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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江嬷嬷一直对老福晋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唯独在椿泰娶布尔和这件事上，江嬷嬷颇有微词，劝说过老福晋好几回，觉得布尔和不仅是个庶女，而且还是二嫁，配不上椿泰，也坐不稳康亲王福晋这样的高位。 布尔和嫁过来以后，江嬷嬷虽然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的，但老福晋知道，江嬷嬷其实暗地里给布尔和使过绊子，只是不明显而已。 她本就有意敲打江嬷嬷，让她守好一个奴婢该守的本分，结果布尔和却要举办赏花宴，老福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特意让江嬷嬷去帮衬布尔和。 布尔和是她的儿媳妇，是康亲王府的女主人，谁也不许怠慢她，哪怕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江嬷嬷也不例外。 老福晋其实有些想不明白，江嬷嬷向来忠心耿耿，哪怕自己对她再好，人家也懂分寸、知进退，为何在布尔和这件事上拎不清呢？ 她今日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江嬷嬷要是不好好的帮衬布尔和，那也没有继续留在王府的必要了。 看在她伺候了自己多年的份上，老福晋也不会把她怎么着，只会让她离开康亲王府，去外头颐养天年。 老福晋一直坚信，日子要想过得好，一家人必须是一条心，就连身边的奴婢们也不例外，她可容不得任何人作妖。 …… 四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也是明达娶妻的日子。 他们府上虽然有些拮据，但黄家有的是银子，黄娇月又是独女，黄家人为她准备了许多嫁妆，婚礼十分隆重，可谓十里红妆，所以看热闹的人不少。 若非如此，布尔和身边的人出来采买时，也不会瞧见。 这场亲事排场虽然大，但真正的宾客却不多。 赫舍里氏一族的老夫人觉得陶佳氏给明达娶一个商户女，其实就是在卖儿子，觉得他们一子没了骨气，想吃软饭，气得不得了，不许府里的人去赴宴。 所以，除了陶佳氏娘家人外，他们这边就没有别的宾客了。 黄家又是去年才搬来京城的，没几个亲戚，黄老爷倒是请了不少有生意往来的人，可真正拿着帖子来赴宴的不多。 黄老爷不想让女儿的婚礼太冷清，便出银子帮明达他们摆流水席，不管是谁都可以来吃席，还要大摆三日。 两家人的府邸本来就是挨着的，黄家又是商人，没那么多规矩，等拜堂成亲后，黄夫人便过来了。 陶佳氏听闻亲家母上门来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按照规矩，得等两个孩子成亲后第三日回门，两家人才能常来常往。 今日是拜堂成亲的日子，一切都在男方府里进行，娘家人不能过来的。 陶佳氏觉得黄夫人太没规矩，不过还是笑着把人迎进门了。 “亲家母，娇月呢？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我得再交待她几句，免得她胡闹。”黄夫人笑道。 陶佳氏闻言笑了笑：“两个孩子已经拜堂成亲了，娇月这会儿肯定在喜房里，明达还在前头给宾客们敬酒呢，等一会儿就要回房了，亲家母，咱们就不适合过去了，你去我屋里坐坐吧。” 哪里有成亲当日，做母亲的就跑女儿喜房里的，真是没规矩。 陶佳氏气的不行，不过一想到黄家给的嫁妆，想想那成箱成箱的银子，她便忍着没有发作。 “我只和她说两句话，不碍事的，只要亲家母不说，旁人也不知道，这府里的奴才们要是敢乱嚼舌根子，那简单，把人赶出去就行，我再给你们买几个好使的奴婢来。”黄夫人笑道。 “亲家母，没这样的规矩，你不能去。”陶佳氏有些忍不住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咱们都是儿女亲家了，你总把规矩挂在嘴边，哪里把我们当一家人了？”黄夫人也有些不满了：“我只是看看娇月，说两句话就走，怎么就不行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母女二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女儿今日出嫁后，她坐立不安，担心得不得了，要是不看一眼，会睡不着的。 反正他们的府邸就在隔壁，她想看看女儿，老爷也没反对，她就过来了。 陶佳氏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黄娇月身边的丫鬟秋云过来了。 “夫人，小姐听说您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特意让奴婢过来迎您。”秋云一边福身，一边说道。 黄夫人闻言脸上满是笑容，连忙跟着秋云去了。 陶佳氏气的浑身发抖，等她们走后，忍不住伸手把放在架子上的花盆推到了地上。 黄夫人听到了响声，一回头就瞧见花盆摔碎了。 “呸，总说我没规矩，她自己才没规矩，今日是孩子们成亲的大喜日子，忌讳可多了，她故意打碎花盆，这不是晦气吗？”黄夫人撇了撇嘴道：“要是娇月日子过得好，那也就罢了，要是过得不好，老娘隔三差五就上门来闹腾。” 黄夫人其实根本没有把陶佳氏他们放在眼里。 她想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和他们一样的生意人，只是她家老爷总想攀高枝，所以才选了明达。 在黄夫人看来，明达除了八旗子弟的身份外，别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他虽然是个进士，却丢了官职，能顶什么用？ 所以……别和她说什么破规矩，她女儿既然嫁过来了，这府里的规矩，那就是她们说了算。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这陶佳氏对之前的儿媳妇并不好，明达也只听陶佳氏的话，从不护着媳妇，所以才导致人家与他和离。 