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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巧不过三月，元立帝就驾崩了，日期正好也是二十七。 这下贵子名声算是没了，反而隐隐有了克星的传言。 元珏帝知道后大怒，后宫里瞎传的那些宫人直接赐死，谣言算是压下去了，时间一长也就没人记得了。 馨妃本来对这个儿子也是多加疼惜，那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可偏巧馨妃这个人不靠谱，耳根子极软，立场也摇摆不定。 最开始投奔容与不成，转而入了中宫麾下，算是吃上了点中宫的红利生下了宸璋，但是又在宸璋落水以后就又淡出了中宫阵营了。 说到宸璋落水，那次虽然没对这孩子有什么大碍，但是每年冬日也会病上一场，再加上这孩子不知为何反应总是慢了一拍，现在已经十岁了，课业却是远落于同龄人。 其实课业也不算大问题，毕竟宸璜的课业那也是惨不忍睹，可是大宝贝擅武啊，骑马射箭样样在行，要不然元珏帝也不会带着他上战场。 馨妃想着，这孩子文不成就算了，就在武学上多下功夫吧，但是话题又回来了，这孩子身体不好。 也就是传说中的文不成武不就，还没心眼儿，大把的金豆子都往外撒，看得福瞻皇叔眼睛都红了。 在母妃不甚满意的情况下，宸瑢出生了，这下两相对比，馨妃更偏向小儿子，宸璋能得到的关心就更少了。 这次大约是又听到了下人嚼舌根，差不离就是那些母妃最喜欢谁的话题。 只是容与至今也想不通，这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会跑来栖容宫？而且竟然还口出狂言： “哲母妃，你可以当儿臣母妃吗？” ？？？ 这是馨妃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儿子都不要了？ 容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口气更加温和道：“宸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母妃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呀？” 谁知这孩子听了这话竟是直接哭了出来，抽抽噎噎道：“母妃更喜欢弟弟，都不喜欢儿臣，答应了要给儿臣做糕点也都忘了。” “那宸璋有没有问过母妃呀？” “问什么？”反正他去安福宫给母妃请安，就看见母妃抱着弟弟跟几个娘娘聊天，就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傻孩子，你当然要问母妃为什么没有给你准备糕点，不问怎么知道没有呢？”容与拍拍宸璋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道，“而且哲母妃猜你一定是没有提前让宫人给你传信就直接去看母妃和弟弟了，对不对？” 宸璋点点头，他是看见哲母妃给哥哥们送糕点，想到了母妃答应自己的事情，就兴冲冲地跑去了安福宫。 “这就对了，你是你母妃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她很爱你。” “比爱弟弟还多？” 啊这......容与不愿意糊弄孩子啊。 当初宸玥刚出生的时候，大宝贝也是这样跑来问自己更喜欢哪个孩子。 可是当时那个回答显然不适合现在的宸璋，而且容与其实不愿意跟宫里这些孩子扯上太多关系，特别是宸璋的这个问题一个回答不好，可能会影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那就干脆去寻问题的源头。 “哲母妃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你母妃一定可以，哲母妃带你去问问好不好？” 宸璋乖乖点头，任由容与给他抚平肩膀上褶皱，然后跟着哲母妃一起朝安福宫走。 ...... 馨妃压根儿没有发现宸璋回来过，大儿子年岁到了就搬去了兴业宫，也不会天天回来，至于答应做的糕点，馨妃早就因为沉迷妹妹们的花言巧语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宸璋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的时候，馨妃竟是下意识道：什么时候答应的？ 容与有时候就在想，当初那个在宝亲王府里小心做人，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苏淑人哪里去了，难道随着年岁的增加还能把脑子给丢了？ 瞧瞧，但凡换一句话也不至于惹孩子哭成这样。 皇家的孩子自带几分矜贵，虽不像蕙敬那样时刻端着，但至少容与从没见过哪个十岁的孩子能嚎啕大哭成宸璋这样，甚至已经哭到打嗝。 “行了，都给本宫回各宫待着去，没事别出来闲逛。木珠去请太医，木云跑一趟若是圣上没事就将人请来。”木云木珠领命疾步走了，其余陪着取乐的宫妃看容与那般神情哪里还敢多待。 容与知道这些人也都不是真心拥戴馨妃的，都是面子工程罢了，今天这一出她们怕是也不会为馨妃保秘，说不好明日留言就满宫飞了。 当然只要馨妃开口命令一句就可以省很多事，可是咱们的馨妃娘娘在做什么呢？ 哦，在忙着哄那个还只知道吃奶的小娃娃，任由大儿子哭闹。 终还是看不下去了，容与还是将宸璋拉到自己身边，掏出随身带的锦帕给他擦眼泪，嘴里也轻声哄着。 在宸璋慢慢缓和情绪后，隔壁娴吟宫的贤贵妃（李）听到吵闹声也踏进了安福宫。 第125章 去留问题 贤贵妃历来和馨妃没什么交集，若不是下人禀报说听见了隔壁宫中有孩子的哭闹，她也不会专程来这一趟。 到了安福宫才觉得意外，这轻易不踏出栖容宫半步的哲贵妃娘娘竟然也在，稀奇了。 若是放在其他情况下，贤贵妃铁定是要调侃两句的，但此情此景显然是不合适，没看两个孩子都还哭着呢吗？ “宸璋这是怎么了，贤母妃有糖给宸璋吃，不哭了好不好？”说着，还真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摸出了两块糖塞进宸璋手中。 