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爱着她,护着她,让她此后一生无忧,与他白头偕老…… 翌日,京中某一茶楼。 有人从茶楼外跑过,特地冲着茶楼吼了一嗓子:“不得了了,又有大事发生了,快去看啊,顺天府有人击鼓鸣冤啦!天大的事啊!” 声音极大,吵吵嚷嚷,惹得茶楼里头正听着书的一干人等,当即皱了眉头。 有人当即鄙夷地“切”了一声,道:“少见多怪,小题大做,一个击鼓鸣冤算得了什么大事!” 这些日子京中风起云涌,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大事? 先有赵忠谋害皇嗣,接着许多朝臣落马,牵扯出不少案子,还有边关将领仗着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犯事,还翻出了几件冤案,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其中最大的一件,莫过于户部尚书薛平谋反之案。 最近京中乃至天下,平头百姓、书生、士子等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有说书先生在茶楼说书,就此评书,听的人大呼过瘾。 事儿发展到如今,京中之人都知那薛平为官几十载,生了一副道貌岸然之相,真是人模狗样,枉为人臣,有负皇恩。 路过被查封的薛家,百姓都觉得晦气,忍不住狠狠啐一口。 呸,亏圣上如此信任这薛贼,险些赐了忠义伯爵位于他,竟狼子野心,豢养逆王的私兵,藏得够深。 幸吾皇英明,在千钧一发之际先一步识破了这狗贼的野心,兵不血刃将兵祸解除,否则不知得引来多大的灾难。 当年逆王谋反,许多百姓就遭了殃,现下京城中的百姓可都还记得呢,对这种人狠狠唾弃之。 让百姓唾弃的还不止于此,薛家树大根深,真乃藏污纳垢之所,太肮脏了,那三亲六戚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欺男霸女,残害了不少人命。 以前薛平在位,以权压人,受害之人亲眷只能含恨息事宁人,现下都这些事翻了出来,看得百姓义愤填膺。 以上之事,林林总总,使得现下薛家之事,成了京中最大热议之事。 此时茶楼外喊那一嗓子,不过击鼓鸣冤而已,茶楼中人根本没有重视,很快,众人将目光又放回到了说书先生身上。 说书先生接着道:“且说那薛平同那奎豹一拍即合,奎豹何许人也,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根根好似那尖钉硬针,生得力大无穷,跺一跺脚,辽北那嘎达便要震三下,比黑熊瞎还莽的一人物,却是心歪眼斜,先同那逆王造反,残杀无辜……” 几个书生坐于茶楼第二层桌上,谈论的却是别的事,对方才外头吼的那嗓子,他们听到了,却毫不在意。 郑学子嘲讽道:“…当初我说什么来着,田家早晚要出事,瞧这不就出事了。田矬子现下到处撇清同田家嫡系的干系,像是要大义灭亲一般,呲,那副嘴脸真教人受不得。” 其余几人连连点头,连声骂无耻之徒,无耻至极。 郑学子听得心头畅快,又道:“好在京中之人都晓得他乃道貌岸然之辈,没什么人同他相交了,以前与他搅和一起那群人,也与他绝交了,哼,这沽名钓誉之徒总算成了孤家寡人。” “是吗?”伍学子想起前几日见到的,疑惑道:“可是郑兄,前几日我见有几个读书人同田矬子在一起……” 郑学子惊奇道:“怎么会?还有如此眼盲心瞎之人?” 另一书生猜测:“不会是外头来的,刚到京城的人吧?”不知情被忽悠了也情有可原。 伍学子回忆了一下:“有可能,他们交谈互报名号之时,我隐约听到了几句,好像是来自太原府的李兄、蒋兄什么的?” 其余人一惊,齐声道:“太原府?!” 还没等他们分辨明白,茶楼外传来了更大的喧哗声:“太原府连慕出事了,不得了了,原来他是冒名考的科举……” 这一声让整座茶楼都骚动起来。 原本没当回事还嫌吵的人,一听到太原府连慕这名头,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这可是名动京城的解元公,风华无双,相貌过人,才华更是吊打同科举人、赶超状元的人物啊,是所有人都看好的明年会试状元的不二人选。 可此人是冒名的?! 这怎么回事!!! 天都要塌了,实在太震惊了! 有人当即跑出去揪着喧哗的人问个明白。 那喧哗之人急匆匆说了几句,他也是听说的,赶紧去吧,再不去,场子都要散了,说着将袖子扯回,大步朝着顺天府跑去。 众人一听在顺天府那边,也顾不得问明白什么,拔腿跟着就跑。
第868章 各方齐聚 那台上的说书先生,在台上说到兴头之上,本十分不耐被人接二连三地打断,见台下骚动,仔细一听,发觉是太原府连慕之事。 他急忙上下嘴皮子连碰,匆匆将今日的说书杜撰几句话了结,草草收场,惊堂木一拍:“欲知薛贼同奎豹勾结详情,且容下回分解。” 说完将惊堂木一丢,随着人群跑了。 店小二站在店门口,“哎哎”个不停,好些客官没给茶钱呢! 二楼那几个书生豁然起立,彼此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朝着楼下奔跑而去,到了门口被店小二拦了一道。 郑学子焦急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看也不看撒向店小二,几人匆匆忙忙朝着顺天府而去。 与此同时,国子监内。 贾监丞揪着眼前人的领子喝道:“你说什么?