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将军一定会打断她的腿,嘶,想想就疼。 旁边的金兖不老实,整个人都快黏到人家花魁身上了,那不要脸的样子真是让人没眼看。 好听点儿是浪荡子弟、风流多情,不好听就是色批流氓。 不过万花楼里规矩重,他也就只能闻闻,想吃一口可不容易。 就在秦婳唾弃金兖的时候,梦秋弹完曲子走过来,挤开了给秦婳倒酒的人,姿态优雅的坐下。 “公子许久不来,那钱夫人来找了你三次,每次都是都揪着在下不放,闹得楼里不得安宁。” 秦婳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眼:“那可有人救你?该不会……” 梦秋黑脸:“她只是来找人。” 闹是闹了,但他没失身。 秦婳:“哦,这样啊。” 那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想起自己那几日的遭遇,想发火,可眼前这人是客人,当初还帮了他的忙,有火气也只能憋着。 然后秦婳翘着二郎腿,大爷一样坐着,吆五喝六道:“愣着干啥,倒酒。” “爷可不是你们楼里的,那钱夫人闹事跟我可没关系。” 梦秋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然后乖乖倒酒,谁让人家是大客户,他无权拒绝呢。 是的,万花楼的花魁有很大的自由,接客可以自己选,秉持着自愿寻知音的高格调。 但开门做生意,谁不是为了钱? 格调有了,钱也得赚啊。 只要付出花魁当日出场费的十倍,花魁只要不是有客,必须出来陪客。 金大公子就是这么干的,而那位钱夫人也是这样,不然梦秋怎么会去侍候她,都是为了钱。 不过出场归出场,仅限于弹琴、聊天、喝酒,若是想做些下流之事,那可是不允许的。 秦婳瞥了眼已经被花魁灌了两壶酒的金兖,胖胖的金公子,脸上带着面具也遮盖不住他那颗骚动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人花魁身上贴。 丢人。 万花楼主打的是风流却不下流,可这种声色场所,又有几人真的当正人君子?放浪形骸者比比皆是。 金兖这般,也只能证明他是俗人罢了。 金兖从不掩饰自己女色的欲望,就好像秦婳是明晃晃的喜欢钱。 都是俗人,没那修行,何必非装什么无欲无求,装了也不像,还难受得慌。 花魁为了躲开金兖,主动提出要行酒令。 做生意金公子在行,读书却不行,但行酒令降低难度,大俗及大雅,不过是玩儿,所以不必较真。 反倒是秦婳,张口间关山月明、大漠长歌,遣词用句并没有那么仔细考究,但直白豪迈,有着将军的风流潇洒,独具魅力。 眼看着三人都被秦婳吸引,金兖气愤的闷了两倍酒:“臭显摆!” 秦婳毫不客气的嘲讽:“你这是嫉妒,金公子还是少去那温柔乡,多读几本书。” 金兖冷笑:“小爷是可以读书,那生意可就交给你了,反正小爷是不差钱的。” 秦婳气笑,这是掐住她命脉威胁是吧? “我错了,金公子如此出色,哪儿需要那些无用的装饰,金公子就是最厉害的。”你厉害,你能赚钱,你是大爷,成了吧? 看到秦婳如此卑微,金大少爷昂着骄傲的脖子哼了声:“算你识相。” 两人斗嘴斗得起劲儿,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主要是凄厉的求饶声,穿透力极强,整栋楼都听见了。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都不用商量,几乎所有人都掀开帘子,或光明正大,或满不在乎,总之都把注意力分散了些到楼下。 秦婳和金兖也是一起出去了,然后就看到了威风凛凛的金羽卫。 两人:“……” 对视一眼,金兖:太子来了,你惨了。 秦婳眯眼:他逮住我,你有什么好处?要死一起死。 金兖思索良久,眼里各种光芒闪过,在秦婳转过头的时候,胖胖的身躯愣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就溜了。 等秦婳回头,人影儿都没了。 “呵,没义气的家伙。” --- 楼下的动静传上楼来,嘈杂的人声中秦婳了解了来龙去脉。 太子殿下坐着马车从大街上过去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人,觉得有些眼熟,就派人去看,结果那人拔腿就跑,金羽卫一路追,这就追到了万花楼来。 刚刚那凄厉的惨叫就是那个被追的人发出来的,因为金羽卫打断了他的腿。 “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 “堂堂太子,不仁无德,残忍如斯。” “这天下真就没人能管管吗?” “呵,这就是储君,这就是夏朝的未来?若是天下落到这样的人手里,百姓还有活路吗?” 秦婳斜了那发疯的书生一眼,她是真的很想回答他,天下好不好,百姓好不好,这跟太子真的关系不大。 太子现在还是太子,但该遭难的百姓也没少遭难,该受苦的没少受苦。 太子虽然残暴,但他没杀百姓,别什么锅都甩给他。 你在醉生梦死的花楼里搂着姑娘无病呻吟,显摆你多忧国忧民,不觉得讽刺? 金羽卫把地上惨叫那人架着出去,有人眼尖的认出来了,惊呼一声:“那不是柳书文吗?” 不懂就问:“柳书文是谁?没听说过,很出名吗?” 旁边的人高深莫测的解答疑惑:“柳书文是柳学士的儿子,太子伴读之一,两年前太子受罚去了佛门,这柳书文就没怎么出现在人前,太子今天专门捉他,莫非这柳书文得罪太子了?” “指不定是清算旧账呢。” “什么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请不要吝啬的展开来说。
