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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青菡正要开口解释，只见澹青芜猛然起身，笑道：“不就是要接近个男人嘛，看我的！”也没等他们阻止，便已径自朝裴晟之处走了去。 觉察到有人靠近，两名侍卫当即戒备的抚上腰间的长刀，待见是一名姿色卓绝的柔美少女接近时，这才稍稍松了几分戒心。 “来者何人！”侍卫出言冰冷，抬手挡住她的去路。 澹青芜不得靠近，便轻声道：“这位公子，我的妹妹想与你交个朋友。” 正低头饮茶的裴晟忽闻此声，缓缓抬头朝澹青芜望去，眼中精光闪闪，寒意彻骨。 澹青芜对上他那张冰冷如霜的面容，忽觉脚底升起一阵寒意，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稍一眼，便有着凌厉的慑人之气，即使面容俊逸，也难掩浑身寒彻骨的冷凛。 她不敢直视，眼神飘了飘，声音愈发微弱，“我的妹妹仰慕你多年，犯了相思之病，大夫说她此病无药可医，将命不久矣。她临终前，只想与你做个朋友，即便是死，也此生无憾。”澹青芜有些怯弱地将话说完，却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觉有一道精锐的目光盯着她，当若要将她看穿，她的目光愈发胆怯，最后只得黯然垂首，盯着自己鞋尖上所绣的彩蝶。 “大哥，不要吓着小姑娘。”温和的声音淡淡传来，打破了此时的凝重。 澹青芜这才抬了抬眉梢，朝一旁端坐的女子望去，只见她那弯弯的柳叶眉下有着一双灵动的双眸，正含着浅浅笑意，温婉端庄。 “这些年，很多人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接近我大哥，你这一番托辞，我们已经听过太多遍了。”她的话语不温不火，语气中有着太多无奈。 “可，可我说的是真的。”澹青芜嘴硬，却有了几分心虚，看来这一对兄妹都不是善茬。 “好吧，既然是真的，那就替我转告你妹妹，这世上还有许多好男儿值得她喜欢，请她好好保重身子。”她依然笑得温淳。 澹青芜自知碰壁，便赔笑道：“我必定转告。”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 澹青芜回到座位上时，便双腿一软，跌坐在凳，脑海中依稀是方才那男子脸上的寒意。 “大姐，你说什么了？”澹青菡见她一副失神的模样，立刻问。 “没，我什么都没说。”澹青芜清了清喉咙，恢复了姿态，叹息道：“青菡，作为大姐，我想提醒你，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保重。” 澹青菡闻言，满脸黑线，几乎可以猜到澹青芜对裴晟说了什么。 她无力地撑着额头，低声道：“时间不多了。” 凌玄素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昨日宫里传来消息，一夜间，二十道折子弹劾太子顽劣，结党营私，私下买卖官爵，纵容下属杀人藏尸，桩桩罪名都是致命的，皇上此时已将太子圈禁，派人调查此事真假。 太子出事，迟早会连累到与太子走的挺近的裕王府，虽然这些年父王有意向太子靠拢，却未参与到核心内部，但若太子真的被废，裕王府必然受牵连，只怕以后皇上不会再信任父王了，失势是必然。 他们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去等待所谓的机缘了，裴晟此人太难缠。 “此时，唯有出一下策。”凌玄素温润的面色忽闪一抹冷意。 “下策？”澹青菡头一次见如此认真的凌玄素，变得有些不像她这些日子所认识的凌玄素。 凌玄素朝澹青菡身边靠了靠，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王府内有一批秘密训练的死士……” 澹青菡听着凌玄素的话，脸色一点一点变冷，变肃然。 其实在最初，凌玄素的提议便是以刺杀的方式来接近裴晟，却被她当场否了，只因她不愿用武力与鲜血来达到最终的目的。 可接而来三的失败才让澹青菡明白，这裴晟并非如此能够轻易接近的，即便是接近了，也未必能够让他与裕王府结盟。 时间确实不够了，若短期内得不到裴晟的支持，裕王只怕是要彻底失势，将来楚亲王登基，他们便是飘零浮萍，随时会败落。 而她，便再也没有机会查到姚家灭门的真相。 更无法为姚家一百多口人命报仇。 澹青菡接受了凌玄素的计划，便借口支走了愤愤不平的澹青芜，详细交代了一下他的部署，表情严肃，计划清晰缜密，这倒让她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纨绔子弟来。 “看不出来嘛，你布置起杀人计划还是挺有一套的嘛。” 凌玄素收起脸上的肃然，状似很平淡地笑道：“因为经常干这个。” 澹青菡看他笑得平缓，她佯作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道：“杀人狂魔？” 凌玄素便上前一步，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收起脸上的笑意，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今夜，万事小心。” 澹青菡一时不能接受如此严肃的凌玄素，猛然甩开他的手，“以我的功夫，可少有人能伤到我。”说着，便抚上缠绕在腰间的软剑，“你想试试吗？” 凌玄素忙按住她的手，制止她取剑，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我知道你功力厉害。”他摸了摸鼻间，无趣地嘟喃着，“一个女子，如此强势做什么。”
