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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见识都没有，谁告诉你要选秀了？随便在圣上身边塞一个奉茶宫女，住都住在未央宫，谁能管？”慧妃实在想不通，自己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人，愚昧到无可救药！ 宁嫔不说话了，确实是这样，长信宫太后毕竟是圣上生母，这位本来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性子，一朝得势更是让人生厌，也就是长乐宫太后可以压一压她的气焰。 “说起来，这月咱们就要开始请安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陈婕妤适时补充。 元月一整个月后宫都是安静的，不论是皇后还是两个太后都免了请安，只说等二月再请安就行。 现在的请安可不像在王府那般随意了， 众人得先去栖凤宫听皇后训话，然后由皇后领着去长乐宫请安，再卡着时间去长信宫，这么一番下来，高位妃嫔还好出行都有撵轿，嫔位以下就只能走着了。 现在宫里需要走着的也就是两个婕妤。 “行了，这些事儿到时候再说，左右咱们都是潜邸老人，还能被亏待了不成。”容与倒是没多担心，在场的人除了陈婕妤都是有底气的，三个人还护不住陈婕妤一个吗？ “对了，容姐姐，我还有一事想问问你。”容与发誓，她真的在慧妃脸上看见了“算计”两个字。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的确是“算计”：“前些年，容姐姐你说家中又给你添了个妹妹，如今多大了？当蕙怡的伴读如何？” 皇子公主到了一定年岁都要进学，只不过进学的内容不同罢了，公主自然也是有伴读的，可问题是最小的那个妹妹也就比小宸琛大了几个月，不过三岁。 “我那妹妹还小，未满三岁，倒是蕙怡都快五岁了，伴读还是找个比蕙怡大的好，不然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那姐姐兄弟家可有适龄的娘子？” “我家中下一辈尚未有娘子。”其实二妹妹那边有个差不多年岁的小娘子，不过容与不了解是个什么品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轻易沾边得好。 再说了，自家最小的那个阿妹，容与还想留给蕙禧，已经跟家中通过气了。 倒不是为了让阿妹照顾蕙禧，而是这时代对娘子苛刻，若是阿妹能当了公主伴读，身价也会高不少，日后无论是怎样都会有不少好处。 “我家中倒是有适龄娘子，你怎的不问问我？”宁嫔开口道。 “你家中？可别都跟你一样是个眼高于顶的！” “我眼高于顶？要说目中无人说比得上你高氏？本郡主也是......" 容与隔着吵闹的两人朝陈婕妤举了举杯子，后者也是露出了了然的笑。 这皇宫的日子无趣呐，总得自己找些乐子不是？ 第63章 长信交锋 二月的第一次请安，皇后传信，将所有能带的孩子都带上，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未满两月的蕙禧。 宸璜和宸琏要去尚书房，自然也不用，所以算下来也就只有两位娘子和宸琛宸璋了。 时隔几月潜邸老人们又一次聚齐了，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去提那个连追封都没有的黄淑人。 “妹妹们这些时日可安好？”栖凤宫内，皇后着装隆重，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扫过底下的众人开口道。 “劳娘娘挂心，臣妾这里一切都好。”在座的众人身份最高的就是容与，这个时候也该是她带头回话。 容与话落，其余人也都开了口，剩下的时间就没容与什么事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容与走个开场就全程无话，黄淑人不在了，也不会有人把话题往她身上引。 只是今日有孩子在，容与的注意力都在小宸琛身上了。 慧妃就在容与下首，两个孩子也挨得近，正在悄咪咪说着话。 慧妃对面就是馨嫔（苏），怀里抱着半岁大的宸璋，小家伙正“啊啊”叫着，瞧那架势竟是想要往哥哥姐姐处去。 说起来这还是容与第一次看见宸璋，这孩子明显比不上前面几个哥哥精致，不过皮肤看起来倒是兄弟几个中最白的，上面的几个哥哥会跑会跳以后晒得更黑了。 小宸玥除外，他根本不愿意跑跳，他就是单纯的不白。 “宸璋这性子真活泼。”贤妃看着扑腾小胳膊的宸璋，满眼都是羡慕。 她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惜这些年喝了不知多少补药，民间的偏方也用了，每月的月信还是照常来，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动收养低位妃嫔儿女的念头了。 “贤妃姐姐过奖了，这孩子今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些兴奋罢了。”馨嫔回答地落落大方，她自然也知道贤妃的心病，但是自己已经是嫔位，贤妃就算打主意也不会是自己。 “馨嫔妹妹客气了，这也是本宫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备了份礼给宸璋。”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暴脾气的慧妃直接开口：“贤妃姐姐真是心细，只不过您这一出手，可真是叫其他姐妹没面子了。” “慧妃姐姐说的是，嫔妾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呢，还望馨嫔见谅。”宁嫔接着开口。 内部斗争那是内部的，必要时肯定是一致对外。