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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珏帝不小气，让小太监回未央宫拿了一幅大家字帖，当做彩头，这就有意思起来了。 容与也有些跃跃欲试，只可惜比不上慧妃几人的学识，第一个就被淘汰了，只能在一旁陪着快眯上眼睛的贤妃看热闹。 啧，刚刚培养出来的一点姐妹情，元珏帝一来就随风消散了。 最后那字帖被陈昭仪得了去，元珏帝信守承诺，还一并送了上好的文房四宝。 “陈昭仪真是好文采。”元珏帝不由开口赞了一句。 “是呀，之前倒是没发觉。”慧妃接话，容与发誓，这话里面绝对有酸味。 陈昭仪恭敬对元珏帝行了一礼：“皇上谬赞了，妾今日只是运气好，要说文采，妾定是比不上慧姐姐的。” 至于贤妃，还不清醒呢，暂时可以忽略。 “这话不假，清雯自小是个爱看书的。”看得出来，元珏帝今日的心情很不错，慧妃的脸色也添了喜意。 这位爷心情一不错，出手也大方了许多，除了陈昭仪的字帖，其他人也都得了不少好东西，容与得的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容与现在开心不起来了，刚刚一时上头似乎许下了送酒的豪言，现在脑子清醒了，心一阵阵抽疼。 偏偏一旁还有个柯昭仪在提醒。 柯昭仪得了一条马鞭，还是挺合她心意的，不过最惦念的还有哲贵妃答应的梅子酒。 “贵妃姐姐，您看妾多久去拿梅子酒合适啊？” 木云在后面听着差点笑出声，这孩子怎么回事，没看出来自家主儿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得了，梅子酒肯定保不住了，木云算了算，在场的宫妃七人，每人两罐，还有青阳皇后那边，不管对方怎么想，也得送两罐过去，万一元珏帝再开口还得加两三罐，这么下来梅子酒根本不够，怕是夏日备好的桃花酿也保不住了。 果然不出木云所料，元珏帝听见柯昭仪的话，也来了兴致。 他一直知道容与有一手酿酒的秘方，比起宫中的老师傅也不逊色，这梅子酒之前没见酿过，应是新酒，这不得尝尝。 端起容与面前的酒杯，也不嫌弃，直接一饮而尽。 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仔细品了品，有些偏甜了，不过也不错，没事小酌一两杯也是好的。 “倒是新奇，给朕也来几罐。” 容与 o(╥﹏╥)o 不愿意能怎么办，还不是得乐呵呵应下。 一番玩闹，时辰也不早了，再加上贤妃这个主人家靠着晚晴马上就要睡着了，众人也不多待，纷纷起身告辞。 这里面，容与位分最高，元珏帝也有些心痒痒，干脆决定去栖容宫交流交流感情。 有些感情是得多交流，日久生情是有道理的。 只可惜，元珏帝还没享受够满面桃花的美人，外间又传来李响带着颤抖的声音。 二皇子殿下不好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第87章 稚子无辜 容与和元珏帝到栖凤宫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栖凤宫里太医来来往往，神色严肃。 元珏帝拉住一个胡须花白的太医询问情况。 那太医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元珏帝没了耐心，一把推开直接走进内间亲自看。 太医被推了个踉跄，李响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看到一旁的哲贵妃想要开口说什么，暗自摇摇头守在了门边。 容与也懂了李响的暗示，不再开口，带着木云守在外间。 慧妃等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内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慧妃看见容与张口就道： “容姐姐，如今......”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与捂住了嘴巴，她还悄悄看了一眼李响，见对方没有反应以后才放开捂着慧妃的手。 被这么一打岔，慧妃也反应过来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干脆闭了嘴安静跟在容与后面。 也不是慧妃没眼色，只是传话的小太监根本没把话说清楚，慧妃只以为是青阳皇后哪里不适，哪能想到才进栖凤宫看到是这么严肃的场景。 宁嫔（金）是最后一个到的，挺着一个大肚子在这初冬愣是走出了一身汗，习惯性想抱怨几句，可看着这氛围，到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其余几人也都安静等着，三个新人看见上面的娘娘都这样反应，也都不敢开口了。 李响看似没在意，实则将每个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谁也没有说话，都安静等着，直到内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声。 青阳皇后的声音，众人心头一震，不好的猜测袭上心头。 怕是二皇子真的出事了。 元珏三年十一月二十三，二皇子宸琏殇于栖凤宫，时年八岁。 “木云......”容与靠着木云，眼里的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木云没有说话，只是站得更稳，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给了容与一个依靠。 元珏帝出来的时候脸色沉得可怕，视线扫过众妃嫔的脸，到容与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容与满脸的泪缓了些脸色，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剩下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没有回神，看到元珏帝离开也不知如何是好，都把目光看向唯一能做主的人——长乐太后。 