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满月的马车走远,秦婳脸上无奈的笑意变成了怅然,微微仰头看向天际。 长空万里,天高云散,真好。 转身回西院,霍栎进来:“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带着几个太监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秦婳很快看到了霍栎说的那一群人,岂止是来者不善,简直是想要将她大卸八块。 就在刚刚她得到消息,谢未央醒了,但伤了脑袋,成了傻子。 皇后守了两日受到这么个结果自然是接受不了,满腔怒火总得找人发泄,她这个太子妃不就成了出气筒了。 往日里她低眉顺眼不与皇后作对,她没事儿找事儿的惩罚也不过是抄书、学规矩,今日看样子是要来点儿真格的啊。 赵嬷嬷趾高气昂的走过来,吊着一双眼皮不屑的看着秦婳:“皇后娘娘懿旨,太子妃不敬皇后,以下犯上,心胸狭窄、善妒成性,甚至恶意害人性命,屡教不改,德不配位,今收回太子妃印信金碟,仗责五十,令太子妃吃斋念佛,静思己过。” 秦婳再一次震惊与皇后的无耻,一国皇后如此颠倒黑白、栽赃陷害,还说讲什么规矩、律法? 恶意害人性命,谢未央难不成还是她害的? 是了,太子爷不能跟谢家有龃龉,害人的是太子妃,那谢家跟太子就没仇了不是? 谢皇后这是掩耳盗铃么?有没有问过刚刚死去的谢行云答不答应? “太子妃,接旨吧。” 赵嬷嬷居高临下的站着,等着秦婳屈膝跪拜。 秦婳怎么会跪?她得多窝囊才会跪? 秦婳笑了,满眼讽刺:“赵嬷嬷,皇后娘娘昨晚睡得好吗?谢家郎君可有入梦找她喊冤?” 赵嬷嬷眼眸骤变,怒道:“太子妃抗旨不尊,罪加一等,来人,动手!” 知道秦婳会武功,赵嬷嬷带来的几个太监脚步沉稳,明显是练家子,大步上前就想强迫秦婳就范,最后两人手里拿着一人高的木板子。 看这架势竟然是想就地对太子妃行刑。 霍栎和玉筝挡在秦婳面前,他们可不在乎什么皇后,只要秦婳下令,面前之人都可杀。 秦婳无故被牵连,被太子半是威胁半是强迫的失了身,正巧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呢。 伸手夺了霍栎的剑,没有将剑抽出来,带着剑鞘狠狠的刺出。 秦婳继承了秦炬的体质,天生力气比旁人大,加上常年习武,哪怕不用剑刃,那一击也是力道十足。 “唔,啊……”被击中的太监瞬间一脸痛苦惨叫。 秦婳一肚子火气,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带着剑鞘的剑被她当做了棍子,击、刺、抽、打,几个太监在她手中扛不住三招就疼得在地上打滚。 有不死心的还想偷袭秦婳的脚,霍栎一脚下去,咔嚓一声直接把手都给踩断。 “啊啊啊……我的手……”太监尖细的声音凄厉刺耳。 两个拿板子的太监被打趴下,在场还能站着的也就一个赵嬷嬷了。 赵嬷嬷连连后退,又怒又惊:“太子妃你敢抗旨,你是想造反吗?” “你不能动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娘娘?”秦婳将染血的剑杵在地上,好笑的看着赵嬷嬷:“一个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春药的皇后,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足矣被废后吧?” 赵嬷嬷瞳孔颤动,秦婳继续道:“皇后娘娘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有心情来我这里耀武扬威,赵嬷嬷,你说我要是杀了你,皇后跟我谁先有事?” 赵嬷嬷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惊恐又激动的盯着秦婳:“你不能这样,你是太子妃,皇后娘娘有事你也逃不了。” “再说了,皇后是谢家女,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秦婳情绪阴冷:“世间没有绝对,夜路走都了,哪儿能不见鬼?” 秦婳将剑丢回给霍栎:“赵嬷嬷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折在我手里吧,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不是她的出气桶,兔子急了还咬人,别欺人太甚。” 打了人,放了狠话,秦婳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强势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皇后做什么,一是宣帝不会坐视不理,二是谢家还虎视眈眈,她就算有怨气,要的也不过是平静。 只要皇后愿意无视她,她可以做一个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的太子妃。 谁都别来招惹她最好。 “噗呲……” 鲜血飞溅,直接洒到了秦婳脚下,而刚刚张嘴准备放狠话的赵嬷嬷长大着嘴,愤怒不甘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脖子却被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注,宛如迸发的喷泉。 秦婳表情一愣,下一刻被人保住远离了那片血雨。 高大的身躯紧贴在她背后,腰上的手像是要把她的腰肢折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温热的唇若即若离的碰触她的肌肤:“你是太子妃,她对你不敬,该死!” 气息如蛇游走在肌肤上,秦婳不觉得赵嬷嬷该死,但他真的很可怕。 想要挣开他的拥抱,却在看到神情戒备的霍栎之时卸了力道。 缓缓闭上眼眸:“妾身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杀人还全身而退,殿下还是亲自给皇后娘娘解释吧,不然这条命又得算在我头上。” 别什么锅都往她头上扣,她不背。
