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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叹道：“十五阿哥脾气乖张，从小与十六不合，这也是一个原因，密嫔只能帮着一个。” 十五阿哥与密嫔较为亲近，因为密嫔的事，处处给十六找茬。 兄弟俩如此，如何亲近？ 亲哥哥当了太子，十四平时走路都带风了，这日和十六一起来请安，沾沾自喜道：“自打十哥做了太子，愈发有威严了，看着他，我都不敢放肆了。这些日子讨好十哥的大臣不在少数，不过十哥都没理，还训斥了几句，那些人就都老实了。四哥以前做足了兄长的派头，如今也对十哥恭敬有加。以前二哥当太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憋屈，现在可好了，谁也不用受气了。” 宝珠轻斥，“瞧你得意的，以后这话不许再说，二阿哥仍旧是你的兄长。” 第332章 安慰 尽管二阿哥做了许多错事，仍旧是元后唯一的嫡子，哪里能被人四处说道的？ 康熙听到了都要不舒服，要训斥十四了。 十四摸了摸鼻子，笑道：“额娘放心，儿子知道了，一定更加谨言慎行。” 宝珠这才满意。 不是她的儿子当了太子就万事大吉了，当了太子更要注意言辞，尤其是胤䄉的几个要好的兄弟。 一旦不注意，就让人抓住了把柄，扣在胤䄉的头上。 好在十四不是在外面胡说的，也就在宝珠面前说几句心里话。 之前宝珠也提醒过了，十四大了，知道分寸，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着十四哥瞬间乖下来的模样，十六阿哥得意，“只有额娘能降服了十四哥了，在外面何曾见过十四哥如此听话的模样？” 十四立即竖起眉头，“臭小子，敢编排你十四哥！” 过了会儿，宝珠让十四先回去，让十六留下。 十六阿哥疑惑，“额娘有话要与儿子说？” 宝珠让他坐到身边，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转眼你也长大了，孩子也有了，额娘还记着你刚来这儿的时候，小小一团，什么也不知道。” 十六瞬间红了脸，“额娘怎么说起这个了？”忍不住摸了摸脑袋，有些腼腆，又有些喜悦。 孩子不管多大，在额娘面前都是个孩子。 宝珠柔声道：“有什么心事就跟额娘说，不必藏在心里。不管何时何地，额娘都拿你当亲生的孩子，和十四他们没两样。额娘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会被其他人其他事所累，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不必管别的。” 想来胤禄还是会因为密嫔的话有些影响，心情会不好，压力也会有。 十六怔住了，旋即眼眶微热，却笑道：“额娘还把儿子当小孩子？儿子大了，会给额娘，给哥哥们分忧了。不过，多谢额娘还把儿子当小孩子，儿子很高兴做额娘的孩子。” 这孩子从小就比十四乖许多，十四任性，他很少惹事，处处以哥哥们为先。 宝珠很难不喜欢他。 “近来你府上如何了？一切可好？” 十六阿哥道：“都挺好的，没什么问题，郭络罗氏身体也好些了。” 之前郭络罗氏生了个阿哥，没多久就夭了，随后一直心情不好。 来了几次永寿宫，宝珠都看得出郭络罗氏心情的低落。 好在后来又怀上了，今年二月又生了个格格，心情才好了些，只是身体一直虚弱。 加上府上的长子是格格李氏生的，对郭络罗氏多少有些影响。 宝珠颔了颔首，道：“李氏生了长子，但你平时要多关心下嫡福晋，她先前没了嫡子，打击难免大了些。” 虽然府上有几个格格，但宝珠不怀疑是那几个格格动的手。 因为那些人只是格格，手段动不到嫡福晋面前，也动不了一个刚出生，被嬷嬷们看得紧的嫡子。 后来确实说孩子生下来就羸弱了些。 但对郭络罗氏的打击还是有些大了，尤其小妾先生了长子。 十六阿哥点点头，“儿子知道，会安抚好她的。儿子想过让郭络罗氏抚养弘普，但郭络罗氏瞧见了弘普总是心情不好，就没让她继续养了。以后总还是能怀上的。” 弘普是格格李氏生的，胤禄的长子。 宝珠理解，自己儿子没了，看着小妾的儿子怎会心情好了？ 终究不如自己生一个的好。 康熙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永寿宫，很少去乾清宫了，几乎日日陪在宝珠身边。 宝珠都觉得太腻味了，说了几句不合适，康熙却嫌不够，觉得她嫌他老了。 果然老了容易多思多虑，胡搅蛮缠。 宝珠不愿跟他理论，就随他了。 人老了，那方面少了，但康熙就喜欢拥着她，简单说说话也好。 宝珠很好奇一件事，“皇上当时跟雍亲王说了什么？为何雍亲王甘愿用心辅佐胤䄉？” 她以为雍亲王多少会有点不甘心，别扭的，要过些日子才能彻底接受。 但雍亲王并无一丝排斥，反而与胤䄉至今相处很好，胤䄉说雍亲王帮忙解决了许多朝政上的问题，全无私心，也无推诿。 她记得之前康熙找雍亲王私下谈过，想来就是那时候说了什么，才让雍亲王坦然接受。 康熙嗅着她鬓角的香气，笑道：“老四是高傲了些，不容易接受一个比自己年轻，又比自己弱些的兄弟做这个太子。但老十的努力，后来的成长，老四看在眼里，还是佩服的。当然，这些还不够，即使他表面认同了，退让了，心里还是会有不服，认为是朕偏心。 