第10章 舍身挡刀 按照凌玄素的部署，今日正好裴晟兄妹便装出府，侍卫只有两人，便是个极佳的刺杀机会，可裴晟久经沙场，功夫高强，普通杀手必然难以伤到他，于是决定选十八名死士刺杀裴晟。 他们将刺杀地点定在帝都城北郊的林间，那里地处偏僻，地广人稀，正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澹青菡早早便等候在北郊，只等待着裴晟处于下风时出现，这便是美人救英雄之计。 但这之所以是最下策，便是要牺牲十八个死士来完成这一次的计划。 所谓死士，便是不完成任务决不归去，哪怕是战死至最后一口气。 凌玄素的情报消息果真准确，今夜的裴晟当真途经北郊，在经过林间时，十八名手持长剑的蒙面死士便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朝裴晟的马车刺了过去。 马车遭遇阻截，只闻骏马一声啼嘶，两名侍卫抽出长刀迎面挥砍，并腾手从怀中掏出信号烟雾一拉，只见一道红光扶摇直上，破空迸射。 裴晟与裴瑾二人从马车内跃出，与死士交战起。 躲在远处的澹青菡借着月光隐约可见厮杀情况，裴晟的功夫高强，迎战数名死士显得格外轻松，身边的两名侍卫倒是身手不错，只是裴瑾虽然会几招拳脚功夫，可面对这样精心训练过的死士明显有些吃力，才过了几招便险些中刀，幸得裴晟在一旁分神保护，这才避免她受伤。 凌玄素站在澹青菡的身边，一言不发，精锐地目光正在计算着什么。 “我什么时候出手？”澹青菡有些按捺不住，看那裴晟虽然武功高强，可要保护裴瑾，自然是双拳难敌四手。 “再等等。”凌玄素却是淡定的出奇。 “你不怕真的伤到他们？”万一真的伤到这兄妹，惊动了皇上，开始彻查此事，若是查到裕王府，后果不堪设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凌玄素轻轻一笑，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锦上添花，裴晟怎会感激呢？唯有雪中送炭，这才会让他铭记。” 澹青菡沉默了，凌玄素说的不错，这一次他们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如何对得起这因此丧命的十八名死士。 可他们用这样残忍的手段达到一个目的，视人命如草芥，她与姚家的灭门凶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在心软？”凌玄素侧首瞅了眼面容冰冷的澹青菡，“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胜利便是无数的鲜血与白骨铺就而成的，我们只是为了生存。” “我明白。”澹青菡看着裴晟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已开始渐渐透支体力，身上连中数剑，却仍旧在全力守护着裴晟与裴瑾，满身是血的他们没有想过要逃。 死士们见两名侍卫已快不行了，便全力解决这二人，顿时，纠缠裴晟的数名死士朝他们身后偷袭而去。 “你就可以出手了。”凌玄素缓缓开口。 澹青菡立刻抽出腰间软剑，正要朝厮杀中冲去，却被凌玄素拉住，他凝重地说：“看方才他们已放信号求救，很快救兵就会来的，你尽量拖延时间。” 澹青菡点头，感受到凌玄素松开她的手，便飞身而出，以卓绝的轻功迅速闯入阵中，救下两名奄奄一息的侍卫。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杀人！”澹青菡长剑执着将裴晟团团围住的死士，“不想死的快滚。” 裴晟与裴瑾见这突然闯入阵中的女子，相互对望一眼，满是诧异。 两门侍卫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已瘫软在地，不得动弹。 “又多了一个送死的。”阴冷的声音自死士口中传出，“那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你是谁？”裴瑾喘着气，一脸迷惑地问。 澹青菡回首望了眼身上溅满死士鲜血的裴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便硬硬答：“路人甲。” “你走，我们不想牵连无辜。”裴晟冷冰冰地开口，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杀伐之意。 “既然看见，便不能坐视不管。”澹青菡说的慷慨激昂，一副要与他们二人生死与共的模样。 裴瑾见她这番模样，虽然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出现相助，可眼中满是一副“就凭你这小身板，能行吗”的表情。 澹青菡则暗暗数了数人数，只剩十二个了，看来裴晟还是有点实力，已经解决了六个。 死士们没了耐性，持剑便冲了上去，刀光剑影中，厮杀声声，兵器铿锵，火花飞溅。 缠斗的身影逐渐激烈，剧烈的厮杀与剑气震得枝叶飞散。 澹青菡的软剑如游龙般在黑夜中划出绚丽的光彩，她身形矫健，招式看似平常，却招招凌厉，全是致命之击。 澹青菡很轻松的便击败一名死士，她以剑锋抵着黑衣人的颈项，小声在道：“你可以倒了。”说完，便收了剑，可那死士却在她松手之际挥剑再次朝她砍了去。 她一不留神，手臂上已被划了一刀，疼痛的冷抽一口气，暗骂：“你们要不要演得这么逼真？” 她一边捂着流血的伤口，朝裴晟那边退了过去，可此时的裴晟正全力护着裴瑾，而死士们也统一将火力全部集中在裴晟身上，只有三四人纠缠着她。 “把她交给我。”澹青菡一把拉过裴瑾，好让裴晟全力迎战。 裴晟只是冷冷睇了一眼澹青菡，却没有松开裴瑾，依旧不大信任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澹青菡明白裴晟的不信任，便也不坚持，松开了裴瑾的手，回神便给了冲上来的死士一剑。 死士一个一个地倒下，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裴晟的身上亦中了几剑，唯独裴瑾依旧安然无恙。她明白裴晟的体力虽然在渐渐流逝，死士带着不能杀死裴晟的命令而来，只会一个个耗死在裴晟的剑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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