连老弟进了顺天府?” 这还得了! 被揪着的学生疯狂点头:“贾先生,好像是击鼓鸣冤什么的,又牵扯到了那薛贼,好像是什么人同那薛贼有干系!” 同那薛贼扯上关系的,岂能有好事! 贾监丞当即心急火燎:“糟了糟了,我得去一趟!” 一把放开学生拔腿就走。 那学生还没说完,连忙追上去道:“先生先生慢点走,还有还还有,连兄他他他……” 贾监丞五内俱焚,脚步不停,怒骂道:“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像什么话?” 那学生终于狠下决心,紧赶慢赶追着去:“贾先生,连兄他考科举是冒名的!” 贾监丞脚步一下停住,如遭雷击,嘴里不自觉重复道:“冒、冒名的……” “是啊,京中到处都在谈论此事,一会儿说连兄冒名顶替,被人揭穿,一会儿传同薛贼有关,所以……” 所以他才不知该怎么办,他今日有事请了假出去,听到此事后连事儿也顾不得,匆匆跑来国子监跟贾监丞说,他也难受啊。 贾监丞脑子顿时纷乱不堪,为证科举之公,写出一篇《公论》阐天下之公的人,却是冒名靠科举之人,这是何等滑稽讽刺! 还跟薛贼牵扯一起,那是死罪啊! 可往日相处历历在目,他所认识的连慕,光风霁月,谈吐之间才华横溢,非那等奸诈小人,本就有才之人,何必要冒名考科举? 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苦衷,让人迫不得已如此。 理不清头绪,贾监丞干脆耐下性子,详细地问那学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最后,他一拍大腿:“坏了,有人在针对连老弟!” 乍一听是有人击鼓鸣冤,状告连慕冒名考科举,还跟薛贼牵扯到了一起。 仔细一听才听出问题来。 明明事情真相还不明朗,连慕一家都在,最后大肆宣扬的却是连慕一人冒名考科举之事,又冒名又跟薛贼有干系的,传得有板有眼,一听就不对头! 贾监丞连忙疾跑起来,跑了几步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吼了一嗓子:“你去叫人,将没有课业的人通通叫上,同我一道去顺天府。” 他胸膛起伏,瞪着一双凶目:“连老弟在国子监授过业,也算是我们国子监之人,不能由着人污蔑,如何都得给人一个公道!” 无论是非曲直,都要去弄个明白,若真有人处心积虑污蔑连慕,国子监之人不会坐视不理,但若真的如传闻所言…… 那便当他们没有认识过,国子监也不会为这样的人出头! 没多久,整个国子监都躁动起来。 京中另一处。 “荒唐,荒唐。”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厉声骂眼前的人:“糊涂蛋,街头巷尾之言也能信?你再去打听,去顺天府打听。” 眼前的五十来岁的男子连忙道:“是是是,父亲别激动,儿子现下便去。”说着这便要走。 “回来!”范公想想不行,直接将人喊回来,他要亲自去! 吕府之内,一名女子打碎了茶盏,神色怔然:“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才起身,目光坚定:“爹爹常说,兼听则明,偏听则蔽,此事不对。备轿,我要出府一趟。” 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劝:“小姐,那人不过才见一面而已,何必……”管他的死活。 吕家长女美目一抬,侍女当即知道劝不动了,无奈地应声去备轿。 南城,一群人脚步匆匆赶路,手里拿扁担的拿扁担,拿铲子的拿铲子,拿粪勺的拿焚勺,乍一看像是去干架一般。 打头的吴大娘一边赶路,一边破口大骂:“放他娘的狗屁,连才子怎可能同那恶臭的薛家狗贼扯上关系,可别教俺知晓是谁泼的脏水,定泼他一头粪水。” 大嫂子也跟着骂:“可不是咧,连状元再好不过的人咧,怎么可能的咧,啥子冒名,冒个鬼的名头咧,状元公瞧着便有大才,他要冒谁的名哩!” 跟着后头的二丫,气咻咻道:“娘,是不是谁眼热状元公有才咧,咱拿铲子拿扁担削他。” 吴大娘和大嫂子听到消息后,便骂开了,由她们打头,各自拖家带口,叫上附近的几家人,一群人直奔着顺天府而去。 这一日,顺天府外人山人海,一队官兵出马围在外头,才没让人群冲了顺天府。 不远处,有几个读书人打扮模样的人,听着人群的议论声,面色有些精彩纷呈,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随即想到了什么,这些人嘴角浮起意味不明的微笑。 其中一人安慰道:“李兄,这不过刚开始罢了,且瞧着吧。” 那叫李兄的,对着这人拜了拜:“多谢田兄,你说的不错,已有人站在咱们这边了,改日事成,定有厚报。” 田矬子抬手推辞:“哎,李兄,你同我相交多年,便不要说这些客气之言了,何况我也看不惯那西贝货。” 另一人敬佩地道:“田兄真是高风亮节,郎朗清风,可惜世人愚昧,受了蒙蔽,唉……” 提到此事,田矬子是怒火中烧,如今在京中,他同个落水狗没两样。 他跟连慕其实没仇没怨,但太原府那帮被降罚的秀才中,有他知交好友。
第869章 盗了谁的名? 而且田矬子当初同郑学子打赌连慕过不了重考,后来他输了,脸上特别没光,对连慕迁怒在心,隐隐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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