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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心道，原来男人也会患得患失。 康熙看着她，甚是埋怨，“法喀的事，爱妃为何不早告诉朕？朕竟不知他敢做出如此欺君之事。” 早知如此，他早就不会留着那人，任由那人无视皇权，将皇家随意戏弄掌控，残害他皇家子嗣。 宝珠轻扬唇角，“怎么说？臣妾也觉得无法理解，无法解释，难不成要臣妾说他疯了？” 康熙额头浮现青筋，怒道：“确实疯了，朕早该杀了他。” 宝珠闭上眼，靠在他怀里，咕哝，“臣妾累了。” 康熙怒气消散，拥着她，不满，“朕还没累。” 宝珠没理会他，嘴角轻扬。 …… 歇了几日，宝珠都没出去，不久，就听说法喀没了。 这么快？ 除了一点点惊讶，宝珠并没其他反应，只让胤䄉和胤祯前去祭拜。 两个人都对法喀的死感到意外。 回来后，十四道：“法喀舅舅的身体一向好，怎会突然病了？还这么快就没了。” 他低眉沉思，仿佛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宝珠，目光惊疑，似是想问。 宝珠道：“人有生老病死，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见额娘如此淡漠，两个人都不再问了。 十四唏嘘，“舅母是最难过的，她和舅舅的感情一向极好，舅舅一走，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不知法喀用了什么手段，让赫舍里氏对他感情如此深厚，简直是言听计从。 宝珠早就看出赫舍里氏对法喀的盲目服从和崇拜，以前每次提起法喀，赫舍里氏眼中的光芒都很耀眼。 大概法喀确实很有魅力，不同于古代人。 她进宫前见过法喀的，记忆犹新，可惜，被莫名其妙的野心给毁了。 噩耗接踵而至，没过几日，法喀的妻子赫舍里氏也病逝了。 没想到法喀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人如此痴情于他。 二人之子萨穆哈由阿灵阿照料。 入了秋，和硕端静公主回了京，住进了畅春园，带着两个孩子。 是康熙允她回京小住。 多年未见，端静和温宪两姐妹一见面就很是高兴，端静愈发明艳大方，温宪依旧有些孩子气。 二人来请安，宝珠让她们坐了。 端静坐下，感慨，“多年未曾回京，京里还是记忆里那般模样，额娘和五妹妹也没变。” 晗曦笑道：“哪里会没变？我们的孩子都大了，十弟和十四弟也都变了许多。” 端静微微一笑，“是变了些，但五妹妹的性子还是没变。” 宝珠道：“过会儿你去给通嫔请个安，你们也许久未见了。” 通嫔兆佳氏也在畅春园。 端静眼眶微红，有些激动，笑着点了点头，“多谢额娘。” 胤䄉和胤祯也抽空来见了她一面，然后端静去见了通嫔。 到了傍晚用膳的时候，端静和温宪都在，康熙来了，二人忙起身请安。 康熙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也是感慨良多，“瘦了些。” 端静激动不已，“皇阿玛瞧着身子依旧健朗。” 康熙常去塞外，父女俩偶尔能见个一面，但毕竟见得少，还是想念的。 用了这顿晚膳，气氛甚是轻松，直到端静和温宪告退，两姐妹在一处歇息，叙旧。 康熙留在宝珠这儿。 宝珠好奇地问，“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让端静回来了？” 端详了她一会儿，康熙笑道：“这不是瞧你这几日没什么精神，正好端静久未回京，你见了她，应该能高兴些。” 说着，握住她的手，“虽然你与法喀关系淡漠，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想来珠儿心里还是难过的。有端静和温宪两个人陪你，多少恢复的快些。” 宝珠无言，她一点都不难过。 她为什么没精神，他不知道吗？还在装什么？ 不过是因为许久没那样放肆过了，一时有些太累了，又因为季节交换，稍微有些着了凉，所以懒怠动弹。 太医来此，他又不是不知道。 算了，宝珠可不愿说这些，随他如何以为好了，这份用心到底是好的，端静能回来一趟，她也很是高兴。 宝珠真心道：“谢皇上体谅。” 康熙凑近她的耳朵，暧昧道：“真想感谢朕，就快些好起来，朕等着呢。” 宝珠瞪了他一眼，真是越老越没正经。 端静回来，太后也很高兴，这几日都是端静和温宪二人陪着，太后年纪也越来越大，身子有些不济，格外喜欢这些孙辈们陪着。 以前是晗曦，现在又多了个端静，还有端静的两个孩子，更热闹了。 宜妃和郭贵人一起来向宝珠请安，话里话外提起了恪靖公主，“这孩子也到塞外那么多年了，不知如何了，要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看着二人脸上的思念，宝珠笑笑，自然理解她们的心思，这是见端静回来了，也想见见恪靖公主了。 都是自嫁去蒙古后就没再回来的，可以理解，宝珠便道：“恪靖公主如今很好，没人能欺负了她，待本宫与皇上说说，何时接她回来小住几日。” 虽然是和亲，但也不是不可以回来，只是几年才回来一次。 