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虞国使臣的接风夜宴上,有人说看到椒房殿闯进男人。刚巧那天韩非鱼离席许久不归,虽说没有确凿证据,但多少还是在他心里留了根刺。 这次倒好,好一个韩非鱼,好一个萧采仪! 光天化日的,在这后宫椒房殿,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萧平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长姐,此刻也有些无话可说。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而且萧采仪待嫁闺中时便有意于韩非鱼,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叫他如何去替他们狡辩? “没话说了?啊!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倒是说啊!” 魏齐轩气得胸口剧烈欺负,深吸好几口气,甩袖下令—— “将这荡妇给朕打入冷……” “陛下息怒!” 萧鸿的声音插进来,直接打断了魏齐轩的命令。 “微臣听闻有刺客闯入后宫,特带兵前来捉拿。刺客已经押入刑部大牢,还请陛下勿忧!” 哪来的什么刺客,不过是个替他们开脱的借口,不过是想提醒魏齐轩,韩非鱼背后还有个疼宠他的刑部尚书李固罢了。 萧鸿带着一众甲卫走进椒房殿,房沁儿跟在他身侧,萧望舒姐弟二人跟在他们身后。 萧平南见到萧鸿,心里长松一口气。 哪怕是此刻身处泥沼中的萧采仪,见萧鸿赶来,畏惧担忧的同时,眼眶也有些酸涩。 131:何至于此(2) “宰相此言,当真是歪曲事实!朕亲眼所见……” “陛下!” 萧鸿直接开口打断魏齐轩的话,沉声教导:“陛下尚且年轻,不知眼见不为实,易受奸人误导,此事还是交由微臣处理!” 说完这话,对上魏齐轩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萧鸿继续朝众人下令—— “昭德将军韩非鱼,私捕刺客擅入后宫,冲撞陛下。今革其本职,罚四十杖,迁削至刑部令史。 “皇后娘娘御前失仪,椒房殿禁足三月。” 虽然罚得不重,但好歹萧鸿是罚了,没有直接把大魏皇室的颜面踩在脚下摩擦。 “是!”萧平南率先应下,直接将萧采仪押入椒房殿主宫。 韩非鱼看了眼她的背影,随后跪在萧鸿和魏齐轩面前,叩首领罚:“末将知罪,谢陛下开恩!” 魏齐轩简直快要咬碎了一口牙,手握成拳,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 皇后私会外男,仅禁足三月。 普天之下,除了萧鸿之外,恐怕没人会给出这样荒唐的惩处。 —— 椒房殿主宫内。 萧采仪跪坐在蒲团上,在萧平南出门之前,开口喊住他。 “二弟。” 萧平南停下脚步,转身问她:“长姐何事?” “劳烦二弟转告父亲,今日我遭人算计,是我戒心不足。 “还有,我那常佩的珠钗,除去我身边宫人,今日只有五妹碰过。我不知那珠钗为何到了韩非鱼手中,也不知他为何闯来后宫见我,请父亲……明查!” 若不是她那支珠钗,他又岂会上钩! 萧平南闻言看向萧采仪,见她脊背纤瘦却挺得笔直,一时心生动容。 萧采仪年少入宫,被萧鸿推上皇后的至高宝座。 这些年来在宫中尔虞我诈,她处处谨慎小心,从未出格,亦从未做过有辱萧家门楣之事。 今日一事,着实打得人措手不及。 “长姐放心,我记下了。”萧平南应下,转身出门。 殿门关上的瞬间,萧采仪跪在蒲团上,看着地上的光影,脑海里闪过的尽是闺中欢笑。 萧盼安,或许她与这位五妹并不亲近。 但同出一府,血脉相连,她进宫后从未与她争过分毫,一切承宠的机会她都尽数推给了她,这还不够吗! 那皇长子也只是名义上过在了她名下,实际仍留在云光殿抚养,只隔几日或是重要场合才送来她这里一次,这还不够吗! 为个男人,何至于此! …… 几日后。 三月廿七,立夏沐阳。 开春后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气温攀升得厉害。明明二月里还盖着厚厚一层被褥,到了这三月尾,都陆续换上了薄的。 立夏,一年由春入夏的节气。 “古人都说阳气去瘴,这立夏时节,便有了沐阳节。” 杜嬷嬷说着,先为房沁儿奉上一碗花茶,随后再为萧望舒奉上一碗,“小姐先喝两口,祛一祛暑气。护国寺的路不好走,上山的路还长着。” 沐阳节的习俗,已婚妇人、闺中女子、以及未成人的少男少女都得去寺庙焚香祈福,保一年平安,邪瘴不侵。 “有劳嬷嬷。”萧望舒接过花茶,喝了两口。 “小姐客气。”杜嬷嬷又端了一碗递给萧扶光,得了萧扶光的一声谢。 萧扶光喝着花茶,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朝房沁儿和萧望舒说道:“是房府马车,我和姐姐有些日子没去看望外祖母,也有些日子没见绮罗表姐来府上玩了。” 一听房府,正在想些什么的房沁儿也回过神来,放下茶碗朝外看去,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 “还真是,那你们一会儿进了寺庙,好生陪陪你们外祖母。” “这是自然。”萧望舒应下,又问她,“母亲近来愁眉不展,可是为了长姐的事?” 房沁儿点了点头,“你们长姐向来办事稳靠,她陡然栽这么大个跟头,后宫一下子不受控制,我难免忧心。” 