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只有本太妃膝盖高,本太妃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巴掌,热水,银针刺穿手指,你只能抱着身子蜷缩着哭,一声声的向我求饶,事后本太妃只要稍微哄哄你,你又像一条狗一样对本太妃摇尾乞怜,你忘记你那些日子了吗?本太妃可记得清清楚楚,哈哈哈哈哈。” 这是储司寒人生最痛苦的两段回忆,儿时的他,梅太妃暴力的像是个神经病,她将所有的不幸都归结到他天生不详上,饭菜不好吃,冬日地笼不暖和,衣服不华丽她都要将他暴揍一顿,打到她满意了,她又会怜爱的关切他的伤口,一遍遍的让他自责。 “本宫是最受宠的妃子,圣上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本宫,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是因为生下你,你天生不详,才害的本宫失宠……你要好好学本事,走出这里,让你父皇看中你,带本宫出去,过好日子……” 年幼的储司寒一度厌恶极了自己,一声声向她道歉,“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一定会好好学本领,带领母妃走出这里……” 储司寒:“你也说了那些都是过去,如今你是阶下囚,本王要你受尽所有折磨,偿还你对本王的债,而本王,不日即将登基,这是你一辈子的追求,待本王登基那日,本王让你在下面看着,看着本王登上那个位置。” 梅太妃僵了一瞬,忽的又发癫的笑起来:“你登上那个位置又怎样,你可知你是谁的孩子?哈哈哈哈,你亲手杀了你的母亲!” “太后娘娘,沈蔺如,她才是你的母亲,沈家才是你的外祖,你亲手杀光最后亲人的滋味如何?” 储司寒:“太后娘娘,我的母亲?” “哈哈哈啊,”梅太妃瞧着手指抵在唇边,“沈蔺如,你当年用那种手段害我,可笑啊,说我儿子不详,我的孩子同她的孩子调换了,你们两前后出生不过差了三天,那时候她生产大出血,昏迷了五日才醒过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睁开眼睛抱到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先帝不过就是个蠢货,我不过对他稍施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换的孩子他都不知,这满朝文武,太卜更是可笑,说我肚子里怀的龙种是不祥之兆,你看,我将你们一调换,他就成了太子,而你这个本批注贵重命格的太子却成了我手里的棋子!被我随意欺辱玩弄!” “好准的命格啊!好太卜,笑死人了!你说你们这些大臣自命不凡,好笑不好笑。” 过去觉得不解的地方储司寒终于懂了,“你和先帝早就相认了,五年前便是你对先帝进谗言,所以先帝认定本王有谋反之心,一心要杀了本王,这些年,你恐怕一直都想亲手杀了本王,只是本王从不与你亲近,故而你找不到机会下手。” “其实宋知枝不是太后寻的,是你苦于找不到本王的弱点给本王找的,你预判了本王一定会喜欢她的单纯,而她的行事风格最是好猜,宫宴偿膳,蟹灯,今日的茶,她都会同本王分享,贺姝不过是障眼法,对不对?” 梅太妃:“本太妃是和皇儿相认了,可笑沈蔺如,死了都不知,她这些年捧在手心的孩子是本宫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这个贱人!”太后手攥成拳头,她此生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恨的心脏都要爆了。 梅太妃被忽然冲过来的人恨恨甩了几个耳光,待对方停下才看清,“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你没杀她?” 储司寒手指颤了颤,差一点。 差一点。 “娘子,一切都过去了,”陶姑姑匆匆走进来,眼角带着喜色:“王爷胜了,这场叛乱总算过去了,王爷以后都安全了。” ”” “是吗,”宋知枝抬头看一眼外面,如今外头的秩序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宫娥内官不疾不徐,“我知道,他能行的。” 谁也算不过他。 在她被他摁在怀里,手被他捏着示警,而自己又没有任何中毒症状的时候她就知道。 他想做的事,能做成。 陶姑姑笑着道:“你知道吗,原来王爷不是太妃的孩子,是太后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难怪太妃从不疼王爷。” 原来是这样吗。 太后娘娘,她看着优雅又温柔,如今他找到真正的生母,有人疼了,挺好的。 另一边,清澈的水中,两滴血融在一起,太后和储司寒各自捏着手指的指尖。 梅太妃说的没错,他们的血相融,确实是亲生母子。 真是讽刺,他们当了几年的政敌,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她安排人刺杀他,他发落了她的母族,杀了她的“亲子”,落了一身污名,你死我活,给对方的都是蚀骨的仇恨。 “没想到,原来你才是哀家的孩子。”最终,还是太后开口。 储司寒沉默半晌,“本王还有事。” 太后看着储司寒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宫殿中,终于忍不住,恸哭出声。 这都是什么事! 正是夕阳向晚时,一枝枝丫越过廊桥探过来,枝惯顶端坠了一抹新绿萼点。 