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公子的人正在作画,清瘦的身形挺拔如松,骨节修长如玉的手捏着笔,闻言也没有停顿,行云流水的下笔,很快笔下山水成型。 见公子没回答,那中年男人有忧心道:“外面皆传言太子被刺杀失踪,怎么就走到了咱们这里来了?” “听说太子和谢家关系僵硬,这要是被谢家知道了,不会以为是咱们王家跟太子有勾结吧?” “我怎么觉得太子是故意来我们这里的,就是想挑起两家争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一笔落下,一副山水画成型,青年男子看着桌面上的画作,素来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将笔搁置,抬头,天光从外面照进来,让那张不似凡人的神颜更加出尘谪仙,这等容貌,除了王家出尘公子王镜之也没有别人了。 王镜之并没有太多忧愁和担忧:“风云已至,无人能独善其身。” 谢家贪心不足,而王家需要立足之地,不管中间是不是太子,这一局也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 一个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周身读书人的内敛,以及为官多年之人的威严气势。 “父亲。” 王镜之连忙行礼。 王闻道颔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去,之才走过去,看了眼桌上墨迹未干的画作,眼含赞赏:“你丹青之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但可惜……” 可惜什么王闻道不说,但父子二人心知肚明。 一方山水图,哪儿有千里江山图恢弘霸气。 王镜之是天之骄子,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但因为出生太高,得到的太多,反而缺少了欲望和野心。 清高孤傲、目中无人,不屑俗事。 听着好似谪仙神祗不染凡尘,可他是凡尘之人,吃的是人间谷粮,哪儿能真超凡脱俗了去? 他所有的孤傲和尊贵是基于他是王家嫡子的基础,要不是出生在王家,他拿什么来清高? 既然享受了王家蒙阴,那就有责任肩负起王家的兴衰。 “明年秋闱你下场之后,这外面的风雨就躲不掉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够看,六皇子病弱,能有一争之力的就是大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你自己掂量。” 这可不是换一个皇帝选一个阵营的问题,代表的是王家未来几十年的命运,也是给王家下一任家主王镜之的第一道考验。 为臣者,第一道大题,择君。 王家有气节,不屑明面上战队钻营,但心里必须有个目标,而不是盲目的往前冲。 王镜之抬眸:“那太子呢?”这么多皇子,王闻道独独漏了他。 “太子?”王闻道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他是最可能的赢家,也是最可能的输家,如果三年前的太子,为父会劝你三思,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赞同。” 残暴强势的手段,深不可测的城府,若是明君,那必然是一代雄才霸主,若为昏君,那绝对是天下人的灾难。 当然,前提是太子能活着走到那个时候。 最小的七皇子都已经成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不管最后皇位争夺到那一步,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必然是那祭旗之人。 而太子如果能活到最后,必然是从尸山血海走过,那样的君主,岂是王镜之这般无欲无求之人可以驾驭的? 不过这些假设都太遥远了,要知道当今圣上号称仁德英明,实际上却心胸狭隘,手段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一个正直壮年的皇帝、一个成长太快的幼龙……
第110章 恨这不争气的身子 “呜呜呜,娘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呜呜呜……我的娘啊……” “爹,你怎么就不能等两天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再等等啊……” “狗娃,我的狗娃……” 小小的村落,一路上都是冥钱,村外埋了五六个新坟,村里好几家都挂了白,哭喊声凄凉得让人不忍听。 道路上都被堵了,霍栎和惊蛰一起去打听,惊蛰先回来:“回主子,天气寒冷,又冷又饿,老人家扛不住走了,小孩子得了病,吃了赤脚郎中的药,不管用,这个月死了将近二十人。” 这个村落不大,二十人可不是小数目。 霍栎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今年的赋税比往年增加了两倍,好多人家都没有粮食,揭不开锅,更没钱看病,据说这已经是第三次加税了,这三年一年比一次多。” 秦婳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并无太多感触。 世人可怜,都可怜,但增加赋税的不是她,她无需愧疚,若论同情和悲悯,她看到凄惨的场景太多了,边关百姓就没有不苦的。 如果不能帮到他们,那同情和悲悯也是多余的。 “这里是南州的地界,应当属于南州郡王的封地吧,殿下怎么想?” 秦婳撇开瀛洲,最终选择了从南州下手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南州总督贪污,南州郡王更是将人压榨到极致,都该死。 毕竟都准备动手了,自然要动个大的,若是掀不起波澜,那也就没有意义了。 