宜妃和郭贵人都很高兴，起身谢恩，“多谢皇贵妃。” 二人又坐了会儿，说了些端静公主和恪靖公主以前的趣事，“……想当初皇贵妃刚进宫，这两个孩子还小，一眨眼都嫁了人，这么大了。” 宜妃看了眼皇贵妃，不禁感慨，孩子们都大了，她们也老了，皇贵妃仿佛没太大变化，白发都没多少，怪不得皇上依旧宠着皇贵妃。 皇贵妃的恩宠是旁人比不得的。 公主里面也是温宪公主过得最好，皇上宠着，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无忧无虑。 第293章 惹众怒 重阳节前，众人回了紫禁城。 每年总要回紫禁城过冬，来年春再去畅春园。 在宫内过了重阳节。 不久，是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成婚的日子。 二人大婚只隔了三日。 十六阿哥大婚在后，次日，与福晋郭络罗氏入宫请安。 宝珠赏了十六福晋一套赤金头面，一柄玉如意，嘱咐了郭络罗氏两句，就算完了。 一眨眼，连胤禄也成婚了，但仍住在阿哥所。 因密嫔王氏已是一宫主位，夫妻二人还要去向密嫔请安。 只待了一刻钟就走了。 母子二人并未有多余的交流，只有客气。 一个十五阿哥，认了宜妃为额娘，一个十六阿哥，认了皇贵妃为额娘，密嫔一个都无法亲近。 待二人走了，密嫔落泪，“到底是生分了，明明是亲母子，却仿佛陌生人，想亲近，却无法亲近，只能远着。只有远着，皇贵妃才能视他如亲子，像对十四阿哥一样，纵然他心里怨本宫。本宫已然如此，只有指望他们二人能出息。” 甭管养在谁那儿，终究是她生的，她的孩子好了，她以后才能好。 没有恩宠，儿子是她唯一的出路。 有皇贵妃和宜妃养育，终究比在她身边好太多，能有更多机会被皇上注意。 宫女佩兰道：“主子都是为了两位阿哥，将来他们会体谅主子的。” 密妃黯然。 看着亲生的儿子唤别人额娘，与自己这个生母生分，如何能舒坦了？ …… 康熙还在宝珠宫里坐着看书。 此时，年贵人求见，说是给皇上和宝珠请安。 明知康熙在此，为了博宠，无视她的存在，如此没有规矩。 年贵人还真拿她自己当回事，以为想见康熙就能见了？ 康熙压根没抬头，不理会奴才的禀告。 能做主的只有宝珠了。 宝珠吩咐，让年贵人回去，还让黛眉告诫，下次记得守些规矩，禀了主位再来，不必私自前来。 年贵人分明奔着康熙来的，又不是真为了给她请安。 只是如此没有规矩，让人反感。 稍后，就听说年贵人在外面请了个安，告辞离开了。 宝珠道：“年贵人的主位是成嫔戴佳氏，年贵人私自来请安，可见没将成嫔放在眼里。” 郭贵人每次来都是跟着宜妃，以示对主位的尊重，也是安守本分，这年贵人倒好，凭着年轻，就想来此吸引康熙的注意。 有点傲，有点没规矩。 也足见成嫔软弱了些，压根没压得住这位心高气傲的年贵人。 康熙皱眉，“年家的家风确实差了些。若是不高兴，让成嫔罚她便好。” 宝珠微微一笑，年贵人这样确实不用她理会，由主位教训便是。 成嫔是个识相的，一听说此事，立刻就训诫了年贵人，让年贵人思过，这几天不许出去。 也不是真的软弱嘛。 看来是任由年贵人出错的。 康熙在乾清宫歇了几日，今晚不肯走，要留下，宝珠想歇歇，却拗不得。 这日，以荣贵妃为首，众嫔妃来请安。 说起年贵人，惠妃不屑，“这年贵人刚进宫不久，如此迫不及待见皇上，好歹皇贵妃在呢，这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了。” 堂堂妃位，说话如此粗俗，其他人装没听到。 年贵人进宫不久，却让所有人都厌恶不已，无论是嫔妃，还是奴才。 宝珠多少听说了些，似乎是年贵人太娇气，受不得委屈，又自命清高，不会与人交好，不愿放下身份，人缘太差。 还以为在凤阳府，年家说了算呢。 不仅对主位不恭敬，不愿去请安，多有敷衍，受了委屈又哭哭啼啼，抱怨这抱怨那，说衣裳不好，首饰太差，刁难内务府的人，拿宫女太监出气。 所以得罪了许多人。 先前还得罪了佟嫔，被针对了一些日子，没少找成嫔闹，成嫔都没理。 总之，年贵人是被孤立了。 宝珠也觉得很神奇，这得是多么被家里人娇惯，才成了这样的性子？ 但人家一面娇纵，一面还娇弱可怜的样子，活像被摧残了的小白花。 当初的德妃在她面前都不算什么。 因为年贵人是真的娇弱，身子弱，性子也娇，不能跟她发脾气，发脾气人家就哭，闹，找成嫔做主。 关键以前也没把成嫔放眼里，一遇事就找成嫔。 难怪惠妃说出这样粗俗的话，可见多么厌恶，多么瞧不起年贵人。 荣贵妃咳了声，道：“其实年贵人还好，只是年轻了些，从小被家里娇宠着，进了宫，难免有不适应的。” 宜妃撇撇嘴，道：“以年家在当地的地位，可见进了宫，当了贵人，确实委屈了，难怪连成嫔都瞧不起。”她就瞧不惯这样的人，自以为几斤几两，一进宫就是贵人，还委屈个什么劲？ 都知道年家在凤阳府那儿是土皇帝，年贵人这样的性子，肯定千娇万宠大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但进了宫，就没人纵着了，得学会低头，按规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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