春天原来已经来了。 “王爷,傅相那边--” 卫松欲禀报事情,储司寒却打断道:“你看着处理,本王现在什么也不想管。” 想到小家伙刚才瑟瑟发抖的摸样,他现在只想去看看她,和她待在一起。 “在想什么?” 储司寒进了宫室,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终于在靠窗的休闲次间的地上找到人,将她连曲着的膝盖一起抱起来放到榻上。 “没想什么。”宋知枝回。 储司寒从怀里掏出来一朵小苍兰,是刚才在院子里新摘的,别在她耳边发上,“奖励你的。” 乌黑的发,雪白的小苍兰,人比花美,他爱怜的扶着。 “如果太妃不是急着去杀卫松,他们稍微检查一下,我就坏了你的事了,哪里需要奖励,该惩罚才对。” 他将她揽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顶,手指一下下梳笼她的长发,“你愿同王同生共死,本王高兴,想奖励你。” “想要什么奖励?” 宋知枝珉珉唇瓣:“我说的出的,你都能做到吗?” 储司寒把玩她手指:“自然。” 宋知枝:“我想出宫,您放我离开吧。”
第65章 春日长(结局下) 柔软的声像是细密的针, 刺在肉上,不烈,但很细密的疼痛, 能勾起他心底的情绪。 他很想生气。 可他不愿对她发脾气。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将她后面的话堵回去, 从每一寸雪肌里寻找慰藉,可今夜的她却僵的像一块石头, 任由他怎样撩拨,她始终淡然。 “为什么不叫?”他捏起她的下颚质问。 她不是这样的, 她是如清新的梨花一般,稍微一拧,便有糖浆一般的鲜美汁液, 散发着清甜香。 宋知枝咬着唇瓣, 脸侧埋在枕中,长发遮住大半容色,露出一截紧紧闭着的下巴,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疏离。 储司寒看她半晌,沉默翻身下床。 他站在床边看她许久, 宋知枝始终阖着眼帘, 不曾看他一眼。 储司寒手一拂,架子上的花瓶坠了地, 成了齑粉。 这么大的动静,廊下的张宝都吓的跪下来,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 手盖在脸上, 像个木头,没有一分动作, 连一个眼神也吝啬。 张宝跪在地上,目光垂着看着鞋尖从面前走过都感觉到一股子压迫感从面前闪过,等人从面前走过,他起身,眼皮一跳,匆忙又折回去拿了裳衣追出去。 “王爷,衣裳--” 储司寒这才发现,他上身只有一件对襟半开着,所幸裤子还是好的。 给她气昏头了! 心里的火气总要有地方撒,储司寒抬脚就给了张宝一脚,“都拿过来。” 蓦的想起来宋知枝那个样子,又给叫回来,“叫宫娥进去拿。” 这一脚不算使出力气,张宝并不算疼,利索的接过宫娥捧过来的衣裳服侍储司寒穿上,储司寒阴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 宋知枝听见他脚步声走远,撑着身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想穿,才发现已经没几件好的,裙子被撕的成了碎步,而那件木樨绣文肚兜淋漓湿儒,也是不能穿的。 碎瓷片落了一地。 她苦涩一笑,如今,她的胆子也大了,敢故意气他了。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这回不会再来了吧? 最好将她忘了。 她永远都不会再连累他了。 他中毒的事情是假的,可她的崩溃是真的。 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他,害他,将他留在危险中。 宋知枝抱着被子,麻木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一盏灯从头顶放下来停在她眼前,是一盏虾灯。 她回头,是储司寒,他手里还提着一盏蟹灯,昏黄的灯光倾泻,映出他清俊不凡的五官。 “还有--”他说。 他将虾灯塞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硕大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各色小吃,因为是在胸前护着,此时还是温热的。 他不是生气了吗? 泪珠子啪嗒掉下来,她问:“你出去,是去买这些了?你不是生气了吗?” 储司寒绷着一张脸:“吩咐宫人出去买的。” 宋知枝:“宫人买的,你给揣怀里?” 储司寒不回她,从被子里捉出来她的双足放在膝上,又从怀里掏出来那对链子套在她腕足上,他摩挲着链子,满意的看了许久,将她连被子都抱在膝上。 他拿起那些小吃,一个一个细致的喂她,一举一动温柔如春水,深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直将那些零嘴一个一个全部喂进她肚里,然后用帕子细细给她擦拭干净嘴角。 他脑袋顶着她的额头,低哑的声,眼神落寞:“本王杀的第一个亲人是父皇,他生前一致致力于要杀了我,我的养母从小也致力于杀死我,我的亲生母亲也数次联合外人要置我于死地。” “这世上没有人真心爱我,终于,在今天,有个人愿意跟本王同生共死,你可知我心里有多开心?” 他额头眷恋的蹭蹭她额头,“不要再生本王的气,本王知道不该瞒着你,这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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