黄夫人早就交代过女儿了，这陶佳氏还敢拿对前儿媳那套来对她，尽管闹。 她可不会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 这京城的高门大户爱面子、讲规矩，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出了事大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破脸皮，他们黄家是商户，才不管那些。 黄夫人已经打算好了，女儿嫁过去后日子要过得不好，她也让女儿和离，他们家有的是银子，大不了回南边招个赘婿。 第978章 狂喷 “这个泼妇，早知她们如此不堪，我便不会让明达娶黄娇月。”听黄夫人说，黄娇月的日子要是不好过，她隔三差五就要上门来闹腾，陶佳氏气得浑身发抖。 儿子和黄娇月今日才刚成亲，黄夫人就不守规矩，跑去喜房看女儿，还在她面前大放厥词，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这些出身商贾的女人，果然不是好玩意儿。”陶佳氏后悔不已。 今日才刚成亲就敢这样，往后还得了？ “去把明达叫过来。”陶佳氏咬着牙吩咐身边的丫鬟。 “夫人，二爷正在前头敬酒，一时半会恐怕过不来。”丫鬟小心翼翼禀道。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明达和老爷，你去把他们叫过来，我去书房等他们。”陶佳氏说完后跺了跺脚，转身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就不信自己一个做婆婆的，还拿捏不了儿媳妇儿。 明达是进士出身，又是八旗子弟，娶个商户女，已经很委屈了。 没想到这对母女不仅不知感恩，还这般可恶。 今日要是不出了这口恶气，往后不仅黄娇月要骑到她这个婆婆头上作威作福，就连黄娇月的娘，也要来他们府上当家作主了。 丫鬟听了陶佳氏的话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今日可是二爷娶妻的大喜日子，老爷和大爷、二爷他们正在前头待客，哪有主人家丢下宾客不管，纷纷离席的？ 夫人方才还说人家黄夫人没规矩，夫人这么做，也没好到哪去。 老爷他们真的听夫人的话，这时候去了书房，那些宾客们肯定觉得自己被怠慢了。 这以后还要不要来往了？ 丫鬟觉得此事不妥，却又不敢劝说。 因为她知道，这府上的一切都是夫人说了算。 老爷耳根子软，最听夫人的话，大爷和二爷也事事依着夫人。 只要是夫人想做的事儿，哪怕再出格儿，这府上的男人们都不会说什么。 老爷可是宁愿不回本家，在此过着拮据的日子，也不肯把夫人给休了的。 丫鬟想到此，连忙去前院传话了。 达春听了丫鬟的话后，倒是没有回后院书房去找自己的夫人陶佳氏。 夫人的话他是要听，可今日这样的场合，他们父子三人实在不方便离开，尤其是他和明达，一个是当家做主之人，一个是新郎官，他们要是离开，这些宾客恐怕不会与他们再往来了。 “明通，你去后院书房陪陪你额娘，告诉她，我和你二弟实在走不开，等会儿再过去。”达春拍了拍长子明通的肩膀，低声吩咐道。 “是，阿玛！”明通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陶佳氏在书房里左等右的，还不见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们回来，心中有些气闷。 正好这时候有丫鬟来传话，说黄夫人不仅赖在喜房不走，还吩咐人送了酒菜进去，让黄娇月先吃一些填饱肚子。 陶佳氏一听，顿时火气上涌。 再这么下去，他们这府邸干脆改姓黄得了。 “随我去瞧瞧。”陶佳氏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丫鬟婆子往喜房那边去了。 等到了之后，推开门一看，陶佳氏差点被气晕过去。 儿媳妇黄娇月头上的盖头不翼而飞，还坐在椅子上啃着鸡腿，黄夫人在一旁喂她喝水。 “慢点吃，别噎着了。”黄夫人见女儿如此狼吞虎咽，便知道她今日饿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们这两个疯妇，如此没有规矩，不守体统，我们一家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陶佳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生气，就连布尔和当初要和明达和离，她也没有气成这样。 有些失去理智的她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桌子上的杯子盘子全部掀翻在地。 “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按到床上坐着，盖好盖头。”陶佳氏指着黄娇月，大声吩咐道。 她以前从未见过像黄娇月这般不懂规矩的女子。 成亲之日，丈夫还没有掀开带头，她自己就把红盖头丢到了一旁。 丈夫还没有回喜房，她自己便海吃海喝，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她今日必须好好整治这个死丫头。 “还有……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赶出去，从今往后不许她上门。”陶佳氏转过头指着黄夫人，厉声呵道。 这里毕竟是陶佳氏的地盘，她来的时候又带上了不少丫鬟婆子，随着她一声令下，有人去绑黄娇月，有人拽着黄夫人，想把人往外拖， 陶佳氏本以为，自己这边有十来个人，黄娇月身边只有四个丫鬟和婆子，黄夫人又只带了一个丫鬟上门，这母女二人只能认她宰割。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黄夫人，居然一把将拽着她的嬷嬷推翻在地，又一脚把靠近她的丫鬟踹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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