主要还是萧盼安蠢不可耐,皇长子一直放在她那里养,没有萧采仪看着,迟早要出事。 现在只能靠萧平南在宫中先看顾一二了。 “母亲勿忧,凡事往好处想想,三月时间眨眼便过了。只等长姐解禁,后宫一切自会慢慢恢复掌控。”萧扶光开口宽慰。 房沁儿将心中担忧往下压了些,笑道:“也是。” 萧望舒岔开话题,又问:“听闻舅舅为绮罗表姐寻了刚出榜的贡士,说是性情敦厚,可堪托付?” 这又让她想起些已经乱了的、不太美好的剧情。 房沁儿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双手叠放腿上,右手轻轻拍了拍左手手背,斟酌道:“我听你们舅舅说,那孩子是典州刺史之子,学富五车,前段时间会试便夺得会元。” 阳春二三月,正是众多举人上京赶会试的时候。 会试考中者皆称贡士,唯第一可称会元。 “听着像是个不错的,就是不知上了殿试,见了皇帝和父亲,又是个什么水平。”萧望舒语气淡淡,叫人听不出褒贬来。 典州刺史之子,那就是了。 书中房家给房绮罗定下的夫婿,正是典州刺史之子。 原剧情里,这人早在拓跋使臣来使前便已经入京备考,被房家老太爷和房家大舅相中,为房绮罗留意。 虽不知这剧情为何来得这么晚,但到底是来了。 根据书中所写,正是有了这人的存在,拓跋吉晖才急于向萧鸿求娶房绮罗,怕房绮罗成为他人妇。 后面因为原主的原因,联姻闹崩作罢,房绮罗在书中确实是嫁给了这位典州刺史之子。 而这人,也确实有状元之才,今年殿试高中。 才子佳人,一段佳话。 如果没有后面那段萧府房府垮台、状元郎弃妻投身敌营、向穆家投诚的剧情,或许她也不会插手这段佳话。 现在细细想来,书中并未写清之处也有了原委。 以拓跋吉晖的心性而言,与房绮罗几面之缘,为何急于求娶?或许正是瞧出这未来状元郎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好货色,才急于助房绮罗脱困吧。 只可惜,未得所愿。 房沁儿听完稍微有些讶异,问她:“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像是不太看好?你舅舅可对他赞赏颇高,还说他有状元之才。” 殿试考中者才可成为进士,进士又分三甲,其中一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杀出的这头一人,才是状元。 132:价格都好商量(1) “孩儿哪敢,舅舅眼光颇高,书海长大,他挑中的人,想来真才实学必是有的。只是女子选夫,才学都是其次,男子脾性与担当尤为重要。” 萧望舒这番话,听得房沁儿连连笑着摇头。 就连杜嬷嬷也道:“夫人真是可以放心咯,咱们小姐啊,心里明镜似的呢!” “也可见你挑陈将军时,是真用心挑了的。”房沁儿也跟着打趣萧望舒一句。 萧望舒见她二人把她的话全当玩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说着:“母亲,孩儿没有浑说。名下那些商队过典州时,典州刺史一家风评并无多好。” 听她这么认真,房沁儿的动作也顿了顿,“当真?” 萧望舒慎重点头,“只字不假。” 见房沁儿思索,萧望舒又道:“母亲可以劝劝,让舅舅舅母不要太急,多派人去典州探一探。 “我的商队只是路过,便能听到这么多不好听的风声,想必派人去仔细查探,能探出不少东西来。 “绮罗表姐已经拖了这些年,也不差这会儿功夫。这可是表姐的终身大事,能谨慎一分是一分。” 此话十分有理,叫房沁儿听得一阵沉思。 萧扶光坐在旁边喝着花茶吃着点心,安安静静听她们聊,眨巴着眼看向她们,也不插嘴。 —— 春末夏初天气凉爽,正是好穿衣的时节。 护国寺里,京师高门贵女如蝶,在偌大的寺院里穿梭,谈笑闲走间步步生莲。 房绮罗近来情绪不高,刚下车时,与她相熟的不少世家小姐都来找她玩过,只是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直到萧望舒和拓跋歆找来,她才欲言又止,将她们二人拉进了厢房。 “表姐怎了?”萧望舒看她关上房门。 房绮罗把门关上,又拉着她们两人走到罗汉床边坐下,酝酿许久,这才低声说着:“表妹,我……” 话到这里,欲言又止。 萧望舒看了看她的神色,了然,开口问她:“是那刺史之子还是吉晖哥哥?” “你怎知?”房绮罗有些诧异,又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晖哥哥和你说了?” “唷?还晖哥哥呢,三王兄诚不欺我!” 她三王兄虽说性格欠了点,但对她说话还是挺实诚的。 二王兄和绮罗之间那点鸿雁传书的蜜事,他传信讲给她和望舒听的时候,讲得倒是挺实在。 听到拓跋歆的揶揄,房绮罗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询问: “那现在怎么办啊……” 父亲母亲对那即将参加殿试的刺史之子期望颇高,晖哥哥又远在北部。若她真要嫁,父亲母亲定要将她嫁给那刺史之子了。 “没什么不好办的,那刺史之子品行还有待考量,我已经与母亲说过了,想来母亲会与舅舅舅母去谈,这个人表姐可以暂且放心。”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62 首页 上一页 80 81 82 83 84 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