第95章 漂亮无害,还有那么点儿诱惑 秦婳用了两天才压下去的怒火,自太子出现那一刻就重新燃了起来,且越来越浓烈,冲击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 不见面就算了,一见面就是杀人,还这般紧紧抱着她,真当她好欺负? 显然,太子并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哪怕秦婳一言不发,太子还是牵着她进屋,然后坐着让她一起吃饭。 一顿饭没吃几口,肚子倒是气饱了。 放下碗筷漱了口,太子终于说出他的来意。 “东暖阁已经布置好了,你去看看没问题就搬过去吧,过几日下雪会更冷。” 秦婳蹙眉:“好端端的搬什么?” 太子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件让秦婳脸色瞬间难看的事情:“那天之后你没喝避子汤?” “啪。” 秦婳手中的茶杯瞬间碎裂,瓷片扎入掌心却不觉得痛,只有满腔怒火要冲开血管,眸中怒火焚烧:“多谢太子殿下提醒,稍后我就喝,绝不让殿下为难。” 秦婳的怒意和屈辱感显而易见,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那一日的事情等同于被强迫,她本就难受,现在竟然还要被追问有没有喝避子汤,当她什么人? 她没想那么远,也没人提醒,又不是故意不喝,谁稀罕要生他孩子? 楚云绛的眸中闪过晦暗之色,低头凝视着指尖:“就这么不情愿给孤生孩子?” 秦婳怒意一滞,一时间没想起来回答。 楚云绛缓缓道:“你腹中说不定已经有了孤的孩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为了孩子也要顾一下自己身子,东暖阁里地暖,搬过去对你身体好。” 秦婳一口怒气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胸闷气短。 扶额:“才两天,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压根儿没想过生孩子这种事,给他一说,无中生孩,搞得她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所以他不是来追着让她喝避子汤,居然是想要她生孩子? 前一个可气,后一个可笑,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好到可以生孩子了? “那你怎么肯定就没有呢?” 秦婳:“……” 沉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还是说你不愿给孤生孩子?” 心知肚明的关系,这么问不是自取其辱? 偏偏他有脸问,她还不能直接答。 “殿下今天就想说这个?” 楚云绛点头,秦婳立刻回答:“我在西院住习惯了,身体也健康,不需要搬。” 东暖阁紧挨着太子寝殿,她搬过去做什么?他被人刺杀的时候好挡刀吗? 为了孩子什么的,她一点儿没放在心上。 她看着不像是能当娘的,他更不像是个能的当爹的。 就太子这动不动就杀人的德性,再生一个小暴君吗? 楚云绛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将手擦拭干净:“既是如此,那孤明白了。” 然后,秦婳就看到尚青书带着一群人往西院搬东西。 那熟悉的家具跟秦婳在太子房间看到的一模一样,秦婳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太子:“这是做什么?” 楚云绛却极为喜欢秦婳这幅震惊的样子,浅浅一笑,潋滟生辉:“婳婳不愿搬去东暖阁,那孤就搬过来,父母总是要住在一起的,不然孩子多可怜。” 秦婳听完笑了,给气的。 什么玩意儿? 哪儿来的父母?哪儿来的孩子? 看尚青书他们这架势,明显是早就准备好,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就搬来。 秦婳冷笑一声,搬,爱搬就搬,难不成她还能被威胁了去?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屋子大部分物件都替换成太子的物品,而某人还毫不客气的躺在她床上之时,秦婳还是有些被刺激到了。 什么屈辱,什么愤怒,什么憋屈,都给怒火焚烧了一把,最后渣渣都不剩了。 她能怎么办?生气、发怒、打人、还是杀人?气到最后,憋死自己,越气越难受,最后全都化为了无奈。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真是欺人太甚。 但凡他不是太子,早就成了她刀下亡魂了。 也是这时秦婳才发现,太子竟然已经可以如此轻易的牵动她的情绪。 易怒、被人左右,兵家之大忌。 而她居然差点儿把脑子都丢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太子,目光扫过他的身躯,最终落在他脸上。 秦婳不是第一次打量太子容颜,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否认他的俊美。 五官精致,漂亮却不女气,是那种浓墨重彩都绘不出来的绝美,气质冷然,矜贵华丽。 有着青年的锋芒,少年的桀骜。 没有故意露出杀意之时,他就是个好看的贵族公子,尤其是这般躺着的时候,漂亮无害,甚至……还有那么点儿诱惑。 拜太子所赐,那天给了她解药,让她清醒的记得一切过程,脑海中不可描述的画面清晰又刺激。 忽略气血上涌导致的脸颊发烫,秦婳点了点眉心,思考再思考。 无奈、憋屈、愤怒,气愤、杀意…… 太多太多情绪糅杂在一起,最后竟是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心口一空,忽而自嘲一笑。 她不该生气不该愤怒的,这两年在神都,被皇后为难,被世人嘲笑,她没生过气,哪怕当初被生母上官韵算计,她也没怒到这般神志不清,甚至有想要不顾一切厮杀泄愤的冲动。 而现在气过了,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追究原因,不过是……她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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