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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忍，还能如何？”卫贵人苦笑，仿佛早已习惯，“往后躲着些便是了，待八阿哥长大，争了气，我自然不用再委屈了。” 恩宠靠不住，她唯一能依赖的只有八阿哥了。 翊坤宫外发生的事，宝珠很快就听说了。 “德妃是愈发胆大了。” 众目睽睽，如此打骂嫔妃，虽然只是个贵人，但打了脸，就太过了。 嫔妃是不许被打脸的。 德妃一向在意名声，今儿如此行为，分明没了理智。 也是地位更高，更嚣张了，完全不将卫贵人放在眼里。 今儿卫贵人实实在在当了德妃的出气筒，也太倒霉了。 吉嬷嬷道：“即便如此，到底只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这才是德妃敢如此做的底气。” 也是，康熙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的。 五公主晗曦醒了，一直哭，乳母喂她奶，她也不理，还是哭。 宝珠让把五公主抱过来，亲自哄着，很快就不哭了。 然而小家伙瘪着嘴，手在她胸前扒拉着，朝她那里靠近。 宝珠哭笑不得。 她倒是想亲自喂她，可惜宫里不允许，都是乳母喂的。 刚开始她喂了一回，不顾身边人的劝阻，这小家伙实在能吃，她压根不够喂她的，还是交给了乳母。 后来就一直是乳母喂着。 也是因为宫里是不允许生母给孩子喂奶的。 现在看她这样，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孩子亲近她是好事，可太缠她了，有时候乳母都哄不过来，非要她哄。 吉嬷嬷劝道：“还是交给乳母吧。” 宝珠想把五公主给乳母，五公主又哇哇哭起来，只好又抱着她哄，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哼着童谣。 很快五公主就又睡着了。 其实五公主并非时时都黏她，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地由乳母喂养，偶尔会闹着找她。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脸色红润，身体健康，是个好兆头，宝珠原本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乳母重新抱着五公主退下了。 冬日天寒，转眼又到了一年的除夕，辞旧迎新。 康熙二十二年，正月。 两个多月的五公主更漂亮了，不像别的公主那样清秀，五官更英气些。 脾气也大得很，动不动就哭，哭得很大声，乳母都哄不好。 但到了宝珠怀里，总能安静下来，咯咯地笑。 这才有了女孩的样子。 第078章 协理六宫之权 宝珠侧身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捏着五公主软嫩的胖乎乎的小手。 五公主咯咯笑着，眉眼弯弯，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 此时康熙到了。 宝珠起身，出去迎驾，“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康熙进了殿内，瞧见乳母抱着五公主，屈膝，“五公主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 康熙眼神一柔，抱过五公主，瞧着她乐呵呵的模样，也是满脸笑意，一只手捏捏她的脸，“想皇阿玛了？” 五公主回以银铃般的笑声。 康熙坐在榻上，扶着她，让她站在自己膝上，父女俩眼睛不离对方，玩的甚是愉快。 宝珠就道：“让乳母抱下去吧。”虽然还小，重量也不轻。 康熙道：“不必，朕难得来一次，晗曦既想朕了，朕便多陪她一会儿。晗曦倒是不怯，四公主小时候也比她腼腆些，朕瞧着这孩子像个阿哥，性子大大咧咧的。” 康熙如此说着，脸上尽是高兴。 这时候能看出什么怯不怯的？好动却是真的。 “挺沉的，也爱动，乳母都要累坏了。”宝珠说笑。 只要醒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怪不得怀她的时候那样折腾，原来是这样活泼的性子。 现在是抱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康熙满意道：“如此甚好。” 见他如此喜欢，宝珠很欣慰，难得康熙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待公主一样疼爱。 仿佛自有了五公主，康熙来的时候笑容更多了些。 康熙一边逗着五公主，一边道：“皇贵妃有孕，近来处理六宫事物难免力不从心，朕想着让你帮着分担一些，朕回头与皇贵妃说。你也该跟着学一学了，将来也好更多地帮衬皇贵妃。” 中宫无人，过去一直是佟皇贵妃协理六宫，都不愿把权利分给其余嫔妃，眼下怕是不想松手也不能了。 宝珠谦虚道：“臣妾何德何能。” 她自然也希望手中有些权利，在后宫有更多的话语权，这才是她今后的底气。 只是她的出身敏感，若非康熙信任，她是不能随意沾手的。 “朕相信你能做好，只是你要照顾五公主，朕担心你受累。朕会让惠妃荣妃协助，你也能轻松些。” 宝珠起身，屈膝，“谢皇上。” 能让她接手六宫事务，可见康熙已经对她很是信任了。 康熙放下五公主，一只手握住她的，道：“量力而行，莫要累着。朕希望你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五公主，放在朕的身上，嗯？” 迎上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宝珠又红了脸。 