宁嫔表示自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贤妃姐姐的确应该提前同嫔妾们说一声。”这是陈婕妤。 “本宫也什么都没准备呢。”容与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参与，但是队友们都发声了，自己再不出来岂不是很不合群。 “贤母妃，三宝的呢？”小宸琛关键时刻也是母妃最好的助攻，连带着蕙怡的注意力也转向了贤妃。 贤妃顿时觉得头大，她并不是真的不懂规矩，到底是大家出身，今日这一手只是刷个存在感罢了。 而且备的礼物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谁能想到这几个人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嘴巴说个没完，根本就没给自己说话都机会，她只好看向皇后。 皇后本来没打算参与，贵妃和贤妃分庭抗礼，不管是哪方吃瘪她都很乐意看到，当然了她还是更希望贤妃压倒贵妃。 如今后宫八个女子，分为三派，皇后这方站着馨嫔，贤妃也就只有个柯婕妤，可以说大多数势力都偏向了哲贵妃，怎么能不忌惮呢？ “行了，如今宫里就只有我们几个潜邸老人，你们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日后姐妹多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娘娘说笑了，贤妃姐姐都不怕被笑话，臣妾几个自然也不怕。” “好了，慧妃你也少说几句。” “是，臣妾听娘娘的。”阴阳怪气的慧妃娘娘又上线了。 不说贤妃怎么想，总之容与看戏看得很开心。关键时刻还把小宸琛的耳朵捂了一下。 嗐，小孩子嘛，单纯可爱些好。 之后就是要去向两宫太后请安了，按规矩应该以长乐宫为先，不过皇后说长乐宫派人传了信，太后有些不舒服，她那处就不用去了。 那就改方向，众人跟着皇后朝西面的长信宫去了。 长信宫在先帝时期是太妃们的住处，长乐宫才是太后居所。 自大兴成立以来，还未出现过有两宫太后并存的局面，据说元珏帝登基之初，朝臣们还为谁居长乐宫争论不休，一方认为元后是正统理应居长乐宫，另一方却是自认猜对了新帝的心思，力挺当时的顺贵妃。 结果就是元珏帝拍板，嫡母为重，居长乐宫，生母居住长信宫。 众人到了长信宫，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后才姗姗来迟。 等着大家行完礼，环视众人一圈，把蕙敬先叫到身前，好一番询问；之后是小宸琛和蕙怡，态度就没那么热情了；最后才是抱在怀里还不会走路的宸璋，只得了她几句夸奖。 说到长信宫太后，容与真心觉得奇怪，你说她不喜欢孙辈吧，对待皇后几个嫡出的孩子那是相当亲近喜爱；你要说她喜欢吧，其他几个庶出的就像不是亲生一样；可是这些庶出的孩子你要是敢不带去她面前，那绝对要吃挂落。 说白了就是个重嫡轻庶的。 “母后也许久未见过几个孩子了吧？今日专门带来让您好生瞧瞧。” “皇后有心了，宸琏可是课业忙？”长信宫太后最喜爱的孙子没来，哪怕她知道情况，也要问问。 “宸琏这孩子是有些忙了，现在所学同宸璜这个大哥学得也不差什么了。”皇后话一出，容与就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开始了。 果然长信宫太后开始向容与发难了：“哀家倒是好久没有见过宸璜了，哲贵妃也不知带哀家的大孙子来看看哀家。” 容与恭敬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宸璜成日里在尚书房进学，臣妾也许久未曾见那孩子了，这事儿皇后娘娘也应是知道的。” “在尚书房的可不止宸璜一个，宸琏都经常来看哀家的。”太后不满意这个回答，或者说是不满容与这个人。 “这事儿臣妾还真不知道，许是两个孩子情况不一样，臣妾抽空问一问圣上宸璜的情况。”祸水东引嘛，谁不会啊。 “这点小事也要去叨扰皇帝，哲贵妃未免太不懂事了些。”果然，容与一提元珏帝，长信宫太后就不好再说什么，避重就轻开始数落容与。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个宫女在太后耳边轻言几句，众人眼看着太后脸色又差了一些，随机宣了一个宫女进来。 只见那是长乐宫太后身边的正三品女官，进门后朝众人微微俯身行礼就朗声道： “传长乐宫太后娘娘旨，请哲贵妃到长乐宫一叙。” 第64章 长乐往事 容与带着小宸琛到长乐宫的时候，太后已经等在前殿。 小宸琛生于元立十一年，没参加过几次宫宴，太后也就那么遥遥见过一次，这仔细看倒是有几分小宸玥的影子。 容与眼瞧着太后看小宸琛的眉眼都温柔了许多，也笑着对太后开口道：“宸玥长得像臣妾一些，这宸琛极像臣妾的阿弟，臣妾同阿弟的长相都随了家母。” 太后今岁五十出头，身子不算强健，约是早些年生孩子落下了病根，容与靠近些都能感觉到太后的呼吸有些沉重，是那种常年带病的人特有的沉重。 太后牵着小宸琛坐下，接着容与的话继续道：“那蕙禧长得像谁啊？” “蕙禧那孩子随了臣妾。” “这么说来，几个兄弟姐妹，蕙禧同宸玥最像了？” “确实这样。” “那下次记得带蕙禧来给哀家看看，哀家还没见过蕙禧。” 容与笑着应了，对于孩子们和长乐宫太后亲近她很乐意，毕竟现在这天下的主人是元珏帝，容与再也不用担心有谁还会看上她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容与还能不知道吗，元珏帝在等一个契机，就会将小宸玥也算进序齿里，之所以还没行动，不过就是敬重长乐宫太后罢了。 小宸琛今日起得早，一通请安下来早就累了，现如今坐在长乐太后身边直犯困，太后看那小模样也心疼，直接让嬷嬷将人抱到小宸玥的寝殿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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