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哎呀,一般一般啦,等回去再夸,哈哈……” 一行人说说笑笑继续朝着星辰殿走去。 冷宫内,赵美人大吃一惊:“那是通往何处?” 带她钻了洞进入冷宫已然让她吃惊,更让她吃惊的是冷宫最深处的边缘,竟然连着一处神秘地带,她从不知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夜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催促:“赵主子,进去就知晓的事,就不必再问了,时辰不等人,快进去吧。” 赵美人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已没有回头路,她倾身从那道暗门进去,走了几步后从另一头钻出,眼前豁然开朗。 有人低声道:“来了。” 她抬眼望去,便看到一个从未见过上了些年纪的中年太监,目光锐利,以防备的姿势紧紧盯着她。 身后夜莺出来,三两步越过赵美人,走到那人身边低语了一番,那人身子放松下来。 随即夜莺看向赵美人,把那手炉拿过来交给那人,那人匆匆而去。 直到此时,赵美人依旧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夜莺带着她继续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赵美人忽然有感:“这是……” 不远处一声低吼咆哮传来,赵美人脸色一白,扭头望去,豁然明白了,这是传闻中的御兽园! 后宫中流传着一个隐秘的传说,多年前百兽发狂,险些冲了整个后宫,有宫女太监被猛兽生生咬死吃了,碎肉骨头渣子掉了一地,成为整个后宫的噩梦。 赵美人进宫晚,是后来无意中听闻的传说,那时她当做笑料一般,觉得此事实在耸人听闻,当不得真,此时她才知道,也许那个传说……是真的! 她双腿发软,胆战心惊地跟着夜莺往前走,惊恐的发现,十几头野兽每个都用铁笼关着,凶厉的眼睛盯着她跟夜莺,像是没那铁笼,就能暴起吃人一般。 赵美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后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老太监,生死不明,手臂上戴着一副陈旧牛皮护具。 死人?! 赵美人瞳孔一缩,失声尖叫。 一个新出现的太监装扮的中年男子,一把扣住她肩膀,让赵美人生生将后半声尖叫吞入腹中。 此人冷冷道:“人还没死。”又看向夜莺:“怎么让这样的人来?” 夜莺福了福,陪着笑道:“得带药来,若是我来带,多少有些明显。还请武爷莫怪,宫里的主子都娇气,没见过这样的排场。”态度比对赵美人要小心了许多。 那叫武爷的中年男子这才放开赵美人,沉默着走开,继续忙活起来。 而赵美人赶紧躲到一旁,再也不敢说话。 夜莺走过去帮忙,恭维道:“武爷一诺千金,真令人佩服,潜在御兽园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真是难为您了。不知武爷对等下之事可有把握?这些凶兽都有些年岁了……” 武爷没有理她的话,检查了一遍铁笼后,又掏出一个哨子似的东西爱惜地擦了擦。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放心吧,只要你们拿来的药没错,就耽误不了你们的事。替你们办完这件事事,和薛大人便算两清了,今后不要再来扰我。” 夜莺赶忙道:“不敢不敢,若非主子如今受困,也不敢劳动武爷……” “武爷,肉都准备好了,拿药拌匀了。”突兀的一声打断了夜莺的话。 笼中猛兽闻到肉的血腥味,在狭小的铁笼中躁动起来。 武爷上前几步翻了翻那一大桶肉,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该走了。 想了想,他看向老太监的目光有些复杂,最终将那老太监拖到避风处,拿东西给盖上,省得冻死。 另有三个太监走过来汇合,武爷见人齐全了,当下行动起来,几人动作很快,抬着一笼笼野兽往冷宫方向而去。 等几人抬着笼子走,赵美人才敢靠近,问夜莺:“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夜莺斜了一眼赵美人:“赵主子说错了,不是你们,是我们。” 紧接着,她勾起唇角:“难道赵主子没听说当年御兽园之事么?我们现下要做的,便是重现当年的百兽狂潮。” 夜莺没有经历过当年那件事,但她知道那起惨案的主导者正是薛家,目的是为了对付一个宠妃,可惜那宠妃命大,有宫女舍命救主,不过被捣烂了脸也失了宠,算是为薛家之女成功地除去心腹大患。 如今同样是为薛家之女所用,虽然苍澜院被围得跟铁桶一般,但有这么多猛兽,在发狂和悍不畏死之下,总有能突破重围的,最好将那大着肚子的莲美人吓死。 当然,便是突破不了重围也不要紧,这一步除了伤人和制造混乱外,还有别的目的,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 赵美人失声叫道:“娘娘疯了不成?” 夜莺收起笑,转头阴翳地看她:“疯?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娘娘从不会坐着等死,行那苟延残喘之事,此乃娘娘的铮铮傲骨。” 赵美人打了个寒颤:“疯了,疯了……”薛婉君真的疯了,这些发狂的凶兽,天知道会捅多大篓子。
