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香殿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罂子粟花味,便是殿中缭绕的沉水香也无法遮掩。床榻上崔逢月通体雪白,白里透红,满脸的春光及倦意,而将她拥入怀中的裴远愈眼角勾出了道不尽的风流情愫。 但凡有一丝气力,崔逢月都想把这坏坯子踢下床。 那日,上百金吾卫护送的小轻辇入了寝殿,放下之后立刻将所有人逐出殿内。还在崔逢月愣神之际小轻辇的锦帘被掀开,原来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裴远愈。他只说了一句“逢月救我”,还没等崔逢月问清缘由,她已经被扒了个精光扔到了床榻上。小嘴被裴远愈堵上,发狠式地含住她的丁香小舌,攻城略地。她疑心的事情就这样明晃晃地给了她答案——裴远愈不是内侍。 她想好好问他,但第一日,她压根没有机会。她仿佛是一条小舟,在裴远愈的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无法停歇,从早到晚。裴远愈仿佛不知困倦,不知时辰,压根不叫她有清明的时刻。 第二日清晨,崔逢月在身后细碎的亲吻中醒来,腰间的硬物再次提醒她这个坏坯子竟然骗了她。刚想开口责问,却被他欺身而上,啄了她的唇,深吻着。 半炷香后,彼此炙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团火,暖着冬日的寒,亦使得他们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每一滴血都在沸腾。这样的沸腾叫崔逢月忘了凡尘琐事,一次次如同上了岸的鱼,人人摆布,又一次次地任由裴远愈领着她踏入红尘仙境。 之后的疾风骤雨让崔逢月觉得欢愉如波涛滚滚的巨浪,起起伏伏,是不是将她吞没,突然更猛烈地力道袭来,贯穿之力,叫她失控地发出声来,似乎一下跌入失重的漩涡,眼前一片漆黑。而裴远愈却如同这黑暗中火树银花,照亮了整个黑暗,刹那间光芒万丈,而在这光芒万丈之上便是极乐之巅。 良久,崔逢月才觉得自己慢慢恢复了知觉,但颤抖身体却在提醒她刚才的疯狂与美好。 裴远愈仍旧将她搂在怀里,凤眸闪烁着从来不曾有的明亮,晴好潋滟,魅惑般地说出:“逢月,你要了我的命了。” 崔逢月想呸他一口,谁要了谁的命!如此大言不惭么。但她,真心一点力气全无。在裴远愈的伺候下,草草吃了几口,便沉沉入眠,一觉醒来,已是第三日清晨。
第71章 狗洞 裴远愈药性已经解,只留下些许余威,但已无大碍。他知晓崔逢月定是要和他算总账了,想着前两日的甜美沉沦,索性再次放纵。 温情流转之间再次把崔逢月又吃干抹净,最后一刻仍旧不知收敛,越加放肆,极乐之后才睁眼看向崔逢月,不料却见她脸色煞白,腿间混合着血水的液体缓缓流出。 崔逢月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气息微弱地说:“裴远愈,我痛……痛死了,肚子好像破了洞!” 裴远愈大惊,立刻用衾被给她盖了个严实,披上大氅,打开寝殿大门叫道:“立刻叫沈医女来!”脸色异常难看。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沈暖烟踏入了殿内,裴远愈已经身着常服,衣冠楚楚地坐在了圈椅上。 屏退了所有人,沈暖烟红着脸对裴远愈道:“大元帅,逢月这是来了月事。她生双生子的亏空已经在我这三年的调理下有所好转,但若是大元帅在……在房事上不加节制,对她的身子无异。” 裴远愈脸色的尴尬一闪而过,刚要开口说话,一个绣枕从华美的帷帐之中砸到了他的脸上:“滚滚滚,滚出去!” 崔逢月又恼又羞。和他敦伦,竟然弄出了月事,还疼得叫沈暖烟看了明白!丢人丢到了家! 裴远愈被绣枕砸中有些懵,沈暖烟低头勾唇不敢笑出声来,看到大权在握的大元帅被下了面子,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道:“大元帅先去忙朝政,这里有我,安心。” 裴远愈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转身离去。 承香殿宫门已经紧闭了三日。入夜,裴远愈立于门外,倾听着殿内的动静,似乎有阵阵笑语传来,地藏奴和观音奴的笑声最大。 那日他离开承香殿后去上朝,通事舍人说太后娘娘要见地藏奴和观音奴,刚做了错事,他哪敢不允,可不料孩子到了承香殿后,自此殿门紧闭。崔逢月也真是气急了,平日里颇为在意这两孩子学业的她,已经不管不顾将孩子放在承香殿任意玩耍了。要不地藏奴和观音奴能这么欢乐么?以往在裴远愈跟前都是一板一眼,积极好学的。 看着裴远愈的脸色更加不豫,小东子识相地上前敲门:“大元帅来了,快把门打开。”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人声消弭,就连笑得最大声的观音奴也闭了嘴。 再过两盏茶,回话的依旧是弄棋:“大元帅,太后娘娘体恤您政务繁忙,还请您往承庆殿歇着。” 敢来回话的只有弄棋,两位都是神仙,神仙打架,别的内侍宫女,谁也得罪不起,唯有崔逢月贴身伺候之人,裴远愈才不至于迁怒。 抑制住踹门的冲动,裴远愈转身就走,脚下生风走了一大圈,心中那点郁闷总算顺了下去,可猛一抬头,“承香殿”三个字将他晃得有些无奈。 对着小东子愠道:“怎么又把我引到这里。” 小东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不敢。大元帅本是已经到了承庆殿大门,可不知为何过门而不入,又折返回来,奴婢等只能跟着。” 裴远愈看向跟着的金吾卫亲随,也微微点了头。 他这才哼了一声道:“起来罢。” 