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南扯开一抹笑,回答她:“有劳公主关心,内子方才就身体不适,闹着回府,我已经将她送回府上了。” 虞书婳面色一僵,随后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回去吧,先将你们送回去,稍后我再与几位将军一同搜查刺客。”萧平南直接拍板,也无人反驳他的话。 带领一众士兵将虞书婳送回馆驿,再将萧望舒和萧扶光送回相府之后,萧平南他们四人带兵分头搜查潜藏在京师城内的剩余刺客。 好好一场上元灯会,最后以刀光剑影收尾。 —— “怪不太平的,随便这么闹一次,京师百姓都要战战兢兢缩在家中好些天,街上铺子的生意又要惨淡几日了。” 书夏边往炉子里燃上香炭,边顺口说了两句。 忆春也接了句:“确实,咱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想到刺杀都害怕,更别说老百姓。” 上面随便一点小动作,传到下面都跟翻江倒海似的,影响大着呢。 萧望舒靠坐在床头,收起手里的营收账册。 正准备吩咐忆春她们都去睡时,只听守在院子里的罗兴过来敲了敲门,说着:“小姐,陈将军有份东西送来。” 萧望舒眉梢轻挑。 这个时候送东西来? 书夏出门去拿,拿完回来有些茫然,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仔细看了看,朝萧望舒说着:“小姐,好像是碗酒酿圆子。” 大晚上的,陈将军就为给她们小姐送这一碗酒酿圆子? “这个时辰了还吃什么圆子,都是些糯食,别一会儿让小姐吃积食了睡不着。”忆春现在对萧望舒的饮食格外注意。 准确来说,是只要萧望舒上心的东西,她都格外注意,并且会去仔细记下萧望舒的喜好。 “拿来吧,我瞧瞧。”萧望舒开口吩咐。 糯米圆子不能吃,甜酒还是能喝的。 “是。”书夏把碗从食盒里端出来,叹了一句,“竟然用汤婆子放在底下温着,这碗还是热的。” 说完,书夏走到床边,把碗端给萧望舒。 萧望舒接过,拿起勺子习惯性地搅了搅沉底的东西。 只见碗底被她搅起来的全是醪糟,不见半颗糯米圆子。 萧望舒有些错愕,用勺子舀着喝了一口。 书夏和她对视一眼,突然笑得揶揄,扭头朝忆春说着:“你自个儿过来瞧瞧,以往没瞧出来,陈将军的心思竟如此细腻。” 酒酿圆子,还单独把圆子给挑出去了,只剩一碗甜酒。 这就是所谓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吗? …… 123:孩儿十分正经(2) “父亲,四妹所猜不假,那虞书婳果真和乌国刺客有些联系,否则昨晚她早就葬身刺客手下了!”萧定北言语激动。 萧平南端着一派沉稳,也道:“确实如此,我们的人并未尽心保护,那些乌国刺客看似过来刺杀虞书婳,实际未曾下死手。哪怕孩儿延迟些才带兵前去救援,虞书婳也无恙。” 萧鸿听着他们的话,对此早有预料。 只见他转向陈褚,询问:“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吗?” 陈褚抱拳答着:“确实是乌国刺客。” 萧鸿嗤笑一声,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吧。虞国公主联姻入宫,册封贵妃,入主一宫。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在宫里行册封典礼。” “父亲,乌国刺客前来行刺虞书婳,就是为了做戏给我们看,证明他们两国不和,博取父亲的信任。 “我们直接让虞书婳进宫,是否有些……太明显?” 萧平南思虑的多些,略有些迟疑。 萧鸿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为大局计,我两个亲生女儿都能送入宫中侍奉皇帝。虞国国君与我结盟军之好,我将他女视作我女,入宫为贵妃有何不可? “魏国贵妃,此等身份,难道还轻视了虞国公主不成?” 他这个儿子,办事谨慎不假,就是缺了几分放手一搏的胆气。 凡事太过顾头顾尾,容易两头皆失。 “其实也是,二哥你都娶了正妻,八弟又年幼,虞国公主自视甚高,恐怕也瞧不上我和七弟。说来说去,不如让她进宫。” 萧定北没想那么多,在他眼里,其实让虞书婳进宫也有理有据,挺合适的,说得过去。 萧平南听完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多想了。” “此事就先这样,定北,你还要收拾行装动身返程,别为这事耽搁了,出发前多去陪陪你小娘吧。”萧鸿揭过话题。 萧定北立马应下:“孩儿明白。” —— 另一边,萧扶光把翻开的书盖在脸上,朝房沁儿和萧望舒嘟囔一句:“我还有多少年才能及冠啊?” 这什么启蒙文章他是一天也背不下去了。 “你若累了便歇会儿,夫子不是说你学得极快么,他都没有这么催着你学,你这么压着自己做什么?”萧望舒拿着针线,绣了半天也没绣出个什么模样来。 这什么女红刺绣她是一天也学不下去了。 “早些把这几个月的文章都吃透,我就可以多挪出点时间跟着小裴军师学学兵法策论。” 房沁儿听了他的话,笑着摇摇头,“敢情还是嫌夫子教的太简单了,想多学点别的。” 说完,她又提醒几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不要太急了,许多事情需要厚积薄发,急不得。