘是想把我卖个好价钱啊。若是这样,倒也不如直接告诉你我是世子,也省得落一个被卖的下场。”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你别提这件事了行吗。” 温楚根本争不过宋喻生,他是能考上状元的人,即便自己再如何争,也争不出个花来啊。但好在听宋喻生如今这话,也只是埋怨自己卖了他,应当还不至于发现自己的身份吧......但这件事情一直成了压在她胸口的一块巨石,压得她惴惴不安,叫她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后面几天,温楚便一直跟着宋喻生,辗转从山西布政使司这边去了京都。 因着心里头一直压着事,加上不停歇地赶路,温楚到了京都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开来。 宋喻生离京两个多月,有不少的东西要处理,两人分开坐两辆马车。 可快到京都的时候,温楚就吐得越发厉害,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马车走走停停,宋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人弄到了自己这边。 他的马车同温楚的马车大不相同,光是从外头就能窥见一斑,宋喻生这边的马车由精美的木雕和金属装饰而成,里头更是宽敞舒适,就连椅上都铺着上好的毯子。 温楚神色恹恹,因着一连几日胃口不好,折腾来折腾去,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清减了些。她意识模糊之间被宋喻生抱到了他的马车上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上了马车,就窝到了马车旁边两侧的座位上头躺着。 她蜷缩成一团,眉头也都蹙成了一片。 宋喻生只是瞥了倒在椅上的温楚一眼,就继续拿起了手上的折子来看,他凉凉道:“楚娘,从前倒没发现你这般娇气,做个马车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温楚从前走个十来里的路都不带大喘气的,宋喻生实在没想到她坐个马车能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阳光从车窗外头打进,照在他如玉般的侧脸上面。他一身白衣,身姿挺拔,光是坐着都是那般出尘。 只这温润公子,说的话能是这样不饶人。 宋喻生的马车上有一股药味,想来是温楚先前给他用的药不大好,只能救他的命,其余的便也不补了什么,他近些时日药喝得那样频繁,应当是在补着那段时日亏空了的身体。 温楚倒在椅子那厢,听到宋喻生这话,气得呕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不过好在她也实在是吐无可吐,生生将这股恶心压了下去。 从前宋喻生寄人篱下的时候,温楚倒也不知他能这般气人,如今一恢复了自己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就成了这副嘴脸。 因着连日的呕吐,温楚的嗓音都变得十分沙哑,她道:“你说从前不识得我这样,我亦不识得你是这般。你既看我如此厌烦,又何必带我一起回京,我说了把钱还给你,你又不要,非要折腾了我来,这不是毛病吗。” 她这些年来只和温老爹相依为命,最多的牵扯也不过赵大夫,杨大婶一家。她不想要和宋喻生有过牵扯,更说是回到京都。 是以见宋喻生态度如此强硬,而自己又被如此折腾,话里头难免就带了几分气性。 宋喻生素来会隐藏自己的心绪,温楚的这些话虽让他不舒服,但是他面上神情却没无甚变化,他温声道:“楚娘,谁教得你说这样的话?下次若再要说,便打手板吧。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都是要受罚的。” 马车行驶不停,即便是在路上走着,在车里头却如静止,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温楚抬头看他,他神色未变,见她抬头,还回看了她一眼。 温楚叫这一眼看得越发憋闷,无论她如何生气,宋喻生总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的生气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忒气人了。 她不再说,只暗暗地拢紧了拳头,可恶的宋喻生,总有一天她要跑走,跑得越远越好,气不死他。 温楚光敢在肚子里头想,面上却丝毫不敢有所显露。 没过一会,宋喻生就让春风拿来了山楂片,他将那一小碟的山楂片推到了温楚面前,道:“先吃些这个开开胃,不然一会又没胃口吃饭了。” 温楚艰难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山楂片,她面色难看,宋喻生也不再说什么苛责的话了,只是提醒她道:“今日就能到京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当知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问你也就只管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好,他们也不会苛待了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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