第73章 神子杀人,魔诱人心 那人高冷哼了一声:“这柳书文的姐姐是二皇子的侧妃,本来是二皇子一派,可惜他姐姐早早病逝,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跟二皇子关系淡了,后来他才被选到太子身边当伴读。” “两年前太子可是因为打伤了二皇子的腿才被罚的,那你想想,太子是残暴,但又不是疯子,无缘无故为什么打二皇子,而现在为什么又追着柳书文?这里面要是没什么问题才怪了。” 不得不说,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是有身份的,嗅觉灵敏,知道的内部也多,最重要的是还带了脑子。 哪怕不是完全知道真相,却也分析得很有道理,比那些大义凛然脑子有坑的书生理智多了。 金羽卫抓了人就走,秦婳也没遇到太子出现在这里的情况,莫名松了口气,但随即脸就黑了。 明明还在生气,怎么就变成心虚了? 她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再好的曲儿也听不下去了,秦婳起身走人。 金兖那个不仗义的渣渣,不提也罢。 ---- 秦婳慢悠悠的回去,顺便还给雪玲买了只烧鸡,雪玲吃肉,小福豆啃骨头,两个小家伙分工可明确了。 从偏门回到西院,刚把东西给了雪玲,就见林满月从里面出来,一脸凝重的走过来,略带着急:“太子来了,你快去换衣服。” 秦婳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还是男装,出现在太子眼中是万万要不得的。 太子妃经常男装出门鬼混,按照现在的礼教,都可以沉塘了。 秦婳想起那天太子发疯,突然间就不像去换回女装,做那个什么遵守规矩的太子妃。 何况太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她的男装。 安抚了无比担忧的林满月,她大步往里走去。 太子坐在西院正堂主位喝着茶,一袭红衣耀眼夺目,让他的容貌更加俊美若神,同时一身凌冽冷气也让人无法忽视。 明明这人看着来者不善,秦婳却还能因为他的模样晃一下神。 比起王镜之百年不变的梨白,太子的衣服是一件比一件鲜艳。 黑到极致的玄色、艳到耀眼的红色、白色、金色、紫色、明黄,每一件都是流光一样的锦缎,金丝玉线绣上代表身份尊贵的龙纹。 华贵绚烂到极致,也冷漠黑暗到极致。 但再华贵的衣服都压不住太子的容貌,人间殊色,如神子落凡尘,又似魔鬼游人间。 神子杀人,魔诱人心。 遇到这种人,堪称灾难。 “回来了,过来。” 秦婳站在那里不说话,最终太子选择了先开口,说话声音冷淡透着不满。 秦婳回神,倔强的没有过去,冷声道:“殿下有事不防直说。” 楚云绛把玩着杯盖,漫不经心的问道:“还生孤的气?” 生不生气,彼此心里没点儿数? “不敢。” 堂堂太子,她哪儿敢生气? 楚云绛盯着她,幽暗的眸中划过什么,消失不见,他起身走过去,挺拔的身高让他可以俯视秦婳,看清她纤长颤动的眼帘,紧张抿起的唇角,她的内心可没表现得这么镇定。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很让人满意。 伸手握住她的手,表情不变,手上却强势的将她手掌打开,将她受伤的伤痕展示出来。 伤口已经痊愈,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这是为他挡剑留下的。 “你救宋钰是为了还人情,那救孤又为何?也是还人情?” 莫名的语调,但秦婳就是听出了其中的真意,宋钰竟然跟本太子是一样待遇? 秦婳抿唇,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对比?” 救人而已,刚好遇到,又不是故意制造的事情,怎么还要有那么深的意义? 楚云绛缓缓倾身,气息靠近,明明眸色淡得清澈,偏偏眼尾带着一丝妖冶的红,勾人心弦。 “你说为什么?” 秦婳身体当时就有些僵硬,不好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想到上一次他靠近是做了什么,她就没法淡定,整个人如临大敌。 然而太子殿下还得寸进尺,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强势的把人桎梏在怀中,不忿的叹息:“要孤怎样提醒,你才能有身为人妻的自觉。” 倏而想到什么,声音透着危险暧昧:“孤欠你一个洞房花烛,也该补上了。” 五雷轰顶,差点儿没被劈傻。 “……”难以置信,合着半天就想了这些。 抗拒的想挣开他的怀抱,但他那双手臂力量却不小,除非下死手,不然还真拿他没办法。 突然就后悔,那天怎么就没敢甩他一耳光呢? 秦婳是不会自恋的觉得太子对自己有多少感情的,但男人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她还是明白的。 当然,还有本能欲望的驱使。 说白一点,他把她当所有物,不允许她跟别人有关系,还……馋她身子! 一把扣住在腰上滑动的手,秦婳狠狠的瞪着他:下流! 太子可不承认自己下流,只是前不久发现太子妃这柔韧的腰握起来让人有些欲罢不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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