宸琏病重自然也惊动了两宫太后，长信太后在听到孙子的死讯以后，当即就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抬回长信宫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长乐太后了。 “都回各自的宫里待着，没事不要出来闲逛。”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众人得了令都不敢多留。 容与走在最后出宫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长乐太后这时也望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跟刚刚没有半分变化，可是容与就是觉得她在笑，一种很痛快的笑。 恍惚间，长乐太后的脸竟然和陈昭仪的脸重合了，密密麻麻的触角缠上了容与全身，这一刻似乎想通了许多事。 果然啊，没有简单的人，真心什么的最不值钱了。 宸琏以皇太子之礼举丧，办得极其隆重，元珏帝亲临祭奠。 这是大兴第一位以太子的名义下葬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位死后追封太子的皇子。 二皇子殇的消息自然是震惊了朝野，元珏帝三日未曾上早朝，将自己关在了未央宫，除了李响，不见任何人。 元珏帝一直都知道宸琏的身体不算好，但是从没想过能到要了命的程度。 现如今包括封王的宸玥宸琛，一共有五个皇子，元珏帝最重视的自然是嫡子宸琏。 这个孩子带着他的期望出生，小时候也是个白白胖胖的团子，会抱着他对大腿软软叫父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医院的人开始频繁出入栖凤宫和兴业宫，他也问过太医，说只要好生休养就会无事。 元珏帝也知道皇后对宸琏颇为严格，只是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这孩子必须要承受的，当年元立帝也是这般要求他的。 可是看着儿子毫无声音躺在榻上，耳边是皇后近乎疯癫的哭声，一种后悔的情绪蔓延到了全身。 宸琏真的回不来了。 因为宸琏去世，后宫一时也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胆子这个时候去触元珏帝的霉头，个个都夹起尾巴小心做人。 尚书房的课程也停了，宸璜宸琛干脆搬回了栖容宫住，连带着福瞻皇叔也跟了过来。 宸玥也被长乐太后拘在了长乐宫。 小宸琛和福瞻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宸璜是知道的。 孩子都是敏感的，这些时日宫里的氛围不对，小宸璜那么爱玩闹的性子也轻易不出栖容宫了，只在后院带着弟弟妹妹和小皇叔找些乐子。 即使这样，容与也不敢让他们闹出太大的动静，生怕元珏帝万一撞见一些欢闹的场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容与也下令，整个栖容宫不准闲谈此事，否则一点情面都不会讲直接退回詹事府。 这般倒也相安无事过了一月。 青阳皇后再次露面已经是快到年关，依旧打扮地端庄得体，似是用了些头油，发髻挽得很整齐，只馆了个根简单的素簪，脸上用了不少功夫，还是隐约能看见几丝憔悴。 那日之后，青阳皇后哭倒在了榻前，容与几人虽没有进去内室，在外间也听得一清二楚，哭声中的悲痛，不参半分假。 此后她便一病不起，且愈发严重，元珏帝跟着心急上火，好在皇后终究是皇后，振作得很快。 容与再见到便是眼前这般场景了。 似乎经历过大悲之人都会改变些什么，容与只觉得青阳皇后通身的气质都变了。 她本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只是丧子之痛一时将她的天压塌了，毕竟宸琏不同于蕙惜。 蕙惜只是个娘子，且没费太多心血出生即殇，再有了宸琏和蕙敬后，她都已经将蕙惜封存在了记忆里。 可是宸琏怎么能一样呢？废了那么多心血在宸琏身上，只盼着有出息，替他父皇守好这个江山。 可终究这一切败在了孽缘上，因果是非，不知道那位心中的恨是否放下了？ 第88章 贵子宸珹 元珏四年的新年很是热闹，不仅是所有的宫妃都参与了，元珏帝还宴请了朝中重臣及其家眷，若是有孩子也一并被带进宫。 小孩子们哪懂什么规矩，看到那么多同龄的伙伴，只要有一个孩子活泼些，一个个都跟着玩起来。 看着殿中那热闹的场景，元珏帝沉郁一月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不少。上面定生死的掌权者心情好了，下面的人也放松不少。 “还是小娘子贴心，知道陪着母妃。”馨嫔（苏）看着乖乖窝在容与怀里的蕙禧笑道。 宸璋早就跟着上面几个哥哥玩去了，馨嫔想将宸璋叫回来乖乖坐着，以便给元珏帝留个好印象，可是儿子就跟听不见她说话一样，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不必太过苛刻，等宸璋到了宸璜那年岁就好了。”宸璜如今已十岁，调皮劲儿还在，可是在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已经了然于心。 容与每每看到小宸璜，都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转眼间那个为了一口吃的硬是学会说第一个字的小胖墩，已经成了一个可以替母妃争面子的小少年了。 “宸璜如今也有十岁了，再过几年也该娶妻了。”贤妃对孩子的问题总是最敏感的，接话也总是积极些。 “还早着呢，都还是个孩子，那么早考虑这些事儿做什么。”元珏帝十四岁纳了自己，说不好这几年元珏帝真的在物色人选了，不过不管怎样，总是要跟自己这个生母通个气，到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不早了，去年这个时候宸琛还腻在你身边不肯离开，现在看看玩得都不回头看一眼。”贤妃还记得去年这时候宸琛和蕙禧一步也不肯离开哲贵妃，因为离得近，她还趁机摸了这些小家伙好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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