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里去?” 一个三十来岁衣着华贵的妇人从屋里追出来,面容不善,双眼邪恶,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梦秋公子,像是要生吞了他。 “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给脸不要脸,侍候好了本夫人还能少了你钱?” 秦婳惊讶得连忙打开扇子遮住嘴,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啧啧,这么劲爆? 再华贵的皮囊也难免包裹几个人渣,显然这位夫人就是,不过一般入了这万花楼,再嚣张的人都会默认遵守楼里的规矩,不会闹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像这位夫人这般咄咄相逼还出言侮辱的,还真是少数。 她衣着虽然华丽,但太过艳俗,像是专门用钱堆砌的,没有审美可言。 身材壮实、呼吸粗重、行为粗俗,一看出身就不高,但有一点肯定,有钱是真有钱。 这梦秋公子才刚刚来就遇上这样的硬茬,运气真是够差的。 梦秋公子虽然是男子,但一身文弱,压根儿不是这位妇人的对手。 妇人一把拽住他的头发,竟是直接要把人强硬拖回去。 看梦秋公子那凄惨痛苦的样子,秦婳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辣手摧花。 不忍直视啊。 “夫人!” 秦婳伸手握住那妇人的手,微微用力,不动声色的强迫她放开了梦秋公子。 没管滚落到地上的梦秋公子,她直勾勾的看着妇人,眉眼上扬,魅色含春,水波潋滟的眸子妩媚中带着勾子。 “夫人,强扭的瓜不甜,他这种不识抬举的有什么意思,你看我怎么样?我比他便宜,也就三千两,很值的。” 秦婳男装本就英气俊俏,此刻扇子遮住了唇角,眉眼英气逼人,眼眸多情惑人,妇人哪儿见过这种架势,瞬间就迷糊了。 “好好好……嘿嘿,老娘就喜欢你这种的……”说完拉着秦婳的小手就进去了,哪儿还记得什么梦秋公子。 两刻钟之后,秦婳拿着新鲜出炉的三千两银票出来,钱这么好挣,简直难以置信。 结果门口梦秋公子根本没走,四目想对,他的目光落在秦婳手中的银票上,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怜悯。 秦婳眼皮抽搐,不是,她就给那钱夫人按摩了一下脑袋,让她放松睡着了。 都是凭手艺挣钱,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况且她才进去两刻钟,两刻钟能干什么?瞧不起谁呢? 淦!差点儿忘了自己是女的了。 秦婳走过去,一伸手将人揪了靠墙上,目光扫过他嘴角的,无情嘲讽:“连个妇人都对付不了也好意思出来混?” “今天你是遇到我了,不然高低得废。” “救命之恩也不要你以身相许,把今天赚我那一千两还来,弹首曲子一千两,抢呢?” 梦秋公子:“……” 面无表情,但瞳孔震惊,大概是三观都开裂了。 应该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赚了钱还让客人夺回去的,偏偏这人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苦涩一笑:“我没钱,一千两是楼里的定价,妓人入楼一年是没有任何收入的,需得坐台满一年,才能分得一成,我才刚来五天。” 秦婳:“……”合着比她还穷?! 咦,突然就明白金兖对她的嫌弃了。 将人放开,弹了弹手中的银票,越看越好看,我钱姐大气!! 抽出一张五百的塞他手里:“走吧,下次遇到我钱姐客气点儿。” 梦秋公子:“……”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第7章 太子回来了? 别人出来花钱,秦婳出来赚钱,瞬间就治愈了今日所有的郁闷,心情飞扬。 路过一间包厢,突然有两个字勾住了她耳朵,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听。 里面人不少,讨论得还挺热闹。 “太子一回来三皇子就遇刺,要说这其中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二皇子断腿至今残缺,已然沦为废人,太子却只是吃斋念佛两年就算了,实在是太不公平。” “太子为储君,当德才兼备,仁德包容,如他这般狠毒邪恶之辈,怎可……” “明珠,慎言!”一道清冷的声音止住了那人继续要说下去的大逆不道之言,同时抬眸看向门口。 门是关着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隐约能看到那里有一道身影。 一人快步走去,一把将门大开,但门口的人却瞬间消失不见。 “跑了。” 几人瞬间闭嘴,安静如鸡。 刚刚高弹阔论之时不觉得,可若是真被人听了去传到太子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都看向最中间的那个人,他有着一张极为出色的容颜,五官清晰,水墨描绘,一袭白衣,身姿修长清隽。 手持折扇,君子端方,一身的文人风骨习性。 淡雅的气质中带着天之骄子的自负傲气,像一株宁折不弯的青竹。 哪怕在一群同样出色的青年之间他也格外独特,赫然是那如诗如玉的子期公子。 王镜之沉敛的目光从门口收回来,表情不变,冷淡无波:“祸从口出,慎言。” 清冽的声音,仿佛骤雨落在竹林,独特悦耳,刚刚那到呵斥就是出自他之口。 宋钰,宋家嫡孙,字明珠,王镜之的发小至交。 知道自己犯错了,表情恹恹,但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以后一定注意,镜之,现在怎么办?” 王镜之端起茶水,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将杯盖盖回去才淡淡道:“不急,就算真被听到,一人之言又能如何?” 