要说做贤贵妃也是朵奇葩，别的娘娘随身的荷包中装的都是些香包，只有贤贵妃荷包里永远揣着那么几块糖，平日要是撞上哪个孩子，准保都能让人哄了去。 容与坚信，这是那些孩子再害怕贤贵妃的严肃的脸，也会上前甜甜叫声“贤母妃”的主要原因。 这不眼下见着贤贵妃掏糖哄宸璋的手法极其熟练，容与干脆让了位置，由着贤贵妃揽过宸璋。 没了孩子绊着，容与这才有精力打量安福宫，说起来这还是容与第一次踏足安福宫，放眼瞧去也没什么特别。 没什么意思，等着元珏帝到了来解决这事儿，毕竟也是他的崽儿，总不能真的做甩手掌柜。 ...... “皇上，云女官求见。”李响禀告的时候，元珏帝刚好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闻言有些诧异，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宣。” “宣云女官觐见。”李响高声通传的，但也不忘亲自到前殿门口迎接。 “可是你们娘娘有什么事？”爱屋及乌，元珏帝待容与身边伺候的人一直都是温和的。 “回皇上的话，娘娘让臣来问一声，若是皇上此刻不忙，还请皇上去一趟安福宫。” 宫中的女官自称一句“臣”也是可以的，出宫代主子行事的时候，还可以称一句“本官”。 “安福宫？你们主子在安福宫？”元珏帝奇了，什么时候容与和馨妃交好了，这里面怕是还有事儿。 “回皇上，娘娘如今正在安福宫，是四皇子出了些事儿，故娘娘让臣来请皇上。” 元珏帝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起身向安福宫走去。 跟在一旁的李响朝木云投去个疑惑的眼神，得到对方的点头，这是不会扯到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的意思，才算是放了心。 不过也得给他手底下那几个小子紧紧皮了，这些时日过得安逸，一点儿消息竟然都没报上来。 这让他李大总管很被动啊。 元珏帝到的时候，秦太医正在给宸璋把脉。 没办法，容与瞧着宸璋哭得那架势，生怕他背过气去，还是将秦太医叫过来安心些。 至于为什么是秦太医，嗐，还不是她和大宝贝一样，整个太医院就只认这一个人嘛。 说起来，之前富察大奶奶给自己传信，自家那三弟弟说是明年也要考太医院了，听说还挺有天赋，要是能考进来也算个不错的出路了。 话题扯远了，先说安福宫的事儿。 馨妃在看到元珏帝进来时，立即起身行礼，心里却在打鼓，她没想到元珏帝真的来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怎么了？”元珏帝皱眉看着眼前这像是闹剧的场面，看向全场最淡定的女子。 容与也懒得再解释，木云自会代劳，甚至将在栖容宫的时候，宸璋和容与的对话一字不落复述了一遍。 容与眼瞧着对面馨妃的脸色随着木云的话一点点变白现在倒是不笨了，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也是奇了，还真没见过哪个做母亲的会因为同性的追捧忽视了自己的儿子。 木云话落，馨妃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倒：“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忙着额照顾宸瑢，对，臣妾不是故意忽视宸璋的...” “认错倒是快，本宫记得这已经不是馨妃你第一次忽视宸璋了吧？”比起容与的沉默，贤贵妃可是相当不客气，“不过馨妃倒是进步了，这次没想要宸璋的命。” 语毕，贤贵妃就感觉自己的腰也被戳了一下，转头看去对上了哲贵妃不赞同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宸璋还在这儿，刚刚那话不妥了。 不过元珏帝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视馨妃开口问：“你可还记得当初怎么给朕保证的？” “臣妾...” “说话！” “臣妾...臣妾说日后定当将孩子放在第一位。” “朕上次已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既然做不到的话那就让别人来做。”元珏帝丝毫没有犹豫开口，“这安福宫来来往往热闹得紧，不适合孩子居住。宸璋如今住兴业宫不提，宸瑢......” 随着元珏帝的停顿，容与突然有不好的念头，果然看见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当下容与毫不犹豫指了指一旁还在安抚宸璋的贤贵妃。 看她，快看她，那么大一个美人，多好的人选啊！ “宸瑢抱去娴吟宫。” 元珏帝发现容与总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任何时候都能让讲自己安抚好，明明这时候该生气这女子的推脱，但瞧着那小动作反倒是消了火，似乎理所应当就该这样。 再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元珏帝自觉也算是了解容与懒散的性格，本来也没打算讲宸瑢交给容与代为照看，只是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同于馨妃难以置信的眼神，贤贵妃觉得容与比她在闺中时候那些交好的密友都要贴心，有好事也能想到自己。 石榴没白吃！ 元珏帝也没忽视整个事情都导火索——缺乏安全感的宸璋。 只见元珏帝将宸璋叫到面前，开口问：“可还想跟着你母妃？” 五年前在避暑山庄元珏帝就问过宸璋这句话，那时候五岁的宸璋毫不犹豫地回答：要！ 可五年后的宸璋却没有那么干脆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父皇，又回头瞧了眼还沉浸在弟弟被带走的悲伤中的母妃，以及一旁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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