第920章 飞蛾扑火,宁死无悔 明了薛婉君的计划,赵美人怕得手脚冰冷,转而哀求道:“夜莺,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我,我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累赘……” 夜莺轻笑一声,打断赵美人的话:“赵主子,你的作用大着呢,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 听到这话,赵美人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厉声质问:“为何,为何娘娘非置我于死地,为何!” 夜莺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对她来说,薛婉君想谁死不需要理由。 而对薛婉君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道养颜古方既然是赵美人献上的,是不是她设计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想她陪葬! 华庆殿内,一名盛装打扮的美艳女子,唇色鲜红似血,妆容明艳四射,她目光冰寒如霜,轻启朱唇道:“彩琴,将凤冠替本宫戴上。” 彩琴低垂着头,一向面无表情的她,此刻眼中闪烁着微弱的水光,悲哀而怜悯。她很想要问一句,值得吗?害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图什么!图戴一顶名不副实,假的凤冠么? 终究,她没有问出口,顺从地将桌上的凤冠双手托起,把它细心地戴在薛婉君头上,当是全了今生的主仆一场。 薛婉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真的成了皇后一般,这副凤冠是她以前悄悄命人做的,这要命的东西藏得十分隐蔽,之前连徐德妃搜宫也搜不出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这才是她薛婉君该有的样子! 她笑得开怀动人:“今夜,他会来见我的。” 既然她去见他,他不愿见,那便让他来见她吧,呵,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来见她的,这一次的办法,将会让他终身难忘,记一辈子,往后余生都忘不了她…… 飞蛾扑火,宁死无悔,便是死,她薛婉君亦要至高无上的死! 星辰殿内。 莲花一手托腮,一手叩着桌子,又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 她起身对大壮道:“既然爷在忙着,我便先回去了,记得等他空时,让他吃糕。” 大壮道:“莲主子放心吧,奴才不会忘的,这糕奴才先拿去温着。” “嗯嗯。”莲花点了点头,对着小青道:“小吉子小林子他们应当都将糕送到了,咱们走吧,正好与他们碰头。” 小青应“是”,拿过狐裘给她披上,再将热乎乎的白玉小暖炉递给她。 走出星辰殿侧门时,门口又跟上两条小尾巴,一人提着一个食盒,正是小昆子他们二人。 这两盒多余的点心,是莲花多带的,她想问问张庆能不能替她带出宫外,但没见着张庆,听说在忙着,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添乱了,干脆都带回去。 走到星辰殿外,莲花带着人脚步正要拐向御花园方向时,忽然看见一个老爷爷,须发全白,正撸着胡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满脸欣慰的笑容!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 那老爷爷率先开口:“可是莲美人?” 莲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范公看莲花怀相喜人,不由老怀欣慰,越看越满意。 但顾忌着外臣不能擅见后妃的礼仪,他不由背转过身去,感慨道:“今年乃是大吉之年啊,年头关西平乱震慑番邦,年尾瑞雪降临兆示丰年,年中皇嗣几经波折转危为安,皆是万岁爷真命天子,天命所归,以龙气护佑我朝啊!昔日高祖驱鞑靼、平大乱、安民心……” 范公一高兴,老毛病就犯了,开始摇头晃脑,絮絮叨叨从高祖的历史讲起,反复讲述高祖历经磨难成就大业,再讲述皇帝这些年开创的盛世之举,最后总结真命天子是民心所向,得天命庇佑,逢凶化吉,一切魑魅魍魉阴谋诡计皆能消弭无形,所以有皇帝在,不必怕那些阴险小人。 范公自觉这番话能安慰到人,尽了自己一己之力,算是对得起莲沐苏了,才重新回归话题:“老朽失礼了,方才一面,观形容看面相,娘娘唇红齿白,眉目清澈有神,步伐稳健有力,甚是康健,福厚无双之相,所谓母安则子安,实乃普天同庆之喜。” 他含笑地撸着胡须,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是莲沐苏的亲师,礼数方面做足,应当算无碍了,于是边转身边道:“说来,老朽同娘娘还有些渊源,你的兄长……,咦,人呢?” 他一回头,发现原地哪还有人在啊,那女娃不知何时早走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枉费他借着一把年纪尿遁出来,还没跟人说上一句话,人就跑了! 范公不禁捶胸顿足,早知道他说那么多干嘛! 等他气呼呼地准备重新回星辰殿内议事时,却见有个星辰殿的小太监在一旁似等了有些时候,见他要走,连忙递上一个食盒。 小太监道:“范公,莲主子见您说得高兴,不便打扰,这是她请您吃的糕。莲主子还夸您如她夫子一般,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听得人如痴如醉,真是令人好生敬佩。” 这些话是经过这个机灵的小太监自行理解的话,原话是“那老爷爷在说什么,好像我夫子一般,听得好高深呀,我困了”。 范公顿时眉目舒展,心里那股气烟消云散,他门生的妹妹果真识大体懂礼数,恐怕那句“不便打扰”是委婉的说法,是自知宫中规矩不便多做逗留,又不好失礼地打断他的话,只好出此下策;还有,这盒糕没有亲自送他当面博个好,而是通过星辰殿的人过一道手,这就不是私相授受了,一举一动都遵了礼数;最后,还特地表达了他像夫子令人敬佩的话,这不就在表明是听进去了他说的话吗? 范公心中不住赞叹,莲美人虽说看着面嫩年纪小,但一言一行皆是礼仪典范,让人推崇,由她孕育的皇嗣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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