小东子瞧着他面色缓和了些,凑上来陪笑道:“大元帅,奴婢听闻一个民间夫妻之间的笑话。一日黄昏,丈夫把刁泼的妻子惹恼了,妻子不仅把门关上,就连窗户也闩上了。这下他可真真有家不能回了。” 裴远愈装作不经意般问道:“那他就这样一直等到天明么?” 小东子笑笑道:“自然没有,他从他们家的狗洞钻进屋里了!” 裴远愈勾唇一笑,忽觉得不对,愠道:“你想叫本元帅钻狗洞?!” 小东子嗫嚅道:“其实娘娘殿中的狗洞大得很,奴婢之前带着圣人和亲王钻过一回。其实没准娘娘就是等着您钻进去也未必。” 金吾卫亲随实在忍不住笑了。裴远愈白了他一眼,他赶紧指指承香殿的围墙道:“大元帅如今堪比真龙天子,哪里用得钻狗洞,可一飞冲天!” 裴远愈恍然大悟,舒心一笑:“对,怎么把这个忘了!” 他沿着承香殿围墙走了一圈,找到距离寝殿最近的地方,一运气,双手攀上墙头,再一借力,整个人就站了墙上。正准备往下跃,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差点没有叫他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阿耶,您在干嘛,您太厉害了!”是喜好舞枪弄棒的观音奴。 裴远愈稳住心神,一跃而下,把观音奴抱在怀中,有些讨好地问道:“阿耶厉害吧!观音奴有没有想阿耶?” 观音奴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你阿娘呢?” “在寝殿教阿兄念书。我偷跑出来了。” 裴远愈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又不好好读书。你帮阿耶一个忙,阿耶便带你去武器库选个称手的兵器如何?” 观音奴简直觉得财从天降,小手拍着胸脯道:“别说一个,一百个都成!阿耶,您说!” “一会阿耶到了寝殿,无论你阿娘说啥,你都抱着我,作出一副死活不让我走的架势。明白么?” 观音奴狡黠地点点头,又道:“阿耶,您知道的,阿娘最是不好糊弄的,儿觉得一件武器有些少了。” 裴远愈轻轻捏了捏他婴儿肥的脸蛋,笑道:“三件,不能再多了!” “那成,阿耶,您就放心吧!” “阿娘。”观音奴叫崔逢月。正在看地藏奴写字的崔逢月头也不抬,责备道:“叫你写字,又跑哪里去了,回头你阿耶收拾你!” 崔逢月忽感殿中清净,抬起头来,看见裴远愈正抱着观音奴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殿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你……你……你是什么进来的!” “我……我……我翻墙而入。” 还学自己说话,崔逢月当着两个孩子,也不好撂下狠话,气呼呼直喘气道:“别学我说话!出去!” 裴远愈还未说话,大殿就响起了观音奴洪亮的声音:“阿娘,我要阿耶,我要阿耶,我要阿耶!阿耶,你不能走!” 地藏奴这才停下手中的笔,看百戏般看着自己的弟弟埋头在裴远愈怀里鬼哭狼嚎。 半炷香的时间,观音奴的嚎啕之势渐收,地藏奴起身,朝着崔逢月恭恭敬敬行了个叉手礼:“阿耶事忙,还请阿娘体恤。” 说罢走向裴远愈把观音奴扯了下来,牵着他走出了寝殿。 还不等崔逢月撂下狠话,裴远愈扑通一下跪地:“逢月,我错了!” 这下崔逢月也不好再赶人了,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行,你跪着说,错哪里了!” “不该骗娘娘!” 崔逢月看他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地位如今堪比皇帝还跪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起来,起来!” 看她态度软和,裴远愈站起身来,先到沐盆边上,拿了巾帕细细给她匀面,将先前急出的汗擦了个干净后,才坐下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 手摩挲着她的小腹,关切地问道:“还疼么,逢月。” 崔逢月别扭了须臾,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裴远愈用大掌给她暖着小腹道:“嗯,是我错了,倒不是诚心欺骗逢月,奈何每每时机都不太好,所以一拖再拖。” “你既不是内侍,那你娶妻逛天香楼是不是都成真的了?”崔逢月赌气问。 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逢月还不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么?除了你,谁还能入我眼!你知道么?只要是你,无论你嫁人与否,我都无所谓得的。你原来假意嫁给舒王,但我并不知道其中真相,加上舒王用王蓁蓁来搅和,那是,我日日夜里心口疼得辗转难眠。” 裴远愈原是不愿重提旧事,但为了叫她消气心疼,只得示弱。 果真听得崔逢月一阵心疼,转过身来抱住他:“好了,算是原谅你了,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确实有一件事情,之前逢月定是耿耿于怀,但有关前朝往事,你也不好与我计较。记得那日你想将节愍太子遗孤送出城去么?” 能记不住么!因这事,萧楚梅心中定是恼怒不已,再也没和她有往来。前些日子她去感业寺碰上了萧楚梅,她也只是恭恭敬敬行礼问安,弄得崔逢月有些不快。可这是圣旨,也不能怪裴远愈。这事她就只能一直藏在了心里。 还不等崔逢月问,裴远愈接着道:“他没死。我将他救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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