皇权至上,而皇族之下最尊贵的是四大文学大家,十二文学氏族,朝中文官重臣均出自这些大家族。 就算不是血脉子嗣,那也是拜入门下的学子。 是以朝中是文官说了算。 王家是四大文学大家之首,宋家也在十二清贵氏族之内。 他们这里坐的都是嫡子嫡孙,皇帝都不敢轻易罚罪,何况区区太子。 确实不用急,但毕竟是口出狂言被人听到,还是会让人担忧。 王镜之趁机训诫:“太子依旧是太子,日后说话莫要再口无遮拦,若是直面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降罪需要有理由,而且还能被自家长辈挡回去,但太子不是。 太子喜怒无常、行事莫测,连二皇子都敢直接打断腿,真的把他们废了,难不成还能问罪太子不成? 几人也是一阵后怕,连忙拱手:“多谢子期兄提醒,我等谨记在心。” ----- 屋内几人经历了什么秦婳不知道,实际上她根本没听明白他们骂人什么的,她的注意力都在一件事之上。 太子回来了? 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不知道? 秦婳急匆匆的回到金兖的包厢,一进去就挥退了众人,然后拿起酒杯倒酒,一饮而尽,烈酒穿侯。 火辣辣的直上头。 金兖皱眉:“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秦婳又倒了一杯酒,狠狠的灌进去,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眸一处,亮得发光:“太子回来了!!” 语气难掩盖兴奋。 她等了两年,可算回来了。 和离,必须和离! 兴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转头,狐疑的看着金兖:“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金兖表情高冷:“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大方?” 秦婳:“……”感情是断头饭呢? 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金兖:“两天前就有太子归来的传言,但朝中没什么动静,听着不像是真的,不过三皇子被刺杀,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小。” 两年前太子打断二皇子的腿之后就要打三皇子的,结果被人挡住了,还被罚佛门清修,连洞房都不得入。 这两年后回来,新仇旧恨,不拿三皇子开刀拿谁开刀? “呵!”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这神都是文人的天下,平日里议论的都是世家大儒和青年才俊,要说还有谁能比这些人更出名,那一定是那位太子殿下。 当今圣上崇尚文学,以仁德治天下,偏偏立了个太子残暴恶毒,性格诡异、行事不羁,手段狠辣,以凌迟剥皮为乐,打断了亲兄长的双腿都算是轻的。 恶名昭彰、祸害人间。 两年前百官大儒跪地上书,这才让圣上将太子发配摩罗寺修行向善,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太子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佛法无边竟是没能渡得了这个恶魔。 而比他们更可悲,这恶魔祸害是她夫君,她现在还得想办法跟她和离。 放下酒杯起身:“走了。” 抬手,两千五百两银票往金兖怀里一塞:“给我存着,等我活着回来再请我喝酒。” 金兖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在秦婳身上见到这么多钱,什么时候发达的? 念头一闪而过,现在可不是关注这事儿的时候:“你也不必如此悲观,据我所知,太子并非滥杀之人。” 太子残暴,但若是仔细去了解他残害的那些人,不见得真是无辜。 比起那些横行霸道、为祸百姓之人,太子并未残害过普通百姓。 当然,这对百姓来说是福,对那些富家子弟来说可就是祸了,这也是太子为何被那些人如此深恶痛绝的原因。 秦婳沉默了一瞬,沉痛的问道:“一个经常溜出来喝花酒,还调戏男花魁的太子妃,够不够太子爷下杀手?” 金兖:“……” 很好,她给自己找了个死得特别透彻的罪名。 “保重!放心,收尸、烧纸、送美男,绝不让你走得孤苦。” 秦婳一脚踢过去:“滚!”
第8章 简直……太讽刺了 程襄和霍栎一直守在外面,秦婳出来之时脸上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不就是太子回来嘛,多大件事儿? 天塌不下来。 “回府。” 霍栎赶着马车,程襄钻了进来,看着秦婳欲言又止。 秦婳用折扇拍打着手心,见此蹙眉:“有话就说,这什么表情?” 程襄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个婳婳啊……太子……好像回来了……” 秦婳冷哼:“合着大家都知道了,就我最后知道?” 程襄掐着袖子,一脸难受:“我也才知道的,听说三皇子命悬一线,现在还没醒呢,太子还没能回府就被喊进宫去了。” 秦婳舒了口气,进宫了好,她还能回去换身衣服掩盖罪证。 说起来他们这些猪队友,太子回来不告诉她还瞒着她,这是生怕她死不透? 程襄别扭的靠过来,轻声说道:“那个……洞房花烛……你自己小心,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林嫂子收着,你问她拿。” 秦婳面无表情,神情冷漠的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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