太子在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刻答复:“绕路。” 绕过这条村子,再走一天就是南州城。 没能赶到馆驿,夜晚是在一处小镇子的住的客栈。 玉筝拿来一套男装,时隔多日,秦婳重新换上男儿装扮,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一身衣服穿上之后,仿佛身上厚重的枷锁褪去,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于是,等太子爷迟一步回屋,看到房间里坐着的是一个英气俊朗、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姿态肆意潇洒,半点看不出当朝太子妃的影子。 虽然太子妃男装很好看,但太子爷的审美还是正常的姑娘家,对着这么个看起来与同性无异的少年模样,实在无法升起什么好心情。 看一眼惊讶,看两眼黑脸:“怎么这幅打扮?” 秦婳支着头,一手勾着酒杯,是的,既然是少年郎,怎么能不爱美酒呢。 “早就想换衣服了,这样穿着方便些。” 到了边关还穿那华丽的衣裙实在是难受,当然,女子也有方便的骑装,不过相比起来,还是利落的男装更舒服些。 换了衣服,人都精神自在了。 说着将另外一个酒杯斟满,挑眉,痞气满满:“殿下喝一杯?” 太子爷的脸更黑了:“把衣服换回来。” 太子爷非常不喜欢这套衣服,态度一直持续到睡觉。 “是你自己脱了,还是孤给你撕掉?” 太子恶狠狠的看着她,眼里火气多过欲望。 秦婳失笑:“一身衣服而已,至于吗?难不成换了衣服我就不是我了?” 太子眼中邪火旺盛:“看来爱妃喜欢玩点儿刺激的,孤也不是不能配合。” 秦婳就:“……” 最后太子还是没能撕成衣服,因为不归楼的人卷土重来。 外面厮杀激烈,仿佛要将这小小的客栈都给拆了。 秦婳被楚云绛紧紧的护在怀中,两人隐在暗处,完全融入与黑暗之中。 楚云绛的软剑已经出鞘,全身戒备,身上的肌肉线条都变得硬朗,积蓄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明明刚刚还嫌弃她着样子,现在却还是把她紧紧的抱着。 明明知道她武功不低,却总把她当一般娇弱的女子一样护着。 是忘记了,还是因为其他? 放在他腰际的手环抱收紧,整个人依偎进他怀中,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没忍住轻轻咬了一口。 “嘶!” 猝不及防,深吸一口气,扣住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大掌危险带着温怒:“爱妃故意点火,等下可别喊停,嗯~~~~” 秦婳:“……”腿软,腰也软了。 恨这不争气的身子!! 手掌在他后背摸了摸,然后猝不及防往下来到翘臀之上一捏,邪恶道:“如殿下这般美人儿,本公子最是喜欢了,等下你可以喊,不过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来救你。” 太子眼中火光更盛,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换了身皮子,长胆子了啊。 挺好的,倒是就看谁先喊破喉咙。 夫妻二人在这里调情,杀手又不是傻子,哪儿能察觉不到,当即有人朝这边扑了过来。 太子一把将秦婳扯到身后,手中长剑如游龙出鞘,瞬息之间便与杀手厮杀在一起。 秦婳从旁边摸出一把匕首,在手中一转,朝另外一个杀手扑了过去。 不归楼的杀手,正好见识见识。 杀手的功夫多依赖身法,神出鬼没、无声无息,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哪怕是打斗,也是更多的将功夫花在身法之上。 但秦婳不同,战场之上可没那么多身法,凭的是力气和耐力,没那么多旁门左道的手段,讲的就是一个狠。 “碰!” 一脚将杀手踹出一丈远,撞在椅子上差点儿没能爬起来。 秦婳眉梢一挑:“就这?” 然而话音刚落,暗器来袭。 秦婳躲过,看到面前柱子上插着一排细针,细到几乎看不见,上面还泛着幽蓝的光芒,一看就有剧毒。 真不愧是杀手,为了杀人,无所不用其极。 武力不够,暗器来凑。 “噗呲。”楚云绛一剑将人解决,两个杀手都死得透透的,急忙朝秦婳走来:“伤哪儿了?” 楚云绛脸色冷得骇人,一把将秦婳抱到床上,‘噗呲’一声,她这身衣服到底还是阵亡了。 他这一番动作太急切,秦婳想阻止都来不及。 “哎,我没事,没受伤,那暗器我躲过去了。” 好歹听她说句话啊,这么着急剥衣服做什么? 楚云绛这才松了口气:“你小心些,那是剧毒雪蟒,以雪山上三种毒蛇和白梦草汁混合而成,若无解药,一刻钟内必死无疑。” 秦婳深吸口气,好险。 果然,面对这些专业杀人的大意不得。
第111章 孤等你下次继续挑衅 杀手八人尽数伏诛,护卫仅仅折损二人。 秦婳再一次惊叹与这些护卫的本事,面对不归楼的杀手,胜算还如此高,可见这些人的功夫之高。 尤其是他们的身法,跟那些杀手真是如出一辙。 一个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太子爷,去哪儿划拉来这么多堪比杀手的护卫的? 客栈死了人也没有再住下下去,立刻换了一家。 折腾了一番,秦婳累得只想睡觉,正要闭眼,却见太子爷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白皙却线条充满张力的胸膛。 宽肩窄腰、肌理分明,男子气息瞬间铺面而来。 赤裸裸的男色。 秦婳只是一个闪神的功夫人就已经被扑倒。 “爱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刚刚想让谁喊破喉咙?” 秦婳满眼绝望、愤怒,她要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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