你到了该学那些兵法策论的时候,你父亲自然会给你安排。” “我知道了母亲。”萧扶光把脸上的书拿下来,继续耐着性子翻看。 房沁儿转向萧望舒,又问她:“听你们父亲说,望舒,你这些日子帮他办了不少事?” “都是些小事,父亲忙于政务,难以面面俱到,我的商队正好有闲,就帮父亲看管一二。”萧望舒绣得蹙起眉头,手下每一针每一线仿佛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她以前也不是没拿过针线,但缝衣服的难度和刺绣肯定是没法比较的。 看她绣出了一副怨大苦深的模样,房沁儿有些好笑,开口朝她说着:“行了,歇会儿吧。” 萧望舒也不是什么脾气倔的人,此路不通立即掉头,把针线锦帕往篓子里一放。 房沁儿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边绣边问她:“昨儿晚上怎么回事?” “乌国刺客行刺虞国使臣,意图蒙蔽父亲,让父亲相信他们两国不和,对虞书婳放下戒心。 “在那同时,可能他们还想趁乱除去二嫂。既为虞书婳清理出了位置,又能挑拨我们和拓跋部落的关系。 “只可惜弄巧成拙,原本做戏给父亲看,没想到装露馅了。 “父亲早有疑心,一开始就打算顺水推舟,放任虞书婳死在这场刺杀里,借此让乌国虞国再生间隙。 “虞书婳一死,能让虞国觉得乌国仍旧戒备他们、仍担忧他们与父亲联合,才恶意杀害虞国的联姻公主。 “让他们两国再结下国仇,这可比让虞书婳嫁进我们萧府要有利多了。 “而虞书婳没死,哪怕昨日随行将士并没有认真保护她,甚至好几次直接把她暴露在刺客的攻击范围内,她依旧没死,甚至连受伤都没有,这就更显蹊跷。 “自作聪明,大抵说得就是她们这样了。” 做戏也舍不得折点本钱,哪怕让刺客砍上一刀,都不至于如此显假。 萧望舒答得认真仔细,有条有理,以为房沁儿想听的是这个。 没想到房沁儿抬起头看她一眼,再问:“我是问你,昨儿晚上陈将军派人送到你院子里的吃食是怎么回事?” 虞书婳的事她已经听相爷说过了,她这会儿可没问这个。 萧望舒闻言一愣。 旁边看书的萧扶光悄悄把书往下挪了点,露出一双眼睛,狡黠地瞄向萧望舒。 “怎么,刚才还说得井井有条的,这会儿倒是哑巴了?”房沁儿绣着兰花锦帕的最后几针。 萧扶光笑得眼眸弯弯,说着:“姐姐可不哑巴,她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呢。” 萧望舒斜他一眼,“背你的文章去。” “姐姐还急了。”萧扶光说着,对上萧望舒的眼神,赶紧把书竖起来挡住脸。 这时,房沁儿继续说着:“瞧你之前那么稀罕那穆云泽,我只当你喜欢斯文儒雅的文臣,还想着让你与你表哥多处一处,或者与小裴军师处一处也好。 “结果你倒好,冷不丁的就把手伸到你父亲身边去了。” 听房沁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萧望舒也不反驳,只道:“母亲,这男女之情岂有个什么文武之分?” “是没有文武之分,但望舒,你这手也伸得太快了,叫我这个当母亲的很是错愕啊。” 房沁儿边绣着帕子,边慢悠悠地继续说着—— “你可知陈褚到底在哪一辈,你那手就乱伸? “真论起来,陈褚与陆序阳将军他们兄弟相称,与你父亲算是同处一辈。 “你父亲每每为他封官时,都是按照陆序阳将军他们那一辈、按照你堂叔堂伯那一辈给他封的。 “否则你表哥年长他一岁,且有你外祖和舅舅扶持,当属同龄人中品阶最高的。但陈褚如今的品阶,可比你表哥还要高上半品。” 124:孩儿十分正经(3) “母亲这话就说岔了,陈将军只年长姐姐五岁,和我们萧家又没有沾亲带故的,怎么还扯到辈分上去了?”一旁的萧扶光开口说着。 房沁儿睨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问他:“所以你也知道,和你姐姐合起伙来瞒着我?” 萧扶光连忙摇头,“我哪敢啊母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谁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下得手,她办事瞒得可严实了。” “阿弟,你可真是我亲弟弟。”这出卖的速度,不是亲弟弟都说不过去。 “谁让你瞒着我的。”萧扶光咕哝着,被萧望舒扫了一眼之后赶紧拿书挡脸,摇头晃脑开始背文章。 房沁儿也懒得管他,只朝萧望舒问着:“陈褚可不比穆云泽,不是你新鲜劲过了就能扔到一旁不管的。 “那是你父亲麾下的虎将,是你父亲扳着手都能数过来的亲信之一。 “望舒,你可想好了?” 萧望舒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缓:“自然想好了,母亲放心,孩儿会对陈将军负责到底的,定然不会像对穆云泽那样敷衍了事。” 话是这么个意思,但房沁儿听在耳朵里,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这时候,杜嬷嬷在旁边忍不住笑道:“咱小姐怎么还养出一身男儿匪气来了,说什么负责到底的话,老奴刚才差点以为陈将军是个黄花大姑娘呢!” 杜嬷嬷这番话让房沁儿回过神来,也朝萧望舒说着:“听听你现在一天到晚嘴里都在说些什么,还有没有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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