这人…… 康熙笑了起来，“珠儿害羞的模样甚美。”将五公主交给乳母，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吻了下她的鬓角，“何时再给朕怀个阿哥。” …… 内务府涉及事务繁多，有宫外的，也有宫内的。 涉及后宫的只有广储司，领银、皮、瓷、缎、衣、茶之事，也就是太皇太后，太后，所有太妃太嫔，皇帝的嫔妃，以及公主阿哥们的份例。 各宫的份例不仅仅只有银子，还有吃穿嚼用，冰例，炭例这些。 包括过年过节所需的吃食和瓷器物件等。 吃食都是从宫外皇庄上进来，按例分发到各宫主子那儿。 是以宝珠只需要与内务府的广储司和宫外的皇庄交涉。 需要给各宫分发份例的，皆是从内务府而出，按往年的定例来就行，只要不出差错，并不费什么事。 佟皇贵妃那边放了权，惠妃荣妃到永寿宫，商量各人管哪些事，与内务府的主事接洽，过了半日，便都告辞了。 既然要打理后宫，身边也需要帮手，宝珠打算提拔身边的素娥和素梅，“你们两个往后多学，多看，这些事都需要你们帮衬着本宫。” 素娥素梅惊喜交加，屈了屈膝，“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这一天的事儿忙完，刚坐下喝茶，三公主思嘉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脸慌张。 “温母妃，温母妃……”思嘉喊着，一路扑进她怀里。 “怎么了这是？”宝珠扶着她，这才见她眼中还有泪，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三公主拉着她的手，语带央求，“求温母妃救救我额娘吧，皇贵妃让人打我额娘。” “好好说，怎么回事？为何要打布常在？”宝珠脸色严肃了起来。 三公主哭着，“我不是故意撞皇贵妃的，皇贵妃生气，正让人打我额娘呢，再打下去，我额娘就没命了，呜呜呜！” 皇贵妃又发什么疯？ 真撞着了，就不会到现在还如此平静了，这不是借题发挥吗？ 若是其他人，她是不想管的，但布常在是她宫里的人，她是一宫之主，有责任庇护自己宫里的人，若是不管，怕是失了人心。 可皇贵妃怀有身孕，谁能管得了？ 一旦皇贵妃真动了胎气，连她都难逃其咎。 布常在无宠，又无子，没什么值得皇贵妃动干戈的。 怕是这皇贵妃未必是针对布常在，是针对她来着。 她是不管不行了。 “先不急，本宫这就去看看。”宝珠安慰她，站起身，顿了下，对素梅道：“你先看着三公主，别让她出去。” 然后带着吉嬷嬷和素娥出去了。 翊坤宫外，布常在跪在雪地上，正有人对她掌嘴，嘴角流着血，瞧着触目惊心。 佟贵妃坐在玫瑰椅上，漫不经心地吃着点心。 宝珠上前，屈了屈膝，“臣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万福金安。” 佟皇贵妃抬眼，瞟了她一下，“哟，贵妃来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瞥了眼地上的布常在，嘴角露出一抹笑，“还是贵妃来给你宫里的人撑腰的？这可不成，三公主方才撞了本宫，险些让本宫动了胎气，本宫念她小，不计较，但布常在没管教好三公主，本宫这才教训教训她。贵妃想要插手不成？” 宝珠看了眼布常在，佟皇贵妃的宫女还在打，那嘴角都不成样子了。 她收回目光，道：“皇贵妃怀有身孕，不宜动气，也不宜见血，依臣妾所言，皇贵妃还是饶了她这一回，臣妾回去自当好好责罚她，给皇贵妃一个交代。” 第079章 被打 佟皇贵妃眼眸一厉，“贵妃真是好心，但若是本宫饶了她，本宫这口气难出，胎气怕是不稳，贵妃要冒着惊了龙胎的风险为布常在说情吗？” 宝珠看着眼前的皇贵妃，脸色红润，气势汹汹，哪里有一丝动了胎气的模样？ 分明是故意找茬儿的。 宝珠恭敬道：“臣妾不敢，只是如此重罚，实在有些过了，布常在好歹进宫多年，又生下了三公主，该给她留些体面。” 佟皇贵妃脸色很不好看，“三公主是你来教导的，你没教好，本宫没迁怒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竟还敢质疑本宫。还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温贵妃，本宫警告你，即便你如今协理六宫，依旧只是贵妃，别看不清形势。”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宝珠也有些不快，但与怀了孕的皇贵妃对上没好处。 又不能置之不理。 宝珠叹口气，道：“皇贵妃执意如此，臣妾不敢插手，只是劝您一句，布常在好歹生下了三公主，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有损您的贤名。” 此话一出，皇贵妃脸色一僵，但眼中更是恼怒，“你在威胁本宫？” “不敢。”宝珠垂眸，道：“只是今日发生之事，总瞒不过旁人，布常在如此，皇贵妃指望能瞒下去吗？” 她知道此话将更加得罪了皇贵妃，明着与皇贵妃对上了。 但皇贵妃此举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一个布常在和三公主还不值当如此。 她若退了，连自己宫里的人都护不住，就不配为一宫之主，旁人如何信服她？ 还不如与皇贵妃直接对上。 她早就料到不会平静多久，皇贵妃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这一天早晚会来。 当然，她这样说，还有一个目的…… 宝珠话语虽轻，却暗含了警告，这对于皇贵妃而言是无法忍受的。 尤其身怀有孕，胆子更大，脾气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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