不过，朕和他说了朕的考量，朕有打算考虑老四当这个太子，后来仔细想过，还是选了老十。只因老十做事留余地。朕承认了老四的能力，是朕最为欣赏的，但仅此而已。老四再有不甘，他也不会有异心，始终会尊重朕的选择。朕希望老四弥补太子的缺陷，好好辅佐太子，就像当初一心辅佐性格乖戾的胤礽，全无私心。” 原来如此。 康熙肯定不止说了这些，父子俩应该畅谈了一番，像寻常父子那样。 宝珠侧头在他脖颈亲了下，“皇上果真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如何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辅佐太子。” 也要康熙真心愿意把江山交给她的儿子。 康熙一定做了很大的斗争。 她相信里面不止有他说的那些考量，肯定也有对她的顾虑，对他们儿子的偏袒。 她喜欢这样的偏袒。 康熙搂着她，笑道：“太子也不负朕的期望，当初朕用心栽培胤礽，如今看来，老十还是比胤礽更适合那个位子。胤礽气量狭窄，不如老十。老四的其他方面比老十和胤礽强，但心胸比不过老十。更重要的是，老十的儿子优秀，不比他们的阿玛差，这才是朕选择他的原因。” 宝珠戳戳他的肩窝，“孙儿还那么小，能看出多少？皇上真敢啊。” 她只看出孩子们的调皮。 康熙笑着攥住她的手，“从小的心性就能看出来，朕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嗯，康熙的眼光可以信任。 就凭他看雍亲王的眼光就知道，甚是毒辣。 第333章 封后大典 康熙忽然沉默，片刻，道：“珠儿，朕从前没立你为后，可有怨朕？” 宝珠愣了下，不以为意：“为何要怨？如今宫中无皇后，臣妾作为皇贵妃，已经是最大了，其实做不做这个皇后无甚区别。” 这是真心话。 反正没有皇后，她说了算，当了皇后，还是一样，只不过换了个称呼。 康熙却露出一丝愧疚，“如何能一样？皇后是朕的妻子，而你……”他没说那句话，彼此都明白。 是啊，不做皇后，始终是妾，即便她这个皇贵妃已经是副后，也还是妾。 但宝珠在这上面没什么执念，只要自己过的如意，孩子们如意，这些不重要。 当了这么多年的妾，一朝成为康熙的妻，于她而言不会更为高兴。 不是不在乎这个名分，而是没必要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即便不立后，将来胤䄉当了皇帝，她也会成为康熙的皇后，只是早晚的问题。 康熙看出她的不在意，深吸口气，道：“珠儿不在意这个名分，朕是在意的，朕曾决定再不立后，仁孝和你姐姐都早逝，朕担心你成了皇后，也像她们一样有何意外。后来胤礽被废了太子位，朕暂时不打算再立太子，朕若立你为后，我们的儿子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老十已是太子，朕再无顾虑，朕理所当然该封你为后，不用等到老十继位的时候。” 若康熙退位，太子继承大统，宝珠是以皇帝生母的身份成为太上皇后，现在则是康熙立她为后，还是不一样的。 宝珠笑看着他，“所以说，皇上改了主意？” 康熙低嗯了声，“该让你做朕的妻子了。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不久之后，即是立后大典，朕还会补上我们的洞房之夜。” 洞房之夜？ 宝珠没想到还有这个，“为何会有洞房？” 康熙笑道：“该有的都要有，以前朕亏欠你的，朕都会弥补。朕也希望能与珠儿成一次亲，你我能白头偕老，当然，是私下里的，不会公之于众。” 宝珠理解，毕竟不是元后，哪里有什么大婚，洞房？自然不能让众人知道的。 只是这么大年纪了，来一个大婚的洞房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他的心意，宝珠是乐意接受的。 此前有雍亲王等年长的皇子在，胤䄉并非顺位继承人，百官私下难免有话说，她成了皇后，胤䄉这个太子也会更名正言顺，还是有些好处的。 原来康熙早已吩咐了礼部，吉时都定下了，朝服吉服也备好了，就等着封后大典了。 现在才告诉她。 先册封十福晋赫舍里氏为太子妃。 冬月廿五，便是封后大典。 宝珠着朝服，头戴朝冠，于永寿门内受皇后册宝，随后至太和殿前，向皇帝行礼，接受百官拜礼。 过后仍居永寿宫。 坤宁宫早已改成了祭祀的场所，不再由中宫皇后居住，往后皇后只居东西六宫，皇后所住的宫殿便是中宫。 此刻，夜已深，永寿宫已变了样子，龙凤喜烛燃烧，入目是大红色的帐子。 宝珠换下了皇后的朝服，穿上了大红色八团龙凤同和袍，及石青色八团龙凤纹褂，象征龙凤呈祥，头顶喜帕，端坐于床榻上。 床榻上扔着枣子，花生，桂圆，子孙饽饽等。 虽然这些都不需要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多少有点恍惚了，不太真实。 康熙穿着明黄色龙袍，挑起喜帕，看着她被喜烛和帐子映得愈发红的脸庞，尽管没了年轻娇嫩的样子，还是格外雍容娇艳，目光柔和，微微含笑的模样也甚是耀眼。 “朕第一次发现珠儿穿大红色的模样，既庄重，又不失柔和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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